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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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还有别人？
中岛敦浑身都在发凉，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在往心脏里涌。
……好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有什么人在背后死死地盯着他。
……？
心里一凛，中岛敦猛回过头去。
——一幅画。
教师办公室的装横十分朴素，在进来的时候中岛敦就已经确定过了，墙上并没有任何挂饰。可现在，一张多啦B梦里老师教训大雄的儿童画却高高挂在墙上。
什……？
中岛敦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后背撞在职员室的办公桌上，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疼。
那三个女孩现在也注意到了，小脸瞬间煞白煞白的，眼看着就要发出尖叫。
而太宰治也再次抱紧了泉镜花，丝毫不顾自己一个二十二岁的人去害怕地抓住十四岁小姑娘的衣襟是一件多么丢面子的事情。
只有江户川乱步看起来挺高兴的样子，走到那幅画前，端详着道：“哆啦B梦诶，还挺有品的。”
中岛敦：……？
乱步桑！这是重点吗——？
啪啪——
月见里芽衣的拍手声正是在这个混乱的时候响起的。
就在刚才，江户川乱步用短信帮她梳理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对于这起“学院闹剧”的真相，她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现在要做的不过是用乱步桑的身体代他说出来而已。
知道了这些都是人为的，反而一点也不可怕了。
“你还要藏到什么时候？”月见里芽衣紧盯着那幅画，“小野里老师。”
“小野里——？”三个女孩中那个比较胖的惊讶地重复了一边。
这不是她们学校美术老师的名字吗？
等等——
重点难道不应该是……小野里老师在的话，她们偷答案作弊的事就被老师发现了？
完蛋了啊啊啊啊啊啊！
“喂，中村，”见几个“不速之客”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江户川乱步”身上，她揪了揪双马尾女孩的辫子。
“如果小野里老师真的在的话，你知道吧？”
春子听见了，也重重地用手肘在中村的身上怼了一下。
“嗯……”姓中村的双马尾女孩点点头，眼睛满是泪水。
胖女孩这才放心了一些。
甚至没注意到，”不速之客”中年龄和她们三个相仿的黑发女生，把这些小动作都尽收眼底。
另一边——
见那画没有任何动静，江户川乱步随便从离自己最近的课桌上拿起一根红笔。
“你一点也不行啊。如果制造诡异气氛，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之前那个佩奇。不如让我来帮帮你？”
“别——”
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
…………
小野里香奈，千岛女子学园的美术老师，异能力是把自己变成一幅画。可以是她想象中的画面，也可以是存在的世界名画。
但这个异能力有一个缺点——如果情绪不稳定，画作会改变或者和自己想象中的存在差距。
此时，她现在职员室的门口，惊恐地看着江户川乱步。
这个女孩，太魔鬼了呜呜呜——
“小野里老师，”月见里芽衣在这时开了口，“美术室里原来的那幅画，就是被你弄坏的吧。证据就是石膏像背后的红颜料。”
“那天，你晚上因为忘了什么东西去了美术教室，却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红颜料，弄脏了画作。你很努力地擦拭，可却也只有墙上的颜料擦干净了。屋漏偏逢连夜雨，你还在走廊上听见了学生的声音。“
小野里香奈低着头没有说话。倒是胖女孩有些惊喜地道：”原来老师也犯了错！”
虽然立即因中岛敦回过头后一个警告的眼神住了嘴。
月见里芽衣继续分析：
“虽然这幅画是仿作，但是一幅惟妙惟肖的临摹作品也并不便宜。害怕被发现的你只好先把画藏起来，用自己的异能力糊弄一下。”
她越说越兴奋了起来，“自己是名侦探”的感觉再次出现在脑中。
毕竟虽然有乱步桑的整理和提醒，她也是自己归纳出真相的啊——
甚至包括三个女孩偷卷子的事情。
只是……为什么她却感觉和这位小野里老师产生了共同语言？
一定不是因为她类似的事干过不少——
摇摇头放下这些奇怪的想法，月见里芽衣给了那位变成画吓她的女老师最后一击。
“——可偏偏你的异能力受到情绪影响严重，所以中途出了点事故。”
中岛敦：？
那叫……出了点事故？
好吧虽然的确都是鱼。
“这位侦探桑说的没错。”小野里香奈这时终于开了口，“真的对不起——我也没想到自己的一个情绪不稳定把事情闹大了，校长居然请了武装侦探社来查这件事……”
“因为我们大部分都是异能力者，很容易被看出来，所以你才决定吓吓我们伪造真的闹鬼咯。”太宰治总结道。
小野里香奈点着头，心中的小人却在流着泪咬手帕。
吓是的确吓到了几个，可谁想到这有个比女鬼更恐怖的女人啊——
现在她的脸凑近了看，脸上还能隐约看到一点红颜料的痕迹。
“……”
中岛敦无奈地耸了耸肩。
变成《呐喊》恐怕是这位小野里老师发现石膏背后还有没清理干净的红颜料，至于最后那个哭泣的女人——
乱步桑你看看你给人家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
江户川乱步和中岛敦对视了一眼，无辜地耸耸肩。
他也没干什么嘛——
不过是好心帮佩奇擦了擦眼泪并且好心让小野里香奈更吓人而已。
……？？？？
——“没干什么”这个词的概念是不是变了样乱步桑……？
中岛敦还在吐槽着江户川乱步刚才的行为，只见太宰治一个华美舞步到了小野丽香奈面前，握住里他的手。
“小野里老师，这种事没什么的，我也天天不好好工作被国木田君骂啊。而且——就算你们校长很喜欢那幅画追究起来，你还可以和我一起殉情嘛——”
……？？
怎么你也来啊太宰桑——！
“太宰桑！”中岛敦叫道。
三个女孩中叫春子的高个子女孩和那个胖女孩没忍住笑了出来。
听见了几个女孩的笑声，小野里香奈这才想起早就被她不知道丢到哪里去的“名为教师的尊严”的东西。她一把推开太宰治，叉着腰站在了女孩子们面前。
“你们还敢笑——哪个班的？偷卷子的事情明天我会告诉你们班主任——”
春子和胖女孩的脸“刷”地白了。
胖女孩一把拉过了扎着双马尾的中村。
“不管我们的事啊老师——偷答案也好，用骷髅模型装神弄鬼也好，都是这家伙，中村雏里想到的！”
“就是就是！”春子也忙不迭地道，“雏里，事已至此，就承认了吧——”
“我——”
中村雏里低着头，牙齿紧紧咬着嘴唇。
“过来一下。”
诶——？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被那个年龄相仿的和服女孩拉住了。
泉镜花二话不说，就带着中村雏里往职员室外走。
“雏里——？”
春子和胖女孩的声音被丢在身后。
…………
黑暗的走廊里并没有光线，只能通过职员室内洒出的微弱灯光勉强看清面前人的脸。
但这却让中村雏里特别有安全感。
“你本来不愿意，对吧？”拉着女孩的手，泉镜花开门见山地说道，“她们逼你的。”
“……”
中村雏里点头，但又很快摇头。
“摸摸……”
——诶？
感受到在发顶轻轻抚摸的手，中村雏里愣了一下。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没有老师家长，也没有那两个人，不怕。“
不怕……？
中村雏里整个人都怔怔的，最终还是紧紧抓着泉镜花的衣服，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
微微抽泣着，中村雏里第一次和同龄人，不，应该说是第一次和别人讲起了她的遭遇。
从小性格内向的她，没有朋友，在亲戚中也极其不起眼。小学时倒也这么过去了，可升入中学之后，在学校里一直都是形单影只的她遭遇了校园暴力。
一切都起因于她不小心撞到了胖女孩——芝田葵。
自那之后，芝田葵和高个子女孩三好春子便开始经常找她麻烦了。
午休和课间买零食面包永远是要她帮忙买，缺了钱就从她那里抢，有什么不顺心的就靠打她骂她撒气。
最严重的一次，她们甚至当着全班的面剪坏了她的校服裙，却还要笑话她家里连件像样的校服都买不起。
中村雏里没敢和老师说。因为以前听说过的这类事情告诉她，和老师说很可能让她遭遇更严重的暴力。
而唯一说过这件事的妈妈的反应却是——
“你为什么不检讨一下你自己？不想被欺负就改一改你这个性格。”
那之后中村雏里越来越沉默，也不再敢反抗芝田二人了。
直到一个多月前，成绩不好的芝田提出，让她和她们一起合作偷答案……
中村雏里说到这里，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摸摸——”头顶却再次传来了手掌的温度。
黑暗中，她看不清泉镜花的表情。
可却下意识地觉得那一定十分温柔。
…………
中村雏里并不知道的是，听着她的故事，泉镜花的脑中，却浮现出了一幅幅画面。
被ポートマフィア带走，按着头被逼去看一些血淋淋的画面，即使想上闭上眼睛也被强行扒开，只能流着泪去看那些令人作呕的场景的女孩。
被和尸体关在一起一个房间，怎么敲门也得不到回应，只能忍着难闻的味道蹲在地上哭的女孩。
还有每日都恐惧着手机铃声，恐惧着“夜叉白雪”出现，夺走一条生命的女孩……
泉镜花意识到，或许，她从中村雏里的身上看见了自己。
“你已经很棒了……”
“不用加油，也是可以的……”
一遍一遍揉着女孩的头，她缓缓说道。
竟不知道是在对中村雏里说，还是对过去的她说……
她想，她一定要帮帮这个女孩。
再不伤害任何一个人的前提下。
…………
这场因为粗心的女老师和几个倒霉学生而闹出的“灵异事件”闹剧，最终以当事人道歉并答应明天亲自向校长“自首”结束，“解决千岛女子学园灵异事件”的委托，也结束了。
走出校门，中岛敦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只觉得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些。
“啊——”倒是太宰治拖着长音，有些失望地说道，“最后也没能和小野里老师殉情成功呢——”
“太宰桑！”中岛敦只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国木田独步不在，根本没人能管太宰治了啊——！
“不过话说回来，”看着眼前那个无法无天开始唱起了殉情之歌的家伙，中岛敦道，“其实在美术教室里，太宰桑也看出来可能是异能力者了吧？为什么不用‘人间失格’——？”
“嘘——”太宰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对方好歹是个小姐姐，作为绅士总得给点面子，对吧？”
“……”
“诶——？太宰桑也看出来了啊？”比起中岛敦来。反而是月见里芽衣反应更大，“镜花酱又是抓住偷答案的犯人的人，那我的推理都是说给谁听的啊——”
中岛·老虎·敦：？
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我是个人？
“芽衣酱，安啦安啦——”倒是太宰治在月见里芽衣的肩膀上拍拍，说出了根本算不上安慰的话，“实在不行，你还可以跟乱步桑换回来后和我一起殉情嘛！”
……？？？
太宰治这话一出，月见里芽衣和中岛敦的身体僵了一下。
太宰治——？
明明是你提出来先瞒着的，结果说漏嘴的人也是你？
“镜镜镜镜花酱，这是——”中岛敦匆匆回过头，在心里盘算着如何与泉镜花解释。
“——咦？“
中岛敦怔怔地眨了眨眼。
他身后哪里还有泉镜花的影子。
镜花……酱？
…………
千岛女子学园校门口。
中村雏里把书包紧紧抱在怀里，为难地看着眼前的芝田葵和三好春子。
“中村，”芝田一把揪起她校服的领子，“你刚刚，是不是对那个侦探社的小姑娘说了什么？”
“我……我……”双马尾女孩声音颤抖着，眼眶里已经满是泪水。
“扑通”一声。她被推倒在地上。
“我们和你说过的吧？如果和别人说会怎么样？”三好春子超大声。
芝田葵听见了也跟着摩拳擦掌。
迈开肥硕的双腿，她一步一步向中村雏里逼近。
“你现在告诉了侦探社的那个小姐姐，是不是明天也要这么和老师说？”
“不是，不是的、我——”
女孩颤抖着后退，双手紧紧护住头部。
月色中，她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砰砰”的心跳声。
虽然镜花酱说了不用怕那些人，可是不怕又怎么做得到呢？
“我——”
她咬紧了双唇，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芝田那双肉乎乎的手抬起向自己扇来——
并没有疼痛的感觉。
诶？
中村雏里错愕的睁开眼。
胖女孩和高个子女孩仿佛像是看见了什么鬼魅一般，眼睛瞪得大大的，连连后退。芝田抬在半空中的巴掌收回，竟打在了自己脸上。
“中中中中村，你身后——”
……身后？
中村雏里诧异地回过头去。
她的瞳孔中映入的，是全身雪白，眼睛流着泪的夜叉……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