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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四章· 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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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里的势力很复杂，我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卫皎接着说，“所以也不怪警察管不了。”
“好吧。”
卫皎忽然站住，看向他，眼波流转：“诶冯涧桥，这到底是不是你的真名啊？”
“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卫皎突然猛地凑到他脸半掌的位置，冯涧桥看着她不为所动，手指在裤缝线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你知不知道，在高难度游戏世界里，当一个玩家告诉别的玩家自己的真实姓名，就代表另一个玩家离死不远了？”卫皎眨了眨眼，吹了口气在他的脸上。
柔软的头发被撩开了一个豁口，冯涧桥往后退了一步：“你觉得我会杀了你？”
“是真名字？”卫皎笑了一下，“不会啦，我相信你。”
冯涧桥看着她，神色冷淡：“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人这么爱助人为乐吗？”
卫皎的目光从他嘴巴上缓缓移到他的睫毛上：“当然，不是了。我只是比较爱帮助你，这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卫皎突然指着远处的现代化联排别墅：“来，我们到了。”
这一排别墅显然就长得正常了许多，红墙身灰瓦顶，算上阁楼共四层，冯涧桥觉得这是他在这里见到的最简朴的建筑，想必也是这里审美最“落后”的建筑。
“大门在后面，我们得绕一下，比你去的那栋楼好多了，连门都找不到啊。”卫皎说道。
冯涧桥表示认同。
“诶你知道吗你去的那栋楼是主题建筑。”卫皎说，“这主题我觉得你绝对想不到，我觉得设计出这个建筑的人多半脑子很有趣。”
“什么主题？”冯涧桥随口回应，他现在只想快点拿到那本书，他觉得自己的胳膊快不够自己掐的了，他真的很困。
“偷情，就是妻子和隔壁老王的那种，然后丈夫回来了老王只能跳窗逃跑的。”卫皎说道，“里面你看过没有，里面还有机关装置，房间里也有，真的很绝，未来世界的人也太会玩了。”
“……”这是脑子有病吧。
冯涧桥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觉得自己的五感灵敏度因为疲惫都下降了。
以至于看到门口的人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卫皎停住了脚步看着门口石柱上靠着的人，面色冷了下来：“警察？”
额前一缕碎发垂下来遮住半只眼，褚涉露出一个浅笑：“你们好，莉琦，LAN至。”
冯涧桥微微睁大了眼睛，褚涉朝他们走了过来，只有他一个人。
卫皎有些防备地看着他说：“你来做什么？”
“调查一些事情。”褚涉回答道，眼睛却是一直看着她身边的人。
卫皎：“就你一个人来吗？这都已经这么晚了。”
褚涉瞥了她一眼：“当然，那些警察没资格调查你，所以就我一个人。上面给了指令，48小时之内结案，你配合一下。”
卫皎听了沉默了片刻，抬眼问：“你想调查什么？”
褚涉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对两人一起问话：“你们两个人此前未有相互认识的记录，现在是案情调查关键时期，我需要对一起反常行为进行调查。”
“现在记录上不行吗？”卫皎没好气道。
冯涧桥一时到不知该怎么开口了，褚涉显然此刻在“扮演”着警督这个身份，让卫皎误以为她是世界原始npc。
“这样吗？”褚涉的脸色忽然冷了半分。
冯涧桥觉得他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卫皎当然是没觉察出来：“对啊，你有什么事情快问吧，我们还要忙呢。”
“你们忙什么？”
“这里能忙什么？”卫皎的神色很是轻蔑。
褚涉忽然笑了，冯涧桥看得出来这笑假的不能再假，他下意识想打断两人的谈话解释一下，看这人一笑他又把话憋了回去，心想自己又何必呢。
“刚才也不见你们两个人走在一起，而且，从来没听说过莉琦会接客。”褚涉看着卫皎说。
“这不是我的客人，他是我的——”卫皎自然地挽过冯涧桥的手腕，“男朋友。”
完了。
这是冯涧桥此刻唯一的想法，他听到自己心里咯噔一下，脑中精神立刻崩直，因困倦而半垂的眼皮都有力了起来，张张嘴。
卫皎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他是我的男朋友。”
“不是。”冯涧桥终于插上话了，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这姑娘的劲儿很大，胳膊处有些酥麻，让他一时使不上力气。
但卫皎的反应速度超过他的想象：“好吧，不好意思，我们刚刚才一见钟情，目前还是我自作多情，他说他考虑考虑，但这种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是吧亲爱的？”
冯涧桥看着卫皎，这种酥麻的感觉顺着胳膊爬上了他的舌头，他发现自己完全说不出来话了。
卫皎接着说：“他生病了嗓子出问题了，你还有别的事情要问吗？没有我要带他去休息了。”
褚涉一直看着冯涧桥的脸，奈何后者从出现就一副一脸疲惫的样子，此刻与刚才看起来并无变化：“有，科莱特科什的死亡时间是今天下午五点半至六点半之间，这期间你在哪里？”
“我在自己的家里，有摄像头可以作证。”
“摄像头记录你下午三点你回到的家中，此后到凶案发生这段时间确实没有在其他摄像中见过你的身影。”
卫皎微微抬了抬下巴，神色倨傲：“那你还问什么？”
褚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并不能代表在这期间你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房子，搞到园区摄像分布图对于一个a级来说并不算难事。”
卫皎愣了愣，她显然没料到这位“警督”会知道自己的身份等级，微微沉思而后说：“所以呢？我又不认识那个死掉的妓女。”
“她可是你这位一见钟情的——朋友，最爱找的人。”
卫皎语气彻底冷到冰点：“我说这位警督，我看你也不过是b级吧，系统里没有登记相识记录，那么你又有什么资格调查我呢？就凭这些就想污蔑我吗？如果你不能拿出确切的证据，你要知道我是可以让你完蛋的。”
她说完话也不再管褚涉，拉着冯涧桥就往前走，冯涧桥震惊地发现自己的腿倒是很听别人使唤，仅仅是上半身不能动而已。
他想去叫褚涉，后者像是听到了一般，伸手拉住了他：“你解决任务的方法就是杀死相应碍事的npc吗？”
卫皎完全僵在了原地，她缓缓转头，惊恐地看向褚涉：“你是谁？”
褚涉扯过冯涧桥，后者跌在他的怀里，他伸手握住了怀中人的手腕，三本书掉落在地上发出声响：“我是第七位玩家。”
舌尖的僵麻迅速退去了一半，冰凉穿过层层肌肤屏障直达血液循环的核心，冯涧桥觉得自己恢复的知觉，然而感受到身后紧贴之人的体温时，他的四肢再一次失去反应一动也不能动。
也或者是自己的大脑根本没有下达任何命令。
褚涉说话时吐出的气息撩起耳垂后的碎发，那些强压下去的酸涩再次席卷而来。
“是你？”卫皎叫了出来，全然没了刚才的沉着，“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褚涉神色阴沉，“倒是你，准备带这位玩家去干什么？”
“你们是一起的？”卫皎的目光落在两人的手上，“你们认……认识？”
褚涉半歪过头，抬起下巴：“不够明显吗？”
冯涧桥终于想起找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他挣脱开了钳住手腕的劲道，这动作在卫皎眼中只是更加重了两人相识的现实。
卫皎突然笑了出来，她抬手将头发撩到肩膀后面，露出白净的脖子与手心中暗红色的玛瑙介质：“我竟然没有看出来。”
褚涉搓了搓空掉的手指尖：“现在看出来也不迟。”
冯涧桥看着两人隔着他目光在空中疯狂较量，打断了他们：“你刚才说的书在哪？”
褚涉终于听到他说了句完整的话，却不是对自己说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你觉得她就算有你要的书，她会给你吗？”
卫皎耸耸肩：“我有的话当然给他。”
“问题是你有吗？”褚涉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又不知道是哪本，他不去看看怎么知道没有呢？”
“那个npc根本就与你不认识，你那里怎么会有他要的书？”
“我怎么会不认识她，我杀她的时候不就认识了吗？”
“那她死的时候给你书了吗？”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冯涧桥觉得自己又困了起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脑子也有些停滞了：“你们有完没完？不如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
他蹲下身捡起地上掉的书，弹落上面的尘土，转身按照来路往回走。
褚涉看着人要走，对着卫皎说：“我劝你不要再打他的主意。”
后者摊开手：“我真没想杀他，我不随意杀生的。”
“那你最好一直如此慈悲为怀下去。”
卫皎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我能问个问题吗？你俩什么关系啊？情侣吗？”
褚涉愣了一下，微微挑起眉峰：“关你屁事。”
“是不是啊？”卫皎并未生气，反而有些锲而不舍，“他审美应该没问题吧，他不会看上你这种长相的吧？”
刚离开的脚步收了半分回来，褚涉扭头目光黑沉：“御皎皎，我劝你好自为之。”
卫皎这次是彻底僵住，褚涉收回目光往着冯涧桥消失的方向追去，只剩原地站立的人恐惧与疑问倏尔爬上了脸。
冯涧桥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回赶去，如果他来得及的话，他觉得自己像一块即将反应完全结束的铅酸电池，余下的废料在体内逐渐安静膨胀起来，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让他再做多余的动作了。
“冯涧桥。”褚涉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好像连头都没力气转了，眼前是一把长椅，这是现在的他能找到唯一可以躺平的地方了。
凉风刮过吹倒了他的身体，褚涉的速度极快，在磕到铁锈扶手上时刚好拉住了他，冯涧桥用力睁大了眼睛：“我好困啊。”
“你是什么都没有带吗？”褚涉抬手将其胳膊放到自己的肩膀上，让怀里的人的重量全部压在自己的身上。
冯涧桥完全不知道褚涉问了什么，刚才他还有力气可以支撑，而此刻所靠的冰凉躯体竟让脑中最后一根紧绷的弦也断掉了。
他应该是出了幻觉，褚涉身上哪里都是冷的，但他却只觉得很暖和舒服，他想自己终于可以睡觉了。
但他还有件事情要说，微微张了张嘴，也许是没张，反正他不知道自己说没说，意识仿佛飘到了无尽黑空中，临闭上幕时，他又觉得没说才对嘛。
晕死过去的人体重都会比醒着时重上许多，褚涉叫了叫肩上的人，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反而是听到一句模糊的嘀咕，若不是自己听力太好，恐怕是极难听清的。
他听到冯涧桥小声念叨：“我不是她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