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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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九安接着解释道：“宋岑年的秘书大概率在停车场。”
看向他切蛋糕的动作，贺宸思索着问：“这三年你打算怎么走？”
“前半年淡出艺人身份，等媒体关注度降了，先从企划部入手。”
宋九安把装盘的蛋糕递给贺宸，继续切自己那份：“我在国外一直让企划部经理留意宋岑年的动作，他私生活很乱，有些已经触犯法律，收集足够证据以后才有筹码分割股份。”
贺宸点头：“这方面我可以帮你。”
“不用，他有可能事后下黑手。”宋九安把剩余蛋糕装回纸盒，抬眼看贺宸，“你收留我就行。”
这个角度，宋九安眼型的优越性更加明显。
钩子一样让人移不开眼。
“一步步来。”贺宸说。
“我接戏了，十一月开机，过年之前都在外地。万一联系不上我就给我经纪人打电话，号码一会微信发给你。”宋九安戳起一块蛋糕。
贺宸应声，又问：“你经纪人知道我们是协议结婚吗？”
“知道。”宋九安回答，“他可以信任。”
冰凉醇香的巧克力在口腔融化，贺宸对事物的反应总是迟钝，现在才隐隐察觉到这件事有多刺激。
协议婚姻。
旅游企业巨头宏茂集团。
还有宋九安。
即使实权尚小，他的流量在一定范围内可以呼风唤雨。
不管怎样，明天还是明天，充满未知，无声到来沉默离开，好像在某个不声不响的瞬间，贺宸循规蹈矩的生活被撕开一个口子。
贺宸用一顿饭的时间理清了头绪。
维持原状。
这样能尽可能增加这场婚姻的真实度，让旁人相信他们平凡地相爱了很久。
停车场空荡寂静，四周偶尔传来引擎发动声，两双休闲鞋在水泥地上起落，响声清脆。
贺宸牵住身旁的手，对方翻握回来。
初次以情侣的方式牵手，触感很新奇，宋九安的手平稳有力，贺宸掌心逐渐生出几分暧昧的吸附感。
这份感觉的双向的。
贺宸大概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情侣逛街的时候总要牵着手，确实挺浪漫。
——
傍晚残阳晦暗，公寓卧室，贺宸盘腿坐在床上，左边是手机，右边是写满预备话术的笔记本。
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时间差不多了。
他拨通林姨的电话。
“喂？宸宸？”林姨声音中透着惊讶。
“是我。”贺宸回答。
林姨：“怎么主动来电话了？我跟你叔刚出门遛弯，要是有急事我们现在回去。”
“不是急事，姨，就是……也不是小事吧。”贺宸瞥了眼笔记本，深呼吸一下。
“怎么了？”
“我想结婚了，和宋九安。”
电话那端安静了两秒，林姨语无伦次：“宋……宋建成家那个儿子吗？就是小时候那个……”
“是。”贺宸道。
对面又是短暂的无声，紧接着分贝飙增：“老贺啊！过来！”
喊完人，林姨欣喜地说：“我说这几年给你找相亲你谁都看不上呢，合着是等他回国呢。什么时候好上的？两小无猜？”
贺宸按照提前跟宋九安串通好的故事线说：“到青春期的时候就有点感觉，这几年一直联系着。”
“他是个很好的人。”贺宸补充一句。
“好，好，这个人我跟你叔都放心，他那边呢？还有他这个工作问题——”林姨没有说完，就被另一道带中气十足的男声打断。
“他是个公众人物，你们结婚向不向媒体公开？舆论压力能不能承受住？他们家那边的态度是什么？”贺叔机关枪一样问了一大串。
还好贺宸准备充分，一五一十地回应，就这样问答讨论了半个小时，贺叔终于放心下来，认可了这段婚姻。
贺叔丢下一句“行吧，你们小辈的事我们干涉不了太多”时，贺宸肩膀一松，心中石头落地。
“你叔他疑心重，故意把事情往坏的方向猜。”林姨劝慰道，“别放心上啊，你能结婚我们俩都挺高兴的。”
“嗯，知道。”贺宸说。
林姨：“什么时候带回家一起吃顿饭？上次看见宋九安这人还是接你回来的时候，哭得脸都皱了，也没看清长什么样。”
“我问问他，大概就这两天。”贺宸点头。
“去吧，赶快问问，挂了啊。”林姨笑着催促，手机震动一下，没了声响。
贺宸叹着气向后躺下，举起手机给宋九安发微信。
-我家那边同意了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林姨想见你
-随时
依旧是秒回。
-那明天吧
-好，我带些东西，叔叔阿姨有什么爱好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普通老年人喜欢的就行，主要是想见你
-明天见
宋九安放下手机，抬头继续听宋建成说话。
宽大的长方形餐桌拉开每个人间的距离，水晶吊灯折射出菱形光斑。
“婚礼不可能，婚房你在月港市选一套，我这个月出差，年后我和你妈要去见他父母。”宋建成道。
“贺宸呢？”宋九安问。
“不用见，也不想见。”宋建成的回答很直白。
宋九安点头回应。
估计贺宸也不想回到这里，不尴不尬的。
“保密协议要签，但是时限可以短一些，从另一个角度看这是你手里的资源。”
闻言，宋九安眉头轻蹙。
“等你在影视作品方面有起色了，公开已婚，可以深化你演员的身份再提供一波热度。”宋建成平稳地说，好像在他眼里什么都有“用途”。
宋九安：“我不公开。”
这件事如果公开，贺宸会被公司辞退，永远被文娱领域拒之门外。
宋建成笑一声，准确来说是从鼻腔哼出了一些空气。
“还有一件事，”宋建成看着他，“如果他的目的是钱，你能承受被他骗走多少？”
此话刺耳，宋九安稳定一下语气才道：“不可能，他的家庭是你们选的，你知道贺家在海外的市值比宏茂要高。”
“他是养子。”宋建成只提醒了四个字，暗示贺宸在家庭里待遇也许并不好。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宋九安冷声道。
宋建成没有理会，低头切割牛排，四周只剩瓷盘与刀具碰撞的声响。
食不言，这是家里的规矩，一旦他开始吃东西就代表他不会再说一句话。
宋九安在沉默压抑的氛围中完成了与家人共进晚餐的任务，明明只有几块牛肉和蔬菜，却让他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
他打开通讯录，拇指在贺宸的名字上徘徊许久，最后熄灭了屏幕。
这时，手机嗡地震动起来，宋九安重新拿起手机看来电显示。
-陆明。
宋九安眼中的期待消失，塞上蓝牙耳机。
“给你发了几部综艺，都是明天春天开机，你看看。”陆明道。
宋九安打开文件，选了一部最凉的，念出名字。
“真多余问你。”陆明道。
宋九安：“过来开车。”
还没到下班时间，陆明骂骂咧咧又无可奈何，只能骑着折叠小电驴跟个代驾一样来到车库。
打开车门看见在后座敲手机的宋九安，陆明挑眉：“你什么表情？宋总又不让你结了？”
宋九安眼皮不抬一下：“我需要笑着等你吗？”
“别，你一笑就没好事儿。”陆明关上车门，“去哪？有资方谈合作？”
“最近的商业街。”宋九安说。
陆明无语地皱起脸，边发动车子边说：“……是不是闲出屁了还逛街。”
宋九安闭上眼没有回应。
繁华夜景下，黑色宾利融入车流，驾向灯火通明的商用楼群。
“口罩帽子戴好了，有人要合影知道怎么做吧？微笑接受，然后赶紧跑路，商业街人流量大，而且粉丝他们消息可灵了，不跑你等着被围吧。”陆明喋喋不休道。
宋九安靠在后座，看上去像睡着了。
“别装死了，到了。”陆明说。
等车辆稳稳停下来，宋九安才睁眼，车窗外是破败的商业区后街。
“停车场满了。”陆明解释，“我在车里等着还是跟你一起？你要买什么？”
“钻戒。”宋九安回答。
陆明不说话了，摆手让他下车。
“你去专柜买两瓶香水，再买一条男士表，我常戴的几种品牌里挑一个，风格都要成熟的。”宋九安交代完下车离开。
等宋九安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陆明下车点了根烟。虽然给宋九安当经纪人烦得要死，但对比同行他非常知足。
至少钱多。
经纪人市场价格不高，甲方巨婴遍地，他见过有人拿着三千月薪还要跪着给艺人穿鞋。陆明当年踏进这个市场时做足了抛弃尊严的准备，遇到的第一个人却是宋九安。
宋九安除了情绪阴晴不定，其他方面在大环境对比下，难得像个正常人。
多年相处下来，也算半个朋友。
从朋友的角度，陆明掏出手机发去一条消息。
-你跟他结婚，是为了追他吗？三年内追不到就放弃？
-不是
宋九安刚发出消息，店员拿着一款对戒走向他：“先生您看一下这款，非常经典，设计师是——”
“不好意思。”宋九安抬手打断，“是同性情侣。”
店员欠身致歉，弯腰寻找别的款式。
宋九安比谁都有清楚，用这么一个理由留住贺宸有多荒谬，但他就是不愿意放手。
清醒着固执。
“您看一下这几款。”店员把几个首饰盒整齐摆放在玻璃柜，介绍着每一款的特殊之出。
语句太琐碎，宋九安听了个大概，选出一款素圈镶钻的对戒，付款后拎着纸袋离开商场。
修长的身影向灯火阑珊的后街走去，一步一步，正如走进他给自己挖掘的温柔陷阱。
贺宸知道了怎么办，连朋友都做不成怎么办。
宋九安没有想过，也不敢想。
这块区域没有路灯，残墙上一盏节能灯泡接触不良地闪烁，帽檐遮住些许视线，宋九安打开手机照明。
白光照亮路面。
前方不远处站着几个人。
愣神之际，宋九安只感觉后脑被一股力量撞击，他向前趔趄，棒球帽飞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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