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时》童梦的伤悲

113、和平不再

　　司徒夜依旧神情肃穆，他想不通谭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你不是追求力量的人，既然你知道得到另一把神兵之后你会成为整个世界最强大的存在，那你必然也明白这会带来的后果，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站在我这个位置，看到的东西自然要比其他人多些。”谭云摩挲着文件的纸边，刚才司徒夜在看石板时，她出于无聊一直在这么做，现在依然保持这个姿势，直到司徒夜说话才把目光转移过去。
　　可她的目光虽然看向司徒夜，却不在他身上，仿佛越过他看见了其他事物。“和平已经持续了四百四十三年，你要知道。”
　　“世界要陷入动乱了吗？”司徒夜没想过是这样的理由。“上上次是因为燃料的危机，上次是因为电的诞生，这次是为了什么？”
　　“在战争真正到来之前没人会知道为什么，也没人关心为什么。但至少，知道了就应当有所准备。不过和平持续太久总会有人忘记伤痛，并试图为世界带来新的格局。”
　　“可你不担心成为最强的你会是这场战争的众矢之的吗？即使是多了一把神兵，你也不过是能够比其他三人更强，但如果是面对围攻你依旧毫无胜算，朱雀国域可能会最先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我考虑过这个后果，所以我会低调行事，至少我不会想要同时与其他三人为敌。”谭云淡然一笑。“至少这要比什么都不做好得多，事实上我已经是个无路可退的亡命之徒了。”
　　“这个形容在你身上还真不合适。”
　　“有的事情并非表面看到那么简单。”谭云只是回了司徒夜这么一句便没了。
　　“话题回到符石上来吧。”司徒夜见谭云不想再提这个话题，随便就把话题拉回到符石上。“我很好奇这块石板你是在哪里找到的，这么刚好就与那块石碑有关？”
　　“不是刚好与石碑有关，而是它本来就在这里。”谭云指了指石碑下的底座。“没想到吧，里面有暗格。”
　　“有吗？我没发现，而且这么多任朱雀这么没人想过要搜集符石，偏偏到你这——”司徒夜感觉有些离谱，那么多任朱雀这么都没发现有暗格，也没去搜集符石，刚好她就遇上了。
　　“可能他们没发现吧。”谭云倒是不以为然。“你不也没有发现吗？那个暗格合上后几乎完全和底座重合，仔细看都看不出来，我也是因为偶然才发现的。”
　　“确实是这个道理。”司徒夜摸了一圈都没发现暗格在哪里，按照谭云的指导一个个地方敲才发现有一个地方声音不一样，似乎是里面还有空间。“不过这么隐蔽你是怎么偶然才能发现的。”
　　“不小心脚踢到了。”谭云嘴上这么说，但那尴尬的表情却毫无可信度。
　　“总不能告诉你是因为坐姿太嚣张摔了，头砸在上面的时候发现声音不对吧。”谭云小声在心里嘀咕。
　　“当时那个暗格里面除了那块石板之外，还有一块火属性的符石，要不是给我配送了一块，就那石板上的抽象图案我可能研究几年都没研究出来。”
　　但司徒夜觉得不合理。“你不觉得有些奇怪么？这个底座很明显是后来修筑的，既然里面有暗格，那就说明里面的石板和符石是某一任朱雀发现并放在里面的，可当时他为什么只是将东西放在里面，而不是去像你一样搜集符石，甚至连信息都没有告知下一任朱雀？”
　　“我想可能是第三百六十九任朱雀。”谭云想到了一些关键的东西。“他是唯一一任，在和平时期死于非命的朱雀，说死于非命也不对，当时他是被人袭击打成重伤，靠着能力吊着一口气回到这里把朱雀的身份传给下一任才死的，如果有可能那只能是他了。”
　　“神兽之外真的有人能够与神兽匹敌吗？居然还能将人打成重伤。”司徒夜第一次知道居然会有人袭击朱雀，而且还将人打成重伤不治身亡。
　　“或许天神级能做到吧，不过一个天神级可能不够。”
　　“原来天神级已经能够与神兽比拟了吗？真是不可思议。”司徒夜若有所思。“最后一个问题了，罗琦使用的应该是掌控念力的神明吧？我虽然没见过朱雀神附的样子但念力神明神附的样子我还是见过的，他能使用火属性能力是因为符石吗？”
　　“没错，念力可以远程操控神力，即使是没有接触也可以把神力注入符石，因此伪装成能使用火属性能力的样子，让别人认为他就是朱雀。”
　　“好了，我要问的问题已经问完了。不过——”司徒夜顿了顿。“你的信任呢？我记得我提出过，在交易达成之前说出你的所有条件，后续追加的条件可是不生效的了，你想好了么？”
　　“第一，符石，将你们手上的所有符石交给我们。”说到这谭云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她像静止住了一般静静地看着司徒夜，就像没了发条的发条玩具，就这么静止在那，眼神像是在思量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司徒夜难得地恢复了正经，就这么安静地等待着她的第二。
　　“第二——”在经过一番仿佛空气都死去了一般的寂静后，谭云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终于开口。“在这之后，我需要委托你帮忙做一件事。”
　　“会有生命危险吗？我可不打算送死，别到时候答应不杀我反手以委托的名义让我去送死，我还是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司徒夜没想到谭云居然会有这个目的，可他想不出她会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执行部队去做要委托他帮忙。
　　“感谢你的信任，我也自然不会辜负你是信任，你所担忧的事情不会发；生命危险，这个不能保证，但肯定会出现战斗，这个无法避免，不过我会尽力不让你去做危险的事，只要不出意外的话，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不用说那么多空泛的保证，告诉我，我会遇到的危险来自于哪些人？或者说，谁会成为我的敌人？”
　　沉默许久，谭云还是如实说道：“除我以外所有的官方政府人员或机构。”
　　司徒夜差点没被吓死。“这是要我与除你之外的整个朱雀国域为敌？风险有点大，我可能得考虑一下具体要做的内容了。”
　　“不是整个朱雀国域。”谭云说：“是整个世界，除我以外。不过只是可能，并不是真的要你一个人与全世界为敌。”
　　司徒夜成功被吓死。“除你以外所有国域的官方政治人员，甚至包括其他三个神兽。呵呵，怪不得给出的条件那么好，你觉得我会答应这个交易么？”
　　谭云连忙做出解释：“只是可能，我说过只是可能，不用太担心。”
　　“难道非我不可吗？”
　　“人选的话确实是非你不可，加上你的其他伙伴也可以，但一定需要有你，因为我需要一个军队之外，同时具有一定政治能力的人，战斗力也要足够，在我的观察中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也是唯一符合条件的人选。”
　　“我能成为唯一合适的人选？我有些好奇你的条件是订的多离谱。战斗力我并不强但或许你的要求并不高，但是政治能力我一定没有啊。”司徒夜感觉谭云就是针对自己，什么政治能力强，战斗力足够，他是一个都不占啊。
　　“不，你很擅长玩弄心计，对情绪的控制也十分完美，像你这种人在政治利益就是一坨那种东西，本身存在不会有太大影响，但有人敢动你便会大败而归。”
　　“你给我好好组织词语。”司徒夜感觉自己有被冒犯。“有你这么膈应人的比喻么？”
　　“但是形象啊，你看你不是理解得很到位么？”谭云对自己的比喻似乎很满意。
　　“我宁可不到位一些。”司徒夜迅速扯开话题，免得谭云又诋毁他。“符石没问题，委托我也可以考虑，但前提是你得将要委托的内容先告知我，如果太过离谱我可不同意，毕竟我不觉得在达成交易后，我了解完你的委托你还能给我做决定的机会。”
　　“很抱歉，这个我没办法。”谭云却否决了。“我会告诉你要做什么的，但不会是现在，必须是在你同意之后。”
　　“那我可能不会同意了。”他司徒夜可不是那种好敷衍的人，万一是要他去送死呢？他可没傻到什么都不知道就给别人干活。“要么将你要我做的事情告诉我，要么我们只能谈崩了。”
　　“抱歉，事关重大，唯有这一点我不能妥协，希望你可以理解。”谭云不打算让步，或者说她无法让步。
　　“反正早晚要让我知道，我可以发誓，就算是我不同意交易也不会将信息泄露出去，这样便足够了吧。”
　　“不，并非怕你泄露，我相信你不会做那种事情，但是——”谭云沉默，眼神看向头顶。“很多话，在这种地方是不能说的。”
　　“但至少我可以向你保证，与所有人为敌只是最差的情况下才会发生，我同样希望你能够不出事成功完成我的委托；而我也会尽全力协助你。”谭云没办法，她要司徒夜做的事情她现在不能神说出来，但她不说司徒夜又怀疑她不愿意同意交易。
　　“那我想我们的交易只能不欢而散了。”司徒夜开始有了拿出“邪妄”逃跑的想法，只不过碍于谭云有那种感知神力的能力，在还没完全闹翻的情况下他还不敢直接撕破脸皮拿出来。
　　“抱歉，虽然说我很信任你，但是事情一码归一码，至少在这场谈判中我愿意相信你说的一切，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无条件听从你的全部。”司徒夜道：“从你的话里我感觉到那是个很危险的任务，尽管如此，你愿意说明清楚内容的话我也很乐意考虑一下任务的可行性，并尝试着去接受。但如果你选择缄口不言的话——”
　　司徒夜后退几步稍微远离了谭云一些。“你知道我一直是个谨慎的人，在面对未知且有危险的情况时，我可不会自大到认为我随便就能解决，更不会认为我能随随便便接受一个完全不知晓情况而且还十分危险的任务，我可不会做出送死的行为。”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清楚你是这样的人，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并非我不说，而是那件事，原本就没办法直接说明，在这里更是说不了！”谭云没想到司徒夜居然会如此固执。
　　“既然如此，那我建议我们双方各退一步，符石的事情我们现在先解决，答应你的那个条件我也会实现，而关于委托的事情我先将其暂时搁置，在目前的事情解决后希望你能够给我机会慢慢商这件事。我想我的让步已经很大了。”
　　司徒夜面无表情道：“你的让步是暂时将委托的事情搁置，等到交易达成后再来与我商量，而我的让步则是在事情结束后必须与你交流委托的事情不能反悔，与你相比我的让步确实是微不足道。”
　　“但，尽管如此我并不放心。”司徒夜十分警惕。“如果一切都如你所说的话，那就代表着我们的第二次交流时，我手上没有任何能摆到桌面上来的筹码，那岂不是说我直接任你宰割了吗？没有符石可以要挟你的话，你甚至都不需要理会我什么，那样的话又和现在有什么区别？我依然在不知道任何信息的情况下就被强制接受任务。你的”让步在我看来就是强行完成交易而已。”
　　谭云的脸色，仿佛乌云笼罩上来一般骤然变得难看，她已经很努力拿出她的诚意了，可司徒夜却从未放下过对她的警惕。
　　“司徒夜，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她与其冰冷，话语掠过司徒夜耳边犹如寒风凛冽。“如果你执意不配合的话，那我便只能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了，请你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