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艺术学［无限］》熙示风

7、美学研究（七）

　　马赛“咦”了一声：“为什么扣的是你的分？”

　　萧玖又拿出了一支箭，展示在马赛面前。马赛这才看清箭上有一行字，写着“萧玖”。

　　马赛咋舌：“这么说来，这个扣分不看射箭的人是谁，只看射的是谁的箭？那岂不是说……”

　　萧玖点头：“这个比赛的正确打法，不是找红渡鸦，而是抢夺别人的箭，射中乌鸦。”

　　萧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控制音量，大厅里人又拥挤，在他们身边的人把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看的一清二楚，立刻就有人开始抢夺身边人的箭。不出一会儿，大部分人的头顶都出现了黑色的数字。

　　这其中不乏有人朝着萧玖和马赛扑过来，萧玖本来是打算闪的，没想到那人还没冲到他面前，一柄黑色的镰刀突然从侧边斩过来，把那人拦腰斩断。

　　段醉踏着血泊走过来，箭杆被踩断的声音分外清晰。

　　“恶心。”

　　段醉这么说完，阴沉的视线扫向萧玖。

　　“告诉我，你那天到底做了什么？”

　　萧玖摊手，说道：“不骗你，我真的忘了。”

　　“那你就和他一样下地狱去吧！”段醉吼道，他镰刀上的绿光越发强烈，“我根本不需要抢什么破箭，只要把所有人都杀了，我就是最后的胜者！”

　　“恶心的家伙们，全部都去死！”

　　他一边喊，一边向着萧玖挥刀。

　　萧玖握住手里的剩下的箭，和段醉挥来的镰刀对上。镰刀被箭杆阻碍了一下，随即利落地劈开所有的箭。

　　罪恶值一百的加成下，审判之镰的攻击力前所未有的高。如果按现在段醉的实力来算，他甚至能排进艺术家排行榜的前五十。

　　萧玖扔掉手里的断箭，开始往乌鸦聚集的方向躲。在段醉下一次镰刀挥来时，他灵巧地躲到一只乌鸦的后面，段醉来不及收手，将那只乌鸦斩开。

　　段醉的头上立刻出现了一个“-1”。

　　6排3座：行刑人被坑了哈哈哈哈哈哈。

　　1排6座：新人nb我已经说累了。

　　5排4座：说起来，箭断了的话，就不用担心被抢走了吧？

　　1排6座：！！！对哦！所以他是故意让行刑人劈断的吗？

　　麻烦。

　　段醉在心底暗道。

　　这家伙在乌鸦群里面乱晃，少有不慎就会砍到那些乌鸦。本来是给参赛者设置的障碍，没想到反被他给利用了。

　　段醉正在琢磨怎么避开乌鸦杀死他，那个自称罪犯的人却突然换了个方向，朝着被传教团围住的出口跑去。

　　他来不及多想，大步跟上萧玖。

　　只见对方抓着传教团其中一个人的斗篷，正和对方打着商量。

　　“几位，帮个忙。”

　　传教团不答话，萧玖于是自顾自地说下去。

　　“你们帮我拦住他，我到时候拿到令牌直接给你们，怎么样？”萧玖又从七罪卡里拿出折命，“我这还有个匕首，可以吸收别人的生命值，也一并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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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蚀之塔第二层大厅。

　　沈佑右手拿着一个纯白的十字架项链，放在一名艺术家的胸口上。那个人被传教团架着，一开始还在用力挣扎，后来眼神却渐渐失焦，像一个失去生命的傀儡一样看着沈佑。

　　沈佑满意地看着他，把十字架收回来，挂在脖子上。

　　“愿神护佑你。”

　　他虔诚地合十双掌，祷告般说道。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对着传教团说：“给他穿上斗篷，让他用福音去找这个迷宫的出口，遇到有人靠近就杀了，不准让任何人比我先出去。”

　　传教团齐齐向他弯腰，应道：“是。”

　　下达了命令之后，沈佑开始察看他留在其他几层的传教团。他们这一层的人都是从副本刚开始就进来的，每成功上来一层，他都会留下几个人，观察之后有没有新来的艺术家会对他造成威胁，或者能不能培养成新的教众。

　　在看到第六层的情况时，他的目光在萧玖的匕首上短暂停留了一下，便转移到了他手里的卡上。

　　那个福音……看起来有点意思。

　　如果能把他变成教众的话……

　　沈佑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看见随着萧玖杀过来的段醉。看清那张脸的时候，他的面孔诡异地扯了起来，像是一个微笑。

　　真是缘分啊。

　　这个忙，看来是不得不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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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萧玖的剧场。

　　3排3座：言灵者不会帮忙的吧，新人不知道福音不能转让，言灵者这种在游戏里浸淫多年的老人还能不知道吗？

　　5排9座：可惜了，这么有潜力的新人，今天大概要死在行刑人的镰刀下了。

　　7排6座：呜呜呜我的美人，我还没再看见你的脸呢，你不能死啊！！！

　　13排1座：愿神护佑你。

　　13排2座：愿神护佑你。

　　13排3座：愿神护佑你。

　　13排4座：愿神护佑你。

　　13排5座：愿神护佑你。

　　13排6座：愿神护佑你。

　　3排3座:？？？哪里来的传教团，滚回言灵者剧场去。

　　13排7座：愿神护佑你。

　　13排8座：愿神护佑你。

　　13排9座：愿神护佑你。

　　13排10座：愿神护佑你。

　　3排3座：怎么还在刷啊？

　　13排11座：愿神护佑你。

　　5排4座：坏了，新人大概真是被言灵者盯上了。

　　13排12座：愿神护佑你。

　　5排9座：开局吸引两个大佬的关注，怎么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牛逼呢？

　　被萧玖抓住的传教团开口了：“我同意你的交易。”

　　这个穿白斗篷的人突然掏出来一把金光闪闪的剑，迎上冲过来的段醉。

　　段醉眸光一凝，镰刀对着他砍下，几下对打之后，剑上就多出了一个口子。

　　“这样的实力，也想挡住我？”

　　段醉嗤道。

　　剩下的传教团却也纷纷拿出福音，加入了战局，即使审判之镰已经被强化出最大效果，也很难抵挡这么多人的攻击。

　　段醉不得不全力应战，无暇顾及萧玖这时已经逃之夭夭，躲到了角落里去。

　　马赛战战兢兢地看着朝他跑来的萧玖：“你又过来干什么？”

　　“还剩三分钟。”萧玖看了一眼倒计时，“借你的箭一用。”

　　“喂，你别是看我一分没扣就想把我也拖下水吧？”马赛紧紧抱着箭，根本不敢松手，“刚刚是你主动让我射的啊，不是我害你扣分的。”

　　萧玖问他：“你想要令牌吗？”

　　“那肯定想啊。”

　　“现在场上还没扣分的有三十几个人，但是令牌只有十个。想要拿到令牌，光是躲是不够的。”

　　萧玖直接夺过他怀里的箭，搭箭拉弓，对准一个正提刀追杀别人的人。

　　“你还需要加分。”

　　他松手，箭直直穿过那人的心脏。

　　下一秒，马赛的头顶出现了一个鲜红的“10”。

　　“呀，有人找到红渡鸦了。”

　　中央举着倒计时的埃文怪叫道，很是兴奋地吹了两声口哨。

　　2排7座：原来红渡鸦指的是艺术家？

　　8排7座：是的，不过只有用箭杀死艺术家才能触发加分，以前发现这点的人也是误打误撞才试出来的。

　　1排12座：那新人是怎么想到的？

　　马赛愣愣地说：“你怎么知道杀人能加分的？”

　　“提到红色你会想到什么？我的话，首先想到的是鲜血。”萧玖说着又射出几箭，马赛头顶的数字不断上涨，最后变成了八十，“话说回来，副本的简介的确挺有意思的。著名的乌鸦悖论。”

　　“什么玩意悖论？”

　　“20世纪40年代德国逻辑学家卡尔·古斯塔夫·亨佩尔提出的乌鸦悖论，旨在说明归纳法违反直觉。‘所有的乌鸦都是黑色的’和它的命题在逻辑上等价，但观察到的证据对它们的信任度影响不同，因此引发了一些质疑……”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抛开这个不谈，虽然这个命题几乎无法被证明，但要证伪却很容易。”

　　萧玖拉开弓，搭上剩下两支箭，将弦拉到圆满。

　　“你只需要，找到一只红色的乌鸦就行了。”

　　长箭飞出，在空中划过光一般漂亮的直线，射中了埃文的脑袋，他脸中央的洞里突然喷出鲜血，从里面飞出的乌鸦被鲜血染成红色，又被紧随而至的下一支箭射中。

　　马赛头顶的数字又挑两下，变成了一百。

　　2排7座：还能这样？？？

　　1排12座：我有点不理解了，刚刚还说红渡鸦指的是艺术家，为什么现在杀死乌鸦也可以了？

　　8排1座：不是艺术家，是血。你没听见这个新人说的话吗？

　　8排1座：杀人也好，杀乌鸦也好，都是一样的。只要沾上了血，一切生物都可以是红渡鸦。

　　倒计时归零。

　　埃文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正当旁边的人犹豫着要不要直接上手抢埃文身上的令牌时，埃文突然抬起了手，把自己头上插的箭拔了出来。

　　接着埃文站了起来，满脸鲜血，却和没事人一样宣布道：“时间到，比赛结束。”

　　埃文环视了一圈大厅，有些恼怒地说：“你们怎么扣了这么多分？你们伤害了我的宝贝们，我很生气，所以我决定，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要被丢到第七层。”

　　3排3座：什么情况，还能改规则？

　　6排4座：就算是后百分之八十的人，新人也不会去第七层吧？刚才那十分钟里，大部分人的分数都是负分，只有几个人在最后受到新人的启发，加了十分或二十分。负一分虽然拿不到令牌，但是至少能留在第六层。

　　7排6座：我不明白啊，他为什么要帮马赛啊？就算他不知道这个马赛是假冒的，就是原来那个马赛，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啊，对了。”埃文突然叫了一声，用手指了指萧玖，“你射我那一箭很疼，所以你的分数扣一百。”

　　萧玖头顶的数字瞬间变成了“-101”。

　　在所有人扣分都不超过十的情况下，他这个分数格外抢眼。

　　5排4座：光荣垫底。

　　1排6座：断档式第一，但是倒数。

　　2排9座：别人的话我会震惊，但是这个新人的话……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啊。

　　马赛毫无悬念地拿到了令牌。他看看令牌，又看看萧玖，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把我这块令牌给你？”

　　萧玖反问他：“给我做什么？”

　　马赛说：“你不是被罚去第七层了吗？你拿着这块令牌，说不定就能从第七层回来了。”

　　萧玖说：“先不说令牌到第七层能不能用。要是按你说的做，我们参加这次比赛的意义是什么？”

　　“……对哦。”

　　马赛回答道，忽然注意到传教团的人向他们走过来，而原本和他们打作一团的段醉已经看不见了。

　　“行刑人呢？”马赛疑道，“还有传教团是不是少了几个人？”

　　“去第五层了。”

　　“你怎么知道？”

　　萧玖仰着头，无人看见的面皮之下，他闭起了左眼，只留下红色的右眼看着上方。

　　“我能看见罪。”

　　“什么意思？你是说你能看见每个人的罪恶值吗？”马赛惊奇地问，“那你能看见我的罪吗？”

　　“不是罪恶值，应该说比那要丰富得多。”萧玖看着走来的传教团，“你的话，就是个只会缩在屋子里，不折不扣的胆小鬼而已。”

　　马赛一脸黑线：“你骂我呢？”

　　“实话实说。”萧玖应声，随即他向着传教团喊道，“抱歉啊，我没拿到令牌。不过我旁边这人有，你们可以问他要。”

　　马赛：“？”

　　传教团漠然地回答：“我不需要你的令牌，也不要你的匕首。”

　　萧玖问：“那你们要什么？”

　　“你拿出匕首的那张卡牌。”

　　萧玖翻出贪婪卡：“你说这个？这张卡已经被使用过了，我也没有别的七罪卡了。不瞒你说，刚刚过来的路上有一只兔子把我的卡盒吃掉了，你们要是想要七罪卡的话，就只能找到那只兔子把它的肚子刨开，并且祈祷那些卡还没被它消化掉。”

　　萧玖说完这句话，肩膀忽然一沉。

　　马赛的声音幽幽地传过来：“你说的兔子，是你肩上趴着的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