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云上筹一颗星星》李清郎

29、博弈

　　筹一喜欢吃凉一点的，因此需要提前盛出来，云宇笑着盛了两碗粥，并剥好鸡蛋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妹妹，我走啦，你赶紧吃完过去，别穿帮”，云宇系好领带，拿着包准备出门，温柔地交代道。
　　“等下”，筹一含着牙膏沫沫就冲了过来。
　　“转一圈我看看”，云宇听话地张开手掌转了一圈，衬衣领子、领带和裤腿都整整齐齐，鞋子铮亮。
　　“好啦，批准出门”，筹一笑道，说完风风火火地又冲进了洗手间。
　　“加油哦”，云宇笑道。
　　筹一一边刷牙一边高喊着，“知道啦，我会努力的”。
　　云宇笑了笑，开门离开。
　　上午拍摄得格外地顺利，郭茜没有作妖，云宇也没道歉，两人都闭口不谈昨天的事情。
　　拍摄间隙，陈宓找来了郭茜，“中午和我去医院”。
　　“关我啥事？”，郭茜反问道，一脸不耐烦。
　　“何总还不知道你昨天做了啥吧？”，陈宓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威胁道，“你最好给我乖乖的，我两的事情要是暴露，你觉得何总是找个新女人容易还是找个执行制片容易。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好吧，你也别给我装大尾巴狼，我到时候可以说是你强的，你也落不到好，我郭茜最不怕的就是威胁”，郭茜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筹一等了一上午，做完了所有的检查，显示是轻微贫血。中午，陈宓果然提着果篮带着郭茜来了。筹一听到动静紧闭双眼，假装午休，足足让两人等了一刻钟，最后实在忍不住就睁眼了。期间郭茜很不耐烦，陈宓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甚至扯住她袖子让她安静。云宇来和筹一一起喝汤，隔着门若隐若现地看到这一幕，咧着嘴偷笑。
　　“江老师，昨天是我不对，久等了”，郭茜极不情愿地开口道。
　　“没事，不怪郭老师，主要是我这人吧，体质太弱了，天太热，稍微等久了就爱晕倒，你别介意”，筹一假意笑道，说着就去扶额。
　　云宇在屋外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郭茜铁青着脸不说话。陈宓开口道，“郭老师已经知道错了，江老师肯定是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关郭老师的事，怪我，我前段时间忙着写剧本，后面我会泡在片场的，我这人别的都好，就是视我的剧本如命，对待这事极小气，一不小心就容易气晕，哎呀，胸口疼”，筹一说着捂着胸口。
　　郭茜扭头就走，陈宓跟了出去，临走还带着笑说“江老师，你好好养着，我劝劝她”。
　　听到哒哒的高跟鞋声，云宇赶紧躲到了楼梯间。
　　“陈老师，麻烦你安慰好了进来下，我有事找你”，筹一不咸不淡地说道。
　　“她什么意思”，郭茜出来后气得发抖。
　　“你说你惹她干嘛，这下还说人家好拿捏吗？你少作一点，人家也不是找事的人”，陈宓宽慰道。
　　“懒得和你说”，郭茜愤然离开，心里却想着要怎样破局。
　　“小蹄子，装病小心到时候真病”，陈宓骂了一句，掐灭烟，又堆着笑容走进去。
　　云宇闻言恨不得冲出去揍他一顿，深呼吸了两口去找主治医生。主治医生不在，实习医生以为是刚刚的患者家属，严肃地说，“你来得正好，以后记得陪你老婆，这种情况我们建议尽快活检来确认肿瘤的性质”。
　　云宇吓蒙了，脑子一片空白，闪过无数个念头，比如要不要去求神白费，比如休假带筹一去玩，比如把陈宓往死里揍一顿。
　　“你也不用太担心，陈金枝的”，实习医生宽慰道。
　　“什么？我不认识她”，云宇松了口气，激动地确认道，
　　“不好意思”，实习医生抱歉道，“你是？”。
　　“我想看下江筹一的检查结果”，云宇屏住了呼吸。
　　“她呀，很健康，轻微贫血，平时多吃点补血的事物，我等会列个单子给你”，实习医生笑道。
　　“谢谢”，云宇拿着单子前往病房。
　　“江老师，郭茜下午还有戏先走了，让我转达下她的歉意，希望你早日康复”，陈宓堆着笑说道。
　　“陈老师，难得啊，我昨天找您了一天都没找到”，筹一笑道，话中带刺。
　　“不好意思昨天太忙了，有什么建议你说，我回头跟他们沟通”，陈宓试探性地从兜里掏出一支雪茄闻了闻。
　　“陈老师，我不是个找事的人，也不爱管闲事，也不稀得去听人房门，我之前是说过我可以不要版权费，但不代表我没有版权，更不表示我丢失了基本的话语权，之前发生的事过去了就算了，我希望之后可以尊重剧本，尊重演员，至少大家彼此要过得去，你说是吧”，筹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陈宓把雪茄又放了回去，伸出手，“合作愉快，江老师”。
　　“陈老师，说到做到，大家都好”，筹一试探性地握了握手。
　　陈宓走后，云宇推开了房门，“饿了吧，我就买个饭的功夫，没想到让这两人捷足先登了”，云宇说着打开了保温桶。
　　“辛苦啦，等会就办出院”，筹一眨眼笑道。
　　“厉害啦，还好没错过，刚刚可真是够精彩纷呈的”，云宇宠溺地笑道。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筹一边得狼吞虎咽，云宇帮她摘掉脸上的饭粒。
　　后面几天果然恢复了平静，工作人员都感慨郭茜怎么转了性，还有人诋毁她是不是失宠了。然而平静了不到两个月，郭茜又作起了妖，来势更猛。不仅动辄迟到，有时候拍着拍着就娇气起来，随时随地都要暂停。
　　筹一直接找了何总制片，何总嘴上答应得好好的，陈宓和导演却并未执行，反而对郭茜更加骄纵。后来不知是谁传闻郭茜怀孕了。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凶残到这地步”，筹一愤愤地对云宇说。
　　“算啦，我家墙头已经很厉害啦，马上就要杀青了，忍忍吧”，云宇宽慰道。
　　“这真是个狠人，我实在没想到她竟然，哎，这底牌，我应该想到的，可惜我的剧本了，最主要是很对不起你”，筹一惭愧到几欲落下泪来。
　　“出淤泥而不染，知道哥哥有多难能可贵了吧”，云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