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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那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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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灼的等待中,安室透万万没想到,第一条消息是来自贝尔摩得。
【苏格兰是公安的卧底,已被处决,安慰一下你的上司哦,小可爱。——Vermouth】
安室透面无表情地盯着“卧底”许久,手指紧紧地扣住手机,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hiro……
他伪装成毫不在意的样子,回复——
【别乱叫人,贝尔摩得。——Bourbon】
不等贝尔摩得的回信,安室透转头发出一条消息。
【苏格兰的死,是怎么回事?——Bourbon】
收到邮件的赤井秀一挑眉,情报组的消息就是灵通,不过波本竟然会来问他?
【苏格兰叛变,朗姆的情报,君度亲自动手。——Rye】
安室透死死地咬住后槽牙,鬼使神差间,他给一向合不来的莱伊发了消息,是因为潜意识在提醒他会得到一个无法接受的答案吗?
心里说不上是委屈多一些,还是气愤多一些。
安室透特别想揪着君度的衣领质问,为什么要对hiro下手啊,你知不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
好吧,君度确实不知道,安室透自嘲一笑,靠在墙上,颓然滑落。
为什么……是你啊?明明一个月前我还和hiro说,要将你拉到我们的阵营。
安室透抬头,将泪水逼回眼眶,从今往后,哪怕是没人的时候,也不容许他有一丝一毫的脆弱。
君度,我们以后,只会是仇人。
良久,安室透站起身,表情坚毅,订下最近的航班,眼中划过一抹深思——
回去之后的戏还需要好好演,不能让hiro白白牺牲,必须尽快从君度那儿获得更多情报,然后——将组织一举覆灭!
与此同时,东京。
赤井秀一敲响了君度房间的门,得到主人的许可后,推门而入,说道:
“波本知道了苏格兰的‘死讯’,问我怎么回事,我如实说了。”他眼中隐隐有着一丝看好戏的意味,“他一直没回我,估计在回来的路上,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东云楑先是一愣,停下打字的动作,赤井秀一没有把hiro还活着的消息告诉零酱吗?明明他们都是卧底……等等!东云楑无奈扶额,他真的难受狠了,晕了头,系统来了之后,总觉得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开了上帝视角。
在赤井秀一眼中,波本至始至终都是组织成员,估计还是这个安全屋里最纯的一瓶。
这样误会也挺好的,零酱要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暴露给了讨厌的FBI,绝对会炸,而且FBI和公安毕竟是两个阵营,如果真的出现紧急情况,谁能确保FBI不会将零酱卖了换取生机呢?
“还能怎么解释,事实摆在这里,如实说呗。”东云楑无奈。
“你不打算把苏格兰尚在人世的消息告诉他吗?”赤井秀一试探道。
“我不会告诉波本,苏格兰还活着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东云楑表情严肃。
——我不会告诉组织的波本,但是会告诉降谷零。
“我明白了。”赤井秀一应道。
东云楑又低低咳嗽两声。
赤井秀一看着他面如金纸靠在单人沙发上虚虚喘气的模样,忍不住皱眉,“你没事吧?话说,你说的组织的研究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组织在进行某种不人道的研究,但是具体的内容却不知晓。
“总不过是和长生不老,起死回生相关的。”东云楑嘲讽道,眼中沁着寒光。
听到这个离谱的回答,赤井秀一第一反应是不信,简直是天方夜谭。
“怎么,不信?”东云楑挑眉,“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宫野夫妇失踪前的研究方向,而且,我毫不夸张地说,这些年下来,组织早有了一定的成果,唔——再和你多说一点吧,Boss已经140岁了。”
——赤井秀一,我把组织最深的秘密告诉你了,你可要对得起我的信任。
他是认真的,赤井秀一敏锐地感觉到,一时间只觉得毛骨悚然,竟不知如何言语。
“这么重要的事情,昨天晚上为什么不说?”良久,赤井秀一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因为我没力气了。”东云楑耸肩,这点他也很无奈,昨天强撑着活动了一天,他早已是强弩之末,能坚持着不在赤井秀一面前倒下去已经是他的极限,“事实上,刚才你不来敲门,我也会主动去找你的。”
赤井秀一无奈极了,“下次能不能早点说,万一我已经将昨晚的事情上报了怎么办?”
是的,赤井秀一下定决心,和君度合作的事情必须对FBI保密。他太了解那些高高在上的领导人了,权势越大的家伙,越是怕死,如果组织的研究暴露在世人的眼光中,那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最好……将一切湮没在黑暗中。
他原本答应和君度合作,大部分是赶鸭子上架、半推半就,但是今天了解了组织的究极目的之后,倒真算是心甘情愿了。
“绝无可能。”东云楑笑道,“莱伊,这可是我的地盘,你发出的消息,都在我的掌控中。”
赤井秀一脸色一黑,这些年来他已经很谨慎了,但是有些紧急时刻,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安全屋给FBI发过消息。
君度一直在看戏。
“我会配合你从外部给组织压力,一起覆灭组织,但是在事情结束后你必须销毁掉组织所有的研究资料。FBI不会知道我们的合作内容,至于苏格兰,你最好将他藏得严实一点。”最后,赤井秀一说道。
“尽管放心,我比你更希望这些研究资料消失,而苏格兰,没有人能找到他的。”东云楑笃定道,同时递出一个看好他的眼神,“我会带波本去欧洲,莱伊,我们三年后见。”
“三年后见。”
第二日,东云楑还没有等到安室透归来,反而先接到琴酒的电话。
“Gin?”东云楑听着电话那头嘈杂的背景音,疑惑道,“你在哪儿?吵死了。”
“君度,你最好马上把波本带走——”隔着电话线都能感受到琴酒的低气压。
“波本怎么了?你们到底在哪儿?”东云楑更加疑惑。
“基地。”看着远处的一堆人山,琴酒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他现在把这里搅得一团糟。”
东云楑:……零酱这是跑到组织基地撒气去了?
“我让莱伊去把他带走。”东云楑叹了口气。
“快点!”琴酒直接挂了电话。
……
乍然听到诸伏景光出事的消息,安室透其实是打心底里抗拒接受的,所以他之前还有时间想东向西,去纠结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是现在,他看到因为少了一个人而显得空空荡荡的客厅,心中像是缺失了重要的一块。
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hiro,真的离开他了。
我会代替你活下去的,连同你的信仰和使命,安室透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
安室透径直走到君度面前,坐到他的腿上,亲亲密密地搂住他的脖子,“我好想你啊。”
完了,东云楑下意识拥住他,波本瞳、蜂蜜陷阱,全出来了,零酱心里一定恨极了君度。
“怎么忽然回来了?”东云楑佯装不解地问。
“我听说苏格兰是卧底。”安室透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心中痛恨不已。
“难过了?”东云楑捧着他的脸问道。
“怎么会?对叛徒,就应该给予制裁,不是吗?”安室透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侧头看去,“只不过,比起苏格兰,我更觉得莱伊像是卧底呢,比如FBI什么的?”
东云楑:……猜对了。
赤井秀一:……别牵扯到我。
“波本,别像条小狗一样到处咬人。”赤井秀一无语极了。
“哦,心虚了……君度,你怎么了?!”安室透感觉君度的身体忽然紧绷,抬头看去,一丝鲜血从他嘴角溢出。
“……我没事。”缓一阵后,东云楑抹去血渍,将他带起来,“正好你的行李还没拆,透,我们出发,莱伊,送我们去机场。”
安室透这才注意到客厅里放着另一只行李箱,被这个消息打岔,他也没空关注君度的身体,“这是去哪儿?我才刚回来!”
“之后再解释。”东云楑不容置喙地拉着他出门。
才三天,吐血的频率越来越高,东云楑严重怀疑自己最后不是疼死的,而是失血过多而死的。
解绑的事情刻不容缓。
被拉上私人飞机的时候,安室透整个人都还是迷茫的。
临别前,东云楑和赤井秀一交换了一个眼神。
——记住我们的约定。
——你也是。
“组织已经大方到给我们的出行配备私人飞机了吗?”安室透环顾一圈,啧啧叹道,“话说,我们到底去哪里?”
“去BJ。”东云楑打开电脑,插上硬盘。
安室透:???
“你不是说组织在那儿没有势力?”安室透疑惑。
“正因如此,我们才过去。”
“为什么?”安室透只觉得莫名其妙。
“去见一个人。”东云楑稍稍卖一个关子,也就两三个小时,他拍拍安室透的头,笑道,“乖,我先忙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
君度在打什么哑谜?安室透不动声色地坐远一点,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
东云楑打开一个文档,继续补充,这两天他也没闲着,一直在整理组织的情报。
以前的材料早就准备齐全,现在主要是补充一些后续剧情中隐藏的讯息,比如说——卧底名单。
说实话,在得知竟然有世界卧底名单这种东西之时,东云楑整个人都亚麻呆住了,他再一次庆幸没有和官方机构合作,否则十年前就可以宣布任务失败。
不过,这次恐怕是不行了。
他无奈地看一眼身边平静如水的小猫。
心脏又猛地抽搐,东云楑咬牙忍住,却终是泄出一丝痛苦的呻.吟。
“君度,你还好吗?”安室透凑过来扶住他,虽然他现在深恨君度,却难以敌过多年养成的本能,不由自主地关心。
“我……咳……没事。”
看看你苍白的面色,哪里像没事的样子,安室透叹了口气,轻轻拥住他,慢慢来吧,“等会儿直接去医院。”
“……好。”缓了好一会儿后,东云楑应道。
飞机很快平稳落地,东云楑强打起精神。
来接机的是一名精神矍铄的老人,安室透冷眼看着,只觉得君度对老者似乎格外尊敬。
安室透坐在后座稍微有些无措,虽然君度教过他中文,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能听懂带有浓重乡音的方言,只能在明显是提及到他时露出尴尬的笑容。
“这就是你弟弟吗?”老者道。
“对。”东云楑浅笑着摸摸安室透的金发。
安室透腼腆一笑。
“很不错的小伙子。”
“谢谢您的夸奖。”
司机直接将车开进一家医院的停车场。
临下车时,老者说道:“万事小心,预祝平安归来。”
“我一定会的。”
安室透第一次用人声鼎沸形容一家医院,一眼望去,全是人头。
“不应该去门诊挂号吗,为什么来住院部?”安室透疑惑,虽然听不懂刚才的方言,但是汉字他还是认识的。
“现在去见飞机上和你说的那个人。”东云楑牵上他的手。
“好吧。”安室透明白在谜底揭晓之前,这人是不会说了。
两个男人牵着手在公共场合招摇过市,安室透本以为会很不自在,但是事实是,基本无人关注,反而是听见他说日语时,还有几个小朋友好奇的看来。
“是这儿没错了。”终于走到一间病房前,东云楑敲了两下门。
“请进。”是一道稚嫩的童音。
安室透倒要看看君度神神秘秘地究竟是带他来见谁,而门推开的一瞬间,他的眼睛骤然睁大,紫灰色的瞳孔中盛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
额上裹着纱布,正浅笑着靠着床头的……
那是……
hiro!
而坐在病床旁边十岁左右长相精致的小女孩,露出一个与年纪不符的戏谑笑容,缓缓开口——是日语:
“好久不见,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