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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遭诱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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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么回去了,真是小家子气。”淳于哲望着阮钰的背影叫道。
“我倒不知原来衍少的骑射都很是了得啊,不如这次围猎也让他同去吧,也许能添些惊喜也未知,二哥你说呢?”
淳于甄却是若有所思:“此时到时再说吧。”
“二哥不会是怕他受不了马屁颠簸吧?”淳于昊有些促狭的说道。
“呵,他虽比不得什么勇士猛将,倒也不至于那般无用,只是怕他那不知好歹的性子若惹怒了父皇,却是扫了大伙的兴。”
“父皇哪会和他计较,虽他是黎国质子,还不是在大迳皇宫中锦衣玉食,都快和我们无异了。”淳于哲不以为然的说道。
“此事到时再议吧。”淳于甄早就没有了和他们探究的耐心。此时正好一群大雁飞过,他一把拿过弓箭射了出去。只听得一声凄厉的鸣叫声至天际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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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钰回到雨润楼,刚过未时。几个奴才出来迎他,他见沫香正躺在树荫底下的睡椅上,一脸酣甜,便笑了笑,叫其他人不要叫嚷。随后独自去马厩探视白露。自从这匹白马来了以后,阮钰便时不时的去瞧瞧,仿若整个大迳皇宫,只有这马是能和他亲近的。马儿虽不会说话,但阮钰看着那对乌漆漆的眼睛,就觉得它什么都知道。他的委屈,他的无奈,他的盼望。。。。
如若有一天我能离开这里,一定也带你回你的故乡,白露,你可想你故乡?高山镶碧水,茫茫青草扬细沙,无垠穹庐共地尽?苍鹰当展翅,骏马应离缰。。。
他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白露的鬓发,若不是白露有些焦躁的摇晃脖子看向后头,他也不会知道原来身后早有人看了他许久。
“薛少将?”
“衍少这匹马真是长的俊俏。”薛锐笑着走近,也伸手去摸了摸白露。白露却极不给面子的向旁走了几步,避开了他的手。
薛锐愣了愣,又笑了起来:“这马倒是清高的很。”
阮钰有些尴尬:“白露的性子是有些。。。薛少将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薛锐却只看着他不说话。只叫阮钰越发的不明其意,他与薛锐本就是泛泛之交,连对话都不过几句,如今他忽而造访又是为何?
“薛少将若是有若是有事相议,不如我们去内殿详谈。”
薛锐抿嘴一笑:“这里谈也是一样的,我并不像那几个皇子有那么多计较。”
阮钰只好等他下文,谁知他又是良久无语,只看的他浑身不安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粘了什么草料了吗?
他却不知薛锐对他早起了色心,此刻如此近看他更是觉得容貌可人,很和他心意。犹如偶尔在无人之处遇到了被主人遗落的小猫小狗,只想带他回家细细赏玩占为己有。而他的主人又是太子,这却更叫他有了猎艳的兴致。
“衍少可记得有个叫张志的?”薛锐忽然问道。
“张志。。。。”阮钰思索着,这名字好似哪里听说过。“啊-是他。”他想起来了,是夏至那日他和两位皇子在宫外结识的那位卖艺的壮士。
“他还好吗?”阮钰有些兴奋的问道。
“他现在是静王府的一等侍卫了。”
“是吗?那真好。”阮钰眉开眼笑。
薛锐却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只可惜他是无福之人,近日忽而得了怪病。竟然日渐体弱,到如今连床都下不了了。”
“怎么会这样,他生的是什么病?”
“薛某也是听说的,什么病却实是不知,静王爷的世子和我一向交好,我听他说那张志已是弥留之际。却总是叨念着要见你最后一面了表感激之情。怕是想将他的徒弟托付给你吧。”
阮钰听闻难免心神不定,起了哀痛之情,“我不过只是见过他一面,他却一直记得我的恩情。虽然我并没有什么权势,但他既然如此看重与我,但凡力所能及之事,定是倾力而为。”
“能得衍少此言,那张志怕是死也瞑目了。其他心愿我不得而知,但他想见你最后一面却是人尽皆知。”薛锐表情越发的凝重起来。
“可是。。。我没有谕旨,不能出宫啊。”阮钰手足无措起来。
“上次出宫不是也没有谕旨吗?”
“上次是和两位皇子同乘,侍卫不敢查车。。。”
“你若是有心愿意出去一探,办法倒是有许多,我只问你敢不敢?”
阮钰低头沉思片刻,便咬着下唇下定决心般的点了点头。
正欲随薛锐前行,却不想被绊住了衣袖,回过头却是白露咬着自己的衣衫,不免有些好笑,又安抚了一会,喂了一只白露最喜欢吃的青果才得以脱身。薛锐在旁又是一番诧异,“这马真是有意思的很。”
“它平时也不会这样粘人,今日也不知怎么了。”阮钰无奈道,脸上所现却满是溺爱。
“这天色有些晚了出去更是不便,还请衍少这就动身随我去静王府吧。”
阮钰点点头,终于还是离开了马厩。
出了雨润楼,行至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前,两人先后上了车,随后薛锐便拿出一件薛府的仆服递给阮钰示意他换上。阮钰接过,随即明白薛锐的用意,便坐在一边开始更换。待脱下外衣,只剩白色裹衣时,不经意抬头时却见薛锐正定定的看着他,眼神却是有些古怪,许是这车厢内太过昏暗,看不真切。
“衍少快些换上吧,莫要着凉了。”说着竟帮他穿起衣服来,那手指若有若无的几番碰触叫阮钰浑身不自在,忙推却道:“我自己来就好,多谢了。”
薛锐浅浅一笑,便收回了手。
“薛少将,我若出了宫又该如何回来呢?”阮钰便整理着衣襟边问道。
“晚些我命府上送点东西进宫,你随来人一道进来就行了。你该知道五皇子的母亲淑妃是我的姨妈吧?”
阮钰点点头。除去皇后,论宫里权势最高的妃子,自然是这位将门后代之女。虽她本人和五皇子并未得多少恩宠,却因她的哥哥乃是大司马薛大将军。自是无人敢小觑。连同薛锐等一应族人,出入皇宫自是比一般人方便许多。而身世最可怜的却是四皇子淳于谦,他的母亲本是前朝宰相的长孙女。却十几年前患病离世。皇上将他托与三皇子之母丽妃照料。因此皇子中,他与淳于昊感情最为深厚,从小形影不离,满十五岁才分别赐了宫殿。而淳于谦从小就温文儒雅,卓显君子之姿。倒是深得皇上和几位大臣的赞誉。
阮钰此时心里却难免有些忐忑不安。他与薛锐并未有何交情,此番同行未免有些鲁莽。但不如此,怕他是难有其他机会出宫,虽他和张志不过一面之缘,但得知他希望自己能前去探视,他却不能不去,不然他如何安心。私自出宫即便被发现了,大不了挨一顿板子就是。
薛锐见他满脸愁容,暗暗发笑,又安抚道:“衍少不必担心,一切有我。”
阮钰听闻虽并未释怀,却也只能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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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马车行至宫门口时,车外传来侍卫询问之声:“车内所乘是何人?”
车夫大声回禀道:“自然是薛少将,难道连这都认不出吗?”
“小的也是秉公办事,忘薛少将海涵。”说完就要上去掀起车帘。
阮钰不免有些心慌,也不知这侍卫认不认得他的模样。正慌乱无措时,薛锐却忽而靠近,在耳边轻说:“得罪了。”直叫他惊得瞪大了眼睛。。。
侍卫一把掀开帘子之时,落入眼底的却是两个抱做一团的身影,背对他的正是薛锐,他回过头有些恼怒的看着那侍卫:“怎么,有事吗?”说着却将身下那穿着薛府仆府的少年护在了怀里。那少年的脸颊早已绯红,直埋首与薛锐臂弯。。。
侍卫哪敢多看,忙抱拳行礼。退了出去。
马车于是又平稳的行驶了起来,直至远远离开了皇宫。那侍卫才深深的呼了口气。
“你怎么了,脸色这样古怪。”
“妈的,真是倒霉,怕是要长针眼了。”
“怎么了?”
“哎-不说也罢,这些达官贵人不就是这么个德行么。”
另一个听闻笑了笑,自然是一脸恍悟。
要说薛大将军的长子薛锐,少年英勇,年纪轻轻就随他父亲出征。立下了许多功勋。也不知是不是应其常年出征在外,不近女色多了,却深染喜男色之癖好。虽被他父亲时常因此事责罚,却依旧死性不改。若是玩玩倒也罢了,偏年过二十仍不肯婚娶。这着实是薛家极为头疼又不可诉说之事。而这家丑偏偏因薛锐张扬放纵的个性闹的人尽皆知。更有许多貌美男子自愿参军,妄图攀龙附贵。此事被薛大将军知晓,直气的拍断了作案,命收兵之人见到有几分颜色的年轻男子一律不准进薛锐旗下。这事也可谓是大迳一大趣闻。此即怕是那薛锐正在马车里与哪个美少男云雨行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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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之中,阮钰终于推开了薛锐,虽知他是为了避开侍卫探察,可刚才他却差点误以为真,拼命的低档,甚至还蹬了他几脚,如今想来实在是羞愧,只怪他已经吃过淳于甄和淳于昊的苦头,倒有点十年怕井绳了。
“抱歉。”
“抱歉。”
两人竟异口同声。顿时双双愣住。薛锐更是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阮钰也终于忍不住扬起了嘴角。要出这皇宫原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