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获》鸢鸢飞鱼

58、俘获

　　唐晚拿来医药箱，季景深替唐司礼消毒包扎好伤口。

　　他不咸不淡地说，“看着没什么严重的，大哥平时可留意点儿，要是一直疼，最好去医院拍个片儿看看。”

　　唐晚问唐司礼，“哥，不然现在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唐司礼沉静不语，只是摇头。

　　季景深撇嘴一笑，边收起医药箱边说，“好了，大哥看来喝的有点儿多，先让大哥休息吧。”

　　说着，他先起身，也想扶着唐司礼起来。

　　唐司礼却故意不动，转过来看着他，“你离我远点儿，我自己来。”

　　季景深这就甩手，起开留给他空间。

　　唐司礼右手支地支撑自己起身，这一动，像晃动了身体里满满的酒精，致使他醉意上头头脑晕眩，身体沉甸甸的，他竟使不上力气又给落了回去。

　　唐晚见状赶忙去扶，就这样，他倾倒在她身上。

　　意图得逞，唐司礼心里满足。

　　唐晚却急忙招呼季景深，“站着干嘛，快来帮忙啊。”

　　唐司礼心凉了半截，他借着迷离的眼偷看她。

　　倘若没有季景深该多好，倘若当初不把她嫁出去该多好，一切都还来得及吗？

　　如果时光倒流，他要忤逆父母的叮嘱，要告诉她她的身世，哪怕她为此为难那又怎样，至少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跟她在一起。

　　被他们架着拖回房间，唐司礼想，从来就没有什么不可以与不可能，那些约束，都是他自己给自己的。

　　他自惭形秽，论起爱的勇气来，他远比不上季景深。

　　躺回床上，床的舒适令他得以放松了精神，他安然闭上眼，想着先不管他们了。

　　季景深心里明镜似的，他看着唐司礼那副落魄的模样，心机地搂住唐晚，“老婆，我们走吧？”

　　唐晚却令有主意，拒绝他道，“晚点儿再走吧，我哥他一个人我担心他照顾不来自己。”

　　季景深思索的目光看她，“行吧，听你安排。”

　　唐晚走到床边，俯身下来看着唐司礼。

　　什么时候，那个明朗内敛的哥哥消失了，眼前的，是阴郁冷淡令人不安的哥哥。

　　她轻声说道，“哥，我们就在外面，你有事儿叫我们。”

　　唐司礼抬起手来，浮空晃动，想抓住什么却徒劳无功，只是说，“晚晚，可以不走吗？”

　　季景深上前来，扶起唐晚，不客气地摁下唐司礼的手，“大哥，放心吧，我们留下来陪你，都不走。”

　　唐司礼吞咽口水润了润喉咙，半醉半醒，看来是不能多说话了，省得自己成了笑话。

　　从他房里出来，唐晚招呼季景深随便坐。

　　他随意坐在沙发上，视线紧随唐晚去了厨房。

　　看她打开玻璃橱柜从里面取了杯子，又转脚开了一旁的冰箱，似是寻找什么无果，无奈地一摇头，取了一罐蜂蜜出来。

　　她在给他做蜂蜜水吗？季景深猜想。

　　从进门到现在，这儿就像她的家一样清楚什么东西放在哪儿。

　　他心里隐隐酸涩，那天她藏在他怀里躲避他的事儿他还耿耿于怀。

　　可是揪着过去不放他不开心，她也会为难吧？

　　可是如果无视，那不是自欺欺人吗？

　　难道要这么自欺欺人一辈子？

　　季景深迷恋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我心甘情愿自欺一辈子，为你。

　　唐晚端着两杯做好的蜂蜜水过来，热气腾腾的。

　　一丝淡淡的茉莉茶香被他闻得，季景深接过她递来的一杯，自愧道，“我还以为你不是给我准备的。”

　　唐晚放下杯子也坐下，“你少敏感了，今天冷你穿那么少我怕你感冒。”

　　她介绍茶几上的茶水道，“本来要用红茶的，结果这儿没了，有什么用什么，你快喝吧。”

　　“烫，晾晾。”
　　季景深看她双手握着喝，又问，“为什么加蜂蜜啊？”

　　唐晚转头，一本正经，“补充点儿能量啊。”

　　“我们什么时候走？”

　　唐晚看看远处的电子时钟，“零点走吧。”

　　她隐藏心事，虽然不知道唐司礼为什么喝酒又怎么与人发生冲突受伤，可即便装做漠不关心，心里还是担心的。

　　季景深端起杯子轻轻吹一吹喝，一口一口直到举杯喝尽，放下杯子干脆席地而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抱着双膝，沉声道，“我其实很害怕来这儿。”

　　“为什么？”唐晚自知自己明知故问，她猜得到他的心思。

　　季景深犹疑不决道，“那天，他抱着你…”

　　唐晚锐利目光看向他，径自打断他的话，“我们没有抱在一起。”

　　季景深支支吾吾，“我都看见了。”

　　唐晚来了情绪，“没有就没有，你非要那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那你给我示范一下。”他坚持道。

　　唐晚起身，“起来！”

　　她也将他拉起。

　　两人面对面站在，季景深垂下视线凝视着她，静静地等待。

　　唐晚总觉得这么做很没骨气，没有就没有的事儿，干嘛要向他证明。

　　可都到了这一步，她不耐烦地凑地离他更近，“就这样子而已，哪里是拥抱了？”

　　季景深看着她，这样的距离于他而言实在太远了。

　　他搂过她来，不由自主地俯下亲吻她。

　　唐晚闭上眼，也拥抱着他回应他的深吻。

　　这一切，都被唐司礼透过门缝看在眼里，他再不能清醒，再犹豫不决，他就彻底失去她了。

　　季景深松开唐晚，搂抱着她又坐回沙发上去，两人依偎在一起，五指相扣。

　　季景深说，“对不起，上次让你感到不舒服了。”

　　“你都知道你还那样，到底怎么想的？”

　　季景深狡辩，“电视剧看多了，我以为女孩子会喜欢那样。”

　　唐晚摇头，“不能一概而论吧，不顾对方感受的行为很可怕。”

　　季景深反思自己，“那天我也没有那么恶劣吧…”

　　“你有。”

　　季景深心虚，却坦诚道，“这样的话，我其实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可我想要你，把你据为己有，全部都是我的。”

　　唐晚羞涩，有些抗拒聊这个话题，着急道，“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能不能换个话题。”

　　“好啊。”季景深应着，又一副蔫坏的乖巧模样盯着她，眼里满是坏心思，“我心里没数，不如你教我吧，我什么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