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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入宫 ...
在云晦的认知里,这是他第一次涉足这座皇宫。
明黄屋脊楼檐高挂云捎,云红泥墙侵染一山秋色,横九竖九八十一颗门钉之后,是属于这座城池的一派奢靡。
天色极晚了,封则亲自打了一盏灯笼,映着石柱下垂着的宫灯一路往里走,烛火昏黄,早秋的夜里竟觉得有几分渗人。
云晦就拖着那副镣铐跟着,大概是宫道太长,他的脚腕又开始疼,步伐渐渐有些跟不上。
于是封则又腾出一只手来替他扯住手上的镣子,拉着人一路踉跄。
过了甬道便是太液湖,若是抄近路,需上湖亭绕过廊桥才可至承明殿。
湖上没有灯,水波荡漾处却一片暗色。
云晦勉强借着微薄的月色和封则手中的灯笼看清那座汹涌的湖池,小脸一下就白了。
他站在湖边不敢再动,手腕被封则扯得生疼,只一下就带出了哭腔:“鹤循哥哥……”
封则回眸,“怎么?”
云晦瘪了一下嘴,看样子是有一些委屈,但又不想承认自己不敢走,就哼哼唧唧地红着一双眼睛往封则怀里凑。
小软音儿怪缠人心的,埋在人怀里说:“我走不动了。”
他贴在封则身上,小眼神儿却总是不自觉地往湖水里飘。封则一眼就知道小东西心里在想什么,知道人要面子,他便也没有点破,弯下.身托起云晦的臀腿将人整个儿抱了起来。
云晦压住喉间的一声轻呼,小心翼翼地伸手抱住了封则的脖子。
夜风已经添上了些许凉意,封则迈着石栈而过,扑面而来的全是清凉的晚风,封则却觉得自己胸前一阵暖热——是那小东西正努力地往他怀里哈气。
嘴角扯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封则将怀里的人往上掂了掂,“我不冷。”
小动作被抓包,云晦脸颊一红,慢吞吞地“哦”了一声,然后挪动着从封则怀里钻出来,将脑袋搭到封则的肩膀上。
封则笑了一下,顺手又默了默小孩儿后脑的头发。
发丝软绵绵的,挽着的髻竟然有些散了。
封则想要腾出一只手将他的头发重新挽起来,然而手中灯笼一晃,这一夜唯一的一点儿亮光也尽数消磨在夜风中了。
眼前只剩被积云掩盖住的一点儿月明。
好在已经走到了廊下的石阶上,不用担心云晦会因为走路不利索摔到湖里了。
“自己下来走?”
云晦在他怀里动了动,看样子像是想要下来,然而他的足尖还未抵地,整个人就愣愣地盯着某一处不动了。
封则察觉到他的异常,顺势向怀里看过去,语气颇有些担心,“云晦?”
云晦抿了一下嘴唇,迟钝地将目光收回来,却也没有再动,依旧抱着封则的脖子让他抱自己走。
脚步声响起两次,云晦忽然开口。
“没了。”他说。
封则没有听懂,只见怀里的人又直勾勾地盯着湖心亭的某一处看,顺着他愣神的方向看过去,却也只有寻常的屋脊砖瓦。
他问云晦,“什么?”
云晦眨了眨眼睛,而后便将下巴更加用力地贴到了封则的肩膀上,那双眸子被月色掩上一层雾气,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他动了动,轻轻去踢封则的大腿,夹在人腰腹间的腿不断收紧。
是催促他快点儿走的意思。
可是云雾聚了又散,月亮圆了又缺。
亭廊的一角长久不变地矗立在湖水之中。
那里原本应该有一盏八角琉璃宫灯的。
——
承明殿里已经聚满了朝臣。
庄严承肃的朝堂不复往日的平静,文武百官站次无序,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眼前的局势。
“大宛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如今的形式还要与他们谈和?”
“可我朝初立,此时起兵,胜算实在不多啊!”
“胜算再少也好过用那褚明桀,没听说么,都通敌了!”
新帝坐在上首重重掐紧了自己的眉心,刚好没多久的咳疾又侵扰上来,他重重地闷咳一声,朝臣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每个人都忧虑重重。
——在封则进宫之前,今夜的第二封急奏已被送入了承明殿。
抱着一个戴镣铐的小孩儿进宫,即便抄了近路也要费上一般功夫,封则到的时候,众人已经又要七嘴八舌地吵起来。
太监尖着嗓子的一声“封将军到”使得所有人的视线都聚在了承明殿的殿门上。
绯红朱漆门自外打开,一身玄色官服的男人走进来。
眉眼如刀,犹带锋芒,抬步跨过大殿门槛的瞬间似乎还能窥见金戈铁马的锋芒。
殿中一时落针可闻。
今夜群臣争执至此,不在乎为了一个缘由,边境动乱,敌国虎视眈眈,谈和不成——还能谈什么?
那便是谈战事。
新朝初立,举国上下可以披甲上阵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已经年迈的封肃,另一个便是他的儿子封则。
新帝虚虚掩着唇,激荡的咳声渐渐消下去,他挪开手,看着封则叹笑一声,“鹤循来啦。”
封则拱手,继而跪地行礼。
一旁侍立的秉笔太监连忙将人扶了起来,“封将军可算来了,陛下可都等了一晚上了。”
封则抿一下唇角,并不去看上首的目光,只请罪说:“家中琐事缠身,还望陛下恕罪。”
“无妨。”新帝说,“你先看看这个。”
太监将不久前刚刚送到的奏折呈上去,封则接过,信手展开。
三日前,特使褚明桀借着谈和的名义约见大宛使者,在驿馆中临阵倒戈,许诺用新朝的布防图换取大宛许诺给他的官职。
当天夜里,褚明桀失踪,下落不明。
新帝登基不足一年,语气里却已经布满了沧桑,他坐在上首说:“这是你父亲奏上来的折子。”
“确有人听到褚明桀在驿馆与大宛交谈的内容,当日夜里,他也的确被大宛的马车接走了。”
“他竟真的敢通敌!”
此事有封则的手笔,对于前因后果自然更清楚一些,他慢慢合上奏折,将册子交还给侍立的太监。
语气竟有几分懒态,“好在布防图不在褚明桀手里,即便他与大宛沆瀣一气,也暂不会对我朝的边防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还请陛下安心。”
“朕怎么能安心!”这话说得太急,新帝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嗽,等到咳声停了才又掩着唇说,“如今开国尚不足一年,内便有叛国之贼,外又有敌国之患,尔等朝臣!”
他抬手并起两指,发颤地指着殿中的文武百官,怒声道:“尔等朝臣竟也辨不出褚明桀那厮的狼子野心!”
群臣噤若寒蝉,皆屏气不敢替自己辩白,即便他们知道这是帝王的攀污、栽赃、构陷。
这是个狭隘的朝廷。
君王重己利,朝臣善自身,即便铁刀悬颈,狭关道的铁蹄将要踏破城门,他们想的也不过是自己能否苟活于世。
而非边关百姓是否一息尚存。
若有人能站出来就好了,若有人能站出来辩一声——
“可当初封将军要请命出征,是陛下偏信褚明桀的鬼话,还用那荣国小余孽作押,要封将军留在中州的。”
众人循着这道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只见说话的是个站在角落里的文官,绿袍银带,面容尚显稚嫩。
是今年春闱刚入仕的言官。
“放肆!”新帝怒而拍案,一盏茶水硬生生地飞了出去,在承明殿的花砖地上碎成一片。
“如今连一个小小的言官都敢顶撞朕了吗!”新帝指着那言官说,“来人,将他拖出去,即刻杖毙!”
当下便有侍卫走上前来,有人张了张嘴,求情的话终究还是没敢说出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年轻的血脉被拖出殿门。
殿外已经摆好了条凳。
年轻人并没有喊叫,或许是对这座朝廷洞若观火的明析令他冷了血,又或许他深知自己的人微言轻之处,饶是他再明白这些疴症,又有什么用呢。
连一个最不起眼的言官都能看明白的事,帝王心中,又真的不知道吗。
第一杖即将落下的时候,封则忽然开口,“陛下。”
新帝眯眼,朝着殿外轻轻抬手,又问封则,“鹤循要说什么。”
“所谓各司其职,苏御史既是言官,于朝堂之上诤言也无可厚非。”封则犹豫了一瞬,“倒是臣……”
“你怎么……”
“臣身为武将,边关动荡却还立于庙堂之内,实属不该。今日之祸在臣,不在苏御史,更不在满朝文武。”
这话经不得咂摸。
乍一听像是封则将所有的罪名都揽到了自己头上,可当初他的确请了旨想要领兵。
这事儿跟他没有关系,那就更不用谈苏御史和满朝的文武百官。
归根结底,还是帝王不明。
可是说这番话的人是封则,皇帝即便有再多的怒气,也不能当着他的面儿发作。
“怎能怪你?是朕忧思太过,罢了。”轻悬的手腕顺势落下来,他朝着殿外吩咐,“让苏御史回家修养,我朝尚武不崇文,虽是言官,也要管好自己的喉舌。”
依稀是条凳和刑杖被收起来的声音,苏御史蜷着身子在殿外跪下谢恩,封则一句话留下他一条性命。
这荒唐的闹剧却不知何时才能止息。
殿中又沉默良久,皇帝坐在上首敲了敲扶手,问封则:“朕若此时派你领兵出征,是否为时过晚?”
“这本就是臣责无旁贷之事。”封则抬起眼眸,眸中掀起一瞬雪色的凛然,“战事在前,只有应不应该,没有晚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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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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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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