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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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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目瞪口呆。
“檀樾这么快就变心了,他以前不是喜欢江漫漫?”
“檀樾肯定是装的,为了江漫漫不仅替萧从礼娶了江意浓,还要用美男计勾引,让江意浓真情实感地爱上他,彻底忘记萧从礼,不再有任何插足他和江漫漫感情的可能!”
“电影看多了吧,檀樾整天冷着一张脸,若不是真心喜欢,他就不是那种会含情脉脉的人!你再看刚才那画面,粉红泡泡呼我一脸,两人之间的那种柔情蜜意绝对装不出来!”
大家不知檀樾说了什么,但他的行为已经把众人震得七荤八素。
何止在座的宾客,檀樾本人回过神来,也被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吓得不轻。
婚礼前一个小时,他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江漫漫又在闹自杀,电话那端哭声凄惨,檀樾一时心焦,便说会帮她,之后医生护士劝了好久,打了镇定剂,她才睡下。
但檀樾从没想过娶江意浓,他是想找其他办法阻止这场婚礼。
然而,也不知到怎么回事,当他看到萧从礼身穿新郎礼服时,脑海里一遍遍回放那天江意浓穿着婚纱款款走来的画面。
稍微一联想,再过不久江意浓就会穿着婚纱走向萧从礼,和他互许终身,这个场景在脑中生成的那一刻,檀樾把萧从礼打晕了。
萧从礼穿过的衣服他看到就厌恶,付了最贵的价钱,让人送来一套白色新郎礼服。
为了给江意浓一个‘惊喜’,还寻了个面具戴上。
再然后……
去民政局的路上,檀樾揉搓着脸,恨不能给自己两拳。
他可以确信从打晕萧从礼开始,都不是他本意。
可能抽时间真要去医院看一下精神科了。
旁边的江意浓此时已经缓过神儿来,见他一副懊悔的表情,半警告半提醒道:“我说过,从你摘下面具的那一刻,永远没有反悔的余地!”
檀樾声音发涩:“不会。”
江意浓看向窗外,唇上那带着凉意的触感似乎还在,她觉得自己身体里像是住了两个人,一半沉溺在那个吻中,心神飞扬,一半又无比清醒,从檀樾的神色中可以看出他在为刚才的事后悔,也就是说或许某些宾客的猜测是对的。
檀樾只是为了成全江漫漫和萧从礼,才来抢婚。
可,这不就是她最初纠缠萧从礼的目的?
正如江意浓上次在电梯里和檀樾说过的那般,一开始她从未想过要嫁给萧从礼,不过是她心里不甘,想要报复江崇德,报复许丽,看着他们的女儿痛苦。
同时,最希望的,若是檀樾能注意到她就更好了。
江崇德那一巴掌后,她心里脑子里被怒火占据,反正檀樾不见得喜欢她,就算付出一切代价,也要看他们痛苦!
然而,当整件事发展到高潮时,江意浓从没想过,牵着她的手为她戴上戒指的人会是檀樾。
那一刻,江意浓体会到了林乐乐所说的‘该有多么幸福’。
她所渴望的幸福就如流星一般,一闪而逝。
檀樾已经后悔了:“江意浓你确定要和我领证吗?”
他沉吟片刻:“你知道,我并不喜欢你。”
江意浓侧身,忽然环上他脖颈,唇挨着他的唇,极近,还差一点点就能贴上。
檀樾浑身一僵,随即后撤,拉开距离。
江意浓却并未撒手,牢牢搂住他脖子,随着他后躲,倾身半压在他上方。
眉尾、唇角上扬,“不喜欢我,却要亲我,口是心非还是不想负责?”
檀樾理亏,“我……”又解释不通。
江意浓:“我给过你反悔的机会,你自己不要。”
“从今以后,无论你心里如何想,你都只能对我好!”
江意浓掷地有声,如同婚礼上她说的那句‘无论何时,我将永远不会离婚’。
她敛去笑意,从檀樾身上离开,坐正,目视前方,神情坚定。
檀樾抿抿唇,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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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婚礼,唯一情绪没有太大起伏的,也就只有萧老爷子了。
萧老爷子很喜欢江意浓的脾气,听说她非要嫁给萧从礼时,还有点期待。
最后她嫁给了檀樾,虽然不想承认檀樾是他孙子,但江意浓这个孙媳妇还是愿意认的。
醒来得知真相的萧从礼怕檀樾反悔,主动背下逃婚的黑锅。
萧老爷子不知他被檀樾打晕,对他临阵逃婚很不满。为了爱情,不顾他的健康安危,若是事情搞砸,江意浓固执,就是不给他治疗呢?
最重要的,萧老爷子讨厌儿女情长腻腻歪歪,没有魄力的人!
萧从礼在他看来,就是被江漫漫迷了心窍!
所以他给江意浓准备了份礼物,让萧从礼这个混账后悔去吧!
并且当着所有人的面修改了部分遗嘱。
“我死后,我名下萧氏百分之五的股份,所有的不动产由意浓和檀樾夫妻继承。”
萧老爷子还是心疼大孙子,萧氏还是萧从礼的,只分出来百分之五的股份和他名下的不动产。
萧从礼觉得这份买卖很划算,并无任何不悦。
檀华倒是得到了点安慰,脸色稍微好看点,头没那么晕了。
萧老爷子有条件:“前提是你们俩不能离婚……”
萧老爷子话才说一半,江意浓很干脆地接道:“那不可能!”
檀樾:“……”
其他人:“……”
萧老爷子:“这场婚姻还得名符其实,重孙子重孙女都行,至少得有一个,等他(她)成年,东西会转到他(她)名下!”
江意浓:“……”
“要不还是算了,我也不缺钱。”
江意浓的人生规划里从来没有宝宝这一项,哪怕对象是檀樾。
檀樾和江意浓意见一致,同时起身,这就要走。
檀华拽住两人,“不行,都给我坐下!”
她活了大半辈子,心里始终憋着口气,就是见不得萧从礼好。
百分之五的股份虽然不多,但即便扔了,她也不愿意白白让给萧从礼,况且儿子的婚事已经毁了,没点补偿怎么行!
萧老爷子抿口茶,“你俩不要,那我就留着给从礼媳妇当见面礼。”
没了江意浓这块绊脚石,萧从礼的媳妇不就是江漫漫。
江意浓不乐意了,“行,就按您说的办!”
檀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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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檀樾去了精神科,综合这段时间的异样,他怀疑自己的精神或许真的有问题。
如实告诉医生那些奇怪的症状,“我可以确定做出这些事并非我本意,那一瞬间感觉我好像不是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分析着他的测试情况,问:“也就是说,你并不喜欢那个女孩,但却多次对她做出超出正常朋友范围的亲密举动?”
檀樾含糊地点点头,不甚准确,大致是这个意思吧。
医生:“我给你推荐一本书,平时没事可以多读读,或许可以减轻病情。”
檀樾好奇:“什么书?”
医生:“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曾经有一个罪叫流氓罪,当然现在已经没有了,读一读其他部分,也是有益的,切勿一时冲动,做下无可挽回的事情!”
“…………”
庸医!
若不是熟人介绍,说此人多么厉害,是这一领域的权威,檀樾早就破口大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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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了一肚子火,回到家,发现檀华正指挥搬家公司更换家具,同时添置了很多东西。
檀樾眼皮直跳,“这是做什么?”
“慢一点,柜子不要磕到了。”檀华忙活着,好半天才抽出空瞪他一眼,“婚是你自己要结的,谁都没逼你,既然结婚了,夫妻两个岂有分居的道理?不然老爷子说的‘名符其实的婚姻’怎么才能实现?”
“我已经跟意浓说了,待会儿她就把东西搬过来。”
最近发生的一切,猝不及防,他的生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檀樾很郁闷。
江意浓很开心,就算檀华不让人更换家具、收拾新房,过几天,她自己也是要搬过去的。
檀樾这套房客厅比较大,卧室只有两个,主卧他平时住着,次卧就成了书房。
江意浓直接将衣物挂进主卧衣柜,面上看不出一点害羞,十分自在。衬托得檀樾倒成了客人似的。
尤其晚上入睡时,檀樾躲在书房,十一点多,还不出来。
江意浓敲书房门,“你还不睡?”
“我还有工作没处理完。”
哪里有什么工作,檀樾手里随便拿着本书,且书还拿反了,从进书房的那一刻,他几乎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本是想从今天开始记笔记,记录自己失常的状态,但提起笔,踌躇许久,却也只写下一句话:
【我应当不爱她。】
清醒之时,檀樾觉得自己和江意浓之间当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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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江意浓正大光明地激将他,檀樾不上当。
见她依旧没出来,江意浓转身回卧室,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也没和男人同床共枕过啊。
今夜无眠,江意浓随意打量着这间卧室,床边小桌上,她的手包、口红和袖扣端正地摆放着。
檀华不知是她的,本想扔了,江意浓拦了下来。
江意浓告诉檀华些东西是她以前丢的,被檀樾捡到。
檀华打量了自己儿子许久,很是惊讶,还悄悄问檀樾是不是早就暗恋江意浓。
江意浓听到,有点得意。
一直没问檀樾要回,多少有些这方面的小心思。
就是这对袖扣,有点碍眼,毕竟是林乐乐分手时从前男友那儿要来的,自己还差点送给萧从礼。
江意浓回想这些天关于檀樾和她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事,心绪渐渐平静,瞥到窗边那串紫色风铃,视线顿了顿。
她记得,这是那次在甜品店,云云送给檀樾的,非说是他的。
且笃定,檀樾‘偷了她的心’。
江意浓一时来了兴趣,取下来细细观看。
她发现风铃中间缀着的那所小房子,门上的锁打开着,挂在上面,很容易就取下来了。
打开小房子,里面躺着只粉色纸折的心。
江意浓捏着那只心正正反反地看,有点熟悉,心底有什么东西划过。
轻轻拆开,看到上面的字:萧从……
她想起这股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了。
高中时,她脑子一时被门挤了,差点给檀樾写情书,只写了他的名字便放弃,随手将那张粉色的纸折成了心的形状。
当时她在那家甜品店的角落里写作业,写完就夹在了书里,去卫生间回来,却发现没有了。
江意浓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扔进了垃圾桶。
原来,竟然在檀樾这里。
她想起檀华问檀樾,是不是暗恋她。
还未来得及欣喜,江意浓发觉,不对啊,她写给檀樾的信,为什么开头是‘萧从……’
这是给萧从礼的?
但,的确又是她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