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民国小说《永泰里》》黎程程

53、第十一章 铁蹄之下 （2）

　　橱嫚回来了，儿子是如了愿，可萧艳婷却落下了心病。毕竟利害相邻、祸福相依，后果难料啊。尤其是，连升见到橱嫚回来时的那个眼神儿，让萧艳婷不禁心头一凛。
　　萧艳婷端详着橱嫚那张虽稚气然又不失秀美的脸，依稀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双目似一汪泉水，清澈漾动；嘴角的一对梨涡，笑靥如花。
　　天命虽难违，因果却相连。萧艳婷决心要把‘桃之夭夭’扼杀在含苞欲放的枝头。
　　待连升出了门，萧艳婷貌似漫不经心，提起了连升：“你哥啊，打小身子骨弱，就算天天吃山珍、补仙丹都不管用，连起步都比常人晚半年，吃药倒比吃饭还勤。后来啊，娘在劈柴院儿‘十卦’马先生那儿寻了个法子，你猜怎么着？你哥他居然慢慢好了，你看看他现在，壮得跟头牛似的。”
　　“马先生会法术？”
　　“非也，马先生给指了条道儿，他说：你哥乃文曲星下凡，来人间历练。”
　　“怪不得哥文章锦绣，连校长大人都亲自夸他呢。”
　　萧艳婷叹道：“唉，只是，你哥他前世冲了桃花，今生得遇一劫，渡得过，便人中龙凤，渡不过，万劫不复。”
　　“娘，马先生不是给咱指了条道儿吗？”
　　“道儿是有，桃花斩不难寻，难的是，文曲星必须得由桃花仙子亲身庇佑才能渡劫。”
　　橱嫚道：“这可难为了，哪里去寻桃花仙子？”
　　萧艳婷不语，拉着橱嫚的手一起进了连升的房间，她指着墙上的那幅仙子像，问：“知道这是谁吗？”
　　“桃花仙子”
　　“再看看，你再仔细看看，啊？”
　　橱嫚想起那日连升说仙子像她，脸微微一红：“认不出”
　　“就是你啊嫚儿，你是王母娘娘跟前儿的桃花侍女，娘娘特地遣使你转到人间来庇护你哥。”
　　橱嫚内心惶恐，将信将疑：“娘，我能为哥做什么？”
　　“天命运数，岂是人力能违？你能做的，就是不要做什么。”
　　橱嫚不明：“娘，不要做什么？”
　　萧艳婷面色凝重：“橱嫚儿你给我记住了，人得顺应天意、安从天命。你哥他前世命犯桃花，今生须人间历劫，你与他既相生相伴又相生相克。你若要你哥安享天年，就只能在他身边默默守护，却万万不能与他亲近，不能有肌肤之亲，不能有非分之念，否则，你会害了他，他会死，会死的，明白吗？”
　　见橱嫚低头不语，萧艳婷又问：“娘和哥对你好不？”
　　“好”
　　“跟亲娘和亲哥一般无二，对吧？”
　　“嗯”
　　“娘说的话你听不？”
　　“听”
　　萧艳婷一把把橱嫚搂在怀：“真是我的亲女，不亏娘疼你爱你，娘也不图你什么回报，只要你听娘的话，保佑你哥他平平安安地，娘就安心了。”
　　萧艳婷思前想后究竟还是不放心，就拉着橱嫚来到菩萨像前：“嫚儿，来，在菩萨面前起个誓，若敢欺骗菩萨必遭天谴，与你哥永生永世不得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