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情侣营业中》屋言

37、三十七、追求

　　简桃和莫楚讨论了许久，讨论不出个所以然，结果还是回到那句“见招拆招”上。
　　简桃面色凝重摸着下巴，沉吟道：“看来还得靠我深入敌营逐个击破了。”
　　“别深入啊。”莫楚在边上婆婆妈妈地劝。

　　简桃不搭理他，独自宣布道：“就这样决定了吧，不说了。好累啊，泡壶茶来喝喝嘛。”
　　“哦，好。”莫楚听话地起身到厨房去给简桃泡茶。

　　莫楚自己一个人窝在厨房里等水煮开，边等边想自己今晚的出格行为。奔波似不曾停止，莫楚陷入了追寻恋人的魔咒中，他的害羞和含蓄都在这个魔咒中被隐藏，他的心里只有勇往直前的想法。
　　他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今晚一定要有能够称得上是结果的进展。

　　莫楚端了一壶茶和两个茶杯到客厅坐下，等热茶放凉的期间随意和简桃聊了几句他们今后应该表现得更加亲密之类的话，简桃在发呆，没怎么应声。
　　不在乎唱一段独角戏的莫楚倒了一杯茶递给简桃，“不烫了，你试试。”
　　“好，谢谢。”简桃应道。

　　莫楚看着简桃喝了两口温热的淡茶，脸上神情舒缓了些，又旧事重提：“工作上的事要说，但是感情的事也是要说的，我再同你说一遍啊，我喜欢你，想和你重新在一起，你呢？你想不想？”
　　简桃拿杯子的手一顿，瞥了莫楚一眼，不耐烦地说：“我现在的脑子没空想这些，你别说来说去，招人烦。”

　　莫楚毫不气馁，琢磨半晌，唤道：“简桃。”
　　“又干嘛呀？”

　　莫楚郑重地宣布：“我想追求你。”
　　简桃：“……”
　　今晚也太多人说要追她，她在这不间断的热情里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莫楚说：“我知道你不想冲动行事，你希望理智地对待我们的感情和以后，而现在主动向你表白的我应该照顾你的心思，让你在和我相处的过程中拥有更多判断的依据。”
　　简桃揉揉胀痛的太阳穴，疲倦又虚弱地哀叹：“你又来凑什么热闹啊？”

　　莫楚为自己的合理性据理力争：“我怎么就是凑热闹了呢？难道苏鸣星可以追求你，我就不可以吗？苏鸣星是为了他自己的事业发展才来招惹你的，这样的他都被你允许追求的行为，而我是纯粹出于对你的喜欢才追求你的，难道不是更应该得到你的允许吗？总不能在你心里我比起苏鸣星差太多吧？我不差哪儿，你知道的。”
　　简桃呆呆地端着杯子看着莫楚，想他说的话似乎有点道理，又想他一脸委屈的模样似乎是有点可怜，不免动摇：“你等会儿，让我考虑一下啊。”

　　莫楚原是紧张地瞅着考虑的简桃，但不知怎的突然笑了，捂着嘴低下头去无声地偷偷笑了几下。

　　简桃觉得莫楚真是不可理喻，怪道：“你笑什么呀？我、我考虑一下，有什么好笑的？”

　　莫楚摇摇头，敛了笑，说：“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我们曾经在一段未经考虑的感情里走了那么多年，却在分开了以后突然要考虑我们之间的感情……这样弄得之前的我们好像一对傻子。”
　　简桃：“……你这人真是够怪的。”

　　莫楚很快恢复某种受到魔咒的状态，低低叹气，眼神里有些许祈求，对简桃说：“不答应和我复合，也该答应让我追求你吧？我在你眼里应该不是太不堪的人吧？不会让你觉得我的靠近都是不好受吧？”
　　简桃移开视线不看他，“你别这么低姿态地说话，显得为难你的我好像很邪恶。”

　　莫楚不说话，安静了几分钟。
　　简桃却是憋不住了，在安静里无端端生出了愧疚之心，不禁扭头同莫楚说：“好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嘛，你追不追我还得征得我的同意吗？以前不见你这么绅士做派。”

　　莫楚露了一秒灿烂笑容，又收起，双手轻轻捧起简桃的一边手，在她的手背亲了一下，乐道：“感谢你的同意。”
　　简桃：“……”

　　追求这件事的内容不外乎那几样：黏人、送东西、献殷勤、逮着机会就展现自己的魅力。
　　这些，莫楚都不太懂。

　　莫楚没追过女孩。
　　他第一次正儿八经谈恋爱就是和简桃谈的，那次还是简桃先向他献的殷勤，并先向他坦白了感情，他几乎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一下子就和简桃在一起了。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莫楚算是深切体会到了这句话，从前欠了简桃的情，现在得双倍奉还。

　　后悔也来不及了。
　　何况其实他心里还隐约觉得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以前的他没有为那段感情付出努力，没有能够使他和简桃长久地相处下去，或许人都是下贱的，太过轻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费心思去珍惜呵护。只有现在的他，才是下定了决心不放开简桃。

　　为了多在简桃面前出现，莫楚得了空就和简桃申请要去她家坐坐。
　　成功配合两人时间进入到简桃家里的两三回之后，莫楚忍不住问简桃：“你家怎么好像……越来越多花了？而且都是玫瑰，是最近特别喜欢玫瑰吗？”
　　简桃淡淡地回答：“苏鸣星送的，一天一束，一束十九朵。”

　　莫楚顿时急得跳到简桃跟前，提声叫道：“他居然来找你了？！”
　　简桃拍拍莫楚的肩让他别这么着急，说：“没上来我家，他有空的话会亲自拿花过来，我在家就下楼去拿，我不在就让他放在保安室，他没空的话会叫快递送过来，也是放在保安室。”

　　于是莫楚每天晚上都抱着一束薰衣草上门找简桃，甚至不和简桃约时间了，简桃在家就给他开门，简桃不在家，他就站在门口等简桃回家。
　　简桃不想收，莫楚却一脸坚毅地声称：“我总不能在这上面输给苏鸣星吧？”
　　简桃：“……”

　　两位男士在送花一事上竞争几天后，简桃仿佛住在了花圃里，满眼都是花，全家都摆满了花。
　　她知道追求女孩的时候给女孩送花是很浪漫的做法，但是一过量，就谈不上浪不浪漫了，是浪不浪费和麻不麻烦的问题了。

　　她在家里拍视频的话得好一阵收拾，移动一个位置就要收拾一遍这些花，她只会让自己订的每周一束花出镜，莫楚和苏鸣星送的花都不能在画面里出现。
　　并且简桃深刻意识到再大的家也放不下下每天两束花，所以她养成了每天早上都抱着两束花出门的习惯，去哪里吃早餐就送给哪家店的老板和老板娘。这么一来似乎还挺划算，简桃因此得到了三五次免单优惠。

　　需要回工作室拍视频的话，莫楚更是殷勤，皆会提前到简桃家楼下等她，先和她一起去吃早餐，再和她一起去工作室，拍完再将简桃送回家。

　　留在工作室中的每分每秒，莫楚的手就没离开过简桃，不是牵着简桃，就是搂着简桃，不是和简桃说悄悄话，就是大声和简桃谈论些有的没的。

　　简桃不得不小声提醒莫楚：“你这样很奇怪，我们以前根本没有这么亲密。”
　　莫楚不为所动：“关于我们分手的流言满天飞的原因就是我们在大家面前表现得不够亲密，所以现在我们要痛改前非，把以前的落下统统补回来。”
　　简桃：“……”

　　视频的ending pose也不像往常那样蜻蜓点水了，莫楚每一次和简桃接吻都吻得很深，并且很卖力，仿佛在使出浑身解数要挑起简桃的暧昧情思。
　　也的确成功挑起了。
　　没有人比莫楚更知道简桃的弱点在哪里。

　　他们的亲吻在摄影师喊停之后再过半分钟才会停下来，简桃被莫楚亲得气息不稳，微微往后缩，躲在莫楚背后喘气。
　　莫楚亦稍微有点激动，但记得交代戚可可：“接吻的镜头别剪太多进视频里。”
　　戚可可点点头。

　　简桃冷静下来了就要质问莫楚：“你不觉得你其实是在占我便宜吗？”
　　莫楚厚脸皮地狡辩：“有吗？我只是在认真完成拍摄工作呀。”

　　“完成工作？那你还让戚可可剪掉你认真工作的片段？”
　　“考虑平台的规定，还是剪掉比较安全，这也是在认真工作啊。”

　　简桃皱眉锤了莫楚的肩一下，生气中带着浓重撒娇意味地说：“你别这样了，弄得我好尴尬啊。”简桃想起方才的交缠滋味，脸上又不可抑制地微微泛红。
　　“嗯，下次不会了。”莫楚应道。

　　但下次拍摄，莫楚还是会那样亲简桃。

　　如此两三遍过于亲密的表现之后，觉得不妥的戚可可忍不住将简桃从莫楚身边拖走，并为了躲避莫楚的追击，直接进了女性员工专用的卫生间里。

　　戚可可立刻向简桃抛出疑问：“你和莫楚怎么回事啊？我感觉你们好像……突然感情变好了？”
　　简桃有点心虚，但硬撑着说：“我们感情变好了不是天大的好事吗？而且我们做的就是情侣账号，感情深厚那是应该的，怎么就突然了？”

　　戚可可一副精明相，说：“你别骗我，你和莫楚之前是不是出了点问题？”
　　简桃猛地愣住了，又朝戚可可露了一个讨好的笑。经过苏鸣星一事，简桃对自己隐瞒的技术已经毫无自信，她低声问戚可可：“看得出来吗？”

　　戚可可有所保留地答：“稍微，感觉到有一点异样吧。但是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也不可能去问你或是莫楚，只能靠猜的。”
　　简桃苦笑一下，又问：“工作室里的其他人呢？”

　　戚可可说：“应该多少都有一点的吧？不过可能他们不会多想，毕竟情侣之间偶尔闹点小矛盾是很正常的。而且你之前突然说要减少日常视频的拍摄，显得很奇怪，像是准备跑路一样。但是你和莫楚都正常营业着，大家也就不会往坏处想了。我这个人比较悲观，又琢磨以后要走的事，所以才会想得严重一点。”

　　简桃的神情变得有些许落寞，叹道：“我和莫楚骗人骗了这么多年，怎么就今年老是露馅？看来人们还是比较愿意相信美好的东西，哪怕意识到是假的，也会自我说服那是真的。”

　　戚可可狐疑打量简桃一下，不解道：“你在说什么呀？”
　　简桃目光深远地解释：“在说一个哲学问题。”

　　戚可可：“？”
　　简桃又叹了叹，继而挤个笑，看向戚可可，说：“别聊我的事了，我和莫楚挺好的。说说你吧，最近我忙得生活都乱套了，都没有时间问你和陆澄怎么样。”

　　戚可可平淡地说：“就还是谈着异地恋啊，陆澄老是到处跑，我们要见面就只能通过视频电话。”
　　简桃皱皱鼻子，困惑中夹杂着一丝嫌弃：“这样怎么谈恋爱？陆澄别是一个花心的人才好。”

　　戚可可笑道：“慢慢谈呗，其实我是可以适应的，虽然有些时候挺想陆澄，想念的滋味十分不好受，但是也觉得拥有一些距离的恋爱方式比较适合我和他，我们对精神支持的需求要比切实陪伴的需求高得多。而且小别胜新婚不是吗？我们隔十天半个月才见一次，每次都能发现自己对对方的情感又深了一点。陆澄花不花心这个问题，我现在的回答是他不花心，但以后就不知道了，且看着吧，如果他以后花心了，我就一巴掌将他呼出S市。”
　　简桃也笑笑，旋即沉思着摇摇头，说：“每一段感情都有不同的模样，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和感情都好复杂，我时常理解不了。”

　　“那就先感受，到达一定程度了，然后再理解。”
　　“嗯……”

　　简桃和戚可可走出卫生间，迎面就看到在外等着的莫楚。
　　简桃、戚可可：“……”

　　简桃一把将莫楚扯开，怒道：“干嘛杵在卫生间门口啊？你这种行为在外面是要被骂变态的！你这个变态！”
　　莫楚的认错非常迅速：“对不起，看你们太久没出来了，我正想靠近点问你们在里面出了什么事。”

　　简桃“哼”了一声，嘟哝道：“道歉倒是勤快，都挂在嘴边了……我和戚可可两个人在里面能出什么事？瞎操心什么……”
　　莫楚顺从地挨训，轻轻牵起简桃的手往拍摄区走去。

　　并且莫楚一百八十度转变，从话太少变成话太多。
　　当初为了瞒过张丙基，莫楚一天给简桃打三个电话，如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最高记录可以达到一天给简桃打八个电话，他还没有什么特别事情要说，絮絮叨叨一轮，不是在说他自己一天的工作就是向简桃打听她一天的工作，简桃简直是不堪其扰。

　　简桃觉得多话的莫楚一点都不可爱。

　　莫楚即便是来到家里坐也不放过她，硬是要和她唠嗑，但他在哪里都不善言辞，想不到太多可以聊的话题，在简桃面前烦她一般都是问她问题。
　　简桃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将自己前半辈子的事情都回忆了一遍，和莫楚从头到尾说了两三遍，她真的什么都不想说了：“你让我安静一会儿。我以前说你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是我错了，你不是那样的人，我已经知道了，你别烦我。”
　　莫楚闷声应道：“哦……”

　　莫楚暗道黏人这个项目行不通，简桃似乎不喜欢别人太黏着她。
　　莫楚又在他贫瘠的方法库里搜寻，欲换一个能够让简桃轻易接受的方法，但不可能找得到，他一直都不知道简桃喜欢以那种方式被追求。
　　他曾到网上搜索过怎么追求女孩，可他既技不如人，又很爱瞧不起别人提供的方法，浏览的每一个有过成功经验的计策都预先断定那不可能拿得下简桃。
　　现在他又后悔了。

　　莫楚挫败地靠着沙发边滑坐到地上，仰头枕着沙发，看着天花板，思索自己的优势。

　　莫楚忽然站起来，到简桃面前问：“大门的密码和指纹换了吗？”
　　简桃说：“没有啊，干嘛要换？”

　　莫楚抿嘴笑了一下，向简桃摊开手，无礼地要求道：“把木门的钥匙给我。”
　　简桃：“？”

　　莫楚继续无礼道：“钥匙给我一份，不然我进不来。这是我曾经的家，我却连钥匙都没有，这可说不过去。”
　　“呵，”简桃从鼻子里笑出一声，调侃道，“是谁很威风地将钥匙拍在柜子上的？不是说要还给我了吗？现在怎么又想要回去呀？这到底是谁的钥匙呀？”

　　莫楚波澜不惊地威胁道：“如果你不把钥匙给我，我还一天给你打三个以上电话。”
　　简桃：“……”

　　简桃投降了，指指玄关处的小柜子，让莫楚自己过去拿。

　　那钥匙似乎没有挪动过，莫楚当初放下的时候它是什么模样，它现在仍是什么模样。
　　一枚钥匙，加上一个圣诞树造型的钥匙扣，安静躺在柜面上，与柜子上的其他小物品相伴，没有半点违和。

　　那钥匙扣是莫楚在某年圣诞节当天拍完封面后甲方送给他的，送了一对，绿色的圣诞树在他这里，另一个白色的圣诞树他给了简桃。
　　想来那白色圣诞树如今依旧在简桃的钥匙上。

　　莫楚将属于他的钥匙再次拿在手里，悲从中来，轻叹道：“以前的我们太可惜了。”

　　简桃听见了，但没应声。
　　她也觉得可惜，同时，她明白那是不可避免的。

　　莫楚很快整理好心情，转过身朝简桃笑笑，晃晃自己的战利品，说自己成功要回了钥匙，以后可以登堂入室了。
　　简桃：“……”

　　莫楚觉得他不可以在困难面前低头。
　　不黏人的追求算什么追求？不黏人的相处能有多深刻？别的他不知道，但简桃喜欢近在咫尺的能够亲手触摸得到的陪伴，这他是很清楚的。
　　所以他还是决定要黏着简桃。

　　莫楚又在大晚上去到简桃家里，且他不再需要打报告，也不再需要按门铃，他直接开门走进，换上属于他的拖鞋，朝屋里嚷一声：“简桃，我来了。”

　　简桃倒也没有异议，走出厨房看了眼，问：“这么晚还来？”
　　莫楚笑着说：“想你了。”

　　简桃打了个寒战，搓着手臂走回厨房。
　　她还是不怎么适应学会了甜言蜜语的莫楚，也不怎么适应居然允许自己变得黏糊糊的莫楚。

　　莫楚跟着简桃走，问她：“在厨房干嘛？”
　　简桃正在调整机位，说：“我要拍做菜的视频。”

　　莫楚挑眉看看厨房里摆着的大堆菜和肉，怪道：“这么晚还拍？”
　　“嗯，我明天就要去上新的烹饪课了，可是上一节课学过的菜还没有拍视频，所以只能现在拍了。”

　　莫楚提议：“你做菜的时候我给你打下手好不好？”
　　简桃略感惊讶：“啊？”

　　“我不出镜，我就陪着你拍视频，可以帮你做拍摄准备，还可以帮你移机位。”
　　简桃犹豫几秒，觉得莫楚的提议也不是不好，真的挺晚了，她自己一个人忙活可能要忙到凌晨三点。简桃便同意了：“好吧，你自己看着找点事情做啊。”

　　在简桃复习烹饪老师独家提供的食谱时，莫楚就在边上任劳任怨洗菜切菜。
　　莫楚也是个厨艺平平的人，刀工生疏，所以他只能更多地投入进去，用专注来弥补技艺的不足。

　　那专注的神情，使得简桃从食谱中分了心，多看了莫楚几眼。
　　看到最后，简桃放下手里的食谱，盯着莫楚看。
　　现在莫楚已经很少在她面前表现出他的漫不经心了。不像过去还相恋的时候那样莫楚毫不避讳，或者说毫不在意地在她面前显露那种漫不经心，她一看到漫不经心的莫楚就知道了他已经不再偏爱她。

　　莫楚那死灰复燃的喜欢，还有那越来越倾泻出来的用心，简桃都看在眼里。
　　简桃对莫楚不是没有感情，但她靠近莫楚的路上有一道坎，她暂时迈不过去。

　　他们已经失败过一遍了，有了第一遍就会害怕再经历第二遍。
　　恐惧是森然丛林，以其顶天立地包罗万象的恢宏阻止一切妄图突破的人们。

　　他们似乎已经有了前车之鉴，稍微比过去的他们懂得更多相处之道，也更加能够懂得审视自己的情感与想法，但简桃不能确定这一切到底有没有用。
　　她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成为他们一直相恋下去的保证。

　　“好了，你看看。”莫楚将切好的芹菜粒、萝卜粒、洋葱粒都一堆一堆地分开摆在大盘子里。
　　简桃过去看了眼，说：“这样我不就不能展示我的刀工了？”

　　莫楚抻了抻腰，边洗手边说：“你展示一下，然后切镜头，切到这一个盘子上就好。等会儿我来给你掌镜，我拍东西拍得不太好，你慢一点，迁就一下我的动作。”
　　“嗯，”简桃朝莫楚摆摆手，“你现在先退到边上去，我要开始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