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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奴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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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送到了?”淳于谦闲闲的问向几个面色有点古怪的奴才。
“送是送到了,不过。。。”
“不过什么,吞吞吐吐的。”
小太监吸了口气,说道:“奴才们去时正赶上安阳公主在那发脾气,那锦盒被她夺过给打翻了。。。”
淳于谦愣了愣,然后轻笑了几声:“阮钰怎么竟惹上这些难缠的角色。”说着看向一边正在喝茶的淳于昊。
淳于昊挑了挑眉,不理会淳于谦,只问道:“那阮钰是何反应?”
小太监想了想说道:“奴才们倒没见着衍小主,大概是在屋子里,就见安阳公主在屋外。。。还有雨润楼的一应奴才脸上都被画满了笔墨。。。”
“呵呵呵,倒像是安阳所为,不过阮钰敢避而不见,怕是更叫她恼火的。”淳于谦说道。“算了,这也只怪阮钰自己没有口福了,你们下去吧。”淳于谦挥手遣退了奴才。
之后笑眯眯的看向淳于昊。
“你看我做什么?”淳于昊皱起了眉头。
“无事,只是见三哥很是担心的样子,不如你我去探探他?”
“笑话,我何时如此清闲,要去你自己去吧,反正这宫廷上下都知你待他如亲弟,也许你去了他还可撒撒娇,我若去了,定惹他不自在。”淳于昊没好气的说。
淳于谦听闻哈哈大笑:“何至于。”笑声平复后,淳于谦却若有所思的说道:“阮钰虽看着柔弱,却是宁折不弯的脾气。若想叫他服软,怕也是件难事。”
“这正是自讨苦吃的脾气。”淳于昊想起往日的种种,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说完两人俱是一笑。
雨润楼中,阮钰将自己关在房门外头,几个奴才有些不安的排外在门口,“也不知小主子有没有吃过午餐。”小李子担心的说道。抬头见沫香也是一脸凝重,配着她满脸的梅花却是古怪之极。又回头见其他奴才脸上也都是好不热闹的样子,顿时闷笑起来。
其他几个奴才此时也终于忍不住互相指的对方的脸嬉笑起来。
房屋内阮钰倒头趴在床上,脸鞋也未脱。纷繁的思绪搅得他越发疲惫,却又偏偏想起淳于甄将强行将他压倒羞辱与他的那一幕。只觉全身都绷紧续而颤抖起来。他紧紧拉住了被子。直觉呼吸不顺。异常憋闷。
不久却因为实在疲惫不堪,终于睡了过去。
而睡去却终归要醒来,犹如他这许多不想面对之事却不得不面对。
日照当空,正是未时渐近,阮钰在房中更觉烦躁,却终是无可奈何的唤来了婢女替他更衣。身在大迳,又怎能躲避繁杂与耻辱,受得受不得,却不由他选择。即使是个十二三岁的毛头Y头,也可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何况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金樽。
阮钰思及这些,脸便渐渐凝重起来。
沫香却是浑然不觉,正极其认真的替阮钰打理好衣衫,抬首望去只觉那月白色的长袍极衬主子肤色,越发显得阮钰周身仿若泛起了光泽。暗忖小主子真是生得好模样。若是这一辈子如此伺候,也是愿意的。此念一起,竟叫她忽而羞恼起来,恨不得拍晕了自己的脑袋,胡七八糟的在想些什么。
阮钰回过神便看见沫香边拍打的自己的脑袋边取来了放在床头的金锁要替自己戴上。
“不戴不行吗?我又不是孩童,却还要佩戴什么长命锁,甚是怪异。”
“既是皇后赏赐,小主子是一定要戴的,况且听闻此玉能防毒虫,小主子戴着它就不会被蚊虫叮咬了。多好的东西。”
阮钰见沫香一脸羡慕,忍不住笑了笑,心情倒好些了。
“哪日我若能离了这大迳皇宫,定将此物转送与你。”阮钰笑着说道。
沫香听闻却愣住了,原来小主子还是心心念念的想着要回黎国,却无奈困于此地,她忽然莫名的体会到了阮钰人前的笑容怕多是强装出来的,背地里该是如何悲戚。她却从来未想,只当他是自己的主子,只当他是个年少可爱的皇子。忘记了他身为质子的尴尬。一时间鼻子一酸竟有些想哭。
阮钰一时口快,说完却也是自嘲。见沫香如此,想她许是同情,心下更为懊恼,他何至于要一个婢女同情。便不在看她,自经走出了卧房。却正撞上迎面而来的小李子。
“何事如此急躁?”阮钰皱眉问道。
“奴才该死。小主子,太子命人来传,叫小主子速去马场,宫车已在门外候着了。”
小李子自知阮钰素来脾气温厚,虽他无意冲撞,怕是小主子也不会计较,抬头见他脸色阴沉,顿时惊慌万分。
“奴才刚才冲撞了小主子,实在不敬,请小主子责罚。。。”说完便跪了下去。
阮钰叹了口气,扶他起来,却是一言不发,径直朝门外走去。
小李子不知如何是好,便也愣在原地。正赶上抹着眼泪出来的沫香。小李子一时反应不过只回头瞟了一眼,便有向阮钰的背影追去。忽的回过神,猛的回头,如同见了什么怪物般的瞪着沫香,诧异道:“你这没心没肺的东西原来也会掉泪?”
这次沫香却不与他争辩,只抽泣着说道:“忽然觉得小主子真是可怜。。。”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小李子低声问道。
“无事,我就是忽然觉得小主子真可怜。。。”
小李子顿时后脑又有些发涨,忍不住又翻起了白眼。却听她说“小主子孤身在这无亲无故,逢年过节,连探个亲都不能。。。”
“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嘛?”
“我就是忽然想起来了嘛——”沫香忽然怒目而视大声喝道。
小李子按了按耳朵:“还是这般泼妇相比较适合你,方才那楚楚可怜实在装的不伦不类。”
“我看你是皮又在痒了!”说完恶狠狠的又要扑过去。
小李子转身逃开。又是一番吵闹。
而两人心底却余留了那一股子不可言传的伤感。
奴才卑贱的命,全心只可念在自己的职责上,即使是小主子,除去了照料衣食住行,其他的却是他们不可想,更不该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