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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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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回到风雷门,我却满脑子都是白寂那饿狼般的眼神。
他简直是要把我给吃了!
我明明没有惹你们任何人!怎么白寂和白真都来欺负我!
难道历情劫就是遭罪吗?
我烦闷不堪。
“白寂那小子……不会是喜欢你吧。”大哥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撕他的胡子,“你不知道他这个人有多坏!我小时候帮了他那么多忙,糖饼给他吃,帮他打走欺负他的坏人,还求鹤蓉阿姨收留他。但他不仅不感激我,还总是欺负我!这叫什么喜欢!我看他就是瞧不起我,想让我难受!”
大嫂看我气得脸通红,急忙将还要说话的大哥挤到一边,“阿九别气,你大哥是个大老粗,哪里懂这些。你跟大嫂说说,这白寂和白真,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我不知道大嫂为何提出这两个根本不需要思考的选项,“当然是阿真了!”
傻子才选白寂。
“为什么?”
“阿真对我好啊。有什么吃的喝的玩的,阿真都会找来给我,我们俩春天一起放鱼苗,夏天一起抓知了(当然我会放掉啦),秋天一起吃西瓜,冬天一起堆雪人……家里那个秋千架都是按照我们俩并排坐的尺寸打造的!还有……”
我对白真的好处如数家珍,但大嫂的脸色却愈发一言难尽。
“这不就是玩伴吗?哪里就是喜欢了。”大嫂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说的‘喜欢’是以后要做夫妻的喜欢,是要一同……”
我瞪大眼睛认真听着。
大嫂见我大哥竖起耳朵默默“偷听”,立即起身打发他,“去去去,我们说些私密的女儿家心事,你听什么。”
大哥一脸不情愿地被大嫂推出去,都被关到门口了还不死心,“阿筠我就听听,不说话还不行吗……”
撵走了大哥,大嫂继续同我说话。
“若要做夫妻,你一定得喜爱他。”
“怎么才算‘喜爱’?”我不太明白大嫂的意思。
“就比如……你看见他的脸就会心脏怦怦跳,仿佛有一只小鹿在胸口撞来撞去,还控制不住地脸红耳热……”
大嫂越说声音越低,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努力回忆着,将白真的脸在我的脑海里放大、放大、再放大。
白真的相貌随了鹤蓉阿姨,十分秀美俊俏,在武林中也是数得上的俏郎君。不过我连他光屁股时的样子都见过,好像从未有过什么“心脏怦怦跳”“小鹿撞来撞去”“脸红耳热”的感觉。
看出我的艰难,大嫂似乎明白了什么,继续问道,“那白寂呢?莫要马上起逆反之心,认真地将他的脸、头发、身材、长腿放在脑海里细细地过上一遭。然后告诉大嫂什么感觉。”
在大嫂的引导下,我努力回忆着白寂的脸……
头发……
身材……
腿……
然后——
“阿九!”
大嫂惊叫着用袖子堵住我喷出的鼻血。
鼻血丝滑地从鼻孔流进嘴里,我茫然地猛吸了一下,鼻血又从鼻子倒流入喉咙。
一股子腥味把我呛得猛地咳嗽起来。
“阿九,你馋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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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嫂子的努力引导下,我不禁开始思考:我到底什么时候馋过白寂?
这个“馋”,又是什么感觉?
我歪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我这十几名哥哥里,三哥最懂风月,我便跑去问他,“三哥,什么叫馋他?”
“什么?你馋谁?”三哥手里的扇子倏地被他捏断,木头渣子崩到我的鼻尖上。
“……就,就一个男的。”我捂着发痛的鼻尖不情愿地嘟囔。
“白真?”三哥的眼神里带着奇怪的危险,本来已经断掉的扇子被捏的稀碎,“这小子不想活了吧。”
我突然觉得不能害了白真,便将白寂推出来当靶子,“不是白真!是白寂。”
“白寂?”三哥的语气倏然顿住,“是白真那傻小子的大哥,白寂?”
我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三哥思索一番,低声自语道,“若是他的话,你馋倒也正常。那脸,那身材,那腿,那腰……啧啧。”
我听的云里雾里,扯着三哥的袖子追问,“到底怎么才是馋?”
三哥突然露出猥琐的笑来,“馋嘛,就是你……”
“老三你闭嘴!莫要用你的污言秽语污染了阿九!”
突然出现的大哥捂住我的耳朵,大声呵斥三哥。
三哥吓得一溜烟跑了。
我被大哥捂的耳朵发麻,到了还是不知道我到底馋不馋白寂。
回了蓝家,我如同鱼儿入海,鸟儿归林,十分快活自在。
家中十六个哥哥,大哥作为门主要镇守蓝家,其他哥哥多在外行走处理风雷门事务,做得风生水起。
我的生辰就要到了,大哥提前两个月便信雁传书,召唤所有哥哥们归家为我庆生。
此举与他克勤克俭的行为严重不符,透着一股子刻意。
“我就是让天下人知道!蓝家大小姐蓝阿九是我风雷门的心肝宝贝,哪个不长眼的敢怠慢?”
大哥豪气万丈地一挥手。
二哥对此持不同看法,“阿九小小年纪,虽略有福德,但也不能这般浪费。若执意要办,我建议办全素宴,招待宾客用果子素酒,更不许大肆收送贵重礼品。”
大哥听的头都痛了,“这是办宴席,你当是请高僧大德应斋呢?咱堂堂江湖第二大派,平日里节俭克己也便罢了,这种关键时刻哪里能省?行了行了,你们两个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历劫神仙,这些俗物便不要管了。听的我脑壳痛。”
大哥摆摆手,让我们赶紧滚下去,眼不见心不烦。
二哥无奈告退,我却被大哥的话吓得一身冷汗。
大哥怎么知道我是天上下来历劫的仙子?
我是哪里暴露了吗?
我捂着头上的发包冥思苦想。
见我为了生辰宴烦恼,大嫂宽慰我道,“咱们风雷门上下一直秉承老门主的教诲,吃穿用度力求朴素简单,你大哥更是以身作则,从不在金钱俗物上花费心思。就连我想买几把新簪子他都要罗嗦几句。这次为你举办生辰宴,一方面是给你撑腰,另一方面也是为咱们风雷门壮声威。在这个江湖上,敛威示弱对君子有效,但不怀好意的小人却只当咱们怕了他们。”
大嫂跟我说了许多道理,我努力往脑子里塞也只听明白三成。
“所以这生辰宴啊,不单是为了你,更是为了咱们风雷门和蓝家上下的脸面。懂了吗?”
大嫂见我满眼呆滞,只能简单粗暴地用一句话总结。
我这下懂了。
嫂子摸摸我的头,“白家这段时日送了好些礼物,鹤蓉夫人也递了信过来希望你回去,你是怎么想的?”
我跟鹤蓉阿姨十年情分,自是十分想她的,但我又觉得自己现在的立场不好随意回去,便摇头,“算了。”
大嫂想了想,又问道,“你自小就跟白家定下亲事,全江湖的人都知道。若你真的跟白家退亲,日后想嫁个家世不错的丈夫可就不容易了。”
难嫁人或者不嫁人对我来说根本不是坏处,我拍拍胸脯,“那我就留在风雷门,跟哥哥们一起帮大哥做事。我可会刷马了,保证把咱家的马刷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威武雄壮,让哥哥们牵出去倍儿有面子……”
“我的阿九说什么傻话啊。”嫂子将我搂在怀里笑得不行。
但我很认真啊。
我眨巴眨巴眼睛。
我真的很会刷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