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暖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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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宁若冰的帮助，半藏的训练进程可以说是推进得神速。相比于林茜，宁若冰的引导技巧和作战能力要高超得多，充沛到恐怖地步的精神力更是令人啧啧称奇。这不仅仅是战场经验积累的区别，更大的原因是A级与B级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塔】其实不仅仅指半藏她们所在的这幢建筑。作为末世人类最牢固最稳定的庇护所，【塔】的功能不仅仅只有战斗。以【塔】为中心，人类居住的区域分别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区域。南区是普通人类居民居住的区域，可以进行贸易、交流之类的人文活动；西区风景秀丽，环境优美，是为数不多末世之后没有被污染的地方，也是进行科研的最佳场所，四号研究所、“救世之门”和少数富人的别墅区就坐落于此。一些在战场上不幸受损、退役的哨兵和向导们也会来到西区专门康复和休养。
东区便是哨兵和向导集中训练的地方，有着A和G军区两大军区和最繁华的C市，也就是人们口中最常说的【塔】。但真正意义上的【塔】被称作【中央塔】，整塔由漆黑的防弹钢铁铸成，集中保留着各军区的机密信息，是各军区领导人员和作战总指挥部的聚集地，可以说是末世人类所有机构的核心区域。
而北区是【塔】管辖范围内最偏远，也是最寒冷的地方，是K军区的驻扎营。用郝佳的话说，不知道哪个脑子抽的先驱者会把军区设置在那个位置。末世爆发时，第一批【异种】由北至南下，因此北方的K军区便成了末世的第一道防线。K军区招收的能力者一般都是B级以上的精锐，医疗人员也最为精英，每个成员都有着极其恐怖的实力，但面临的危险也最多。
重要的是，在未分化时期，年幼的孩子们会被集中到【圣所】进行知识的传授和必要的训练，当他们分化时，会被送到中央塔进行精神力判定，D级以上便有进入【塔】的资格。
每个等级之间的差距绝不只是精神力的差别这么简单，自从宁若冰来之后，半藏对这一点深有体会。作为A级向导，宁若冰的精神力异于常人的充沛，对精神力的把控也精确到了惊人的地步。在每次疏导过程中，半藏总是会控制不住地汲取身边的一切精神力，但每次宁若冰都会巧妙地调转方向进行反向疏导。在模拟战斗的过程中，她甚至还教会了半藏几招巴西柔术的招式。
“毕竟像我这样的人，不会几招格斗术怎么行呢。”在某次训练的间隙，宁若冰望着窗外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外面是进入末世以来少有的阴雨天气，雨水正透过虚拟成像滴落在训练室的防弹玻璃窗上。虽然她和半藏已经进行了多次磨合，但她们在一起的大多数时间里都充斥着沉默。灰暗的天气似乎引起了宁若冰闲谈的兴致，室内的冷光打在她瓷器般保养得当的侧脸，镀上一层莹白色的保护膜。和林茜不同，宁若冰的温柔建立在工作的基础上，内核却冷淡疏离。但她这次却破天荒地看向半藏：
“你在【塔】里关了这么久，难道就没有一点怀疑过自己的过去吗？”
半藏没有想到宁若冰会问得这么直接，她完美无缺的皮囊下好像裂开了个小小的缺口，可以窥见她一角锋利的内心。半藏索性也放空了自己，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跟着宁若冰望着窗外的天空。
阴雨连绵，从无歇时。“当然怀疑过啊。可是又能改变些什么呢。”半藏声音沉稳，语速放得很慢，“但是怀疑又能改变些什么呢。相比于过去，现在的每一天更重要不是吗？每天尽力而为，我相信命定之事，也会在每个节点都悄然改变的。”
宁若冰静静地听完，随即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半藏一眼，碧绿的眼眸古井无波，掺杂着让半藏看不懂的莫名情绪。就在半藏以为自己说错话时，她却哼笑一声，拿起自己的装备起身准备离去。在她即将踏出门口时，才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半藏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你变了很多。”她说，“但你变得太天真了。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容易。”
半藏沉默地维持着坐在地板上的动作，没有发出声音。宁若冰的声音从走廊上遥遥传来：“一周后是你的精神力等级测试，好好准备吧。”
“天真吗。”半藏喃喃，随即拎起一旁的水壶猛灌了几口水，开始了新一轮的体能训练。
由于这几个月半藏的精神力波动还算平稳，在几次模拟战场上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再加上有宁若冰坐镇，上层为半藏安排了一次精神力等级测试。随着直达电梯“叮”的一声响，半藏推开了高级检测室的蓝色大门。或许是为了让前来的能力者缓解情绪，这里的墙壁和天花板都被漆成了五彩缤纷的颜色，但眼前的颜色杂糅起来，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觉。
半藏坐在了等候的椅子上，怔怔望着眼前的仪器出神。那是一个巨大的球体，横亘在房间的正中央，连接着各种复杂精密的管子。她背后是单向玻璃，属于她的一面漆黑，但她可以肯定自己感觉到了背后许多研究人员的冰冷视线。不知道以前犯了什么事，没有恢复记忆却再次醒来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塔】里遑论尊严，你的一举一动都将被监视到底。
正在她愣神的工夫，宁若冰和一群身着白大褂的人员推门走了进来。她低声对身边的研究员嘱咐了几句，随即抬手示意半藏坐到球体前面的椅子上。她走过来拍了拍半藏的肩膀，轻声说：“别紧张，按我们平常训练的来就好。”
“滴”的一声，半藏面前缓缓升起一块散发着荧光的面板。为了防止其他精神力的干扰，宁若冰和医护人员都退至了钢化玻璃后。半藏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手放到面板上，冰冷的屏幕瞬间发出一阵温暖的光。随着半藏精神力的不断注入，光芒也愈发强烈。玻璃后的研究人员们密切监控着数值的变化，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惊叹，但半藏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她仿佛置身于温暖的江水，熟悉的气味包裹着她。无尽的江水侵袭着她的耳膜，洗涤着她的灵魂，半藏好像要融进江水里去，水为骨泥为肉，悠悠地托住她，就像很久很久之前，母亲托住她一样。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似乎有人在隔着江水轻柔地亲吻她。半藏竭力睁开眼，想看清对面是谁，意识却始终在阻力之下不断下沉。
蓦地，一股拉力将半藏从江水里拉出，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道。眼前天旋地转一阵晕眩，半藏捂着脸不断呛咳，鼻腔和口腔里还带着江水和泥沙的腥气。意识渐渐回笼，半藏睁开眼睛，看见宁若冰半蹲在她身前递给她一张纸巾。
“你还好吗？”她皱着眉头担忧地问，得到半藏肯定的答复后才松了口气点点头。身旁的一名白大褂男性医生上前将她扶到仪器前进行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检测的结果。
半藏平复了呼吸，没有过多询问。宁若冰和她一同回到训练室的路上，她才微笑着告诉半藏：“你的精神力等级已经达到A了。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吧。还有……”
“恭喜你，你已经达到参加【禁区】联合狩猎的标准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暖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