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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死对头的男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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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段两家早年都是做实业起家,但方向略有不同。
随后段家赶上了房地产黄金十年,在这期间资本积累发生量级巨变。
沈家虽然也跟风做了一些相关产业,两家的财富差距却是越来越大。
然而,段家和沈家关系却一直亲厚,若不是段家没有女儿,怕是早就定下来娃娃亲。
可惜到小一辈,相互交恶。主要是段家小子从小到大,干啥都比他强。
从小时候一起上幼儿园,就老挨人高马大的段宁泽揍,到小学不在一起上了,每到考完试在家还能听到老爹提这个名字。
直到他爹觉得无论是激将法还是同辈攀比都不能让他爆发出奋发图强的决心后,倒是渐渐销声匿迹。
结果回国之后,发现段宁泽俨然已经做好接班准备,一时在圈子里风头无二。
近些年,房地产渐渐式微,段家转型金融方向,段宁泽挑起大梁搞投资,还拉着一帮二代们搞创投培训,真是既收了学费又套来了投资人。
主打一个专门杀熟。
想想自己也是老爹亲手捧上学费,参加培训的学员,这气就有点不顺。
段宁泽极其高大,190的身高极具压迫感,狭长的凤目自带着目中无人的高傲,高耸挺拔的鼻梁更是睥睨众生唯我独尊,唯独嘴巴太薄长的不够气势。
与气场如此嚣张强大的段宁泽对比,沈天誉是有点自惭形秽的。
然而,此刻与段宁泽比肩而立的纪蘅,却完全没有被对方的气场压制住,反倒透着几分引人猜测的神秘感。
沈天誉立刻推翻了刚刚关于纪蘅是串场打工的推测,这种人怎么看都不是池中之物,会出现在庄老三那个破地方,就透着不寻常。
他既然能认识段家小子,又怎么会看不出钱小满是个假千金?
他毫不犹豫拒绝自己,是不是因为觉得和段相比自己价值还不够?
这种被鄙薄的感觉,让沈天誉有点抑制不住愤怒。
他草草离场,直奔庄老三的俱乐部。
“天哥,您最近是消费降级了么?怎么天天往我这儿跑?”庄子义故意拿话损他。
谁让他之前老嫌弃说星期三俱乐部不伦不类,蹭什么美剧名字的热度,酒吧不像酒吧,夜总会不像夜总会,总结起来就是上不得台面。
“告诉你哈,纪蘅不在。”庄子义别看人糙点,但揣摩心思什么的倒是棵长得辣眼睛的解语花。
“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沈天誉叹口气,落寞的说。
“天哥,那不能够哈,我且贵着呢…”庄子义一副为难的挠头。
“做你的梦去吧!你跪着,就是趴着我也干不下去!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沈天誉倒是给气笑了。
听沈天誉说完今晚遇到纪蘅和段宁泽的事情,庄子义也糊涂了。
“纪蘅如果和段宁泽那么熟,干嘛要来我这里调酒啊?连五险一金都没有。”
沈天誉翻了个白眼,他这发小的关注点总是这么奇葩。
“就像你跟我说的,他读书时头脑那么好的话,怎么可能混到需要打零工?何况他认识段宁泽,资源人脉也有了,更不可能需要去勾搭钱小满…”
饶是庄子义加上沈天誉两个臭皮匠,想破天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回事。
沈天誉脑子里云山雾罩的,看不清脉络,但纪蘅这个名字却愈发清晰。
原本对他起了色心,提议遭拒后,沈天誉已经兴致一般。
沈大公子向来不喜欢强扭的瓜,能用钱搞定的,坚决不耗心神。
然而,看到纪蘅和段宁泽的关系扑朔迷离,好奇心已经远远大于走肾的心思。
沈天誉回到家,已是午夜,拜那个绿帽侠所赐,这几天夜里还颇为空虚寂寞冷。
但那种不安全的,一次性的,他又不屑于去沾边,毕竟他不喜欢高风险的事情。
手机恰逢其时的响了,扫了一眼来电,沈天誉觉得挺荒谬,居然是钱小满。
钱小姐芳龄二十,就读本地一所高等院校的商科,倒也品学兼优。由于优越的外在条件,经常跟随学校导师参加一些学会和饭局,装点门面。
沈天誉在一次饭局上认识她,当晚便充当了护花使者,后续二人的关系看似也与普通情侣无二,只是多了点金钱关系罢了。
沈天誉对情人出手大方,专门给她包了酒店的套房,方便自己出入。和钱小满相处时倒也没啥精力再去沾花惹草,日子过的反而简单省心。
钱小满按理说不该对这种生活不满,虽然他不大会考虑娶她。但跟着他几年得到的经济补偿和社会阅历,是她原生阶层怎么奋斗也达不到的。
为什么会为了酒保抛却温柔大方的金主?纪蘅是真绝色,但是自己长的怎么也是第一梯队的,两人的颜值差难道用钱也填不平么?
“天哥,我错了…”听筒里传来钱小姐梨花带雨的哭声,抽抽噎噎的,听得出很后悔。
沈天誉很是疑惑,这绿帽带完了,还带反悔的么?他今后难道要靠大度行走江湖么?
他接通钱小满的电话,本是因为有点好奇,按纪蘅的阅历不至于看走眼,在钱小满身上浪费精力,而放过段宁泽这个明晃晃的24K纯金单身汉。
哦,对了,他说他这块业务不熟。毕竟真千金难寻,想玩美男子的世家公子们成群结队。
待钱小满哭声渐止,沈公子耐心也快耗尽。“其实,你追求真爱呢,倒也没错…”他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但钱小满却乐观的以为自己在沈公子心中颇有分量。
“天哥,那不是真爱。”钱小满又恢复了往常的自信,“经历过这件事,我才明白,我的真爱就是天哥你啊…”
沈大公子一时之间哭笑不得,好消息是,颜值差用钱填的平。但,回头草有点噎人…
“小满,你可能有点误会,我这人虽然好说话,但是我多少有点儿洁癖…”沈天誉仔细拿捏着分寸,给钱小姐留点体面。
庄老板要是听到沈大少提洁癖两字,估计得笑喷。
钱小满只沉默了片刻,立即答到“天哥,我跟他没啥。真的,他是gay。”
这下轮到沈大少沉默了,纪蘅到底葫芦卖的什么药?
先是勾搭钱小满,到手了却说自己是gay。在酒吧里又跟自己装直男,拒绝包养。薛定谔的性向?…
钱小满继续补刀“因为我发现他有个男朋友,好像姓段…”
沈天誉摁掉了手机,用力摔在床上,力道大到手机居然连滚带爬的砸到床边地毯上。
之前冷餐会上,纪蘅和段宁泽一对璧人,含情脉脉的画面,不断在沈天誉脑中一遍遍重播,旋转扭曲,直到变得诡异。
幻象中,纪蘅变得格外妖艳,有点雌雄莫辨,接着满头长发全变成蜷曲的毒蛇,张扬着向他吐着信子,这才发现刚刚的纪蘅已经幻化成了湿婆的样子。
沈天誉一下惊醒,再也睡不着,点起一根烟。
在公寓的阳台,俯视着下方城中心主干道仍在穿梭的车流,飞驰的光点,像是一条条纤细的霓虹灯管,铺满整个路面。
就着夜风和手指间那一缕烟气,沈天誉思忖着,首先钱小满这回头草是万万吃不下了。
其次怎么也要找纪蘅,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事情问清楚,是想羞辱自己么?还是有过什么恩怨自己不记得了?
再次,算了,他不打算找那个姓段的。
提起段家,沈天誉内心里是有自卑的。
这种自卑不仅源于段家比起自家更家大业大,更来源于孩提时被段宁泽一直武力压制的恐惧。
小时候跟着老头去段家做客,他穿着崭新的小西装去花园找同龄孩子玩,看到娃娃堆里高人一头的段小公子,便心生追随之意。
结果,段小公子指着他,嘲笑道“你是男孩子为什么要穿裙子?”苍天啊,他明明穿的是短裤,只是肥了一点儿。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狩猎装,是他那个酷爱打扮的母亲给自己挑选的。
但当时年幼,又加上对方人多势众,一起起哄,一时之间还有点百口莫辩。打那以后,沈小公子就不想再跟段家有交集了。
可惜,冤家路窄,真正的战场在幼儿园。
比起段家,沈家当年算新贵。连带着幼儿园里一帮老钱子弟,都不太看得上他,为首的还是段宁泽。
段宁泽属于小小年纪,就已经把两面三刀这个词,演绎得炉火纯青。长辈们都觉得他懂礼貌,又乖巧,敬老爱幼。
如果让沈天誉形容那时的段宁泽,——胖虎样的恶霸。
好不容易熬到幼儿园毕业,得亏小学是分开了,不然沈小公子早早就厌学了。
至今,沈天誉还把自己不擅学习,归因为当初幼儿园这个头没开好,耿耿于怀。
后续,逢年过节的两家来往,沈天誉总是穷尽手段躲过不去,当然也有几年没躲过,硬着头皮去了。
有一次,是沈天誉读初三那年新年。被老头鼓捣着让他去找优秀的同辈交流交流,他不得不装模做样去二楼找一下段宁泽,并祈祷不会遇到。
拖着比上坟还沉重的步伐,踩在二楼走廊厚实柔软的地毯上,沈天誉无聊得用指尖轻轻扫过贴着典雅墙纸的墙壁。
无意间,发现尽头第二个房间的门虚掩着。接着,听到一阵湿答答的声响中掺杂着些微喘息。
沈天誉当时就明白,自己大概是撞破了什么人的秘事。但是强大的好奇心,让他驻足并且朝里张望。
只见,段宁泽搂着个纤细白净的男生,亲的难舍难分。沈天誉没有心理准备,毕竟那时他的认知里,男生还是要追女生的。
不知是沈天誉没忍住发出声响,还是段宁泽天生对危险有着敏锐的直觉。他瞬时将男生压向怀中,挡了个严实。
只见他左手扶住男生后脑,右手则竖起食指靠在唇边,冲沈天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沈天誉愣了两秒,接着拔足狂奔。被段宁泽盯住那两秒,就像青蛙被蛇盯上一样。那眼神中参杂着威胁、不屑还有戏谑。
这大概是这些年来,沈天誉和段宁泽最后一次正面接触。
这次经历却给沈天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此后,也有男生跟他告白,也曾看上过白净漂亮的同性。
不过,沈天誉对自己的最终定位是双,更偏异性恋。因为迄今也没有让他抓心挠肝的同性出现。
但段宁泽应该是个纯gay。一旦进了这个圈子,就难免会听到关于段大公子的艳史。
传闻段公子流水的床伴,铁打的密友。但具体这个密友是谁,也没人知道。
沈天誉联想起酒会上段宁泽看纪蘅的眼神,甚至觉得十几年前模糊记忆中和段宁泽激吻的少年,眉眼似乎与纪蘅有几分相像。
那个密友会是纪蘅么?那为啥好好的要来招惹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