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民国小说《永泰里》》黎程程

93、第十八章 君子好逑 （5）

　　达源被橱嫚婉拒并不气馁，他有信心、有耐心让她回心转意。
　　下了班刚进门，达源见爹娘好像在等他，二老脸色凝重，似有事发生。
　　“父亲，今儿怎么这么早回家？”
　　仲轩还没答话，咏梅究竟沉不住气，劈头就问：“达源，你跟淑嫚到底什么关系？”
　　达源放下心来：“她是我女朋友啊，你们不是都见过了吗？”
　　咏梅惊问：“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事先跟我们商量！？”
　　达源明知故问：“不是母亲要跟她当面道谢的吗？”
　　咏梅气恼：“别打岔，你以为随便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做我们杨家的媳妇吗？问过我们了吗？”
　　“是我娶妻，与旁人何干？！”
　　仲轩闻言愠怒，却极力压抑怒火，道：“赫赫，父母是旁人？你读的书都喂狗了吗？！”
　　达源反问：“你情我愿，结婚生子，共度一生，难道不是两个人的事？都什么时代了，还要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霍霍，真出息了你”，仲轩冷笑道：“我大老远地送你去北平念书，你就学了这些个乌七八糟的东西回来？！”
　　“达源，你不要感情用事好不好？！”咏梅辩不过他，直问：“你了解她吗？知道她家的底细吗？”
　　达源道：“我刚说过了，我们自己的事自己决定，与他人无关。”
　　咏梅见达源并不知情，就把杨萧两家的恩怨，以及橱嫚为什么做了萧氏的养女，还有那个桃花仙子的由来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
　　达源耐着性子听完，淡淡地问：“就这些？”
　　咏梅余怒未消：“这还不够？！”
　　达源耸了耸肩：“我不介意，又不是淑嫚的错。”
　　咏梅被他的态度气得火冒三丈，质问他：“啥？！难道你是孙猴子，石头缝里蹦出来天生天养的吗？我们把你带到世间，精心养育、小心呵护才有了你的今日，难不成你翅膀硬了就忘恩负义？！我们是亏待你了还是拿你怎么着了，你要专门与父母作对？我们杨家的体面何在，啊？！”
　　“母亲息怒”，达源小心道：“父母养育之情达源没齿不忘，自会感恩报答，儿女之情还望父母大人体谅。”
　　一旁的仲轩实在看不下去，沉了一口气，道：“唉，咱们杨家也算是书香门第、知书达理人家，就算我们不在乎淑嫚这个克夫克公婆的说法，也不讲究她萧氏的出身，可是，几十年的恩怨岂能说了就了？死疙瘩已经结下了怎么解开？杨家从此鸡犬不宁，你难辞其咎，这，就是你想要的？”
　　达源甚感委屈：“杨萧两家几十年的龃龉是因我造成的吗？你们兄弟之间的是非恩怨关我何事？我不感兴趣，也不想掺合。”
　　“你个混账王八蛋！”仲轩大怒，“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斥道：“你吃杨家、喝杨家，却对杨家大不敬，难道不怕天打五雷轰？！那个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神魂颠倒，胡言乱语？！今儿我必须把话说清楚，我们绝不同意你把那女人娶进门，想都别想！”
　　达源眼巴巴地望着母亲，希望她能帮忙劝劝父亲，咏梅却一狠心，道：“父母跟她，你必须二取一。”
　　“父母亲情天设地造、无可替代，怎么可以拿来做取舍？”
　　闻言咏梅稍感欣慰，刚舒了一口气，达源又道：“娶淑嫚，或者终身不娶，我只在这二者之间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