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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挨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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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涵的态度代表了一切,原本因为看到他的希望一下子破灭,忻寻语塞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怎么不说话了?”李涵抬脚踹了一下床架,“你不是一直都很能说的嘛!”
对李涵,忻寻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排斥感,只是这次李春和陈美兰出事确实和自己有关,忻寻自觉理亏没有反驳对方。
“为什么不说话?”忻寻摆出了一副无辜软弱的样子,这无疑加大了李涵的火气,左右张望了一下,李涵拿起了放在边上的衣架朝忻寻身上抽去。
一下,两下,三下,李涵对着忻寻的身体反复抽打着,随着力气的流逝他的怒火才稍稍褪去一些。一直打到没了力气李涵才去看自己的杰作,只见忻寻身上横七竖八的红痕遍布在裸露的皮肤表面,有些颜色还算浅淡,好几个地方呈现出青紫色,因为无法闪躲连脸上都留了几道印子。
“严医生留了我一条命,算作是给你的惊喜,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了,表弟!”李涵喘匀了气息,冷冷的说出这句话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房间。
身心被如此羞辱,忻寻只觉得杂七杂八的想法不断冲击着自己的大脑,毁灭欲达到顶峰,他看不见自己变得通红的眼睛,也不知道此刻只要他去尝试就可以用意念杀死所有的敌人。
忻寻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他还是无法想象今后的人生应该如何度过,也没办法接受残破不堪的自己。尚未迈入社会、缺乏历练磨砺,忻寻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骤然面对如此险恶的局面,他第一反应就是痛哭流涕。
眼泪流了又流,到了哭不出来的时候,忻寻总算是冷静了一些,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可以控制物品移动,之前使用这个能力的时候忻寻都会下意识抬起双手,将物品挪到自己手上,这样简单的距离移动还是挺简单的。
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忻寻失去了自己的双手,他想用意念控制物品做精准的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举个例子,忻寻想要吃个香蕉,过去只需要将其移动到身前然后用手拨开就行,非常简单。现在的话香蕉移动到身前才不过是开始的第一步,用意念去拨开香蕉皮这种精细的动作非常困难,稍稍没控制好整个香蕉就可能被意念揉成一团。
忻寻突然想起了邻居大妈,那时候的他就是无法精准掌控意念的力量才会一不小心失控杀死了对方,这对忻寻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想到自己还有控物这一点很好的帮助忻寻缓和了一下绝望的情绪,他安慰着自己这是他的底牌,只要不被其他人发现,他就有机会利用这个能力跑掉。
控物的能力应用范围有多广,这完全取决于能力者的想象力。忻寻担心房间里有监控所以也不敢轻易练习,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时间流逝,让所有人耗尽耐心,到了那时候就是他逃跑的好机会了。
至于他的表哥李涵,忻寻想到他眼神晦暗了不少,如果陈美兰和李春真的已经不在了,那这件事确实是因他而起,如果李涵没有做的特别过分,忻寻或许可以把今天对方的所作所为当做是一次补偿。
失去了双手双脚,忻寻想要移动就变得困难了很多,但这也并不是完全绝对的,至少他想要稍稍挪动一下身体还是能办得到的。忻寻不断在床上扭动着,他一寸寸的挪动身体,想让自己离开身下这片潮湿的床单,趁着做这件事的间隙,忻寻不断打量着房间,不出他所料的,房间里果然有监控,且明晃晃的就安装在最显眼的地方!
好在吃了之前的亏才留了一个心眼,控物的异能知道的人应该只有蔡曦,但是蔡曦已经不在人世,所以这个小秘密独属于忻寻自己。让忻寻没有全然崩溃,还支撑着他活下去的最大动力就是仇恨,以严涛为首乃至于他背后的那群人,忻寻暗暗告诉自己,他一定要忍耐,然后为自己和忻建国报仇。
好半天,忻寻才挪到了干燥的区域,要是换作普通人估计累的够呛,忻寻表面喘着粗气其实他一点都不觉得累,毕竟他是身负超能力的人,另外埋藏在他内心深处的一个希望小火苗是:忻寻期盼自己的异能可以带来奇迹,他指望着自己的双手双脚还能再长出来!
这一点或许是他的贪心和奢望,可连超能力这种不科学的事情都能降临到他头上,再生四肢又算什么猎奇的事情呢!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忻寻知道那是李涵又回来了,不知道他又会怎么折腾自己,忻寻真郁闷严涛为什么没把自己这位表哥一起干掉,还留着这人干什么?
“咚”的一声,李涵一脚踢开了门,他的手上拿着一个餐盘,上面放着忻寻的食物。
“表弟你好,我来给你喂饭了!”李涵说着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只是他的笑容不达眼底,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不怀好意。把餐盘放到桌子上,李涵才转身去看忻寻,“哟,挺厉害的嘛,还给自己挪到了干净的地方,真厉害啊?看来你没手没脚也能过的不错,我爸说得对,你就是比我强!”
说道后面,李涵已经是咬牙切齿,他走近忻寻一把将人提起然后竖在床头。一般给病人喂饭,护工都会在对方背后塞几个枕头或靠垫,一是给背部一些支撑二是让人靠着舒服些,李涵就不一样了,他一个枕头也没给忻寻放就让他直接靠在后头的木板上,光滑的木板不仅膈人,像忻寻这样无法保持平衡的人还极容易摔倒。
不想被李涵看笑话,忻寻尽量保持着自己的平衡,他的身体素质异于常人控制住自己不摔倒还是可以做到的。
“不愧是超人,哪怕都这样了还能腰板笔直,佩服佩服!”李涵开口嘲讽,他不曾漏过一次讥笑忻寻的机会。
忻寻听到这些也不回嘴,他倒不是觉得愧对李涵,说句老实话他对这个表哥一点好感都没有,对于这一点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梦境中李涵背刺他的影响,他总觉得这个表哥不是个东西!
忻寻不声不响像块木头,这让李涵更加不爽,自家人是受了他的牵连才是出事,这完完全全的无妄之灾忻寻不说痛哭流涕跪求自己原谅,当然他现在也不能跪了,可这幅他受委屈的样子是做给谁看!
李涵越想越生气,他准备继续折腾这个超能力者,让他品尝品尝自己痛失父母的苦楚。李涵拿起了铁皮勺子,他挽了一大口饭就直接朝着忻寻的嘴巴送去。
忻寻早就饿的饥肠辘辘,喷香的食物送到嘴边他虽然讨厌李涵还是乖乖张开了嘴巴。李涵见状就是欣喜万分,他加大了力道直接把勺子捅到了忻寻的喉咙口。
“呕!”喉咙被猛戳,忻寻又痛又恶心,不仅把口中的米饭喷了出来还不断干呕了几下。
“你看看你,太娇气了,浪费粮食。”李涵笑着叱骂道,“人家想吃还吃不到呢,你倒好还浪费食物。”
“弄死你爸的是严涛,你不恨他还把他那做派学个十成十,你真下贱啊!”喉咙被勺子刮伤,忻寻说这话的声音非常沙哑,但这可不耽误他反击李涵。
“你放屁!”杀人诛心,忻寻的话一下子扎中了李涵最痛的地方,让他猛地失态。
“我说错了吗?不要跟我说你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还是因为严涛有能耐,你没本事找他报仇就把气撒到我头上,那你真不仅仅是下贱了,你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忻寻不甘示弱,忍了这么久他终于能痛痛快快还击了。
“你是不是想死?”李涵被刺激到,他几乎是本能的直接把忻寻从床上拽下狠狠灌倒在地,大力的用脚去踹忻寻的脑袋,李涵已经失去了理智。
忻寻是故意激怒对方的,这是一个实验,他想要知道监控的那一头对自己的监视强度是怎样的,像李涵这样没有分寸的踹打,一个不小心真把自己弄死了也是可能的,就要看有没有人及要耗费进来阻止了。
一分钟后,屋子里进来好几人,忻寻不认识他们只知道这几人进来后拉开了李涵。被抱起放到床上,忻寻知道了这次测试的答案。
李涵被带离房间,其他人也走了出去,忻寻只是被单独留在了病房里,没有治疗也没有惩罚,甚至连被子都没有人帮忙盖一下,似乎拥有超能力的忻寻就像一块抹布一般可以被随意对待。
躺在床上,忻寻连苦笑都做不到,他看着天花板更加确定这份突如其来的超能力是对自己的诅咒。一系列的激变从没有给他带来一分快乐,痛苦、折磨成倍成倍的落到身上,忻寻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疯,他为什么还这么清醒?或许疯掉,对他来说还更好一些。
疯?
本来只是打发时间的一个念头,这想法漫无目的又毫无头绪,可忻寻就是突然觉得这一切的一切发生,似乎有着一个明确的目标:逼疯自己!
若是想要自己的一条命,忻寻觉得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尽管他有了非人的超能力,可自始至终他都被其他人玩弄在鼓掌之中,他没有被玩死,倒是快要被逼疯了!
顺着这个思路去想,如果我疯了,我会做什么?
被世界残忍对待的例子有很多,网上有一个热梗:怀疑叶文洁!理解叶文洁!成为叶文洁!
忻寻被折腾成这个样子,他的人生基本已经被毁了,可他到了这一步他还保留了一个可以翻盘的能力:控物!那栋破碎的教学楼就是最好的证明,不对!严涛不可能没有留意到这一点,这人极端变态极端残忍又极端聪明,忻寻在他手下就屡次受挫,严涛为了将危险降到最低甚至切去了自己的手脚,这样的人会有这么大的纰漏嘛?
所以,严涛会什么会放任自己待在这里?又到底是谁动了我的记忆?那位“神秘人”是否真的存在?布下的这一步步棋,又是所为何事?忻寻纵观这一切,他觉得自从超能力出现以后,一些列的事情都有一个明确的指向,就是逼迫自己!
带着这一层的猜测,忻寻一次次压抑住,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从没有爆发,也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唯一的一次意外也是邻居大妈那回,可那次也是误打误撞他并非真的想要杀死对方。
有了这一层的怀疑,忻寻慢慢冷静下来,然后做出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说,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梦境中的那些才是真的,有没有这个可能呢?记忆碎的稀巴烂,忻寻虽然拥有它们但却无法将它们都串联在一起,他只知道不论如何他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万万不可再踏错一步。
既然有了这个想法,忻寻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去印证一下,尽管梦境中的自己活的也是一团糟,但他总得搞清楚吧,他总觉得他的生命万般可贵,不容得他自己随意糟践。
想要活,这是忻寻从不熄灭的念想,也是他支撑到如今的动力,所以即便搞成了这样他也得想办法好好活下去。想要离开这里,首先就得离开这个房间,忻寻得搞清楚这里是哪里,布局又是怎样的,然后才能想办法越狱。
屋子里的监控一直没有停止工作,忻寻为了不被对方怀疑,他只能让自己像个废物一样躺在床上,此刻的他被李涵揍得鼻青脸肿,应该就是动也动不了的状态。
一夜过去,忻寻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照例是被阳光唤醒,忻寻睁开了眼睛。新的一天刚刚开始,可忻寻除了躺在原地他什么都做不了,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好似外界已经忘记了他这个人。
“嘭”的一声响,李涵再次走了进来,不知是不是昨天忻寻的话起了作用,他这次不再露出那副恶心的笑容而是一言不发的开始把冷硬的馒头塞进忻寻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