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阴影降临家庭》森林鹿

7、第七章 回忆之舞（下）

　　埃利安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和凯露温才回到草地上。他们只是走出了森林，回到草地，然后继续共舞。

　　“埃利安，和我跳舞！”一个尖锐的声音命令。

　　他和凯露温分开了些，低头看到了莱戈拉斯，这小家伙正踮着脚尖，不耐烦地等着。

　　“Ada不想跳舞，”莱戈拉斯告诉他，“你要和我一起跳。”

　　“来吧，小家伙，”埃利安笑着邀请，他和凯露温都对莱戈拉斯伸出一只手。

　　“不，”莱戈拉斯皱眉，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我只想跟你跳。我不喜欢她。”

　　“不许无礼！”埃利安警告，声调远比平时对小弟弟说话时高得多。凯露温轻轻碰了下他的手臂，而莱戈拉斯看到了这个小动作，眼中闪出怒火。

　　“滚开！”他对她大叫，“埃利安现在要和我跳舞！”他的语调拔高了，附近的精灵开始向这边看过来。

　　“莱戈拉斯，你这个臭小子！”埃利安厉喝。他的幼弟一副挑衅的表情，然后，突然地，他发出一声愤怒的哭叫，朝埃利安的腿撞过来，又踢又打。埃利安可以看见在草地那一头，瑟兰迪尔从椅中半抬起身体望过来。他费力地用手臂控制住莱戈拉斯，制止他的激烈行为。最后，这孩子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他身上，无法动弹了。他投给瑟兰迪尔一个“我可以搞定”的眼神，然后转向凯露温。

　　“我把这一个解决后，马上回来。”他在莱戈拉斯的尖叫声中说。

　　她点头：“别着急。我想他需要你单独和他呆一会儿。”

　　埃利安愤怒地向王宫走去。“不！”莱戈拉斯尖叫着，仍在他怀里挣扎，“我要呆在舞会上！不！”

　　不过，当他们穿过通向王宫的大桥时，小精灵的挣扎停止了，尖叫也减弱成了抽泣。埃利安小心地调整一下姿式，把这孩子抱得高了点。莱戈拉斯双臂搂住埃利安的脖子，靠在他怀里，哭得象是失去了最亲爱的朋友。不过，埃利安忽然想到，莱戈拉斯确实失去了他最亲爱的人。他的怒气慢慢平息了，抱着莱戈拉斯回到他的房间，在那张摇椅上坐下来，轻轻摇晃着幼弟，直到他的哭泣最终停止。

　　“今晚你是不是想起了Nana？”埃利安问，怀疑这才是莱戈拉斯今晚异常行为的根源。

　　埋在他胸前的金发头颅勉强地点了点。

　　“你在想什么？”埃利安温柔地追问。

　　莱戈拉斯叹气，“Nana和Ada在上次舞会上和我一起跳舞，”他悲伤的声音撞击着埃利安的胸膛。埃利安轻轻地拥紧了他。怪不得莱戈拉斯一直盼着这舞会，而今晚的大部分时间都让他失望了。

　　“你还在为Nana伤心吗，小家伙？”埃利安冒险问，而莱戈拉斯点了下头。“甚至很生气？”埃利安继续问，想到了自己的那些狂暴行为。停了一下，莱戈拉斯又点点头。他终于抬起了满含泪水的蓝眼睛。[我的天……小鹿心疼死了]

　　“为什么Nana一定要死？”他伤心地问，仍在轻微地抽哽，“她为什么要离开我？”

　　埃利安继续轻摇他。“她不想离开你，”最后他告诉莱戈拉斯，“不过有时候，不管我们愿不愿意，坏事仍然发生了。战士们很努力，不过就算他们拿着世界上所有的剑和弓，他们也并不总能阻止灾难发生。”他的思绪飘远了片刻，回忆起自己将狂怒发泄在与奥克斯的战斗中，就是那种生物毁坏了莱戈拉斯的生活，还有他自己的！他对自己苦笑了下，他和这小精灵的相似之处远远多于他愿意承认的程度。

　　他瞥向莱戈拉斯，这孩子看上去筋疲力尽。

　　“我们该让你上床睡觉了，”埃利安温柔地说。他把莱戈拉斯放在地下，开始给他脱衣服。

　　“妮姆罗丝把你的睡衣放哪儿了？”埃利安问。莱戈拉斯指指衣柜，埃利安从里面拿出一件干净的睡衣，从这孩子的头上和手臂上套了进去。他掀开床上的被子，等着莱戈拉斯钻进来，可这小精灵仍站在房中，一副怀疑表情。　“我们现在应该去洗我的脸和手，”莱戈拉斯通知他。

　　“也许今晚我们可以跳过这一步，”埃利安建议，但莱戈拉斯看起来被这主意给吓坏了，所以他只好把这孩子带进浴室里，用一块湿毛巾擦擦他的小手小脸。“这样够了吗？”埃利安问，莱戈拉斯点头，显然满意了。他们回到卧室，小精灵钻进了被窝里。
　　[小鹿第一次看到这一段就狂笑到流泪……现在翻译的时候仍然一直在笑……小莱的洁癖真是从小就养成的……活活活活偶的小莱莱啊……]

　　“你会陪着我一直到我睡着吗？”当埃利安为他盖好被子时，他焦虑地问。

　　“对，我会。”埃利安许诺，把一张椅子拉近床头。凯露温会理解他为什么迟迟不回草地，他想，当他必须做别的事时，她从来不为此和他争执。

　　莱戈拉斯躺了一会儿，烦躁地摆弄他的毯子。“你还生我的气吗？”他不安地问，“我真是个臭小子吗？”

　　埃利安弯下腰，吻他的额头，“有时候你的确是个臭小子，”他说，“不过这只证明无论如何我都爱你。”

　　莱戈拉斯的微笑非常甜美。“我也爱你，埃利安，”他说。

　　埃利安回以温柔笑容。“晚安，臭小子，”他说。

　　当埃利安离开莱戈拉斯的房间时，迎面遇到了瑟兰迪尔。后者看向那仍然开着的门里，“他睡着了吗？”他问。

　　“对，”埃利安回答，把门关上。

　　“到我的起居室来，告诉我舞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瑟兰迪尔命令，把埃利安带进隔壁他自己的套房里。他疲倦地坐进靠近壁炉的一张高背椅。他和埃利安都注视着另一张椅子，那曾经是萝瑞琳的。然后埃利安选择了另一把椅子，坐下。

　　“他想和我跳舞，而又不喜欢凯露温在旁边。”埃利安告诉父亲。

　　瑟兰迪尔摇头，“我想他的朋友图贡对他的影响非常坏。我也许应该做些什么来分开他们。”

　　“可是图贡和莱戈拉斯之间的感情非常真挚，”埃利安小心地说，“而且莱戈拉斯现在需要被爱的感觉。”他知道他已经涉足了一个危险的区域，因为瑟兰迪尔通常不允许别人对他抚养幼子的方式说三道四。

　　“这不由你决定，埃利安，”瑟兰迪尔斩钉截铁地说。埃利安困难地住了嘴。

　　“舞会结束了吗？”他问。通常情况下舞会会持续大半夜，如果它现在就结束的话，埃利安会对此感到惊奇。

　　“没有，”瑟兰迪尔说，“不过我相信凯露温已经和她Naneth一起离开了。”至于这件事和埃利安有什么关系，他们都没有挑起这个话题。

　　“那您还会回草地去吗？”埃利安问。

　　“不会，”瑟兰迪尔答，“我会呆在这儿，守着莱戈拉斯。”

　　“他夜里还被噩梦惊醒吗？”

　　“对，”瑟兰迪尔告诉他，“不过最近已经少多了。不幸的是，奥克斯已经从他的睡梦里转移到了游戏中。”他苦笑着又加了一句。

　　“不过这种状况要好得多。”埃利安反驳。

　　瑟兰迪尔扬起一边眉毛，他的声音变得非常冰冷。“他现在正是开始定型自己的人格、明白自己与生俱来的身份的时候。我不希望他和别的孩子打架或者玩火这种事影响他一生的行为。”
　　[瑟兰迪尔这句话非常重要但也非常难翻译，小鹿只好在此附上原文，E文好的大人们请帮忙：\"He is learning now to be the person he will be for long years to come. I would hope that person is not one who sets fires or fights with other children.\"]

　　“可是，Adar，”埃利安争辩，对瑟兰迪尔开始不耐烦的事实置之不理，“他举止不当是因为他仍对Naneth之死怀有愤怒。”

　　“你是在说莱戈拉斯呢，还是在说你自己？”瑟兰迪尔尖锐地问，而在埃利安看来，这话一针见血，“当你在莱戈拉斯身边时，你必须注意自己的行为，埃利安。他崇拜你，所以你不能做错事。这是一种荣幸，同时也是一种责任。”

　　埃利安咬住了嘴唇。他父亲根本不打算理会他对幼弟的种种说法。他最好不要再留在这里了，那将很快引起又一场严重争执。“我会努力为他树立一个好榜样，”他冷淡地说，然后站起来，“请允许我告退，Adar，我想去睡了。”随着父亲的一个手势，他离开了这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