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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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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图完成,珠宝打磨和金工也是道繁琐的工序,温绥总共用了十天的时间完成这款项链的制作。
连续加班的温绥踏出操作间,凌晨一点钟的工作室早已经空无一人。
打开车门,温绥仰靠在座椅上,疲惫感汹涌而来。
她又想起阮辞。
今天是周六,在阮辞开学前两个人就说好,每个周末和假期她还会来温绥家做饭打扫卫生看顾流金。
两个人都存着想见对方的小心思。
这阵子温绥都忙着赶项目,上个周末回去的时候也都将近凌晨,阮辞已经回学校了。
从送阮辞报道那天起,两个人就没再见过。
温绥抬起腕表,已经是后半夜,阮辞肯定已经在寝室休息了,说不定梦都做了两三个。
想到阮辞,她空荡荡的精力条又缓慢涨了一点。
虽说白天阮辞来家里,肯定会好好陪流金玩耍,不用她惦念,但是这阵子早出晚归,即便有人陪,流金也还是会很想念自己。
温绥踩下油门,车辆轰鸣而动,她很想回家好好抱抱她的小狗。
还有令人期待的,明天她能见到的,另一只小狗。
青霜公馆作为高档住宅区,基础硬件设施配备完善,就连夜间的停车场也灯火通明,这也是当时温绥选择这里的重要原因之一。
她很怕黑,这件事除了岑安歌和她的初恋女友,谁也不知道。
小花园的植被愈发葱茏,衬着如今正是盛夏的时节。
温绥打开门,客厅的灯还开着。
可能是阮辞离开的时候特意为她留的灯吧。
流金早就蹲在门口等她,人还没进门,它就摇着尾巴呜呜凑过来蹭她的腿。
温绥关好门,鞋都没脱,蹲下身抱住流金,接收来自狗狗的想念。
“姐姐。”
熟悉的声音响起,虽然算起来只有十天没有见而已,温绥却感觉如同过去十个季节那样漫长,就连她的声音落在耳朵里,都像隔着层水汽弥漫的薄雾。
温绥抬起头,从厨房出来的阮辞正走向自己。
一步一步。
阮辞看上去刚洗完澡没多久,乌黑柔软的长发披散下来,发梢还带着点湿,在昏黄的水晶灯下,锐利深邃的五官变得温柔,含着笑意的秋水眸中满映着她的身影。
温绥说不上来这一刻她的感觉,不是夹杂着狂风暴雨惊涛骇浪的汹涌,是绵延不绝的温热,将她整个人笼住。
阮辞走到她面前,蹲下来,平视着她。
温绥可以闻见她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带着湿润水汽,很是清甜。
阮辞这个样子太过乖巧,温绥一只手抱着流金,另一只手伸过去,落在阮辞头顶,轻轻抚摸。
“怎么等我到这么晚啊?”
阮辞双手搭在膝盖上,眼睛亮晶晶的,认真回答她。
“上周也没见到你,好想你。”
这样直率的话温绥很久没有听见过了,阮辞这个人啊,总是坦诚热情的,从不会遮掩自己的情感。
但温绥也知道,阮辞的想念,是对好朋友,对熟识的姐姐,即便这样,也让人感到温暖妥帖。
阮辞还在说着。
“你最近一直在忙着加班,我擅自决定在家里等你,会不会打扰?”
温绥笑起来,拍拍她的头。
“说什么胡话,你在等我,我很开心。”
心这才彻底放下来的阮辞眯着眼笑,和流金一模一样,她握住温绥的手,即便是夏天,她的手还是冰凉的。
“这些天累坏了吧,我煮了汤,要不要喝一点?”
因为加班总是不按时吃饭的温绥现在胃里空空荡荡,确实不大舒服。
“要喝。”
阮辞嘿嘿笑着,站起身来,又拉着温绥起来。
蹲的有点久,还空着肚子,温绥刚直起身,只觉着眼前一黑,身形晃了一晃。
阮辞眼疾手快,将人揽进自己怀里,语气焦急。
“怎么了?”
被温热和香味紧紧包裹住的温绥感到踏实,甚至开始觉得困倦。
因为体位性低血压而产生的短暂黑矇转眼就过去,但此时此刻,她想多在这个怀抱中停留一会儿。
原谅自己小小的私心吧。
“没事的,就是刚刚蹲久了,缓一缓就好。”
阮辞将人拦腰抱起,迈着长腿,将温绥稳稳当当放在沙发上。
虽然早就领略过阮辞的力气,温绥还是再次感叹,她拎起自己就像拎起小鸡崽子一样轻松,好厉害。
阮辞捏捏她的掌心:“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盛汤。”
温绥倚在靠枕上,轻轻柔柔地应着。
阮辞动作很快,盛汤的手法利落,看起来赏心悦目。
温绥透过厨房的玻璃门,一瞬不瞬地看着阮辞盛汤的侧面身影,家的意味在这一刻变得具象化。
阮辞煮的是温绥最喜欢的排骨玉米汤,她打开锅盖盛汤的时候,温绥就闻见飘散出来的香味。
肚子咕噜咕噜,表示抗议。
阮辞边走过来边用勺子搅着,让汤凉的快些。
温绥托着下巴看她,调笑道:“感觉我是一个病号在等待投喂诶。”
阮辞被她逗笑,舀起一勺汤吹了吹,递到她嘴边。
“这位病人请张嘴。”
温绥就着她的手吃下这口汤,温度刚刚好,香浓温热的汤水下肚,五脏六腑都觉得舒坦起来。
“好喝,还是阿辞的手艺最好。”
阮辞看到温绥眼底的乌青,还有明显消瘦的脸颊,心疼的不得了。
“以后我每天晚上都来给你煮饭。”
温绥接过她手中的汤,小口喝着,态度坚决。
“不可以,你平时在学校好好上课。”
语气果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阮辞有一点点失落,但她知道温绥完全是为了自己着想,又带着些被惦念的窝心,情绪怪复杂的。
温绥将一碗汤喝的精光,脸色都变得红润些。
阮辞见她吃得开心,自己也心满意足,问她要不要再喝些。
温绥摇头,讲虽然很想再来一碗,但睡前吃多了要积食的,还是留着明天再吃吧。
说的也是,阮辞将碗收回厨房。
温绥叫她。
“明天再收拾吧阿辞,太晚了。”
阮辞问:“那你呢?”
“我现在去洗澡,洗完就睡。”
温绥拎着睡衣,进门前又嘱咐一遍:“不用等我,阿辞,快去睡觉。”
“知道啦。”
温绥简单冲洗了一下,这些天实在太累,她是要好好休息休息。
洗好澡出来,客厅的灯已经熄了,只有走廊的顶灯亮着,流金在自己的小窝里睡得正熟,阮辞的次卧门也关着。
清洗掉一部分疲惫的温绥伸了个懒腰,走向主卧,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次卧的门被打开,阮辞探出身子,正好对上温绥的目光。
温绥挑眉,用眼神问她,怎么还没睡。
阮辞眨着眼睛,无辜又讨好地对她笑:“晚安,姐姐。”
她想和她道过晚安。
“你啊。”
温绥的语气无奈又温柔。
“晚安,小朋友。”
得到想要的回应,阮辞还是站在门口盯着她,也不回房间。
温绥太明白她的意思,在对方的眼神注视下进了卧室,整个人窝进柔软的被子里。
她好像还能够若隐若现地闻见,阮辞身上的香气。
伴着她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