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时》童梦的伤悲

101、火羽

　　有通行证在手，通往张月省的道路无比顺利，只不过一路上司徒夜都怪怪的，要么是一言不发像在发呆，要么就疯疯癫癫地非常健谈，还时不时莫名其妙地大笑。
　　“啥？你说他‘疯魔’了？”裴炎看着在前面开车的司徒夜一脸难以置信。“你确定你没和我开玩笑？谁‘疯魔’了还能恢复正常的，这家伙还是人吗？”
　　“话是这么说，你确定师父这能算是恢复正常？而且‘疯魔’是什么，怎么连你都知道，给我解释解释。”
　　裴炎一副见鬼的表情：“你没跟我开玩笑吧？你还是个上过学的你不知道‘疯魔’是啥？”
　　“我才上了一年。”
　　裴炎虽然无语但还是给唐磊解释一下“疯魔”是什么。
　　“有什么感想？”
　　“跟上课一样，好困。”
　　“你给我死远点。”
　　坐在前面的安羽听着后面两人的谈话，气的想把他们两个嘴巴封上。
　　“两个人才，当着当事人的面讨论这个就算了，你们两个就不能小声点吗？知道他现在不正常还在提这件事，真不怕他又疯了是吧。”
　　可是她也不方便直接就让他们小声一点。
　　“话说我们已经到张月省了。”没办法安羽只能试探着和司徒夜说话，以免他真的疯了。“如果半路上不出意外，我们下一站就可以直接去朱雀省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休息两天好像不错，嘿嘿。”司徒夜说着说着突然又发出怪笑。“顺便可以想想去朱雀省那边之后的行动，毕竟要直接见朱雀会有不小难度。”
　　“好像确实是个问题，不过我想我们可以直接以符石作条件和朱雀见面，既然他想要符石那就肯定不会无视我们。”
　　司徒夜时不时发个癫的行为让安羽有些无语，不过好在只是时不时发个癫而已，不是真的疯了，要是真的疯就不好办了。
　　“呵呵，要是能有那么简单我倒是希望，哈哈哈。”司徒夜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大声笑了出来，那个笑声比喜剧表演还要夸张。
　　“完全没办法好好交流啊。”安羽不禁感到头疼。
　　“告诉你吧，你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司徒夜收敛了笑容，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你觉得朱雀想要集齐符石，而一部分符石在我们手上，所以只要我们用符石做条件就可以了？你有没有想过他根本不用和我们谈条件？朱雀掌管整个朱雀国域，就算他本人不出手光是军队里面的一些家伙我们就应付不了了，只要我们的行踪一暴露，你觉得他会和我们好好交流拿到符石还是直接杀掉我们抢走符石？
　　“公平的谈判和交涉是在实力对等的情况下才能成立的，如果实力不对的，对方与其和你慢慢交涉不如直接硬抢。更何况符石这东西也没办法毁掉，他甚至不用担心我们走投无路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情。”
　　“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我们走投无路的感觉了。”安羽说道。
　　之前她把事情想太简单了，被司徒夜一分析，她发现就算他们安然无恙到朱雀省，怎么见到朱雀也是个问题，照司徒夜那么说的话他们只要敢露面就是死，一点机会都没有。
　　“哈哈哈，走投无路，这个词用的倒是很准确。”
　　“能别笑了么？我越听越渗人。”本来想不出破局的方法就烦了，司徒夜还一直在那发癫，安羽感觉她可能也要疯了。
　　司徒夜瞬间就安静了。
　　即使是开车，就算一路畅通想开到朱雀省也要半天多的时间，虽然说不是做不到，但四个人里面会开车的就司徒夜一个，要他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开这么久确实有些为难他了，而且他还想要在到达朱雀省之前保留精力，中途不休息就这么开过去有些不实际。
　　所以他们依然是找了间旅店中途休息，值得一提的是，这次的旅店是正常的。
　　三人在旅店刚刚落脚，一进旅店司徒夜又变成了不说话的状态；不过多时，门外突然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什么情况？”安羽和司徒夜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一般来说住旅馆不可能会有人找上门才对，他们也没有主动找，况且他们现在前脚刚进来外面就来人了，多少有点奇怪。
　　在司徒夜的眼神示意下，唐磊被指示去开门，而安羽则躲到门口的视野看不见的地方随时准备战斗，司徒夜更是拿出了“邪妄”贴在玻璃杯上，情况不妙的话这个玻璃杯就会出现在对方的脑袋里。
　　“你们好，这里有你们的一封信。”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穿着服务员衣服的女性，对方拿出手里的信封递给唐磊后便准备离开。
　　唐磊一脸懵逼地看着信封，在司徒夜的示意下才敢接过。
　　“等等。”司徒夜叫住准备离开的女性。“这封信是谁送的？对方有说什么吗？”
　　她回过头，没怎么思考就说道：“哦，信是一个高高瘦瘦，长得很漂亮的女士拿来的，就在你们来之后不久，不过她什么话都没有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好的，谢谢你。”司徒夜点头致谢，同时也表示她可以离开了，服务员见状也没有久留的意思，帮他们关上了门。
　　“拿来吧，记住下次有来路不明的信别立刻打开。”司徒夜拿走唐磊手上的信，先细细地捏一遍确认里面没有藏暗器，然后再拿到窗外打开信封，把信封和里面的信都抖了一遍确认没有放置粉状药物才敢把信拿过来看。
　　信的内容不多，司徒夜不一会儿的时间就看完了，可看完信后他反而是皱紧了眉头。
　　“信上写了什么？看你的表情情况似乎很麻烦的样子。”安羽注意到了司徒夜的表情不对劲，于是出声询问。
　　“信上写着楚月邀请我们见面。”司徒夜语气极其不自然，像是在怀疑自己的眼睛有没有看错。
　　“楚月是谁？你们认识吗？”
　　唐磊和裴炎摇头否定。
　　“楚月是现任张月鹿的名字，她在信里邀请我们见面。”
　　这下变成安羽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了。“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吧？或者是你认识的其他人里面有没有认识一个叫楚月的。”
　　“没有，我认识的叫楚月的只有这一任的张月鹿，而且也不能说是认识，是我知道叫楚月的只有她。”
　　“该不会真是吧？有说地点吗？你接受邀请还是趁她还没干嘛赶紧离开张月省？”
　　“没说地点。接不接受这个还不好说，毕竟里面透露出来的信息有限，我无法判断对方是否是善意的，如果是恶意那我们要接受她邀请干嘛？找死吗？”
　　“师父，你的理由好质朴但是确实有道理。”
　　“所以你是准备怎么办？要接受吗？”裴炎问。
　　“当然不是，刚才已经说了，不知道是否是善意的情况下我肯定不会接受，但离开又有点风险，指不定封锁关卡已经完全锁起来准备蹲我们了。我的主张是先不去理他静观其变，等确认对方的意图后再作决定，如果张月鹿后续没有再找我们，我们就按计划休息够了再出发去朱雀省。”
　　司徒夜把信丢给其他人看，反正他是看不出什么猫腻来。
　　“你们慢慢看吧，要是有什么发现可以跟我说一下，我去楼下找刚才那个服务员，看看能不能打听一些刚才送信那个人的信息。”
　　“去吧，我们看下信。”
　　安羽朝着司徒夜点了点头，她感觉现在的司徒夜要比之前的样子正常多了。
　　司徒夜没想到的是，他一打开门，刚才拿信过来的那个女性就站在门外微笑看着他，如此突如其来的出场方式和惊悚的微笑给司徒夜被恶鬼缠上的感觉。
　　“你是谁？”司徒夜立刻就想到这个人绝对不是这个旅店的人，因为刚才前台的服务员他们刚来的时候有见过，并不是那个送信过来的女人，而且那个人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这个旅馆的制服。“你找上我们是有什么目的？”
　　“这不如信上所说吗？”女人脸上的笑容依旧，轻轻弯腰行了一礼。“现任张月鹿楚月女士想邀请各位见一面。不知四位意下如何？”
　　“都打上门来了我能不同意吗？”司徒夜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可以，在哪里？”
　　“正式些许的地方——张月鹿的办公楼。”
　　依然还是司徒夜开车。
　　“怎么是你？”有张月鹿嘱咐过他们很顺利就进入了办公楼也没人阻拦，可司徒夜打开张月鹿办公室的门时却呆住了。不过他也快速反应过来：“不对，你就是张月鹿。”
　　给他们送信的那个女人，也就是楚月微笑着回应。“没错，确实是我。”
　　此时的她已经换上了黑色工作服，看上去有了点气势。“刚才那身服装只是为了不引起你们怀疑和警惕，并非个人兴趣。”
　　楚月刻地强调。
　　“唐磊，这人和你合的来啊。”司徒夜小声打趣，唐磊翻了个白眼后假装没听见。
　　“诸位，下午好，请坐吧。”
　　“抱歉，我不是很好。”
　　“我觉得你应该也说你好。”
　　“可我确实不是很好，现在精神失常的症状还在呢。”司徒夜拉开椅子坐下，并直言道：“而且我这人没有什么礼貌，这很多人都知道，你可以不用那么麻烦。”
　　“好，那你站起来吧。”
　　裴炎用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两个神经。”
　　“你和我们见面是有什么事情。”司徒夜无视了楚月刚才说的话，理由是他确实不想站起来。
　　“商议和传达一些事情，在那之前我先展示一下我的诚意。”说到这楚月打开桌上的电脑，操作几下后转向司徒夜。“这是你们的通缉令，现在我已经下令撤销，当然，只限于张月省；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就是正常公民，在不犯罪的情况下官方人员不会对你们做任何事。”
　　司徒夜扫过一眼，屏幕上的信息确实符合她所说。
　　“这么有诚意，我有些担心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了。”司徒夜换了个单手撑着下巴的姿势，另一只手隐蔽地放进衣袋里拿出“邪妄”准备随时逃跑。
　　“不过，我很好奇是不是少了一个。”
　　没错，上面撤销的通缉令只有他，唐磊和安羽三人，并没有裴炎的。
　　“我还想问一下为什么你们多了一个呢？后面那个穿红色衣服的年轻人从来就没上过通缉令。”
　　？
　　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裴炎，后者表示他也不知道。
　　等司徒夜回头电脑已经在展示另外一个画面了。
　　“这是办公室周围包括里面的监控画面，你们可以不用担心被埋伏，安心进行这次交谈。”
　　“我们知道你的诚意了，那请问你要说的是什么？”楚月越是展现她的诚意司徒夜就越不安，毕竟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有多少好事就有多少危险。
　　“首先，你们在张月省的这几天请安分点，不用惹是生非。”
　　“这话说笑了。”司徒夜满脸虚伪。“我们虽然是通缉犯但也是迫不得已，藏起来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惹是生非。”
　　“在柳土省的时候杀死柳土獐，在翼火省杀死翼火蛇的助手，昨天得到的消息鬼金羊下落不明，你这叫没有惹是生非？下一个准备杀我了？”
　　“没有。”司徒夜冷汗直冒。“那都是迫不得已。”
　　“其次，传达一件事。”
　　楚月摊开手心，灿金色火焰在掌心腾起，仔细看过去，那团火焰是一根精致华丽的红色火羽，光是看样子就散发着高雅，尊贵的气息，以及无可比拟的压迫感，光是看上一眼就让人想要跪地膜拜。
　　“向各位问好。”火焰传出听不出特征的中性声音。
　　“司徒夜以及你身边的各位，我诚挚邀请你们到朱雀高城商议一下，关于你手上那些物品的事情，无需回应，接下来三天我会在这里恭候各位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