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棋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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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感愈发明显，林衍快速跑至面包车的位置，透过不怎么防窥的车窗往里看，车内，蕾安被麻绳绑着，蜷缩在车椅角落，眯着眼睛大口的喘着气，他的脸憋红，脸上清晰可见汗水，似乎下一刻就要窒息了。
蕾安看见了窗外的林衍，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他想要坐起来，身体却使不上力气。
林衍环顾四周，茂密的青纱帐根本找不出一样称手的工具，他埋头看了一眼戴着指虎的手，唇线下压，毫不犹豫一拳砸在车窗上，力度不够，只破了一丝，他连着几拳头砸下去，戴着指虎的手已经鲜血淋漓，终于再一记重拳，车窗破了个大洞，掰开烂成蜘蛛网状的玻璃，林衍伸手进去打开车门。
氧气贯涌而入，躺倒在地上的蕾安如同找到水源的鱼，大口大口的呼吸。
林衍将蕾安扛出面包车，两人在外面的水泥地上休息许久。
蕾安终于缓过来，他虚弱的抬起眼皮，看着林衍放在腿间的手，用手轻轻扯了扯林衍的衣角：“…林衍，你手在流血…”
林衍看看手，再抬眸瞧蕾安，拿出修复剂喝了，扔掉瓶子，这才说话：“问你个问题。”
“昂。”蕾安擦擦脸上的汗，身上还是那件洛丽塔裙子，只是头发变成了白色，转眼白头，林衍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蕾安不说，他也不便问。
“副本里的内容，你是出于什么心思打造的？”林衍看着蕾安。
蕾安愣住，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我懂你的意思，谁小时候没点童真呐是吧？”
“……”林衍注视对方身上的洛丽塔，再看自己身上的旗袍，又想起其他男性玩家身上各式各样辣眼的裙子。
亏他心态好，能穿着开衩开到胯的旗袍一路探索到现在，但他也真好奇创作这个副本的主力蕾安是出于什么心思。
蕾安知道林衍不相信，瘪嘴嘀咕：“妈妈说我穿裙子肯定好看。”
林衍愣了愣，他扭回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不可置否：“她说的倒也没错。”
原来这个副本的构造，很多都带着小柯的期许，蕾安将来自小柯的意志展现在很多细节里。
小柯的内心是坚强的，在她心里女性是坚毅的存在，所以女玩家换上了酷酷的装扮；男玩家穿裙子，可能是小柯曾经一句话影响着蕾安，至于其他，诸如童趣和诡异结合的尖顶建筑，毫无章法的障眼法棋盘，这些应该就是蕾安自己的创作了。
“再问你一个问题。”林衍张口。
“……”蕾安小心翼翼的看看林衍，嘟哝：“不是就问一个吗？”
林衍：“……”
他扭头看着蕾安，后者顿时安静，眨眨眼：“你问。”
林衍眯眼审视毫无攻击力都蕾安，忽然笑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是boss？”
蕾安快速的眨巴眼睛，突然皱起眉毛：“我看起来很弱吗？为什么就不能是boss了？”
“那你有什么能力？”林衍问。
“我……”蕾安提着裙子站起来，话到嘴边又定住，瞠目而视，无话可说，耸下肩膀怏怏道：“好叭，我是废物，我什么都不行，我牵制不了任何人。”
“有句话我和你哥也说过。”林衍用手背轻轻敲了敲蕾安的额头，不赞许的摇头：“不要妄自菲薄。”
“那你说我有什么用？”蕾安问。
“……”林衍安静两秒，阖眼：“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你看吧！你自己都说不出来！！”蕾安哭丧着脸，突然抓住什么重点：“等等，你说我哥？！”
林衍将他在孤儿院的经历告诉蕾安，后者听完安静极了，须臾后蕾安抬起手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绳，埋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林衍瞧了对方一眼，叹息：“不许哭。”
“……”蕾安吸吸鼻子：“我没哭，你听错了。”
【呜呜呜蕾安宝宝】
【呜呜呜嘴硬的宝宝】
【呜呜呜手无缚鸡之力的boss宝宝】
【你们够了…】
【找到蕾安了，系统播报还没来？】
【那就是还没结束，狗币副本，还c级！这回探索完不给升级就是欺诈玩家！！】
【下注，这个副本被小衍探满了，应该会永久封锁。】
【永久封锁的副本有个前提条，得副本boss被消灭。】
【带走也属于消灭，小衍会带走蕾安吗？】
【据我所知，现在愿意带走副本boss的玩家少得可怜，因为得承担很多风险】
【而且还需要消耗一个愿望匣子，大出血啊，只有满探一个副本才能得到一个愿望匣子。】
【那可是可以实现愿望的东西，就这么用掉了好可惜的！】
【可以兑换积分吗？】
【上限是10w积分，一个匣子10w】
【我靠！】
【我赌一波，小衍不会给蕾安用匣子】
【格局太小了！小衍说了要带走蕾安的！】
【呵，他要是知道匣子可以兑换10w积分，那可真说不准。】
……
副本内，林衍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伸手拉起还坐在地上的蕾安。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蕾安看着林衍。
“找人。”林衍活动手腕，镇定自若：“让我想想，还有谁没死。”
他说罢看向蕾安：“对了，你是副本boss，你应该知道？”
蕾安呆滞半秒，摇头：“我不知道。”
行，被狗币系统限制了。
夜晚的青纱帐恢诡谲怪，凉风席过玉米地，压弯枝干，两人的裙摆被吹拂飘动。
林衍回身看着停在水泥地上的面包车，这辆车无疑是曾经带走小柯和双胞胎兄弟的那辆。
“蕾安。”林衍盯着车：“1号是谁？”
倏的，蕾安怔愣的抬起头看着林衍，眸子睁大许多，他的反应落在林衍眼里，后者压下眼皮：“你救过她，你们很久以前就认识？”
“我……”
蕾安才发出一个音，天空中的月亮霎时染成了血红色，不是错觉，那月亮真他妈越来越近了！
巨物带来的压抑感让人喘不过气，偏偏这个时候，两旁的青纱帐都传来了动静，挨近面包车那边的青纱帐中，有男人粗犷的叫骂，以及女生尖叫呼救的声音，林衍当即脸色暗了下来，拔出蝴蝶刀就要冲过去，却被另一边青纱帐里冲来的人拦住去路。
“别冲动！是障眼法！”满脸血迹的顾言文大口喘气，身上的吊带裙未得幸免，不知战况会激烈到何种境界，竟被搞得如此狼狈。
见林衍脸色不好看，他也没马上松开手，看了一眼旁边的白发蕾安，凝神注视林衍：“抱歉，我现在不能让你过去。”
“……”林衍唇线压直：“发生什么了？”
顾言文苦笑，看起来很疲惫：“我们和你分开后，一直陷在青纱帐里走不出去，中途也和你一样遇到了这种情况。”他说着朝面包车那边看了看：“那边……我们去救了，遇到三次救了三次，甘雯和莱抚子都……”
他说罢又是苦笑：“要不是我还算有两把刷子，你现在可能连我都见不到了。”
那边的呼救声愈发刺人心脏，林衍捏紧拳头，他深吸一口气甩开顾言文拦着的手：“那是你，我不一样。”
随后转身叫住蕾安：“你在这里等着。”
说罢不顾顾言文的劝告朝青纱帐中冲去，近战需要力量，同样需要技巧，林衍抬起手臂点开直播，彻底关闭直播，刷屏的直播立刻终止，他快步碾过玉米秆，掏出蝴蝶刀，抵达铺满枯草的作案地点，发现几个背对他脱光上衣的男人。
恶寒面布全身，林衍反手紧捏蝴蝶刀，挥手朝最近的男人手臂捅上去，血液喷涌，伴随着男人尖锐的尖叫，林衍发现那血是黑色，转过头的几个人脸上皆是马赛克，看不清五官，却能从那些马赛克中分辨出这些家伙在咧嘴笑，诡异至极。
系统作鬼，这些家伙已经不是人了，林衍并不想让眼睛里进脏东西，不知道是不是系统还算良心，这些男人解开的裆部也被马赛克遮挡着，省的他眼睛不干净。
林衍后腿两步，虚空掏出一把Ak，子弹上膛，朝着那群禽兽的裆部一顿乱扫，浓烟翻滚，惨叫冲天，血肉模糊，林衍垂下后坐力作用下发麻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倒在地上都这群恶棍。
枯草上并没有小柯的身影，林衍拧眉，顿时觉得不对。
“林衍！后面！”
身后传来开枪的声音，林衍往旁边的玉米秆倒去，肩膀与子弹擦肩而过，不堪其忧的旗袍被撕裂开一条口，林衍右边肩膀露出一大片，滚烫的子弹擦烂皮肤，血液渗了出来。
借着玉米秆，林衍躲过了接下来扫射而来的一轮子弹，他趴在玉米秆中，敏锐的捕捉到来人的动向，端起枪朝深处开枪。
“呃！”
熟悉的声音，对方中枪了，林衍撑起身体，心里烦躁至极。
那声音不是别人正是1号！
他朝外面探头，发现戴着面具的1号倒进远处的玉米地里，林衍估摸着对方应该是腿部中弹。
他扫了一眼另一边，倏然看见顾言文手上捏着手枪，正躲在面包车后面一眨不眨的盯着1号倒下的地方，而蕾安，被顾言文拉在身旁。
林衍眯眼，他埋下头，手指触碰肩膀上往外渗血的伤口，心里极其不爽。
他抬起冷眸盯着青纱帐深处，手指紧按伤口，许久后他冷笑一声。
队友？呵，原来是来偷家的。
1号倒下之后没了动静，林衍潜伏在玉米地里，他满脸戾气，脸色极暗沉，很显然没有继续等下去的打算，再灌一瓶修复剂，林衍扛着枪站起来，风吹草动，他抬起枪瞄准1号倒下的地方。
一秒、两秒……
枪口极速掉转至面包车侧面，林衍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啊——”
低沉的吃痛声，顾言文拿枪的手臂被子弹射中，他使劲的抽气，咬牙坐起来用另一只手去勾地上的枪，距离不远，林衍开枪把地上的枪打远，他几步回到面包车侧面，挡在满眼惊恐的蕾安身前，声音冷漠：“我以为队友之间不存在算计。”
满脸是汗的顾言文侧躺在地，他闻言笑了：“你我之间本来始终就不存在信任。”
林衍俯视顾言文：“你的目的是首探？”
“我的目的一直都是他。”顾言文这时候也不藏着掖着，他目光灼热的看着林衍身后的蕾安：“打个商量，我追求的人在收集你的魂体，你和我回去跟他见一面，我再把你还给林衍，顺便赔你们10w积分怎么样？”
他这句话是盯着蕾安说的，一句话说的十分吃力，可见手臂上的伤有多痛：“实话告诉你吧林衍，房间里的棋盘是我打乱的，你很聪明，我不得不防备，哦对，你枪法也挺很好，我之前吃过修复剂，但你也不能冲着我动脉血管上打啊……”
林衍扫了地上的顾言文一眼，双手抱臂：“你的10w积分很廉价，没什么吸引力，我也不想和恋爱脑谈交易。”
“哈哈，真是抱歉，恋爱脑不太适合我，至少现在他还没成为我的恋人……”顾言文苦笑。
“那就是舔狗。”林衍面无表情。
“……”顾言文百口莫辩，脸上的笑倒是始终没变：“10w积分不够？那你提，我能力范围内的都可以。”
林衍沉默，他慢慢看向对方，枪口朝对方的眉心上对准：“你的修复剂在生效了，拖延时间的戏码在我这里不好用。”
顾言文的神情出现片刻的破裂，他还要再张口，林衍打断对方。
“我讨厌算计我的人，”林衍肩膀上还在流血，顾言文说他经历了三次也救了三次，他知道1号会出现，所以林衍成为引诱1号的诱饵，而他，只要趁1号追杀林衍的时候杀掉1号，首探就落入囊中了。
“你等等！！”顾言文脸上在流汗，他死死盯着林衍：“你不能对我开枪，你——”
“砰——”
声嘶力竭的人倒下，林衍垂下手臂，枪口冒着烫烟。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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