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高岭之花后》醺桃

80、chapter80

　　祝抒好凶神恶煞地盯着江呈澍，看上去就像是不服管教的一条恶犬。眼尾激出了一层淡红，眸底蕴着雾色，好似马上就要把人气得掉眼泪一样。

　　江呈澍适时地收了手，担心把人欺负惨了，要上房揭瓦。

　　但祝抒好见他风轻云淡地抽身，心里的火越烧越旺，拦住他的去路，捉着他不放：“江呈澍，你不准走。”

　　祝抒好今天才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撒起泼来大概比之前的历任都还要莫名其妙。

　　他就是看不得江呈澍用那样淡漠的眼神望着他。

　　“我只不过是礼貌地询问一下晚上的花销，关心一下你的钱包，我怎么就有错了？”祝抒好趾高气昂的，“我早就告诉你了，你和我们一起去吃饭你会不高兴，让你不要跟着去。我和萧为策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你偏不听……”

　　然而祝抒好还没抱怨完，他余光瞟见了江呈澍更加森冷的眼神，无端噤了声。

　　“现在还是我非去不可的错了？你去和一个当着我的面和你表白过的男人吃饭，你当他是朋友，那他当你是吗？你说我该放心吗？”江呈澍仰视了眼天花板，最后视线落在祝抒好上，“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身份？”

　　祝抒好知道今天萧为策说的那些话是有点过分了，瞬间就没了强词夺理的气势：“我知道这个……是有点难跟你解释的，但是我和萧为策是不可能的，我只把他当好朋友，从高中开始到现在从没变过。而且他说的那些出格的话，我后来不也是维护着你，让他别说了吗？”

　　江呈澍用幽邃的眼神盯着他，忽然他觉得就这个问题争吵，一个人觉得事小到无足轻重，一个人觉得事大到心生嫌隙，两个人永远都吵不出正确的答案。

　　两人对峙了许久，最终是祝抒好再次忍不住了：“江呈澍，你怎么这样？这点小事你至于和我这么生气吗？你一路上回来都没理我呢！”

　　江呈澍看祝抒好就像在看长不大的孩子：“小事？那你就让开吧，你觉得是小事，你现在拦着我急什么。”

　　祝抒好再次被他这种轻巧的语气给气到了，二话不说就跟八爪鱼似的扑上去抱着他：“我不要——”

　　“你现在耍无赖是吗？”江呈澍面无表情地问。

　　“你说是就是吧。”

　　祝抒好还强硬地环着他的脖颈，把自己挂了上去，像小顽猴爬树似的。江呈澍就算真的和他生气，也不得不伸手托着人，怕一个不注意祝抒好就掉了下去摔在地上。

　　两个人纵使吵架，但以一种极其亲昵和粘人的姿势交谈着。

　　祝抒好恨不得往自己身上涂满胶水，直接粘江呈澍身上。

　　“我知道你今天是受委屈了，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也都是混蛋话，你知道的我一急就容易口不择言，谁让你那么久都不理我的……”祝抒好说完又发现自己开始怨怼起来，抿了抿唇觑了眼江呈澍的神色，“好吧，你该生气的，你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我接受。”

　　祝抒好闷在江呈澍肩窝的位置，他向来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全看江呈澍怎么发挥。一旦有兜不住的情况，祝抒好立刻就低头认错。

　　他见江呈澍没说话，抬起头凑了上去，粉唇往耳垂上碰了碰，好赖话都说尽了：“以前的事那都过去了，不是都说要活在当下吗？我只知道我现在的男朋友是叫江呈澍啊，对不对？”

　　一通话噼里啪啦下来，祝抒好一直在往下掉，江呈澍把人往上掂了一下，对这段发言做出了评价：“你不去宣讲真是可惜了。”

　　祝抒好听出江呈澍那点嘲讽的意思，脸一红就抻着细白的脖颈嚷嚷：“江呈澍！”

　　明显是底气不足。

　　“嗯。”江呈澍应了一声，“我看你也只会在嘴上说得起劲。”

　　江呈澍说完，就给怀里的人换了个抱法，和过年时把亲戚家小孩抱起来逗着玩的抱法一模一样。他低头换了拖鞋，把祝抒好抱到了客厅，作势就要把他丢到沙发床上去。

　　祝抒好猝不及防被扔下去，只来得及抓住江呈澍的衣领，小腿勾着腰背，把江呈澍也一同带了下来。

　　虽然沙发床绵软，但祝抒好还是被摔得有些迷迷糊糊的。江呈澍被他扯上这么一下，衬衫的纽扣崩到了胸口处的第二颗，侧颈上还有祝抒好不小心划红的印子，两人看起来就像要动手打架一样，场面乱糟糟的。

　　江呈澍一条腿半跪在沙发床尾，两只手臂撑了起来，刚想要起身，祝抒好又缠了上来。

　　冰凉的手从颈处游走向上，祝抒好压着江呈澍的背脊让他靠向了自己，一双含情的眼和江呈澍凌空交汇。

　　“我不止嘴上说得起劲，我也可以做得起劲。”祝抒好勾着唇，眼眸弯成了月牙的模样，“你要试试吗？”

　　暧昧的气息不受控地膨胀，在寂静的屋子里不断扩散。祝抒好看清江呈澍神情僵了一瞬，他松了一只手去摸江呈澍的侧脸，一边抚弄一边拖长了字节缓缓道：“之前欠你的，你不想要吗？”

　　忽地呼吸错了一拍，江呈澍低头看着祝抒好主动地献上了自己的唇，在方才被他咬出的浅口上舔舐着。

　　湿濡的，又带了丝痒意。

　　江呈澍被那像小蛇一般的灵活柔软给戏弄后，用右手托起祝抒好的后脑勺，一寸寸地侵入，像是在纠正对方一样。

　　顷刻间，祝抒好觉得那带着橘皮味的檀木又浓重了几分，耳畔骤然加大的分贝，是来自两人共同交织的喘息。

　　江呈澍扶着祝抒好的腿，再次把他从沙发上捞起来。祝抒好没料到他的举动，惊呼一声，没发出的尾音又被江呈澍吞了去。

　　这次江呈澍连卧室的灯都没打开，搂抱着人边亲边走，去往了浴室。

　　蒸腾的水汽和夏季的燥热都在密闭的空间中合二为一，饶是祝抒好被放在放满温水的浴缸里，都像是被活活蒸熟透了的鱼。雪白的肌肤泛着不自然的潮红，逐渐溺藏于翻涌的水花中。

　　在彻底晕过去前，祝抒好听到身后的人抚上他的下巴，紧贴在耳廓上吐着酥酥麻麻的气息。

　　“抬头，宝宝，要掉到水里去了。”

　　……

　　祝抒好是被人吻醒的。

　　一大早，在梦中的祝抒好就开始心气不顺，仿佛天要塌了，大厦将倾，沉闷的环境压到他喘不过气。他猛然睁开眼，对上了穿戴整齐却躺在床上半揽着他的江呈澍。

　　想起昨晚荒唐了一晚上，全身上下没有哪一处是不酸不痛的。再看着江呈澍那张精气神瞧起来特足的脸，祝抒好抬腿就想给他一脚，结果“嘶”地一声，反倒把自己弄疼了。

　　祝抒好也不是没干过这事儿，男人餍足之后的表现和现在的江呈澍一模一样。他说是补偿，无非就是自甘下位，求一个让江呈澍最快消气的办法。

　　但很明显，祝抒好低估了江呈澍的怨气。

　　要是真的积攒不发，祝抒好都要怀疑江呈澍死了之后是不是准备要去当厉鬼。

　　简直把他往死里弄。

　　祝抒好原本以为他一脸怒容能换来江呈澍的自我检讨，但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是“早上我送你去衔山”。

　　“你送我？”祝抒好扶着腰坐了起来，薄毯顺势掉了下来，身上星星点点印子活色生香地展露出来，他却浑然不觉，伸手拿了床边放着的睡衣披了起来，“地铁还要送？”

　　江呈澍意味不明地盯着祝抒好刚穿上的睡衣，见他要挣扎着站起来，伸手扶了一把。

　　祝抒好现在巴不得有人能来帮他服务一条龙，他刚要得寸进尺地发话，就见江呈澍把拉了一半的窗帘完全遮上了。

　　室内的光一下子暗淡了下来，祝抒好眯了眯眼，不满地问着：“你干嘛？”

　　“裤子穿上。”

　　祝抒好：“？”

　　祝抒好身上穿的是江呈澍的睡衣，也只比他的身板稍宽大了一些，所以他站起来时一双白花花的腿直直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他合着还应该感谢昨晚江呈澍事后还记得帮他套了条内裤。

　　“又没人看。”祝抒好无所谓地摆摆手，余光掠过江呈澍那充满侵占意味的眼神，目光下意识地移到了床边那条浅灰色长裤上。

　　他立马“噌”地过去，背对着江呈澍套上了，连妄想的服务都放弃了，跑去浴室上了锁，自个儿待在里面磨磨蹭蹭地洗漱。

　　最后是江呈澍拿着帮祝抒好选好的常服站在了门口敲了敲，静待了几秒后门缝开了一小点，门后的祝抒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走了一打衣服，再毫不留情地合上。

　　祝抒好是相信江呈澍绝对是翻箱倒柜之后才找到了这么个大概能遮住脖子痕迹的衣服，但还是有一两块红斑点留在上面，祝抒好实在没辙了只能搬出很久没用的遮瑕膏往上面盖。

　　因为花的时间太长，祝抒好只能带着早餐出门，见江呈澍真要跟下去，在出单元门的时候随口调侃道：“有空买个小电驴再送我去上班也不迟。”

　　祝抒好一想到以后江呈澍骑小电驴真载自己上班的样子就发笑。

　　江呈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后祝抒好听到有人在外面喊了一声“江先生”。

　　祝抒好茫然地看去，一辆低调的大众出现在自己面前，司机师傅含着笑走来，替两人拉开了车门。

　　“你怎么还花钱打车？你知道从这里打车到那边的城郊得多贵吗？要是天天打车我实习工资不得直接打水漂了。”祝抒好坐进去憋了许久，没想到有天嫌打车费贵这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半天又疑惑地说了一句，“不过，现在滴滴打车司机服务都这么好吗？居然亲自下车接。”

　　江呈澍：“……”

　　江呈澍忍了又忍，觉得祝抒好脑袋短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反正在祝抒好眼里，这车好像就不能是他的。

　　他就该骑小电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