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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审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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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博士家后,柯南敏锐地发觉灰原哀有些焦虑。
表现得可以说是很明显了,频繁地端起水杯抿一小口,还时不时将鬓边的头发挽到耳后,不停地按亮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检查新消息。
“怎么了,灰原?”柯南担忧道。
“没什么!”灰原顿了一下,果断摇头,“找我有什么事情。”
她说没事,柯南也没有深究,沉吟片刻,“就在刚才,琴酒出现在事务所附近,你知道他的目标吗?”
琴酒的威压太重,哪怕是听到这个名字,灰原哀也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眼神惊恐。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惧意,摇摇头,轻声道,“我不知道。”
不,我知道,他把波本带走了。
柯南将信将疑。
“先不说我是早就逃离组织的叛徒,根本不可能知道他们近期的行动,再者,我一个研究人员,对行动组的任务本就不清楚。”灰原哀语气冷淡,“你如果是想从我这儿打听情报,恐怕只能无功而返。”
柯南早已习惯她不太热络的态度,以及在面对组织事情时下意识表现出的逃避心态,也不气馁,“你知道曾经有哪些组织成员或者目标在我们附近出现过吗?”
“不知道……”灰原哀摇摇头,看他那副呆呆傻傻寻根究底的模样也心软,稍微指明一点方向,“可以调查一下周围的熟面孔。”
柯南一愣,熟面孔?为什么……
等等!他皱起眉头。
如果推理没错,琴酒去事务所附近带走了一人,那人不是组织成员就是组织目标。
而要堵人,一般都会去目标常出现的地点,所以,被带走的很有可能就是事务所附近的人。
柯南的思路瞬间清明,他直接跳下沙发,二话不说又往回跑。
“新一……你去哪儿?”阿笠博士正端着刚泡好的新鲜茶水过来,就看见一个风一般的男孩一溜烟消失在眼前。
“去追寻真相。”灰原哀简单解释。
她的眉头一直蹙起,心绪不宁。
今天工藤不管怎么折腾都撞不到组织手上去,没什么好担心的,该担心的,是——
波本……
……
空旷的房间内,在君度压抑着怒火输出过一通后就陷入一片死寂。
东云楑不管不顾地抱着降谷零坐下,然后咬住他的唇。
降谷零一惊,周围还有一群人!想推开他,却想起波本风月老手、魅惑精明的人设,硬生生忍下来,甚至揽住恋人的脖子很主动地回应。
但在场并没有人关注到两人的亲密。
呼吸交融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渡过来了。
温暖的手拍在后背,降谷零毫不迟疑将其吞下。
东云楑缓缓松开精瘦的腰,目光温柔轻轻抚过他精致的眉眼。
还有一关。
贝尔摩得对身旁的亲密戏充耳不闻,她闲靠上椅背,纤长的手指压在唇边,掩住自己难以克制的看好戏的笑意。
啊啦,琴酒的表情,有够精彩的。
此时的琴酒面色铁青,比君度刚进来时那个模样还有可怕,一页一页翻过手中的资料,看到最后,冷笑一声,一把全撕了。
“Rum——”从齿间挤出这个丑恶的名字,琴酒直直看向头顶的摄像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在一旁的伏特加仿佛感受到一阵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潮,激起全身的鸡皮疙瘩。
见到琴酒生气,东云楑就爽了。
叫你下手那么快,还去波洛抓零酱,吓死我了。
现在好了,发现自己被骗了吧!
“他们可都是组织冉冉升起的新星。”这时候敢说话的也就君度了,东云楑瞥一眼身边风情万种的女性和自家肆意从容的波本,补充,“或者成名已久的得力干将。”
“排除异己也不是这种做法。”他稍往前探出身子,调侃的语气中隐含着磅礴怒气,“你说是吗?Gin!”
“如果我没记错,朗姆三年前也干过类似的事情。”贝尔摩得插了一嘴。
琴酒沉默片刻,怒极反笑,“库拉索呢?”
“不知所踪。”东云楑头疼扶额,“可能被条子抓了。”
琴酒冷哼一声,拳头捏得咔嚓作响,“所以朗姆就拿一条不知是谁发来的短信指挥我处理老鼠。”
库拉索消失,短信是不是她发送的还不好说。
而君度刚才给他的图片和文字资料都充分说明,他早先处理掉的“老鼠”不仅不是各特.务机构的人,反而都和他们有着不共戴天隐蔽的仇恨。
“Rum说一定是库拉索发出来的,而且,你不是玩得挺开心吗?琴酱。”东云楑肆无忌惮地阴阳怪气。
波本/贝尔摩得/伏特加:……琴酱?!
天哪,只有君度敢这么称呼!
琴酒黑着脸,装作没听到那个恶心的词。
“要我说,朗姆陷害人之前先把资料圆一圆吧。”东云楑叹了口气,从胸前掏了两个信封递给贝尔摩得和降谷零。
“这是什么?”贝尔摩得一扬手中的信封,好奇道。
“FBI……温亚德搜查官的资料,收好,老鼠女士。”东云楑挑眉笑道。
贝尔摩得一愣,随后大笑出声,花枝乱颤,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君度,你还挺有雅兴。”又取出资料,囫囵看了一眼,直接笑倒在沙发上,“完全能以假乱真。”
“那我是什么?”降谷零也好奇问,可千万别是讨厌的FBI。
“公安。”东云楑知道自家小猫的雷点,“贝尔摩得伪造的身份,凑合用用吧。”
“咦?”贝尔摩得好奇地凑过来,降谷零很自然地将纸张递过去。
她一看,更是笑得不能自已,“君度,这是一个女性的表身份,你直接换上波本的名字,也太敷衍了吧!”
“至少比朗姆只拿出一个名字就说波本是卧底有诚意。”东云楑的表情骤然冷下来。
气氛再次凝滞。
琴酒靠上墙壁,默不作声,君度刚才那一出,是刻意演给他看的,也是演给某些人看的。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了。”东云楑瞥一眼没有动静的摄像头,牵起降谷零的手作势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房间里传来滋啦的电流声,尖锐刺耳。
“慢着。”一道机械声响起。
东云楑神情不耐,“朗姆,你又想玩什么把戏?!”果然,没那么轻易放弃。
“药物审讯。”朗姆语气阴冷地说出这个词,结合他诡异的电子音,令人毛骨悚然。
“不可能!”东云楑眉目间像是凝着冰霜,断然拒绝。
贝尔摩得和降谷零也齐齐脸色一变。
“那位先生也同意。”朗姆搬出杀手锏。
果然,听到这个,君度的表情就犹豫了。
朗姆坐在一整墙的屏幕前,眼神嘲讽,不愧是那位先生最忠诚的狗。
他不是愚蠢的人,收到库拉索短信看到贝尔摩得名字时不是没有犹豫过,在发现联系不上下属后也曾天人交战,但最终,赌一把的念头占了上风。
毕竟,波本的名字也在卧底名单上,这可是千载难逢对付君度的机会,哪怕是有人在故意设计他,也绝不可能放过!
可惜,他终究是赌输了。
朗姆哪里不明白,经过今日的事情,他在组织内的威信就一落千丈,短时间内不可能恢复,更是彻底得罪了霓虹区的琴酒,Boss也不会放过他,以后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但既然都到这地步了,干脆把事情做到底。
波本在审讯中的任何一点失误,都是他对付君度极佳的武器。
还有贝尔摩得,早就看这个女人不爽了。
“我同意。”东云楑挣扎片刻终是点头应下,又提出要求,“琴酒负责。”
尽管琴酒一直看不惯波本,但在这种明显有着更烦人家伙的对比下,估计也没多少心思刁难零酱。
而只要过完药物审核这关,朗姆就失去了组织内的话语权,至少短期内无法东山再起。
听到这个要求,朗姆只能咬咬牙同意,君度都退了一步,也无法再步步紧逼,不然那混蛋直接掀掉棋盘对谁都没有好处。
琴酒一点都不想掺和到他们的糟心事中,可自己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冷脸同意。
“别怕。”东云楑恢复平和的语气,摸摸降谷零的头,“有我在他们不敢太过分。”毫不遮掩地说出挑衅的话。
“我才不怕。”降谷零昂头,眼神无所畏惧,“行得正坐得端,谁怕谁。”对着摄像头嗤笑一声。
朗姆死死把住桌角,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其捏碎。
……
降谷零坐在审讯椅上,感受着束缚带慢慢将身体捆绑起来,不免有些新奇。
如果是七年前刚进入组织那会儿,他可能还比较熟悉,毕竟卧底培训里有着相似的内容,但是在组织中横行霸道多年,很难想象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被药物审问。
伏特加将最后一根束带扣好,隐隐松了口气。
太松了不行,毕竟是审讯,太紧了也不行,否则事后君度会扒了他的皮。
感受着身后的灼灼目光,伏特加只觉得头疼,真是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就是最大的冤大头!
“Gin,直接上两倍剂量。”朗姆的声音从放在桌面的电脑中传出。
“朗姆,不要太过分。”东云楑出门的动作一顿,咬牙切齿道。
“一个代号成员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朗姆冷笑,又开始激将,“还是说,你害怕他说出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
“我没事。”降谷零出言打断他,温柔笑笑,又迅速恢复凌厉,“区区两倍,尽管来吧。”
见他松口,东云楑只能不情不愿同意。
关上门径直去了隔壁,那里有一块单边玻璃。
他需要表现出对波本的在意,但也不能太过火,最好是一个对漂亮玩物的占有感和保护欲,所以他今天表现得大多是自己的权威被朗姆挑衅的愤怒。
可是爱意,往往是最难隐藏的,不能再多待了。
一镜之隔的审讯室内,降谷零感受到冰凉的药液注射进身体,一阵无力感缓缓漫向四肢百骸,头脑也昏昏沉沉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失去意识,却始终诡异的保留着最后一丝清明。
他明白,是楑之前渡给他的那颗药起了作用。
见药效起来,琴酒也开始正式的审讯。
“姓名。”
“……安室透。”
过了一会才听到回答,这是意志坚定之人下意识抵抗药物的正常反应。
“性别。”
“……女。”
琴酒:……?
伏特加:……?
波本脑子坏掉了?
抬头看去,只见波本脸上强撑着扯出恶劣的笑。
金发汗湿的青年似乎找到了某种乐趣,挑衅道,“继续啊,Gin。”
“你在说什么胡话,波本?!”琴酒不耐心他耍的把戏。
“谁知道呢?”降谷零微微垂着头,抬眼看前,露出大半的眼白,颇有种凶狠的意味。
“性别。”琴酒压着怒火,继续问。
“Froggender。”降谷零勉强笑道,药效不断上来,他其实已经看不清琴酒和伏特加的身影,只是撑着一口气挑衅。
“Froggender是什么?”伏特加愣怔一下,下意识问大哥。
但琴酒双拳紧握完全不想搭理他。
看着琴酒狰狞的表情,伏特加恍惚觉得接受审讯的不是波本,而是大哥。
“唔……君度有时候觉得我挺吵的,像只青蛙,或者用‘青蛙’指代我的性别也不错。”
真难为你能讲出这么长一段话!东云楑握紧椅子的把手,表情难看,指节青白。
琴酒不和他纠缠,再问下去估计波本会把97个性别说个遍,浪费时间。
“职业。”
“公安。”降谷零斜睨他。
此言一处,室内一片寂静。
“波本,你果然是老鼠!”朗姆刺耳的声音从麦克风传出。
琴酒的手也直接握住了伯.莱塔的扳机。
“哦,当然,我尊敬的朗姆大人,我可是您派到组织来的。”降谷零故意念着恶心人的咏叹调,“您和我一起在樱花下发过誓言,不是吗?”
“波本,你这个该死的老鼠,究竟在说什么?!”朗姆气急。
“您怎么能忘记我们的誓言呢?”降谷零努力表现出闲适的姿态,但从不断颤抖的嘴唇,没有神采的紫灰色眼睛都能看出他早已是强弩之末,却硬生生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刺激朗姆,“还有坚强的库拉索警官,心高气傲的宾加警官,我们都听从你的教导。”
这下子,明眼人都听出他在胡扯。
有时候,可以提起也不失为一种破局之法,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人相信他真的是公安警察。
朗姆一口血憋在喉咙,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你这个该死——”
戛然而止,琴酒直接给他闭麦,吵死了。
继续往下问。
“年龄。”
“17岁。”还在读高中。
伏特加:……波本是张娃娃脸,完全不违和。
“进组织前干了什么。”
“喝了一酒柜的朗姆。”
……
不论如何琴酒提问,降谷零都在胡编乱造。
而只要朗姆尝试说话,降谷零就咬死他是自己公安的上司。
东云楑坐在单边玻璃外,脸上全是看朗姆吃瘪的暗爽和出了口恶气的舒心。
而心中,却是满腔的心疼和骄傲,像密密麻麻的针扎在心口,酸痛折磨。
忽地,审讯室安静下来,事已至此,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琴酒眼神幽深,他厌恶波本的行事,却也欣赏他的能力。
而今日与其说是对波本和贝尔摩得的审讯,不如说是朗姆的困兽之斗罢了。
“Gin,你干什么,继续!”朗姆咬牙切齿吼道,要不是担心琴酒有二话不说给他闭麦,非得破口大骂不可。
从高清的摄像头中,他清晰地看到波本眼中不加掩饰的嘲讽和挑衅。
“够了,Rum,我不是你的下属。”琴酒冷笑一声,不是谁都能指挥他的,“还有贝尔摩得,我可不想耽误时间。”
“而且那位先生也同意结束。”这是他刚才收到的指示。
说罢,不等朗姆回话,琴酒直接断掉联系。
降谷零将一切尽收眼底,隐隐松了口气,哪怕事先服用了药物保持神智清明,但是抵抗吐.真.剂汹涌的药效和胡编乱造、胡搅蛮缠也耗尽了他为数不多的精力。
现在他眼前阵阵发晕,仿佛在光怪陆离的梦中,身上早已湿透,单薄的衬衫黏糊糊地粘在身上。
隐隐约约感觉身上的束缚带被解开,降谷零扶着铁艺的椅子挣扎着想站起来。
忽然间,被裹进一个安心的怀抱,闻着熟悉的气息,他终于放纵自己昏过去。
……
波洛咖啡厅旁,看见夏光开上停在附近的白色马自达,柯南缩在拐角处,恍然明白组织的目标。
一定和ML脱不了干系。
他先给宫野明美发了条短讯,又追着马自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