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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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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是一位队员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透明了,然后这种现象发生在了所有人身上,除了凌纯。
队长神色坦然,还带着点解脱的意味:“终于,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他们存在得够久了,或许是已经心无执念,所以才会有消失的迹象。
他转头,隔着虚空拍了拍凌纯的脑袋:“走吧,你也该回去了。”
“这里的时间对你来说,是无序的,也是静止的,你回去以后,可能还会在飞机坠落的地方。”
他的目光深沉,似有千言万语,又像是饱含着殷切的期待,但所以未尽的话在唇边回旋了一圈,只留一句。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他们来到了两处位面交汇的地方——这里本来应该是裂隙开启之处,但因为道具的作用,被硬生生阻断在了即将开启,但还未彻底开启的阶段。
相当于只留下了纸片那么薄的出入口,只有属于那个位面的灵魂才能被接纳,无障碍地越过它离开这里。
离开前,凌纯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地面似乎震动了一下。
她看见队长和他的队员们似有所感般抬头,看着昏沉的天空。
片刻后,他们的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异彩。
“原来…原来不是失败!”
——空难发生时,凌纯是唯一直视那个裂隙的人。
来自裂隙那一头的世界意识,本来因灾兽带来的毁灭性影响被迫陷入永远的沉睡,再也不会醒来,但它却在沉睡前,捕捉到了凌纯望向裂隙的目光。
那个目光不带任何的情绪,甚至一丁点绝望或者恐惧都没有,就那么直直望着它。
那一丝来自异世界的气息,像一股清凉的风,打断了世界意识的沉睡——它觉得它还能抢救一下。
于是它挡住了系统的投放进程,将自己的部分力量注入了进去,当做谢礼,在凌纯无意识间抓住它的那一刻,顺水推舟把系统融进了她的身体。
“世界意识的能量,即使只是一点点,都可能会对你造成很大影响。”
“你很可能不会记得来过这里,但我们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奇迹。”
不管对他们,还是对她的世界。
她是奇迹本身,这毋庸置疑。
“我们会祝福你,直到我们消失的那一刻。”
“现在,就让我们说再见吧,以及,谢谢你。”
谢谢你这些天带给我们的快乐,也谢谢你,让我们能不留遗憾地离开。
踏入裂隙前,凌纯最后望了一眼他们逐渐透明的身影。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涌了上来,令她一时间呼吸困难,眼睛干涩到发疼,却因为只是灵体而无法流出一滴眼泪。
她迟钝地意识到,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她以后甚至根本不会记得的最后一面。
也不会有人知道,在另一个世界,曾有无数人类为了拯救自己的族群,为了拯救素未谋面的他们,付出了多少代价。
就像一个没有被观测到天体,在走向毁灭时无声地坍缩,燃烧,崩裂。
但它最后的绚烂,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