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记》江可久

92、第 92 章

　　“如今是新的掌权人——曾贺年。”

　　贾玉阳一边思考，一边轻轻揉了揉额头，“曾贺年……是曾家大小姐？”也就是曾少柔的亲姐了。

　　曾少柔同贾成阴一样，名讳在灵都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点石成金”-曾少柔，家中就是做海商的，但是曾少柔却是极少出海，家中还有一个嫡姐，是自小跟着曾父出海的，名为曾贺年。

　　“小姐，你想不想脱离这玉。”莫染突然问道。

　　但是他原不是说根本就没有法子，也没有什么高人吗？

　　贾玉阳愣了一下，她想，她做梦都想。

　　但是不可能，若是可能，自己的这十五年，不可能都是这般。

　　“前几日，发生了什么？”贾玉阳也反问，她隐约知道些事情。

　　就比如这缠着绷带的手，“嘶，”贾玉阳思考的时候，不小心将手给扯疼了，莫染赶紧抓住她的手，只是说“小姐对不起”之类的话，而后就重新拿药给贾玉阳解绷带轻柔涂上。

　　莫染的上药的手瞬时有些抖，像是下了决心一般。

　　“小姐，你这想摆脱这玉吗？”

　　贾玉阳立刻想到哥哥跟自己说的，这玉是祥瑞可保平安，不是累赘，如今想来，自己才是那个累赘。

　　既然人人都想来灵都取玉，就给他们也无妨，若是没有这个梦魇，贾府上上下下，也不会这般。

　　贾玉阳眼神坚定：“我想，莫染。”

　　莫染抬头，二人对视：“那若是过程很艰苦呢？你怕不怕？”

　　贾玉阳没有说话。

　　莫染：“会疼，会让你恐惧，会有黑暗，会有窒息感，会九死一生，甚至会因此丧命……”

　　贾玉阳：“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想要正常。”

　　若她是个正常之人，会希望贾府顺遂，会希望灵都安稳，也会祈愿天下苦难之人都能被善待……而如今，她只想自己不受钳制，只有这样，才能从漩涡里挣扎出来，爱自己的人才不用替自己受苦。

　　莫染：“好，小姐，明日莫染带您去。”

　　贾成阴给贾玉阳的指令，也只是来沧都，起码这个地方是安全的。贾玉阳的母亲是曾家女，且跟曾贺年父亲乃是双生子，曾家保守着这个秘密，贾玉阳带着面纱来此，一定会被曾家庇护。最重要的是，灵都一片混乱，其他几个大都围攻灵都，贾府难以预料的事情太多了……

　　贾玉阳：“莫染，你告诉我，府内现下如何了，哥哥……还好吗？”

　　莫染停顿一会儿：“嗯，贾府家大业大，不会这般轻易被人欺凌，况且少爷平日也有交好世家，总之，目前是安全的。”

　　贾玉阳知道，自己这玉不摘除，就是废人一个，是累赘。

　　她道，“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莫染已经将贾玉阳手上的伤重新包扎好，“您忘了，今日须得拜谢府内太爷的，也带你去见一见曾府大当家。”

　　贾玉阳：“好。”

　　……

　　贾玉阳来沧都的月余时间，灵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都督府还是刘羏掌权，而灵都却新起一主，百姓拥护力大于都督府，虽是没有建立新的政权，但也秩序行程，灵都县主之子崔浩-崔世子，深得人心，大小事件，百姓更偏向崔浩，刘羏先是起兵围攻，后上报天子，说是反贼在都，结果半夜崔府都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最后却是撤兵。

　　因帝王来旨，说是遵循民意，崔县主携其子协助管理灵都，不入都督府，也就是说，刘羏的势力又被分走了一部分。

　　而贾府的事件也只是简单得到了缓冲，这最后得到叫好的，还是皇帝。百姓受够了刘羏的指令，帝王的这个决定，让更多的百姓松了一口气，直道是大明乃是明君也。

　　崔浩虽是被点了名字，表面上是得到了肯定，但是照帝王这给都督府送兵，又送武器还拨款的局势来看，崔浩只是个和刘羏抗衡的缓兵之计而已，无论刘羏如何，这都督府是一直在巩固跟建立的。

　　这不，刘羏以都督府的名义，是问贾成阴要了几次玉，都未曾要来，都督府没有拿到那玉，其他都的人却是蠢蠢欲动，都驻兵在了灵都附近，征战一触即发。更有甚者，直接将灵都其中一个守门都给撞翻了……

　　后续，刘羏带着一些“百姓”写的诉状，又畅言贾成阴先交出玉，漫天都是贾成阴的画像，以及他那祥瑞之玉的说法，还有人红着眼睛前来。

　　贾成阴最后将玉放在城门之上，就有无数人去争夺。

　　原本灵都那座城门上的“康安门”三个始祖皇赐的几个大字，也因为年份的原因，被震碎了，城门下也全是尸体……

　　当时刘宗就问过贾成阴，就真的不要了吗？

　　贾成阴将那玉捏在手里，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讲，倒是陌怀民，在康安门处看一场讽刺荒凉的大戏，他好几次都想替贾成阴拿了那玉来，但是都被贾成阴的侍卫墨、白二人奉命给阻止了。

　　因为“抢玉”事件，灵都白白替大明皇族给除掉了一波势力，灵都因各大都抢玉之人到来，又一夜之间多了很多的“强盗”，借着机会，烧杀抢掠，作恶不断。

　　灵都多是有钱人，经过这么一次“洗劫”，就真的是七大都内，受迫害最深的了。

　　大明有七个大都，原本最有盛世之态的，就是灵都了，其他大都的造反也早于灵都，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灵都是被联合的第一个。

　　有人去都督府击鼓，刘羏还将一切都归结于贾成阴，又说贾成阴出生时，是自带祥瑞美玉的，可是保佑一方顺遂平安，大家就是这个时候因为他受了些委屈，也不应该去说出来，这话一出，有很多人直接将仇恨都记在了贾成阴的身上，更有甚者让贾府赔钱，陪府邸，以命抵命……连带着跟贾玉阳是好友的崔浩，他们也不受待见。

　　准确来说，无论是刘羏还是崔浩，他们认为，都不算是好阵营。

　　这些还是在贾玉阳大闹沧都之前的局势。

　　约一月后，有人从家中出海的亲戚，以及在海上做工的家眷中得出了恐/怖的“邪祟报复”事件，又看了那人的画像后，就更对贾府，对贾成阴有怨恨了。

　　那人同贾成阴十足十的像，同时还有她疯魔的样子，也越说，越神乎。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小姐，切记，不要走散了。”莫染手里拿着配剑，“如是真的看不到属下，就闭上眼，这里易幻境。”

　　莫染在满是雾气的都郡交界处。

　　贾玉阳从袖口抽出麒麟鞭，轻松就将二人给缠住了，“这样就不会走散了。”

　　他们再往里走，就是“郡”内的雾气了，过来郡内雾气，会有一处虚假郡，也被称为是郡内屏障，只有再过了这个屏障，往里走才是真正的郡。

　　莫染点头。

　　来的时候，曾老太爷就交代了他们一些注意事项，但其中他也没有真正的去过。去过郡的那人，是贾玉阳的父亲。

　　曾老太爷也劝阻了贾玉阳，奈何她去意已定，当然普通人不能跟着贾玉阳一同进去郡内，因为即便是那些人冲了有毒的雾气，也到了屏障，再幸运是破了屏障，他们也没有命进去，因为他们没有引路石，而这个引路石，就是贾玉阳随身携带的玉。

　　不过这一点，莫染并且同贾玉阳讲，不然贾玉阳这般聪明，一定会询问他为何也可以进去，倒时候他该如何解释呢？

　　二人往深处走去，很快周围混沌一片，在一睁眼，就完全是另外一处景象了。

　　这么快就到了？

　　只是这个地方怎么同梦里是这般神似。

　　感觉到脚底有什么东西似乎在蜿蜒，贾玉阳立刻就看了过去，幸好，这就是开着花的藤蔓，她还以为是梦里的小蛇呢。

　　她站着不动，那藤蔓猛然朝着自己攻击而来，贾玉阳方觉不妙，抬手挥鞭，将那东西打散后，才发现这一切都是雾气变幻的，原来都是假的，他们还没有走出这雾气内。

　　“莫染！”贾玉阳转头，这才想到鞭子是在自己手里，那么……转了一圈，雾气似乎是发现有人在，就愈发的浓，她怎么都找不到人来。

　　这雾气里会有“邪祟”袭击，刚刚她的那一声莫染，就又吸引来了一个。贾玉阳差点就被雾气组成的各种形状的武器给击中，不过这进攻也实在是猛烈，贾玉阳在迷雾中胡乱的走着，若是能够看到一片真实的林子，那就是最初的屏障了。

　　怎么能够走出呢？

　　贾玉阳闭上眼睛，也就是在这时，她脖子上的玉就好像印在她的脑海一样，给她照亮着方向。

　　因为有了这个方向，贾玉阳大胆的往前走，因为想要给莫染指路，所以即便会有袭击，她没走一步也是会大声喊一声莫染。

　　“方向不对。”

　　听到莫染的声音，贾玉阳才缓缓睁眼，这次奇怪，竟然没有雾气袭击。

　　“跟我来。”莫染没有任何情绪，声音说道。

　　贾玉阳就跟着他走啊走，越走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趁他不注意，闭上了眼睛，也就是那一瞬间，她发现莫染带着自己走的路，跟自己佩戴的玉的光亮方向不一样。

　　曾老太爷说过，这玉有灵，它生来就是保护贾玉阳的，所以她可以无条件的相信它。

　　“你不是莫染。”贾玉阳退后一步。

　　“我怎么不是。”

　　突然假莫染瞬时就要给贾玉阳一掌，性好就被人给打散了。

　　看清楚来人，贾玉阳更是觉得荒谬。

　　——卫景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