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 10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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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村面积并不大，一般这种规模的村庄，村民都会把房屋建在一起，形成抱团之势。可这里的房屋彼此之间都隔得很远，像一座座孤岛。
容祁拧眉，眸色略微有些凝重。
“看得出是什么阵法吗？”翟合乐便问。
她已经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不管是小兰口中的“学院”、还是因曾在地下的“仙人村”，无不表明弥勒城只是看似奢靡繁华，实则背后藏着祸端。
“这是一种失传很久的阵法布局，只是没成型。我看不出具体流派，不过能感觉到这阵法哪怕有残损，却依旧在偷偷汲取我体内的灵力。”容祁声音很轻，他握住翟合乐的手不自觉加了几分力气。
体内灵力越盛越能感觉到这细微存在，所以容祁才有所察觉这里的不对劲儿，于是带着翟合乐飞上高处看个明白。
事实也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仙人村竟然是一个巨大的阵法，一颗颗诡异的枯树围绕着人体的形状，也幻化成一个诡异的符号。
这符号在古混沌川荣经中代表“庸”。
而古混沌川荣经专门记载亘古荒诞期的奇闻轶事，本质上跟万世书差不多，只是古混沌川荣经不具备灵性，没有成为法器，原本也不见了，现如今市面上流传的古混沌川荣经都是拓本。
“会不会是跟‘庸’有关？”翟合乐一听容祁的解释，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她不精通阵法，却也明白拥有“汲取”能力的阵法最是恐怖。当年宇文曜布下的僵骨十煞阵便是如此，只要完整开启便是毁天灭地的恐怖。
而地下是“学院”，“学院”信奉的是“庸”。仙人村也在地下，那会不会仙人村本就是“学院”或者是“学院”前身呢？那些加入“学院”的人，就是当初从“仙人村”逃出去的村民后裔？
翟合乐突然发现这套推测是能自洽的，如此一来也就能解释小兰为什么说她们先是“学院”的人，才来到醉人楼的。
因为这仙人村就在醉人楼之下。
一听到“庸”的名字，容祁脸色微沉，他依旧是明月清风的模样，只是更冷了一些。
“你知道‘庸’？”翟合乐敏锐察觉到容祁的变化，当即轻轻缓动对方的手。
容祁看向她，还未开口就被翟合乐打断。
“容祁，你说过不会骗我的。”翟合乐语气有些重，模样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她突然发现自己太了解容祁了，明明对方什么都还没说，可她却早已知晓这家伙为了让自己安心打算胡扯。
“我知道我现在是凡人之躯，但我绝对不会拖累你们。”翟合乐保证。
“不是拖累！”容祁急了，冷峻的眉眼染上几分不忍和担忧，“我，我只是......”
他只是关心则乱，他怕翟合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后会担忧、害怕。也怕她对自己没信心，觉得自己无法保护她，从而再次做出类似于三年前牺牲自我以救正道的事。
一想到这儿，容祁忍不住眼眶泛红，薄唇紧紧抿在一起。这种不经意间显露的脆弱，让他看起来格外招人心疼。
“师姐，我现在已经很强了，所以你......”他忍住，却又哽咽：“所以你不要再伤害自己，好吗？”
那种撕心裂肺痛失挚爱的感觉，他绝对不要再经历第二次。
翟合乐看到一向孤傲的容祁竟然如此敏感自卑，心里泛起酸意。
她知道容祁还在自责，自责当年他被宇文曜利用由此引发的因果，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牺牲竟然给容祁带来了睁大的伤害。他本不应该是这样患得患失的，他应该站在顶峰如同耀阳一样炙热。
“不会的，容祁那么厉害，一定能够保护好我的。”翟合乐踮起脚尖，揉揉容祁的脑袋，“对不对？”
少女眼眸水润莹亮，如同碧空之下的绿潭，静雅幽芳。
容祁不自觉低头凑了过来，他身上带着风雪的寒冽气息，却一点都不冷。
“喂，你们不要再谈情说爱了，快点下来，林巍然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远远的就听到昌宇的声音，翟合乐立刻把手收了回来。
容祁面不改色，他冷冷瞥了昌宇一眼，让后者有些不寒而栗。
昌宇：......妈呀，我怎么感觉到了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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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于翟合乐跟容祁的细致感应，昌宇和林巍然的调查则大胆激进很多。特别是昌宇，直接一脚踹开某间紧闭的院门，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喂，你的姿势也太嚣张了吧！”林巍然瞠目结舌。
“我从来不搞自我禁锢那一套，这里又没人，赶紧找到线索才是关键。”昌宇眉毛一挑，俊邪妖孽。
虽然宇文曜死了，但一个格外关键的致命问题却被摆在众人面前。
那就是宇文曜生前用清灵玉积累的那股巨大灵力究竟去了何处？
世间万物遵循平衡，翟合乐用自身冲毁的是宇文曜，并不是宇文曜吸纳的力量。所以宇文曜是死了，可他所留下的堪比半神的力量却不翼而飞，就像是之前龙灭仙、紫英妖王和巫魔陨落后的情况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宇文曜的力量带着清灵玉的邪性，它拥有自我的独立意识。一旦沾染就会自动蚕食宿主的意志，从而把宿主当成为自身吸纳更多灵力的容器。
所以这股力量必须要把其封印起来，才能让天下太平。
现如今力量消失，不少人认为是被宋嘉木窃走。故此当弥勒城出现宋嘉木的踪迹时，一大半仙门弟子便秘密涌入，企图缉拿这个仙门叛徒。
林巍然跟昌宇是在机缘巧合下认识的，二人都不约而同选择男扮女装进入醉人楼，其后也是极为自然的被迫组野队。一来二去他们混得很熟，昌宇知道林巍然是个温吞的富家公子哥，而林巍然也知道昌宇看着邪实际上还蛮纯情的。
“秀秀不喜欢这么粗鲁的男人。”林巍然捂脸偷笑，满眼都是揶揄。
昌宇眼皮直跳，恨不得去踹林巍然的屁股：“......赶紧给我找线索！”
两人分头行动，一间一间的寻找，动作极快。与此同时，他们也发现了这个仙人村不同寻常的一面。
一听到他们把大半个村子的房屋都搜过后，翟合乐眼睛亮晶晶。
她拍掌，一脸崇拜：“哇，你们两个大男人的速度好快哦！”
昌宇：“......”
林巍然：“......”
这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像好话呢？
还是容祁率先回归重点：“你们发现了什么？”
林巍然握拳凑到嘴边轻咳才缓缓说：“这些人的家里没有床！”
周围的房屋并不多，也不大，空荡荡的屋子里东西少得可怜，只有一些简易的家具，除此之外，基本上每家每户的院子里都种着一棵很奇怪的树。
最先反应过来不对劲儿的是林巍然，他逛了几个房间都没看到最重要的床后，就跑到隔壁屋找昌宇，急得支吾：“没有，没有床！”
昌宇一听也瞬间反应过来，二人这时已经开始有意识的开始找床，结果一无所获。
“屋子里没有床榻，难道这些村民都不在房间里睡觉吗？”翟合乐闻言觉得奇怪。
“或许是睡在别的地方也不一定呢。”昌宇提出另一种可能。
“可是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地方是看起来可以睡觉的。”林巍然还是觉得自己的直觉没错。
“不仅如此，这里每家每户都有一个特殊的房间，这房间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看得我头皮发麻。”林巍然搂住自己，吓得直呲牙，“还有他们院子里的那棵树，看起来就像是歪脖子树一样不详。”
这诡异的村庄，枯死的树，一直生长不会老死的家畜，空荡荡没有床的房子，还有各种恐怖刑具的房间......
“该不会是这个仙人村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吧！这其实是一个专门用来惩罚别人的地方，只不过被伪装成了村子的模样。”林巍然猛拍脑门，大喊。
正巧一阵冷风冷不丁吹了过来，四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忌惮。
翟合乐突然想起那个“庸”。
“话说你们知道‘庸’到底是什么吗？”翟合乐就问，她还把自己跟小兰的对话告诉其余人。
林巍然有些茫然，昌宇倒是略懂，只是他下意识看向容祁。
翟合乐也看向容祁，突然想到容祁也没回答她这个问题。
“问问万世书吧。”容祁开口，依旧是非常沉稳。
林巍然掀开衣袍，当着三人的面从屁股后面掏出皱巴巴的万世书......
翟合乐一脸高深莫测：“哇，林师弟，你出息了。”
竟然能把万世书踩着走了。
“嘿嘿，我发现这本破书挺结实的，于是就把它垫在后面，这样就不怕有人背后捅刀了。”林巍然笑出了一种“觉得自己很聪明”的感觉。
昌宇不自然撇嘴，憋笑憋得很辛苦：“快，快问。”然后转过头去。
万世书被翻开后只散发着一层淡淡的金光，灵力格外微弱，像是暮年的老者。
但翟合乐知道这家伙的尿性，估计只是在装死然后好狮子大开口。
“老万，讲一讲这‘庸’是什么吧。”林巍然开口。
万世书：“......‘庸’是什么？”
林巍然：“问你啊。”
万世书又再次重复，喃喃道：“‘庸’是什么？”
众人：“？”
万世书：“‘庸’是什么......”
昌宇抱臂，讥笑：“林巍然，你说村口的那只老黄牛够老吗？”
林巍然琢磨：“我觉得那只牛并不老。”
昌宇“哦”了一声，挑眉：“不知道它能不能嚼得动你这本破书。”
林巍然福至心灵：“其实我觉得猪圈里的土猪也挺不错的，而且猪还是杂食动物。”
容祁冷不丁开口，眸色幽深：“不用，直接一把火烧了便是。”
被三个狠人虎视眈眈的万世书瑟瑟发抖，最终咽了口唾沫。
“‘庸’是亘古混沌煞之一，是天地初开时产生的以痛苦为食的气。”
“据说‘庸’最喜欢的就是痛苦，不管是肉体凡胎还是妖魔鬼怪亦或是神仙，他们所产生的痛苦都是‘庸’的食物。只要拥有足够的痛苦，‘庸’就会被吸引过来。不仅如此，‘庸’还能唤起人的痛苦，以此自给自足。”
“”
“以疼痛唤醒‘庸’......”翟合乐喃喃自语，莫名想起小兰曾跟她说过的话。
看来这个村子就是传说中的“学院”。
翟合乐：“那照你这么一说，这个村子里的村民岂不是每一天都活在痛苦之中，以此被迫为‘庸’提供养分？”
“庸”可以让人产生痛苦，所以每家每户才会有刑具室。他们以为自己是喜欢自我伤害来换取快感的怪物，实则却是被当成了诡仙的养料。
万世书：“诶，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
翟合乐汗颜，心说这万世书不愧是活化石，这撇清关系的速度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那那棵树呢？”昌宇冷不丁问，“还有村子布置的阵法。我觉得这个村的村民不会那么傻，如果一直生活在痛苦中，是不会有兴趣繁衍后代的。”
仙人村的各种遗迹看起来都饱经风霜，这个村子应该经历了好几代人。
万世书：“诶，这也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林巍然攥紧自己的小拳头，他怕自己不发作，恐怕就会被牵连：“老万，你不要为老不尊了，赶紧讲啊！”
他偷偷瞥了一眼站在翟合乐身后的容祁，发现对方没什么太大反应后才堪堪舒了口气。
还好有师姐在，容祁恢复了正常能保持冷静，不然......
一想起这三年的遭遇，林巍然简直泪流满面，他真的很想抱着翟合乐哭诉他的不易。
万世书：“......‘庸’也不是那么无所不能，有一种树能散发苦味，迷惑‘庸’。这树就是你们在院子里见到的那棵，名叫阿姊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