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宵》荼小颂

47、番外5少女的祈祷

　　16岁的宫城舞只要想起小时候缠着流川枫的场景，就会尴尬得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一躲，被老妈彩子戏称为“少女的窘迫”。
　　奇怪的是，周围的叔叔阿姨对流川叔叔（是的现在得乖乖叫叔叔了毕竟辈分在那里）招惹到小女孩见怪不怪，被迷得七荤八素不是她们的错。
　　小舞没亲眼目睹过流川亲卫队排山倒海波澜壮阔的大场面，那些关于流川枫年少时帅得人神共愤的段子，亦已成为久远的传说。
　　长大后倒是对仙道叔叔的印象有所改观，准确讲，是很大很大的改观，儿时的“敌意”无非是他成为了她心心念念“王子哥哥”的伴侣。
　　事实上，仙道叔叔比她亲老爸更加善解人意，每次遇到难过要哭的事，最后能成功化解她一腔愁绪的，永远是这个云淡风轻心思细腻的高个男人，还有他绝不逊色于流川的深情眼眸。
　　“我们的小舞呀，真是世上第一可爱的小姑娘！”那时的他慈爱地摸摸她的头，眼神温暖和煦，像对待自己的女儿那样。
　　年少不知仙道好，待到懂时已惘然。
　　哥哥宫城景一向喜欢仙道，老是提起他俩小时候抢饼干的故事，力证妹妹打小恋爱脑无药可救。
　　那次是妈妈在准备仙流纸婚1周年的贺礼小饼干，她趴在烤箱前咬着手指头，目不转晴盯着印模制作出来的一对Q版头像，在高温烘烤下，从扁平造型逐渐立体生动。
　　谁知拿出烤盘的瞬间，仙道彰的脑袋“裂”开了，大概是因为发型太过复杂，饼干发脆了，小景拿起一块“壮烈牺牲”的残次品，不由得皱眉苦恼。
　　小舞却急着去翻流川那几块，还好还好，王子的脑袋安然无恙，她灵机一动将其中一块塞进冰箱冷冻格……
　　等到妈妈做菜时，发现冰箱平白无故多出了个流川“脑袋”，笑得前俯后仰，揉着小舞的头“命令”她马上消灭，自然是万分舍不得咬下去，迟疑间被小景一把夺去。
　　“咬不动诶，冻得太硬了！”小景丢还给妹妹，惹得她摸着“流川”脸上的牙印“啪嗒啪嗒”掉眼泪，哥哥真是坏透了。
　　记忆中，两位叔叔几乎没有红过脸吵架，他们彼此像是天生熨帖的关系，直到有一次小舞无意窥见他们闹别扭。
　　大概是为了某件微不足道的琐事，流川不知怎么发了脾气，将厨房里的沙拉碗都摔了，脚还猛地踢到柜子门。
　　那是唯一一次仙道没有主动去哄的，他看上去也非常生气，说了句：“……枫，你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在他们家做客的小舞躲在厨房外偷听，由于门被推上了隔音效果挺好，她想尽办法断断续续听到“法国”“外公”之类的词汇。
　　她不明白前因后果，只能暗自推测是不是仙道想去法国却遭到了流川的反对。
　　那一天的低气压持续到晚饭后，她偷瞄仙道倚在沙发上绷着个脸没有往常的笑容，怪冷峻的，流川则在划船机上抿着嘴一言不发，边运动边思索着什么。
　　“仙道叔叔，你还在生气吗？”不习惯低气压的小舞小心翼翼靠近，细声细语地问道。
　　仙道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回答她：“对不起啊小舞，我心情不好，是不是影响到你了？”
　　小舞摇摇头，她决意做他们的和事佬，却不知从何下手，然后听到仙道幽幽地说：“有时候我会觉得累，真的很辛苦……”
　　划船机那边骤然停了下来，小舞扭过头看向流川，只见他长腿跨了过去，径直走向卧室，又大力摔上了门。
　　“辛苦”这个词，看来很伤人，小舞心想，她握住仙道的手，试图给他一点安慰，对方也马上回握她，温暖的掌心似在诉说感激。
　　卧室的门突然开了，流川疾风骤雨般冲过来，吓了他们一跳，“小舞，你到客房去，我有事跟他说。”小舞点点头，乖乖离开了，重新开始“窃听风云”模式。
　　“你觉得我们在一起很辛苦？”
　　仙道没有回答，从客房的角度看到他侧过脸，表情有些哀伤。
　　“如果不陪你去法国，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
　　仙道还是没有回答，似乎在回避这样难堪的问话，小舞不禁捏了把汗，仙道叔叔你快说呀。
　　“我不想再异国，以前的三年已经是极限了，一听到就怕……”
　　“如果总是你不想这样，不想那样，那我的存在有什么意义？”仙道终于开口了，语气中除了不悦还有落寞。
　　小舞很怕下一刻他们会吵起来，真是要命的紧张，实在不行她想搬救兵，叫妈妈过来好了，流川一定会听她的，嗯。
　　不过她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倒是再偷看下去就少儿不宜了，她背过身远远躲开门，趴在床上捂紧了涨红的小脸。
　　因为刚才许久没人再说话，她心中起疑，伸长脖子不小心看到，流川强势地用手臂圈住仙道，狠狠去咬他的下唇，即使对方下意识想推开，也没有摆脱铁了心的攻势。
　　其实连小舞都知道，仙道那是压根没想着要用尽全力推开，不然他不可能不是流川的对手。
　　“不要走，不要走……”流川喃喃道，眼尾渗出湿润的痕迹，吻的力度渐渐放缓，如同羽毛般拂过爱人的脸颊，脖颈与胸口。
　　在两人唇齿相撞身躯相贴的瞬间，仙道冷峻的冰山表情终于有了裂缝，渐渐地彻底裂开，就像那块小饼干一样，看上去有些莫名的喜感。
　　“枫，我要拿你怎么办呢，连多生一会儿气都会心痛，完全被你吃死了啊……”一声叹息，既不甘心又带着甜蜜的惆怅，深邃眼眸里泛着湛蓝的光，那是一片深情的海，平息了惊涛骇浪后的港湾。
　　两人缠绵了一会儿，终于和解了。
　　“哼，你敢逃走试试，天涯海角也抓你回来！”流川露出狡黠的笑意，像得逞的狐狸，也只有在爱人面前才会不顾幼稚，放下高冷。
　　后面的事小舞就不知道了，因为两位叔叔卿卿我我还是辣眼睛的，他们显然考虑到了少女的存在而早早关上了主卧的门，那里隔音效果更好……
　　之后不久，不情不愿跟着仙道去机场的流川嘴上嘟囔道：“就3个月，再多没有了！”与宫城一家暂别，仙道还送给小舞一个玩偶。
　　“不，我要篮球！”少女难得提出想要的礼物，两位叔叔怎么会不满足呢，一个NBA球星Sawakita Eiji签名限量版出现在她的书桌上。
　　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怕发生的永远别发生。
　　这是少女为她爱的两位叔叔，做出最虔诚的祈祷，暗暗希望自己也能找到类似的美好。
　　某个夏日午后在学校篮球馆，宫城舞刚完成一个漂亮的三步上篮，随后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打得不错，要来一场1 on 1吗？”
　　她看着那个眼神清澈表情高傲的少年，忽然嘴角上扬。
　　来啊，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