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宴仙坛》爱喝水的小蜗牛

1、回归

　　空桑负二代少主周宇欣在下界先后经历了齐国覆灭、赵高乱政、董卓入京、五胡乱华、女真屠城、东林党争、宣统流亡、军阀割据和寿终正寝后，终于历劫圆满回归天庭。

　　历经九世下界修行，最后一世的记忆最为深刻，那些和平年间的商战肮脏手段都差点刻在人间体的DNA里。

　　一梦千年，恍如隔世。

　　在人间难熬的千年光阴，于天庭而言不过寥寥数载罢了。

　　少主再次回归空桑，睁眼便是自己那熟悉的房间，只不过，眼瞅着空落落的房间，自己独自一人在此偌大的房间却又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寂与凄凉……

　　周宇欣扭头瞧向了落地青铜镜里乱糟糟的自己，觉得是该好好洗漱一番了。

　　根据下界的知识，这玩意儿好像据说含铅量还挺高的，是时候找个机会换个黄铜的了。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收拾一下蓬头垢面的自己，自己那一身凡间历劫的气味大的自己都能闻见了。

　　要不去人间界的埃及马特鲁海滨浴场好好洗个澡？

　　说干就干，周宇欣兴高采烈地向万象阵出发。

　　大面积的果冻海让人怀疑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这里的消费也超低。

　　比起人间界举世闻名的罗马大浴场，小众的埃及马特鲁浴场几乎只要掏张门票钱就可以直接包场，而且马特鲁的海比亚历山大更干净、更纯粹、更晶透……

　　海滨小城的消费也超低，细腻的细沙、晶莹的果冻海、小众化的单人包场双人包场全天不限时畅玩。

　　迫不及待～迫不及待～

　　（2023.08.02已确认华夏神州东海沿海某无大陆架岛屿其上的某国开始强行启动人工灵气复苏计划，去过埃及马特鲁果冻海的建议再也别去了，没去过的读者也请千万不要去，克苏鲁粉也请理智追星，健康第一。）

　　此地名为空桑，乃周宇欣与爹娘、以及食魂们安身立命之所。

　　又一日暖风骀荡、碧空如洗，空桑万年如一日的好景本应引得三界游人流连忘返才对，然而现如今偌大的空桑却空无一人，颇有一种说不出的破败感。

　　人猿泰山·真神版的周宇欣在去万象阵的路上跟迎面跑来的小糯米团子直接撞了个满怀。

　　「唔……」周宇欣肚子没来由挨了一下，一低头就看见软软糯糯的小白团子抱着自己的小脑袋。

　　小糯米团子双手高高举起捂着小脑袋的模样真是说不出的可爱，委屈巴巴的样子好像是自己这个大坏蛋蛮横地用自己那柔软的肚子打了小糯米团子饱满而坚硬的额头。

　　好的，回归大礼包是汤圆单方面强行贴贴，知道了。

　　「啊？少少少少少少……主？」

　　汤圆高举着双手抬头捂着小脑袋手足无措，甚至都紧张地开始结巴起来。

　　「打住，我才下界受罚几年罢了，你才是重孙子辈呢，对了，我爹妈呢？」

　　周宇欣伸出左手食指拇指捏起汤圆的右脸轻轻搓揉，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食神大人携爱妻云游四海多年未归，在此期间，少主就是代理食神……然后少主就被罚下界了。」

　　「？」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周宇欣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啊！痛哦～」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空桑这么些年都是谁在管？」

　　「没魂。」

　　「没魂！？！？」

　　「空桑现已是数万食魂安居乐业的仙乡，餐馆每天都会接待几位来自三界各地喜欢吃汤圆的顾客。」

　　「好的，我知道了，彻底失管失控的巴苏陀兰王国是吧？不过……为什么是汤圆？」

　　「因为汤圆只会做汤圆……」

　　「原来是这样的啊，我们的小汤圆真厉害，不过其它食魂呢？」

　　「……」

　　「……」

　　「唔……不、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汤圆知道做辣椒汤圆会被顾客骂哦～」

　　「！」

　　「汤圆还知道黑芝麻汤圆不能煮火锅哦～」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我的天！这几年你都给来空桑的顾客吃了些什么啊？快带我去餐馆看看情况！」

　　「我、我就是闻到了少主的臭味……少主的味道才跑来找你的。」

　　「那还真是抱歉，我不在的日子里谢谢你给顾客做的辣椒汤圆和黑芝麻汤圆火锅。」

　　餐馆里除了一尘不染的地板，就是古香古色的装横，看起来就是难得的清净场所，一眼望去的第一感觉就是很适合在这里禅修。

　　方至餐馆，门外就传来震耳欲聋的鞭炮锣鼓声。

　　「外面怎么了，不知道汤圆掌柜的空桑餐馆图的就是一个清净吗？」

　　「旁侧一家餐馆开业，正大张旗鼓地庆贺呢。」

　　「有意思，在食神餐馆旁开展，算不算班门弄斧？」

　　周宇欣刚准备歪嘴，略一低头就看见了汤圆那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

　　「也是，是我我也开……不对不对，敢跟我抢生意？阁下才被罚下界几年过？」

　　周宇欣很小就和哪吒玩在一起闹在一起，对于对面这种敢于作死的胆量很是欣赏。

　　「说得好，说的实在是太好了。」

　　话音刚落，餐馆大门被猛然推开。

　　一人为首，领着一众服饰一致、神情傲然的仆从鱼贯而入——

　　「哎，诸位不要惊慌，容在下先行自我介绍……」

　　「行，我就看您狗嘴里能吐出个什么象牙来。」

　　为首那人微微一愣，明显一顿之后咬着牙继续说道：「吾名易牙，乃『宴仙坛』总管。今日谨代表我家大人，特来拜会空桑。」

　　「还真是牙啊？真吐出来了？空着手来拜会，真是好大的脸啊？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空着手来砸场子硬要说是拜会吧？宴仙坛是什么玩意儿？听都没停过。」

　　我的背后是天庭第一反骨仔，你一个厨子也敢来我这里找场子？我爹妈又不在，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不自报名号我多少还能顾及点儿，你既然敢报名号那就来接受我人间界历史的毒打吧，一个做菜的，背后连个靠山都没有，想怎么损怎么损，欺负的就是你背后没人。

　　「你身为食神伊挚的孩子，竟也不知宴仙坛？」

　　「武夷山幔亭峰有一巨石，状如香鼎，名为『宴仙坛』。始皇二年，十三仙人于宴仙坛大宴乡人，席间菜肴尽非凡品，获得仙君一致好评……」

　　「而成就这宴席之人，正是九重天上烹饪技艺最强之人——现今宴仙坛的主人！」

　　「等等，你一个仙人引用人间界宋代祝穆的石刻也就算了，咱背书至少背全了吧？你怎么不继续说『大宴乡人』那两千男女？是不是也感觉幔亭峰顶坐不下？」

　　「我、我……」

　　「再说始皇二年？你确定始皇二年缺味少菜的年代做的不列颠料理能获得一致好评？人家跟你客气你就当真？还武夷山？你多久没去过下界的闽南了？下界有一种叫『专家』的第四天灾你一定不知道吧？家都被人偷了还跑过来砸场子呢，啧啧啧，真可怜。」

　　「什？什么！？！？」

　　「你该不会从来没去过下界吧？现在能好好说话了不？能好好说话咱就好好说话，要是还仗着前辈的身份过来给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话咱就继续。」

　　「……千年食神易位之选即将来临，就让你先得意几天。」

　　「憋了半天这就是你的态度？好了我知道了……」

　　「吼——」

　　突如其来的嘶吼自空桑上空传来，脚下地面开始震动。砖瓦在头顶跳跃，沙尘似筛面般从天花板飘落下来……

　　「什么鬼动静？」

　　就在这一瞬间的分神，易牙和仆从们已如烟尘般消散……

　　「就这胆还敢来砸场子？黄泥巴烂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今天就冲你和这鬼动静我不把你讹破产我以后把『王』字倒过来写！」

　　周宇欣正准备糖尿病一波，出门就看到了上古四大凶兽之一的饕餮。

　　饕餮不是应该被镇压在不周山下吗？怎么今天这么幸运？

　　可惜自己不是那个银发天然卷，不然就冲易牙饕餮这前后脚的出场顺序，自己不跪在凌霄宝殿告他个十年八年都对不起自己人间界那368集糖尿病的观后感。

　　「汤圆！这里交给我你不用管！快！快去把农场砸了！如果有余力的话顺便也把后厨砸了！要快！要快！！！」

　　「啊？啊？」

　　「啊你个头！没用的东西！算了，你去把菜地全帮忙拆了，哥哥要开荒扩地给爹爹个惊喜，懂？」

　　「好、好的明白了，汤圆这就去。」

　　「乖。」周宇欣撸起袖子，顺手抄起一把黄花梨的椅子铆足了劲往窗外扔去，诺大的琉璃落地窗瞬间碎了一地。

　　幸亏空桑现在只有一个汤圆，要不然目击者还真不好处理。

　　周宇欣如是想道，还不忘一脚闷翻装着琼浆玉露的大酒坛。

　　「吼——」

　　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宴仙坛从今天开始要姓周了！

　　当周宇欣一路砸到神殿的时候，神殿中供奉的《食物语》被一个面具人一把抄起。

　　「什么人？」周宇欣大声呵斥。

　　「你身上竟连一丝灵力也没有？」面具人明显微微一愣，随即顺手将《食物语》一把揣入怀中，「也罢，终究是凡人之子。」

　　「阁下莫非是宴仙坛之主？」

　　「呵呵，你小子倒是有些小聪明，你以为持有《食物语》便可登上食神之位了吗？」

　　「此等无聊之作，难登大雅之堂，但要作为试验品，倒是有一丝价值。」

　　蒙面之人催动不知名的术法，手中书页如同墨滴入水，被一丝丝侵蚀……

　　「住手！」周宇欣暴喝一声，冲向蒙面人。

　　「此等修为，无异于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身体下意识想要去夺回《食物语》，却被一道猛烈的气浪冲翻在地，不由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睁眼便是软软糯糯的小糯米团子。

　　「少主？你终于醒了……呃……」

　　「小团子，怎么！你身上怎么会有食魇的气息？」

　　周宇欣下意识看了看被自己紧紧攥在手中的《食物语》，才发现书页已如墨染，笼罩在混沌之中。

　　「这是……食魇化？」

　　定是那人的术法污染了《食物语》。

　　恐惧如藤蔓般缠上心头，周宇欣极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催动体内的力量掐诀念咒。

　　「无法净化？为什么？」

　　「唔……」

　　「小团子你撑住，我再试一试！」

　　反复又试了几次，周宇欣掌中光芒如同流沙般再也无法聚拢，手脚仿佛被灌了铅，喉咙深处隐隐泛起铁锈的味道。

　　「唔……」

　　「小团子，我还有一个方法来帮你，我决定撕毁《食物语》，破坏食魂与空桑的契约，割裂你们同空桑的一切因缘，你们会忘记一切，包括我和我父亲。」

　　周宇欣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喉尖顿感艰涩。

　　「唔……我不要，我不要忘记空桑，不要忘记少主，不要忘记食神大人……」

　　周宇欣吞了一口口水，强行压下顺着喉咙一条线烧上来的灼烧感，开始安慰小汤圆：「没关系，相信我，虽然撕毁《食物语》会让大家就次失去记忆，天各一方，但我一定会再次召集所有食魂，让我们在空桑重逢。」

　　三界间隙的星空依旧美丽玄妙，没有人再说话，只有纸张撕扯的沙沙声。

　　周宇欣决定先不去万象阵了，天帝是肯定没功夫管这点芝麻小事，饕餮整出这么大动静不可能千里眼顺风耳不知道，那么最好的选择便是那位了。

　　翌日，中坛元帅大天尊生拉硬拽地把清源妙道真君拉到空桑的废墟里，乱糟糟的废墟里打扫出了一片巴掌大的干净地方，凑齐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看着一脸不怀好意的中坛元帅大天尊和在一旁陪笑的空桑少主，清源妙道真君中间的眼皮不自然地一抽。

　　八珍豆腐、独面筋、老爆三、煎烹大虾、天津烧肉、锅塌里脊、锅塌银鱼、干煸鱿鱼须、津味干烧平鱼、狗不理包子、天津大、麻花……为什么空桑少主宴请自己上的都是些天津菜？

　　那么多山珍海味呢？传世佳作呢？极品珍馐呢？为什么只有人间界的天津饭菜？怎么个意思？

　　「这次上古凶兽横行空桑，清源妙道真君有何见解？」

　　「与我何干？」

　　「自然是不干你事，但是我就问你两件事。」中坛元帅大天尊夹了一条鱿鱼须。「你劈桃山救你妈的时候我帮没帮过你？」

　　「自然是帮过的。」清源妙道真君看着一桌子的天津饭最后夹了一只狗不理包子喂啸天犬，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
　　「你外甥劈华山救他妈的时候我帮没帮过你？」中坛元帅大天尊又夹了一筷子锅塌银鱼，焦黄的外皮和雪白的鱼肉火候刚刚好。

　　「自然也是帮过的，只不过能不能不要再你妈的他妈的用代词了？感觉听着好像在骂人。」清源妙道真君看着啸天犬那一脸嫌弃的小表情，挖了一勺八珍豆腐喂狗，自己夹到碗里只包子。

　　「那这次千年食神易位之选来临之际，我这位小兄弟刚回上界，前脚宴仙坛来砸场子后脚上古凶兽就来了，哪有这么巧的事？饕餮被镇压在不周山下千年有余，怎会不声不响闯入空桑？倘若是宴仙坛将其带入空桑，可他们又怎会有那么大的本事操纵饕餮？不管怎么说，宴仙坛都值得你去深挖。而且连那本菜谱都没了，把厨子菜谱撕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们只能吃天津饭？」清源妙道真君三只眼睛一起无辜地眨呀眨。

　　「人家是专门迎合你的口味做的，我在跟你说正事，不周山那小子肯定是要罚的，关键是宴仙坛的态度，怎么赔？赔多少？私了还是走天条？而且宴仙坛是怎么跟上古凶兽扯上关系的，就算空桑不归你管，事情总是出在天界，而且这一桌子天津饭还不都是人空桑少主为你准备的？」

　　「可是我……」

　　「没什么好可是的，就这么简单，是赔偿还是走天条，别的不说，这件事之后不管怎么样咱俩以后来空桑至少百年要什么有什么，如果宴仙坛多赔一点，空桑的灵泉灵果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你去宴仙坛张口就要免费拿个千年蟠桃试试？但是赔给空桑还不都是咱俩的灵气？上封神榜之后咱修为你觉得长了多少？你现在在人间界还有多少香火？」

　　「还是有信徒的……」

　　「我没跟你谈信徒，我谈的是香火！天帝在人间的烟火都不如个财神多，更别提还有什么西方教和尚教拜火教伏都教，还有最近那新的外星海鲜教和会飞的面条教，甚至还有只猫，这又要分多少香火？」

　　「香火的问题……」

　　「香火的问题人空桑在三界开店，又不单驻一天庭，人间界摆个你的像，再不济去巴苏陀兰发点粮草，不要求他们信你，只要拜你就给颗木薯你看他们拜不拜？」

　　「可是我……」

　　「人家又没让你庇护，给吃的换信仰，鸟人那边都是这样的，人家从来不发展不办事，只收割，没信仰了就来个神迹什么的，照样一堆人信。」

　　「那好吧，我去找宴仙坛，可是能不能给我上点那些极品珍馐传世佳作？就算没有极品珍馐总应该有点山珍海味吧？就整一桌子天津饭我还不如不吃呢我，我是有多稀罕下界天津那块地方？好歹弄点儿灌江口的人间美味也行啊？弄这一桌子天津饭算怎么回事？」

　　「这些都是小事，只要你肯帮忙别说是一桌子菜，百年之内你就算要琼浆玉液还不是让宴仙坛分分钟给空桑备好送到你府上？我这小兄弟不仅要承受离别之苦，还要承担重建空桑的责任，其它仙家孩子这个年岁哪个要背负这么多东西？」

　　「我就知道有一个差不多年岁的仙家孩子，水淹陈塘关……」

　　「打住！这么说的话还有个差不多年岁的仙家孩子准备逆天劈山呢，我说的不是你外甥。重要的是宴仙坛这件事可大可小，但上古凶兽的问题才是重中之重，不周山的问题也需要注意一下。」

　　「那行吧，明天我去找宴仙坛谈谈，可是能不能把这一桌子天津饭先给我换了？尤其这个天津大、麻花，下界真的有人爱吃这玩意儿吗？」

　　待送走两尊大神，周宇欣启动万象阵穿越人间界的时空。

　　食神伊挚曾常嘱咐周宇欣不要频繁穿越过去，虽然历史不易被外物影响，甚至还会自我修正，但流连过往容易令人迷失自我。

　　雪花飘飘悠悠地从铅灰色的天空落下，湿漉漉的林间小径，有两个人影在艰难地行进。

　　「这里是哪里呀？下雪天的森林灰蒙蒙的，又安静，会不会有怪物钻出来呢？」

　　周宇欣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颗心凉了半截。

　　啧，是汤圆……

　　也不是说汤圆不好……可是我的魂芯……

　　「哇呀——」

　　所以第一个魂芯就出了个这？第一个对抗宴仙坛的精锐是这？

　　「地好滑啊……呜……摔得我好痛呐！」

　　空桑完了……

　　这小糯米团子还在跟自己对话……

　　周宇欣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伸手牵住汤圆软乎乎的白皙小手，使劲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会喊疼、会嚷嚷，还是在需要人照顾的年纪，周宇欣不知道用这玩意儿该怎么讨伐宴仙坛。

　　「要牵手吗？对呀，这样牵着，就不会跌倒了呢……噫！你是谁呀？」

　　「我是空桑少主，我们以前见过，但是你应该是把我忘了。」

　　「呃……嘿嘿嘿嘿……呀！哥哥的手好凉啊，我来给你呵呵气吧！」

　　「你不好奇空桑是哪里吗？你不好奇我们曾经在哪里见过面吗？你不好奇我究竟是谁吗？」

　　「我应该好奇吗？可是哥哥看起来不像坏人耶。」

　　「……」

　　「呼呼～呼呼～嘻嘻，有没有感觉好一些呢？」

　　「……」

　　「哥哥，你看，前面好像有个小屋子。」

　　「那太好了，眼瞅着天色晚了，这下有借住的地方了。」

　　「诶？你说天色晚了，要去借住？」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要紧的，在回空桑之前我会陪着你的。」

　　「呜，会看到不认识的人吗？好紧张啊……」

　　「都说了在回空桑之前我会陪着你的啦，你想露宿野外吗？这雪看起来一时半会儿可停不了哦？」

　　「好、好的，有哥哥陪在我身边，就不会害怕了。」
　　赵婆婆：「来来来，两个小娃娃，先吃些热腾腾的汤圆暖暖身子吧。」

　　汤圆：「谢谢赵婆婆，我最喜欢吃汤圆了。」

　　赵婆婆：「哈哈哈哈，害羞个什么劲啊？正好屋里有间空房，我叫金柱给你们收拾干净，夜里就美美地睡上一觉吧。」

　　赵婆婆说罢，便怔怔地盯着汤圆发起呆来，凹陷的双眼闪动着慈祥的光。

　　她起先是笑着，少顷，忽又扑簌簌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