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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罪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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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里的场景是威尔酒店3320客房外的走廊,看拍摄角度是右上角的监控。
须臾,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黑色西的的男人走进3320房间。
许垣把进度条往后拉,一男一女出现在走廊尽头,画质有些模糊,依稀能辨认出男的是初中时期的安越轩,女的柔弱白净,背了个粉书包,是冯倩。
安越轩刷开3320房门走进去,冯倩站在门口明显顿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大约一分钟后,安越轩从房间出来,进了隔壁房间。
蒋洁盯着屏幕里的人,双手指甲掐进皮肉,她知道此刻房间里正在发生什么,眼中盛着对这个人面兽心的男生刻骨的恨意。
进度条又往后拖了半小时,安越霖推门出来,安越轩走了进去。
一切都和冯倩说的一模一样。
许垣又点开一段视频。
这次只有安越轩一个人,他把一只拉杆箱送进房间后又出来,进入隔壁房间,半小时后又带着拉杆箱离开。
蒋洁看了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2003/2/27 00:30。
“这不就是咱们遇到宋雪的前一晚?”
许垣点点头,“她大概就装在这只行李箱里。”
蒋洁默然半晌。
“这些视频是从哪弄来的?”
“查到这家酒店后,我买通了酒店里的一个中控员,拿到了部分监控,后来我入狱,就找了朋友帮我继续盯着,我出狱以后,又雇了私家侦探调查视频里的女孩。”
许垣又点开了几段视频,里面的女孩或青涩、或稚嫩,看年纪都是未成年少女,只是画面中再没出现过安越轩。
“这五个是援/交少女。”许垣说。
蒋洁明白过来,只有冯倩和宋雪是被安越轩骗进去的,后来他学聪明了,怕露出马脚,就找了自愿做这种事的女孩做交易。
想要通过法律途径把安家兄弟的罪行揭露出来,只能通过当事人提起诉讼,关键是要找到安越轩诱拐她们的证据。
“我问过冯倩了,她不愿再提起这件事。”蒋洁说。
许垣点头:“她快结婚了,旧事重提对她没好处。”
“那宋雪呢?”
许垣叹了口气,“我找过宋雪,那件事发生后,她跟父母搬到了南方,我试图说服她报警,被她母亲发现,一口回绝了。”
也就是说,唯一能证明安越轩协助安越霖□□未成年少女的两条线索都断了。
蒋洁双肩耷拉下来,眸中难掩失落。
“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许垣又点开了一段视频。
视频前五分钟一直是空荡荡的走廊,突然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孩从3320房间里跑出来。
蒋洁紧张地盯着那个身影,不由为她捏了把汗,可没跑几步就被隔壁冲出来的安越轩拦腰抱住,拖回了房间。
蒋洁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指着视频里的人,“这女孩是谁?”
许垣介绍调查到的情况,“这女孩叫唐婧,父母双亡,借住在舅舅家,他舅舅是个赌徒,为了还赌债,把她卖到了人口黑市,后来被安越轩看中,买了下来。”
听到“唐婧”这个名字,蒋洁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苍白瘦弱的身影。
“难道是她?”
“什么?”许垣问,“你认识她?”
蒋洁:“我不确定是不是那个人,我在精神病院那年,认识了一个叫唐婧的女孩,她进来的第一天闹着要出去,把大夫打伤了,后来她被单独关在一个病房里,除了大夫不许任何人进去,那个病房里经常传出她的哭声,一年后我出院,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听到“精神病院”这四个字,许垣唇瓣紧抿,身体微微颤抖,蒋洁握住他的手,“别担心,早就没事了。”
许垣紧紧搂着她,良久才继续说:“唐婧从酒店出来要去报警,被他舅舅强行带回家关了起来,后来怕邻居说闲话,就把她送进了市精神病院,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蒋洁点点头,“那应该就是她了。”
一个正常人在精神病院关上九年,不疯都要疯了。但这是最后一丝线索,不管怎样都得试一试。
三天后,蒋洁以秘书的身份跟许垣一起来到了市精神病院。
许垣一身西装革履,肩宽腿长,帅得人神共愤。
院长姓吴,亲自出来迎接这位享誉全市的青年企业家,不为别的,许垣以公司的名义为市精神病院捐了十万块钱。
院长办公室里,许垣与吴院长谈笑风生,蒋洁找了个上厕所的由头出了办公室,凭着记忆往唐婧的病房走。
两年前,精神病院进行了扩建,原来的住院部改成了科研楼,楼道里空无一人,蒋洁不确定唐婧还在不在这里。
到了病房前,发现房门从外面上了锁,她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人,正不知道怎么办,楼道口传来脚步声,蒋洁立刻闪到拐角处,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走过来,开锁进了病房。
过了一会儿,病房里传出一阵有节奏的床脚碰撞声。
蒋洁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意识到这是什么声音后,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砰”地一声踹开门。
里面正在施暴的“医生”见有人闯进来,吓了一跳,提起裤子想跑,被一脚踢中太阳穴晕了过去。
视线移到床上,穿着病号服的女孩一动不动,长发乱蓬蓬地盖在脸上,裸露在外的双腿瘦骨嶙峋,如果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蒋洁心里漫上一阵强烈的刺痛,坐到床边轻轻叫了声:“唐婧?”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蒋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准备把她抱出去,刚碰到她肩膀,女孩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蒋洁怕把人招来,赶紧捂住她的嘴,“别出声,唐婧,我是来救你的,跟我走吧。”
女孩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一口咬在蒋洁掌心,疼得蒋洁大叫了一声,病房里的动静很快把人招了过来。
一个男医生冲进来,手里拿着一支镇定剂,见到病房里的景象,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你是谁?”
蒋洁冷冷地瞪着他,俨然把这医院当成了禽兽窝,唐婧缩在床角抱头尖叫,那男医生无暇他顾,举着镇定剂冲过去往她身上扎,蒋洁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夺过镇定剂,狠狠扎进他的胳膊,把里面的液体一滴不落地推了进去。
药效立竿见影,男医生立刻晕倒在地。
蒋洁不顾唐婧的挣扎将她抱出病房往楼下跑,一路上七八个医生护士冲过来阻拦,被蒋洁左冲右撞甩在身后,最后还是门口的保安带人过来把她拦下。
院长得到消息匆忙赶了过来,身后跟着许垣。
他看了蒋洁一眼,脸色明显不悦,“许总,这位小姐是你带来的吧,她这是在做什么?”
许垣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吴院长,警察马上就来了,有些事,您还是问他们吧。”
许垣在蒋洁离开时便报了警,警察来得很快,把蒋洁、许垣、唐婧以及那两个男医生带回了警局审问。
第二天,市精神病院医生性/侵女病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登上了新闻头条,引发了全社会关注,但热度只持续了半天,就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压了下去。
蒋洁和许垣做完笔录便被放了出去。
路上,蒋洁皱眉刷着新闻,“热度怎么下来了,有几个媒体的帖子已经删了,是不是安越轩在搞鬼?”
“除了他还能是谁。”许垣声音凉凉的:“他刚把自己老子送进监狱,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面,能不狗急跳墙么!”
蒋洁一惊:“你是说,安越霖行贿的事是他捅出去的?”
许垣:“这些年,他一直跟在安越霖身边,那些腌臜事哪件没经过他的手,安越霖只怕把牢底坐穿都不知道自己被亲儿子设计得明明白白。”
蒋洁叹了口气,“他之前就说过,要让安越霖身败名裂,生不如死,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许垣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哼:“他的话你倒是记得清楚,我也说过,会帮你出这口气,还差最后一步,等着看吧!”
当晚,蒋洁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安越轩打来的,约她在市中心的一家日式餐厅见面。
“我陪你去。”许垣说。
蒋洁摇了摇头,“他让我自己去。”见许垣愁眉不展,轻轻抚上他的眉心,“别担心,光天化日的,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