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记》江可久

115、第 115 章

　　雾郡虽是八个大郡内，最为简单的。可普通都内的人要是进去感受一二，其中有毒的不仅仅是动物，还有植物……无论什么都会让其丧命。在雾郡，相对可以相处，这还要多谢贾玉阳，取走了雾郡几百年来，凝聚的所有灵珠。

　　其他几个大郡就不一样了。
　　并不是人类不来招惹其中生物，就能够顺利相处的。就比如贾玉阳遇到的那些“触角”，他们吃人可是不会吐骨头的。其他一些郡，那些千百年行成的“精怪”就更多了。总之，无论哪一个到了都内，都是人的灾难。

　　所以说预言的——民不聊生。

　　是真的会发生。

　　只不过罪魁祸首不是贾玉阳。
　　而是大明。

　　邪祟妖魔这个词，她是替大明背锅了。

　　卫景荣对郡内的态度，一开始是很漠然有区别的。但是，当他跟着贾玉阳来过几次郡内的时候，好像有了些变化。

　　“玉阳兄还要往里进吗？”珺兮什问了一句，“罗纳郡内不似边界，精怪百年你们抵御不了。”

　　她们早就闯进了郡内，至于什么深不深处，已经无所谓了。今日若是不去，后面就更是无法面对了。

　　“是。”卫景荣替她回答。

　　“若是代价很大呢？”萧芙问。

　　贾玉阳正色：“去。”

　　“那就只得别过了。”珺兮什作揖，转身离开，到了漠染那里时，却道，“珺某忘记了来时的路，可否请莫侍卫相送一二。”

　　漠染犹豫了后，看了一眼贾玉阳，等到她说让漠染跟着三人回去的时候，漠染才转身离开。他离开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贾玉阳。

　　贾玉阳一行人继续往郡内深处相去。

　　而珺兮什三人带着漠染，走的却不是出口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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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内景色甚是让人惊异。

　　繁华满地，周围都是芳香。

　　一簇簇大红色的花朵争奇斗艳，叶子也生的饱满。似乎这一处是他们的地盘，根本就容不下任何杂草。

　　漠染面无表情的，将伸过来的花茎砍断。火红色的花掉落地上，留的水也是鲜艳的红，像血/水一般。

　　这些花好似有眼睛一般，再也没有袭击而来。

　　再看另外三人那里，花团锦簇，萧芙还伸手摸了摸，人花和谐。

　　“别去他那里了，”萧卓一边抚摸着花朵，一边道，“很疼吧。”

　　漠染不在在意他的控诉，只是道，“还请您自行回去。”

　　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漠染相送。

　　“等等，”漠染转身的时候，就被叫住了。

　　“这一切都是你的策划吗？”萧芙改口，“又或者是你早有预料？”

　　珺兮什：“见莫氏，忠贞不二，实在令人佩服。”

　　他言语里满是钦佩，正色间，没有半点调侃。

　　漠染背对着他们，没有言语。

　　“当然，你们尊上焚灭后，所有郡内生灵四散，成就了今天八大郡的局面。莫氏隐居，不在出世。如今归来，想必也是有使命的……说来，萧某还曾算是跟莫侍卫，有些渊源情分呢。”萧芙的话说的比较直接，但是他说的也是事实。

　　千百年前，郡内妖物四散，险象丛生。而珺家，乃是最古老不可动摇的皇族，因其善德，才单独给最弱的一只人类，开辟了新的住所。经过几百年的演化后，都和郡也越来越分明。

　　作为阆苍大地的唯一君主，珺家也是一直都算是看着所有生灵成长，并不做出任何打扰，就是一些政权，也都没有，但是生活在郡内的所有生灵，无论是多么的险恶，在珺家面前，都十分的乖巧。而珺氏，也平等慈爱的对待着所有。

　　但是任其发展，也是一种不负责任。

　　所以好生之德，变成了任由他们乱斗的借口。

　　郡内，已经大大小小，发生过不下十次纷争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人出现了。她因灵力最大，能够轻而易举的牵动整个郡内生灵，所以在她的威逼下，那些郡内有“本领”，以及幻术和各种能力的郡内生灵，全部都归顺了她来。

　　她就这样按照秩序，统治了几百年。

　　还跟原君主一族，友好相处。
　　但因为一场大混乱后，自/焚在了宫殿。有人说是自/焚，只有那跟着尊上，一起建立建立政权的莫家人知道，是因为灵力反噬。因为有太多的子民，而这些子民的贡献又都是灵力，有的是妖灵，他们的灵力也都是邪祟之力，被上供的太多，不会排解转换也有危险。

　　尊上已经消失了三百年，而整个郡内，还是像他在的时候那样有自己的秩序，当初跟着她统一郡内的所有郡内有灵力的世家，也维持了相应的秩序，但最近，因为一些矛盾，郡内也开始有乱了。

　　作为最古老的贵族、君主，珺兮什不在乎什么政权。他只知道，当初自己用天地精灵所造出来的灵石，每日都有吸收精灵之气，最后幻化成人，原是说替他分忧，后来跟着他读了很多上古书，自己将整个郡内都圈了起来。没有她，郡内也不会这么有秩序，但那都是三百年前的事情太了。

　　等到珺兮什感应到不对劲的时候，她人已经消散了。

　　珺兮什也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害了她。

　　自己创造出了她，也害了她。

　　但是人，已经没有了。

　　“难道就放弃吗？”漠染反问，“我并没有做什么，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漠染曾经就是那尊上最为信任的人。

　　“她是精灵之气幻化，没有原身，”萧芙提到三百年前的尊上，“一旦消散，就不会有重生。”

　　萧卓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就是当初离开郡内两百年的莫家人，所以道，“她不像你我，甚至都不似刚刚你砍掉的这些花，这些草，还有飞来飞去的小虫……当初珺珺用了很多办法，都没有用，那贾玉阳也不可能是器皿。”

　　她们再说当初郡内的风雨人物——尊上。

　　莫染忠心耿耿，必然是认错了人，再做无谓的付出。

　　他们以为，漠染将贾玉阳当成了尊上的容器。

　　当初珺兮什就看着这些精灵之气散开，也用了很多办法，倒是都复刻出来了。有跟她长的一模一样的，也有灵力相同的，也有喜好一样的，但是灵魂完全不一样，就是不同的，最后珺兮什再也没有去做这样的事。

　　漠染在郡内找寻了尊上一百年，又在都内呆了整整两百年，他也曾经留下话，说是世间再无尊上，也无莫家，就离开了。

　　没有想到竟然是在此处。

　　漠染不想同他们争辩，他们复刻的是尊上的□□，就如同行尸走兽。

　　而贾玉阳体内的邪祟，却是尊上的精魂。

　　尊上没有原身，都是精气所成。她所有的执念，都化为了邪祟。而所有的精气，那就一一追回。三百年了，他一直在搜集精气，终于让他找到了尊上的精魂，尊上归来，指日可待。

　　漠染不想将贾玉阳体内有精魂的事情，说的太过明白。若是精魂被拿出，他的尊上就再也无法回来了，贾玉阳每次魔怔的时候，其实都是尊上无意识的回归，她寻的那块玉，确实存在，但不过是尊上精魂的“心脏”部分，重要，却也无形。

　　贾府夫人，以及老爷，老太爷等人，识得道士所说，硬是拿走了贾玉阳手中握住的玉，一直压制着她体内邪祟，其实没有用。如果真的尊上回归，就是没有那玉，也会有相同的魂体。

　　他郡内之人，也是尊上的忠臣，就如同都内的卫氏一族样，世世代代效忠大明。

　　他没有世世代代，他可以活很久很久。
　　曾经，没有尊上的恩惠时，他的意识还没有那么多。只是存在的时间太久了，早就有了幻化的能力，却一直以为自己本体就是人。

　　在郡内，他无条件的听从尊上的命令。

　　尊上说，她会回来的。

　　就一定会回来。

　　漠染：“刚刚那人，是宋于吧。”

　　宋于能够听懂动物说话的能力，是突然有的，而他非郡内生物。一个普通人能够这般，自然是有人指引，他同贾玉阳交友，确实是偶然，但绝对不算意外。

　　“主子的一切，我都有关注，”哪怕漠染平日里很忙，也会在一段时间去帮她去除危险，虽然很多时候贾玉阳都难以完全掌控，他也没有要掌控她，若真的是主子，那就天真几年也不无可以，“您就没有试图寻找过尊上？”

　　珺兮什摇摇头，“一切都有定数，不要太过执着。”

　　他怎么可能没有寻找，只是自己太过清楚不可能了，尊上的幻化，本是他日积月累用精力而为，如果没有去找，他怎么会复刻出几百个尊上？

　　无所谓，反正所有的精气，已经寻齐了。

　　至于尊上何时苏醒，就要看贾玉阳如何去一点点探索了。

　　“我跟卫氏不一样。”

　　“什么？”萧卓皱眉，没有懂他的意思。

　　“漠染一直追随尊上。”

　　他在表明自己的态度，进献忠贞。

　　漠染拿着佩剑离开，但是方向却不是贾玉阳的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