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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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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高跟鞋不易行走,江意浓拎着裙子,赤脚朝萧从礼的车走去。
浑浊的污水及致她脚踝,更显得裙下微微显露的一截小腿白皙如玉。
黑色抹胸礼裙因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将她纤瘦高挑的身形展现得淋漓尽致。
裸露在外的两只手臂,细白匀称,在这夜色中,如上好的玉雕。
后背的蝶骨像两扇翅膀,带着她走向了萧从礼。
檀樾紧紧盯着那背影,直待江意浓上了车,车影消失在雨幕里,他才收回视线。
浑身上下早已被雨浇透,他转身,自认潇洒地朝车走去,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上半身往前扑,差点就要跌进地面积水里。
幸好他反应快,脚步跟上了,往前急踏两步。
虽然没有摔倒,但因为踩踏动作幅度过大,溅起不少水花,檀越脸上都沾了几个泥点。
目睹全程正要离开的司机,好心问,要不要送他回去。
檀越没理,低声暗骂了句:“疯子!”
大约是指江意浓吧,
司机讪讪离开。
檀越气恼地在水中踢了两下,发现原来是刚才江意浓扯落的外套绊了他脚步。
本来都要上车了,他又折回,弯腰将那件被污水完全浸泡的外套捞起。
外套在水中团在了一起,他拎起时衣摆下坠展开,里面有东西掉落。
一个黑色的手机大小的包包,被裹在了里面。
包口敞开着,随着包向下落,里面的东西也掉了出来。
一只口红,一个深蓝色丝绒小盒子。
檀越朝江意浓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下午将她从宴会带出来时,她手上似乎就拿了一个这样的黑色手包。
抿了抿唇,还是将东西捡起来。
因被水泡过,檀樾都打开来晾着。
包已经不成样子了,口红还好。
丝绒盒子进了点水,里面是一对男士袖口。
檀樾皱眉,送给萧从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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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车上,江意浓坐在后排,一上车肩膀就缩了起来,纵使开了暖气,一时间也无法完全赶走身体里的那股冷意。
她不刻意维持声调了,任由它发抖:“空调开,开到三十度。”
毫不客气地让萧从礼给她找一块新毯子。
拿到毯子后,完全不顾忌形象,将自己裹得严实。
过了一会儿,看她终于安静下来了,萧从礼才开口:“我好像并没有得罪过你,你和漫漫有矛盾那是你们江家自己的事,不该把我和漫漫的感情当成你的游戏。”
“你也说了是‘好像’,”江漫漫嗤笑,“高中你约我游泳,后来为了去追江漫漫,把我一个人仍在泳池,我差点溺死,萧大少不会忘了吧?”
萧从礼飞快往后视镜望了一眼,“我从没约过漫漫以外的女生游泳。”
江漫漫不在意地摆摆手,“我懂我懂,在你心里江漫漫永远是第一位,和她无关的任何事,都不值得让你记住。”
萧从礼语气轻慢:“确实,即便你说的那件事是真的,我也没觉得我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我不会让漫漫受到任何的伤害,也不会放过任何伤害她的人,望江大小姐以后自重。”
江意浓冲着后视镜点点头,“明白了,小狗,不用一直说。”
“什么小狗?”萧从礼蹙眉。
江意浓举起手机挥了挥,笑道:“你不来,我不走,谁做不到谁是小狗,我给你发的短信啊,不会忘了吧?”
“小狗?”
萧从礼:“……”
江意浓继续说:“你和江漫漫挺般配的,她每次都跟我喊‘江意浓你这个疯子,你就是死了我也不会再搭理你了’!”
江意浓模仿江漫漫的语气和神态,惟妙惟肖,最后话音一转:“但她每次都和你一样被打脸呢。”
萧从礼脸色不好,终于知道为什每次提到江意浓,漫漫都那么暴躁了。
“知道我们般配,就不要再破坏我们的感情!”
江意浓接得自然:“你们般配妨碍我要和你结婚吗?这难道不是两件事?”
萧从礼:“……”
江意浓:“就比如我今天穿的这件礼服,造型师说一款精致昂贵的手包和它很配,非让我拿着……”
江意浓四处打量,两分钟过去了,都没找到她的包。
然后笑容满面地说:“多般配,还是丢了!”
声音里带着丝兴奋。
“……”萧从礼闭紧了嘴巴,决定不再说话。
结果江意浓还没说完:“好可惜,里面还有我给你的告白礼物!”
“你放心,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送给你!”
“这样,你把檀樾手机号给我,我问他有没有捡到!”
萧从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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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浓裹着毯子出现在家门口时,好友林乐乐吓一跳。
“我给你打电话,不是说今晚有事,可不能不回来了?”
“遇到两只狗,事情解决了。”
“啊?”林乐乐摸不着头脑。
江意浓从行李箱里找出一包中药,让林乐乐帮她用冷水先泡上,等洗完热水澡自己煮。
洗完澡出来,江意浓把自己裹得只剩两只眼睛,边熬药边跟林乐乐讲今天的事。
林乐乐惊讶道:“你居然没去医院再住上十天半个月?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再一打量江意浓身上毛绒绒只露两只眼睛的睡衣,和正熬着的中药。
“你还挺惜命。”
江意浓:“我要和萧从礼结婚,明天回江家又要浪费我许多精力,不保养身体怎么行。”
“那你还淋雨?”林乐乐气道,“知不知道别人心疼?!”
江意浓眨眨眼,“会吗?”
他。
他们。
“……”林乐乐揪揪她睡衣帽子上的兔耳朵,“当然。”
江意浓没再说话。
林乐乐回房间时,她叮嘱了句:“如果以后檀樾问你要我的手机号,第一次和第二次别给他。”
林乐乐疑惑:“檀樾为什么要你手机号?”
“就算要,他应该也是问江漫漫,怎么会找到我这儿?”
江意浓:“北城的号码明天我就注销,我说的是安市那个号。”
“??”林乐乐不知道她又要作什么妖,知道问不出来,也就不问了,“第一次第二次不能给,也就是说必须第三次才能给?”
江意浓思索着,“至多到第五次。”
林乐乐点头应下,回房间,几分钟后,又出来,望着正喝药的江意浓,“你和檀樾……”
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你该睡了!”
林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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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江意浓养好精神,时隔七年再次敲响江家大门。
江漫漫出差还没回来,江父江崇德和江漫漫妈妈许丽在公司,家里只有佣人。
新来的佣人不认识她,“请问您找谁?
江意浓一个眼神都没给对方,径直朝里走。
那佣人想拦,厨房吴阿姨出来,一把抱住了江意浓,“大小姐!”
江意浓笑笑:“吴阿姨,好久不见。”
江奶奶在世时,吴阿姨就在江家了。再次见到江意浓,她很是伤感了一回,拉着江意浓亲切询问。
江意浓跟她寒暄过后,抬脚往三楼走。
吴阿姨欲言又止:“大小姐,您多年不回家,您的房间……”
江意浓心下了然,依旧去了三楼。
奶奶以前说过,整个三楼都是她的,即便不回来住,三楼的房间和东西未经她的允许也不能动。
如今,三楼早已没有了她的半点影子,她的卧室变成空房间,书房成了杂物间。
江意浓进门后,吴阿姨就让人联系江崇德和许丽,两人会开都没开完立即就赶了回来。
听说江意浓在三楼,心顿时凉半截。
江崇德和许丽以为江老太太过世后,她再也不会踏足江家。
不等两人去到三楼,江意浓从楼上下来,神色平静。
“我结婚之前,三楼必须恢复原样,我要从这里出嫁。”
“???”
江崇德和许丽异口同声:“你要和谁结婚?”
江意浓看着两人,莞尔一笑:“萧从礼啊,江漫漫应该知道了,她没跟你们说吗?”
江崇德和许丽:“!!!”
江崇德抓起一只杯子掷在地上,瞬间摔成碎片,“纵使我对不起你,漫漫却没有任何欠你的地方,萧从礼更没有,江意浓,你适可而止!”
江意浓面色没有丝毫变化,缓缓上前,抬手,猛然一挥。
哗啦!
桌上剩余的茶壶茶杯全都被扫落。
“帮你凑起一整套。”
大厅里静得只剩江崇德和许丽急促的呼吸声。
江意浓望着江崇德,“我和萧从礼结婚,我手中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转给你。”
“听说萧家想请空晴先生给萧老先生看病,他们如果知道我想和萧从礼结婚,应该会认真考虑。”
萧老先生是萧从礼和檀樾的爷爷。
空晴先生是隐市女医,十多年前救过某市一位得了急症的富商太太,才为人所知,自此名声便在江湖上传开。
但大多数人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
用她老人家的话来说:只渡有缘人。
萧老先生早年很是辛苦,身上留下许多病痛,晚年全都发作出来,近两年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萧家一直想请空晴先生过来看看,但找不到人。
许丽狐疑道:“你认识空晴先生?”
江意浓指指自己,“我就是她唯一的徒弟。”
“……”
江崇德平息内心的震惊,依旧斥道:“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用这种事威胁别人!”
江意浓:“但凡有良心的人,都不会背着怀孕的女友偷偷结婚,还美其名曰爱情!”
“你……”江崇德捂着胸口一副快要昏过去的模样。
许丽连忙扶住他,“江意浓……”
江意浓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而且,我没有威胁任何人,只是觉得萧家会慎重考虑萧从礼的婚事。”
江崇德:“你是她徒弟又如何,萧家要请的是空晴先生本人!”
江意浓悠然一笑:“我师父她老人家去年就仙逝了,你要不亲自问问她,是不是有人比我还精通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