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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罪恶 ...

  •   第二天傅承博顶着巨大的黑眼圈,从床上起来,彼时,窦临渊刚从外面跑完步回来,脖子上大汗淋漓。
      “腿怎么样了?”窦临渊的脖子上挂着毛巾,凑过身,想检查他的膝盖。
      傅承博有意躲闪,喉结微微滚动,嗓音沙哑而又轻颤地说道:“哥,我没事,好很多了。”
      “是不是更严重了?”窦临渊蹙眉,神情紧张地问道。
      傅承博赶忙摇头:“没有,就是我想再睡一会儿。”
      “你昨天一晚上没睡?”窦临渊看到他的黑眼圈浓重,不禁问道。
      傅承博开始打马虎眼:“昨天晚上没睡着,就玩了会儿王者,之后就睡不着了。”
      “嗯,早饭在桌上记得吃,晚上早点睡。”窦临渊嘱咐,转身准备离开。
      傅承博突然问道:“哥,爱情是什么?”
      “你小子才多大,就开始谈爱情了?”窦临渊脚步一顿,嘲讽道。
      傅承博不以为然:“我15周岁了,该懂的不该懂的都懂。”
      “是看上哪个女孩了?”窦临渊问道。
      傅承博不说话,这样咫尺的距离却无法道出喜欢。
      “哥,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该怎么办?”傅承博终于问道,问出的那一瞬间,心如刀绞。
      窦临渊沉默了半晌,只是道:“不知道。”
      好一个不知道,傅承博默默地想,心底却涌起一股酸楚和悲哀。
      之后的几天,傅承博也一直在躲着窦临渊,他不知该怎么面对,更不知该如何安放心里的情绪,心里的天空暗了。
      为了放下这段感情,膝盖伤刚好,就开始剧烈运动,唯有乒乓球,能让他完全地释放情绪,他拼命地挥拍,将墙壁打出洞眼,心脏处好像也有个地方在钝痛。
      如何放下一个人?无数个日夜斟酌的答案却在窦临渊出现的那一刻统统土崩瓦解。
      “发什么呆,我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们再去一次太原。”窦临渊坐在摩托车上,戴着蓝色头盔,英姿煞爽。
      傅承博没有拒绝,他无法拒绝关于他的一切,和三年前一样,有你的地方,便都是天堂,哪怕是去流浪。
      窦临渊转动摩托车把手,驰骋在空旷的公路上,清晰地看着蓝天,风吹半夏,脚踏蹬子,衣服折成翅膀,像是巡游在海洋。
      傅承博坐在后座,只紧紧地拥抱住他,两颗心好像就此融合。
      “哥,云朵是爱心形状的诶。”傅承博说道。
      窦临渊低低地发出 “嗯”了一声,傅承博只感觉心脏漏了一拍,公路上有流浪歌手在传唱,而那首歌曲就是《太原没有森林》,也是他们最喜欢的歌曲。
      旋律时而舒缓,时而高亢,让人听的欲罢不能。
      他们躺在太原的草坪上,享受清风的惬意,沉沦音乐的舒缓,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一样谈天说地,喝酒常欢。
      黑夜里,星星闪烁,北斗七星,海市蜃楼都抵不过这座荒原。
      “哥,我一定会拿到冠军的。”傅承博很是笃定地说道。
      窦临渊笑着点头:“嗯,我相信你。”
      “你是不是跟邹一龙很熟?”傅承博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窦临渊说道:“认识。”
      喜欢让人有占有欲,让人麻木。
      “哥会找女朋友吗?”傅承博漆色的眸子里是期待,也是忐忑。
      窦临渊的回答中规中矩:“暂时不会,现在忙着训练,退役后可能会考虑吧!”
      “哦”傅承博一直在揣摩他话里的意思,“那哥会找怎样的女朋友啊?”
      窦临渊浅浅地回答:“跟我妈一样。”
      傅承博知道母亲这个话题一直是窦临渊的禁忌,所以不再去问。
      晚上有微弱的光芒,萤火虫环绕着他们,本以为会是永夜,拥有好眠,傅承博却陷入了一场与自我战斗的噩梦之中,不可自拔,拼命精神内耗,也终是萧条。
      “你是个精神怪物,变态,喜欢男的。”
      “同性恋都不得好死”
      “肮脏,不配活着”
      所有的咒骂就像一根钢针,贯穿进他的心里,不可自拔。
      傅承博从黑夜中醒来,而窦临渊还在熟睡,他的侧脸俊朗坚硬,五官笔挺,像工艺品精挑细酌,完美无瑕。
      他又想起了那些点点滴滴,眼泪顺着眼眶下滑,爱是自由意志地沉沦,谁能懂?
      一颗心随着风刮过的声音无限沉沦、下坠,直至隐没在一片烟海里,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他轻轻地吻了一下窦临渊的脸颊。
      是享受的,也是罪恶的,是快乐的,也是难受的。
      那些声音又纷繁错乱地扎根在他脑海,爱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是判定自若的修行,是兵荒马乱的冒险。
      过后的几天,傅承博的精神出现了幻觉,两重声音让他变得不堪入目,好像所有人都在朝他投递鄙夷的目光,嘲笑他的病态。
      他去看了心理医生,说明了情况,心理医生让他填了一张表格,发现他有轻度抑郁。
      “医生,喜欢上同性,是错吗?这世上是不是就我一个怪物啊?”傅承博哭着说,内心恍然若梦。
      医生看向他,摇摇头,认真答道:“你只是与别人不同而已,爱情跟年龄与性别都没有太大关系,不要被内心的声音所影响。”
      “可是我每天都会做梦,会不停地谴责自己,我是变态,我不得好死。”傅承博细细密密的泪水滴落下来,像窗外下的小雨,是受了委屈后的反应,更是内心的压抑自卑、责备、无奈和否定。
      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他:“你能把梦境里的场面画下来吗?”
      傅承博拿起笔,在纸上画了好几个怪兽,他们拿着喇叭,拼命地骂他:肮脏,变态,受虐。
      心理医生接过纸张,看了一下,又递给他另外一张纸:“画一下你觉得美好的片段或者初见的场景。”
      傅承博认真回想,提笔画下,一张是盛夏篮球场,一张是属于他们的太原,满天繁星,盛世奇景。
      “看,人生不都是残破,换个角度想,也可以说是一种对于爱的坚毅和勇敢。”心理医生如此说道。
      真的是爱的勇敢吗?有些勇敢真的不会带来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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