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记》江可久

10、第 10 章

　　陌怀民有些紧张，贾成阴说话的语气都有些轻飘飘的了，这百分之百是即将发病了：“成阴，你真是发病了。糊涂了，你忘了，之前你什么都告诉我了……”

　　他还没说完，贾玉阳一惊，什么都告诉了？

　　虽然是哥哥从小到大的玩伴，也不太可能会告诉此人他跟哥哥是双生子吧。

　　贾玉阳此时脑子还是晕乎乎的：“怀民，我是贾玉阳。”说完她就有些后悔。自己怎么脑子不受控制。

　　“嗯。成阴就是贾玉阳。”陌怀民抱紧怀里的贾玉阳，加快了速度，奈何他的轻功没有贾玉阳好。

　　贾成阴为名，字大家都以为是一个阳，所以陌怀民并未觉得有他，且这个时候贾玉阳还不是清醒的。

　　“嘿嘿……”贾玉阳看着下面的草木房屋，开心一笑：“贾玉阳，字成阴。”幸好哥哥也是一样，名字里有个玉，跟自己的玉读音一样。

　　陌怀民觉得她真的魔怔了，他也只是听贾成阴说过几句自己发病时的症状，知道那玉对他很重要，却没真的见过自己好友发病。

　　贾玉阳扯着陌怀民腰间配饰：“你的也好看，怀民。”

　　陌怀民点头。

　　贾玉阳笑嘻嘻：“怀民你贵姓来着？卫吗？卫怀民哦。”

　　陌怀民没有见过这样的贾成阴，有些不一样，孩童一般。原来他发病的时候很像小时候那边痴呆，但是转念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贾成阴的幼年时期自己是知道的，也不是这样……

　　“卫怀民，你的穗子很好看呀。”贾玉阳还在他腰间扯着配件。

　　陌怀民耐心：“我姓陌，你给玉的那小子姓卫。”

　　“你这穗子真好看，哪个相好的送的？”贾玉阳痴痴的看着：“你有穗子，你看我……”说着开始扒拉着自己的衣服。“我都没有穗子，我的玉，我的玉呢？”

　　贾玉阳慌了神，开始四处翻找了玉起来，由刚开始的镇定到惊慌，又由手足无措到完全不知所措的乱动。

　　陌怀民安抚着：“你送给卫景容一阵子了。”看到贾玉阳这个样子，他突然也有几分自责，毕竟卫景容跟贾成阴的认识，还是他代为牵线。

　　他只知道卫景容那小子很是崇拜贾成阴，而贾成阴对此人也是挺欣赏，也十分照顾。只是他没想到贾成阴竟对卫家那小子如此重视，赠玉照拂此人。

　　贾玉阳仿佛恢复神态，认真点头。挣扎着要从陌怀民怀里出来。陌怀民大意松手，哪知贾玉阳突兀倒了下去，陌怀民赶紧去接住，奈何他动作再快，贾玉阳还是被树枝擦伤，整个人撞落到树上。

　　贾玉阳轻功极好，所以陌怀民跟着她的时候，也是飞得一样高，而现在他自责的抓住贾玉阳后，就直接抱住没有撒手，陌怀民抱着贾玉阳缓缓落下，查看她的伤口。

　　“脚疼。”贾玉阳好多地方都有些擦伤，她一时说不了太多，就嚷嚷着脚疼。陌怀民掀开她的裙袍，退掉一小处鞋袜，映入眼帘的是贾玉阳白皙的脚环，上面擦破一处皮肤。

　　陌怀民印象里，大家叫贾大哥的人，一直都是硬朗矫健的，竟没在意他原来这么……娇嫩？

　　他赶紧摇头，一定是这怪病给自己的错觉，成阴只是皮肤白皙而已，他还是那个自己闯祸帮自己收拾摊子的贾成阴。

　　陌怀民拍了拍贾玉阳的肩膀：“成阴，我现在赶紧带你回去。”贾成阴没有了玉的牵制，怪病上身他虽然没有法子，可是贾府之人应该还是有自己对策的，现下他要做的，就是及时送贾成阴回府。

　　贾玉阳又被陌怀民抱起，只见他运气轻功，加速前行。贾玉阳锦衣下的胳膊也是被撞了几处，加上魔怔，她有些失魂：“怀民，你打人也太疼了吧。”

　　陌怀民一愣，险些栽倒。

　　“成阴，我可没打你。”陌怀民有些心虚，确实是他没抓住贾成阴的。

　　“你是不是有穗子，欺负我没有。”贾玉阳带着哭腔，“我也有玉啊，我出生就带着的飘红玉呢？”

　　陌怀民一百个确定，他是痴呆症犯，毕竟他的玉也不带红色，是翠绿色的。

　　事实上，贾玉阳丢玉如丢魂，她此刻口中的飘红通透的玉，才是她衔玉而生所带的。只是被运算为邪祟之物，所以玉不能面世，连带着她的身份也被隐瞒了下来。

　　贾玉阳佩戴哥哥的玉，确实可以舒缓魔怔，就像是失去了一缕魂魄，又添补上一缕魂魄。

　　以玉换玉。两玉相制衡。

　　所有星宿寓意都那飘红透玉为邪祟，而贾玉阳天生就有怪病，只有贾成阴的翠绿玉可以压制。

　　是压制还是补缺。

　　不得而知。

　　陌怀民一边加快步伐，一边尝试安慰：“是翠绿玉吗？在成阴房内，等你回去就可以看到了……”

　　哪知他安抚的话还没有说完，贾玉阳就立刻更加激动，似乎换了一个人，性情大变：“红色！是一缕红色的通透玉石！呜呜呜呜呜……”

　　贾玉阳说着又开始寻找：“它在哪里呢？我给你那，就在我身上，那是我的玉，我的玉我给你翻一翻，呜呜呜呜……”贾玉阳一边在身上摸索，一边带着哭腔。

　　陌怀民只是轻轻回应，他见安抚不了，就只能仅仅抱住贾玉阳，期待早点到贾府。

　　“把她给我。”莫染一瞬间出现在陌怀民面前，伸手要接回贾玉阳。

　　陌怀民并没有立刻松手，而是认真嘱咐：“她老乱动，你抱紧点。”他知道此人是贾成阴的贴身侍卫，武功极高。没想到这么高深的武功，出现自己面前他都没有发觉。

　　“给我。”莫染眼神冷漠，“陌公子放心。”

　　陌怀民把怀中翻找玉的贾玉阳交了过去。莫染一只手接过贾玉阳，有只手将她掀起的衣服拉下去，盖住了裸/露的细嫩皮肤。

　　陌怀民心道：怎么感觉这侍卫有些吓人。也是，成阴现在很是危险。

　　“呜呜呜呜，莫染。呜呜呜……莫染，卫怀民他刚刚打我……”贾玉阳看到来人是莫染，于是双手搂住莫染的脖子，趴在莫染颈脖内哭诉。声音抽抽搭搭的，就像是陌怀民真的打了他一般。

　　陌怀民尴尬解释：“莫染公子，我刚从马堂住处遇到成阴，送他过来，可没有打贾大哥啊！”

　　莫染面无表情：“我家少爷此刻说得不作数，陌公子也不要介意。”

　　陌怀民看着贾玉阳哭的确实伤心，他有些担忧的点了点头。

　　“有，你看卫怀民真的揍我了……”贾玉阳说着挽起袖子，一淤青挂在胳膊上，显眼极了。

　　陌怀民面漏苦色，不过成阴这皮肤也忒白嫩些了吧。就这武功还比自己好，陌怀民佩服：“她刚刚挣扎……”

　　“还有呢。”贾玉阳说着就要解腰带，被莫染按住了。贾玉阳的袖子他也轻轻放了下来，那一处淤青他看着眉头一紧，注意力全在贾玉阳身上。

　　“谢陌公子相助，贾府内自有办法替少爷缓解。或许明日少爷就能痊愈，只是少爷面薄，劳烦您下次见到少爷，莫要提起今日之事。”莫染说完，抱着贾玉阳运气回府。

　　陌怀民还想跟着，瞬间莫染就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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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本来会烂在陌怀民的肚子里，只是未来的某一天，他突然想到贾玉阳的那句：“我是贾玉阳。”结合星宿之主血玉的谣言。不知怎么的就联想到了贾成阴。

　　贾玉阳搂着莫染的脖子，眼底满是疲惫，却依旧撑着精神，还真像马彩云收集的雾郡奇异植株那般功效一样。只是那植株能让人精神亢奋，而贾玉阳确实不合眼的痴呆魔怔，倒像是那植株的加强版。

　　“莫染……我想我的玉了……呜呜呜呜”贾玉阳一直在莫染怀里呜咽。

　　“哼哼哼……呜呜呜呜……漠染……”贾玉阳一直不老实的乱动哼唧着，闹来闹去，惹得漠染有些分神。

　　莫染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轻功运气回府上，现在还要分出一点精力观察注意贾玉阳，生怕她有什么闪失，亦或者有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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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到了贾府，莫染翻墙跳进木堂院，将贾玉阳放到屋内软榻，瞬间关门，去里间拿药。

　　莫染一边要余光注视着贾玉阳，一边还要快速拿膏药。

　　贾玉阳在软榻上翻来翻去，一会哭，一会笑。

　　莫染拿药抓住贾玉阳的胳膊，她疼的哭了出来：“就是没有我的玉，你们都打我。打死我也行，把玉还给我！”她哭闹着缠着莫染。

　　身子翻来翻去，鞋袜都掉了。莫染低头看到贾玉阳脚踝的伤痕，心软开口：“少爷，莫染求求您，先上药行不行~”

　　贾玉阳听了以后更不干了，翻身坐在地上：“我也求求你们，把我的玉还给我行不行，我好久好久都没见到它了，它说过这辈子都跟我不分离的，它陪我活着的……”

　　莫染拿药的手都有些发抖，差点没有拿住。他有些说不出话，只是伸手缓缓放到贾玉阳手上，轻松安抚着她。

　　见他不说话，贾玉阳则是目光直愣愣的盯着莫染，“它说陪我投胎至此的，它没了我也不活了！”

　　“莫染……我的玉不见了……”

　　“你给卫景容了。少爷！”莫染隐忍着，如果这是清醒的贾玉阳，他肯定是会用生气的口吻询问贾玉阳，而不是此刻压抑着情绪的陈述。

　　“卫景容是谁？……我只要我的玉！”

　　莫染根本哄不贾玉阳，她还是哭闹失魂一般。

　　贾玉阳上次怪病发生，是贾府一群随从下人看护，一群人都哄不住他，哭闹魔怔……

　　那场面真的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