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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喂药 ...

  •   云晦的确是被下了药。

      封则一开始还存着折辱的心思,到后来却看不出云晦有半分抗拒,他越狠,云晦就越叫得越勾人。

      封则干脆停了动作,等人被身体里的药烧得欲.火焚身,忍不住用那双带着镣铐的手抓他,且又开始欲拒还迎的时候才上手碰了碰他。

      到最后天都有些亮了。

      这一夜零星落了几个雨点,未压狂躁,不多时就转换为瓢泼雨势。封则伴着雨声出门,没走远,顺着廊下进了西侧院的正殿。

      方络躬身进去的时候正看见他家主人站在屏风后更衣。

      “将军。”方络盯着屏风上搭着的那件里衣,小心地问,“这衣服还留吗?”

      封则系完外袍的衣带,连个眼神都没分过去,声音还带着晨起的微哑:“扔了。”

      “是。”方络连忙将那件见不得人的里衣收了,吩咐人烧干净些。

      再一回头,封则已经在上首坐了,手边挨着一盏下人奉上来的茶水。

      许是还有些烫,他只用指背轻轻碰了一下,随即撤开寸许,姿势很不自然,像是刚这么碰过什么人。

      方络强迫自己把脑子里的东西扔出去。

      封则没发觉底下人的异常,一边试探似地碰那盏茶,一边问:“他醒了吗?”

      “没,睡得很沉。”方络知道这是在问云晦,“刚请了太医院的江太医过来,需要太医诊完脉来向将军回话吗?”

      “不用。”封则眸色极深,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走一趟控鹤监,让张禀忠过来见我。”

      控鹤监在新朝是个极特殊的所在。
      前朝女帝在位时广推男风之好,专设一衙署招揽男宠,非调.教便饮宴,久而久之便成了如今这朝堂中的一处漏洞。
      留存至今,大多时候都用来关押获罪为奴的奴宠。

      云晦从昭狱出来后就一直被关在那儿,一应处置都要过监丞张禀忠的眼。

      手边的茶盏温下去三分,刚能入口的时候,张禀忠便已经到了。

      雨水仍然没有消下去,张禀忠身上的官袍都已经被淋透了,他进屋前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带去额上一层冷汗,这才随方络进去。

      “来得倒是快。”封则并没有抬头看他,只轻轻呷了一口茶水,温度刚好。

      张禀忠虚虚一笑,抬手朝封则行了个礼,说话时还有些讪:“将军传召,下官岂有怠慢之理,只是不知……”

      “喀”一声,茶盏杯碟相撞,被封则单手放回到桌案上,张禀忠的声音也就戛然而止。

      “你我同朝为官,何必这么多礼。”

      这话说得不冷不热,仔细听来怪渗人的。

      封则名声在外,都知道他喜怒无形又阴晴不定。
      张禀忠只稍微一想便觉得心里发慌,抬手又抹了额头一把,再抬头的时候脸都僵了,“将军是我朝新贵,如今西峡五境平定,将军功不可没,朝中上下都要倚仗将军。”

      恭维奉承的话听多了,封则竟觉得很没意思,冷笑一声,忽然问:“张大人,你心虚什么?”

      “下官,下官……”

      不等他说出个所以然来,封则便又笑开,眸子里透着冷意,语气却又听不出什么了。
      他说:“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云晦的事。”

      封则昨日赎回了云晦,不过一天就请张禀忠过府,他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仍装作不知,问:“将军说的,是荣国留下来的那个小余孽?”

      “嗯,是他。”

      张禀忠一笑,恭谨道:“此人身份不同,是陛下钦点的‘奴宠’,控鹤监上上下下无不尽心,将军放心……”
      张禀忠一顿,忽然抬头笑起来,“该教的都已经教了。”

      封则坐在上首淡淡地睨着他,没有表态,眸中神色令人捉摸不定。

      张禀忠默默猜测自己是否说错了话,不等深思,就听见封则的声音传过来。
      “他的身子有些不对,是喂过药吗?”

      “喂,喂过。”张禀忠以为是云晦的表现让封则不满意,特意拿手在身后比划了一下,“石硫磺,是用在那里面的,喂上十天半个月,这毛病就戒不下去了,几乎夜夜都会发.情。这是控鹤监的‘规矩’,下官自然办得妥帖。”

      封则握着茶盏的手倏地收紧了。

      年少时父亲让他入朝为官,不惜多番打点,令他跟随朝中权贵子弟“长长见识”。

      那时候他就见识过控鹤监里的手段。

      被养在控鹤监的奴宠都入了奴籍,这辈子没有脱身的可能,留下一命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给达官贵族培养温.床,所谓的“调教”也十分不入流。
      动辄就是私刑加身,污言秽语不堪入目,若是奴宠执意不从,便又有喂药一说。

      云晦显然没能脱开这样的待遇。

      不知为什么,分明那是自己想要折辱的人,封则却还是觉得心头一阵发紧——毕竟他曾经太耀眼了。

      雨声似乎又大了一些。

      封则许久没有说话,张禀忠以为他对这样的回答不满意,又赶紧添上:“不过将军您放心,赎身之前他没有被别人碰过,每次发作都是捆起来生生忍过去的。”

      言外之意,将军您是第一个操他的人。

      “知道了。”封则嘴角扯出一寸漫不经心的笑意,“那张大人慢走,本将就不送了。”

      方络已经进来送人,张禀忠却没来由地一阵心惊,不知道是因为封则那一笑,还是因为他话中的那句“本将”。

      都道封将军阴晴不定心狠手黑,今日一直浮在张禀忠心头的恐惧终于又加大了些。

      “将,将军?”

      方络抬手请他,“外面还在下雨,车马已经备好了,张大人请吧。”

      张禀忠回过神来,告辞之前又看了封则一眼。

      那人仍在上首坐着,红领黑袍,发髻高束,眉眼淡淡地挑着睨向他,那眼神让人觉得害怕。

      “那下官就告退了。”

      方络挑起帘子先站出去,在廊下撑起雨伞,雨珠顺着伞面哗啦啦地滚落在砖石地里。

      伴着伞开合的声音,一支弩箭直直地射入张禀忠的后心。

      不久前还在试图邀功的人闷声倒地,至死都不知道缘由。

      伞下的雨水被鲜血染成红色,方络面无表情地使唤下人将尸体拖出去。

      “就说是张大人在将军府突发恶疾,怕过人,已然安葬了。”

      府中下人都是封则的心腹,素知主子阴晴不定的心思和杀伐果断的手段,面对这种场面已然习以为常,不多时就收拾了个干干净净,偌大一方庭院里连一点儿痕迹也找不出来。

      方络再度收了伞折返进屋的时候,封则已经将案上的那架弩放回了原处,像个没事人似地坐在那里敲椅子玩儿。

      方络躬身上去,只字不提张禀忠的事,只说:“将军,云小皇子醒了,您可要去看看吗?”

      封则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至此才真的动了动。

      他起身,瞥一眼早已经凉却的茶水,轻车熟路地回了偏殿。

      迎面先撞上太医院的江文曙。

      “将军啊。”江文曙收拾着手上的瓶瓶罐罐,没来得及见礼,挑眉笑着问,“昨夜可还爽?”

      封则:“……”

      方络见势不好已经退下了,房门一关,封则才一记眼刀扔过去,“刚废了张禀忠,你要是也想死可以直说。”

      江文曙无所谓地缩了缩脖子,但是真不吃封则这一套,抬抬下巴指向内室,“可我看了他身上的伤,你可把人折腾得不轻快,至少要几个时辰吧?”
      “外面都传你把人赎回来是为了泄愤,可我怎么瞧着不太像啊。”

      封则脸色又黑了一些,想起昨夜云晦像兔子一样在自己身上啃咬的种种,竟然没有反驳,只是咬牙道:“你懂什么,那是控鹤监给他喂了药。”

      总算说到了正题上,江文曙微微叹了口气,不再仗着自己与封则的交情插科打诨,说:“我看过了,他这身子是用石硫磺养出来的,催情也倒罢了,但那东西用久了有毒性,对身体损伤极大。”
      想起封则刚才说的话,江文曙目光一沉,“张禀忠太过歹毒,死得倒是不冤枉。”

      封则追问:“他如今身子如何?”

      “不好说,身上的伤太多了。”江文曙抬手比了比,“手脚都磨烂了,一条命也折腾去半条。他刚醒,喘口气都咳嗽,我瞧着精神也不太好,不知是不是这事儿对他刺激太大了。”

      封则蹙眉,下意识地看向内室,但有纱帘遮蔽,他一时看不清云晦,只压低了声音说:“他既醒着,你就不知道小声一些?”

      “怕什么。”江文曙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都听不见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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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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