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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海啸 ...

  •   云儿想起他说和她住一起了的那天,自己蜷在被子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心紧紧揪着,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可惜她的质问只有空气知道。
      又想起好久好久以前,自己嘴上说着要离开,再也不回来了,突然听见了小刺猬和小雪人的故事,忍不住感慨,【自己居然有一天晚上睡不着觉听二年级的童话故事听哭了
      我现在才看懂
      这真的是我读过最棒的寓言故事了吧
      今日份多愁善感
      小雪人说,“没事的,我的心是冰雪做的,我不怕疼”
      “小刺猬看四周还是黑漆漆的,一害怕,转身躲进了小雪人怀里”
      “你是我第一个不怕被伤害的朋友 明天还能见到你吗”
      “漫长的冬季里,小刺猬睡得很甜美,她梦见第二天早上和雪人一起看日出”
      “那我也要感谢你,给了我一颗,懂得了疼痛的心” 而我听到的,还有一句,
      “雪人的心是冰雪做的,冰雪的心,不是不懂得疼痛,而是不在乎疼痛,因为你,比疼痛更重要。我不能给你更多的温暖,但我可以驱散寒冷,让你安静地冬眠”
      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吗】
      程溪两分钟后第一个点了赞

      云儿再一次见到程溪,是在西塱的站台。如果说要用什么来形容她见到程溪那一刻的心情的话,那一刻她的心里有一场海啸,但她静静地站着,没让任何人知道。
      本来他说先在公园前汇合的,带她去看小凉亭,结果云儿出门晚了,没去成

      在程溪看着电脑给云儿讲她要做的事情的时候,云儿猫着腰站在男人身边,看着男人认真讲话的样子,不由得分了神,心下念头一起,忍不住悄悄往他的方向凑了凑,不出所料,当他又一次扭过头来,差点就撞上了云儿,“我离他最近的一次,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十厘米”,即便隔着口罩,云儿也没错过程溪眼底浮起的笑意,可即使心头小鹿乱撞,云儿也没有表现出来。“在他眼里含笑的时候,我看向他的眼里却只有凝重。”
      我们好像AThree的那首歌,《恨与爱》里聪明的小丑和笨蛋诗人,我哭泣,你微笑,我微笑,你摇头,角色反之亦然。
      那天两人站在饮水机前聊天,同组的另一个实习生这周就要回学校了,下周云儿得自己一个人住酒店。程溪本来要回出租屋住的,因为担心云儿一个人会害怕,他说,那我递交申请,下周我也住酒店吧。云儿闻言很高兴,装作不经意地故意凑近他,他往旁边撤了一步挪开了,眼底是星星点点的凝重,云儿倚在护栏上,抬头看着他。
      午休时间,两人用手机隔空聊着天,云儿故意逗他开心,也没错过同事大哥对程溪说的那句,“你在看什么啊,笑得这么开心”,听到他快乐,云儿嘴角也忍不住勾起轻轻浅浅的笑意。
      那天下班,云儿估摸着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程溪也准备离开,似乎预感到程溪会跟自己打招呼,云儿一直在等待他和自己说话,当他经过云儿面前时,他说,“云儿,我走了,再见”,云儿抬起头,眼里含着烂漫与天真,巧笑嫣然,“再见”,却撞进程溪略带忧郁的眼眸。“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连他和我说说话我都开心得要死。”
      “我无法忘记他那双含着笑意和忧郁的眼睛”云儿在日记中写道。

      如果不是那件事情,也许云儿会继续在这家公司实习下去。
      其实很扯淡,也很可笑,云儿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这个原因丢掉自己的工作。工作时领导坐在云儿的对面,云儿的电脑屏幕又很小,因此余光总是不自觉瞟到领导,也就是那天云儿发现自己有余光恐惧症。
      余光恐惧症属于社交恐惧症中的一种。一个人在注视某人或者某物时,觉得自己控制不住地同时在看旁边的人或者物,注意力总是被余光所及的旁边之人或物体所吸引,无法自由地移动自己的目光。在这种恐惧心态下,会更加关注自己的余光,也容易产生更多的预期焦虑,即担心余光出现,导致症状的恶化,演变成余光强迫症。
      回到工作里,领导对云儿表现出了明显的厌恶,他忍不住和旁人吐槽:“怎么招了这样的人?“偏偏云儿又倔强又玻璃心,等到工作结束上了车,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偷偷往下掉,待到上了地铁,更是忍不住啜泣,眼泪鼻涕把口罩都弄湿了,云儿隐隐约约察觉到地铁上的热心群众关切的目光,也听见一个男子的叹息“下了车就好了”
      那天云儿在出站口站了很久,毅然决定去公园前。
      程溪的手机突然亮起来,是云儿的消息:“一起吃顿饭吗?”

      公园前
      他问:“为什么选这里?”
      云儿说:“刚好经过”
      他说,“噢?不是吧?”
      云儿默认了。
      “如果我说要走的话,你会不会打瓜我?”云儿说完这句话,突然看见程溪眼眶似乎红了红
      如曾经不登对,你何以双眼好似流泪。

      云儿吃着老上海的馄饨,程溪穿着他最爱的惹眼的橙色上衣,坐得笔直,在云儿对面口若悬河,其实他在说什么云儿并没完全听进去,只觉得灵魂抽离,以局外人的身份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半小时前还在手机里的男人,此刻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云儿想永远记住这一幕,于是她就记住了。

      地铁站,程溪站着,比云儿高一个头,云儿把行李箱往旁边挪挪,走在他身边。
      他的手臂轻轻搭在云儿肩上,若有若无地握着空心的拳
      “咁我走了?”他说
      “唔好啦,再行多阵”云儿嫣然巧笑,随即恢复若无其事,“送佛送到西啦”
      “你是想我帮你拿行李箱吧?”男人开着玩笑,眼底是望不穿的深邃
      “系啊”女孩笑道
      两人站上了扶梯,云儿突然发现他的书包开了,两人一前一后地站着,女孩似是故意,扯过他的包,关上了拉链。举止亲昵得好似他是她的恋人,而她只是帮恋人拉好背包的小女孩。
      云儿说起自己闲时做瑜伽,程溪说锻炼挺好的,自己也经常锻炼,云儿想起他的拍一拍曾经改成了“拍了拍程溪的腹肌”,跟他打闹,“真的?你的腹肌练出来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见到你的八块腹肌”程溪笑道,“我有一块,九九归一那种才最厉害”,他的笑容在脸上挂了几秒后消失不见,深邃的眼神不忍触碰般地望向了别处,“有D嘢九九归一比较好”

      站台,程溪陪云儿等着车,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对面列车呼啸而来,云儿笑笑,“我以为我的车到了,原来是那边的车”不得不说云儿确实话里有话,“吃不吃糖?”程溪从兜里掏出一盒糖,是便利店里时常有卖的kiskis,“kisi”他说道
      “好”,云儿说道,
      “伸手”,他说
      他拉过云儿的手,云儿娇小,手也小小的一只,在他手里像个小朋友,
      他把两粒薄荷糖倒进云儿的手里。
      程溪的视线移向云儿的电脑包,哆啦A梦嘟嘴很晃眼,“你是哆啦A梦,黑色那种”
      “诶!”云儿要打人,程溪赶忙补了一句,“我中意黑色”

      列车终于到站,云儿跑上车,“再见”,余光里是他的背影
      列车关上门发车,云儿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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