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的火炬木》柳岸逐曦

12、来到布鲁德海文的第七天

　　靠窗的天花板上扩散开泛黄的水印，边缘隐隐透着绿色，窗边的墙纸已经脱了胶，翘起一个角，露出斑驳的墙体。很明显，这个三层小旅馆的顶楼面临着渗水的厄运。

　　伊琳吸了吸鼻子，好在嗅觉中枢具有适应性，来这儿住了两天，她已经不太闻得到屋子里的尘土气。

　　三天的自杀监管结束后，她就出了院，找了家小旅馆等待夜翼的消息。

　　别看这地方破旧，但也算是布鲁德海文里不错的旅店了。好的星级酒店自然也有，但里面的住客与腐败的高层和黑/帮往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不定一开门就碰上什么看不得的画面，平白惹来一身麻烦。

　　手机的震动声被柔软的床垫吸纳，听起来并不明显。伊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掀起被子满床寻找手机。

　　她原本开着铃声，但那位红脑袋的暴躁房东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她的手机号，阴阳怪气地质疑她对布鲁德海文突如其来的喜爱和是否继续履行租房合约的意愿。她边刷正义联盟和泰坦相关讯息论坛边“嗯嗯”的回答被房东听出了敷衍，在她无意中一句“布鲁德海文的义警身材是很养眼”之后，房东更是怪笑一声挂了电话。

　　之后就是接连不断的来电，接起来后只有她那句对夜翼身材夸赞的录音回荡着。伊琳翻了个白眼，果断把手机开成了静音模式，不去管它。

　　不过这堆骚扰电话已经停了有一阵了，如果不是红头罩再次抽风，就是真的有事找她。

　　是未知来电。

　　她感兴趣地按下了接听，下一刻，仿佛喉癌般喑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荡着——但感觉他声音有点儿低不下去，憋得很是辛苦，有几个字还在打飘。

　　不过传达的信息很明确，她之前托他的事情今天就能办，两人可以尽快汇合。

　　“谢了，我这就过去。”伊琳嘴角发抖，还是没有忍住，吐槽说，“你怎么又学起蝙蝠侠的声音了？”

　　“我没......”夜翼扬起声音，又飞快地顿住，挂断电话，只留下神秘的忙音。

　　伊琳看着屏幕上的“通话结束”，挑高了眉毛：显然，这个宇宙里有着非常高的Daddy Issue发生率。

　　**

　　海文动力健身俱乐部已经停业了，毕竟它的老板和员工都只剩了一张皮。而它，和这座城市许许多多意外失去了老板的产业一样，等被人遗忘之后，就会转几道手，从无主之地摇身一变到了某个大人物的名下。

　　但这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的它荒芜又单薄，破碎的玻璃窗是对街边蟊贼最深情的呼唤，里面的健身器械总能卖个好价钱。

　　不过我还是爱走正门，虽然要先解决一些小阻碍。

　　伊琳摸上牛仔裤腰处开的暗缝上，熟练地掏出一截铁丝。

　　博士的音速起子用来开锁确实很好用，但在太空冒险的时候总有要瞒着他、做些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的时候，不是吗？

　　咔哒。

　　伊琳把门锁扔在地上，愉快地拍了拍手，踏进健身房内还没有看见人，迎接她的是一个陌生的欢呼声：“哇哦，15秒，这可不慢。”

　　夜翼手臂抱在胸前，随意地靠在墙上：“我可比这快多了。”

　　“你确定要在我面前提速度？”

　　不同于夜翼制服随时能融进夜色的低调，说话这人穿着极为鲜艳的黄红制服，哪怕只是这么站着，都让人觉得他的一头红发在跳跃个不停。

　　……说不定他还真的在自己眨眼的时候出去跑了一圈，谁知道呢。

　　“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她走到夜翼面前站定，恨恨地点着他的胸，“在有闪电小子的情况下，你为什么还要我自己过来，知不知道我转了两次巴士。我还真想体验一次风驰电掣的速度。”

　　夜翼按住她的手，调侃说：“但我相信你绝不想体验全身衣服着火的感受。”他顿了顿，瞪大了眼睛：“你竟然认得出闪电小子？你之前不是连我都不认识。”

　　不用问，伊琳也知道是谁迫不及待地把她不认识夜翼的事给说出去了。

　　闪电小子兴致勃勃地看着伊琳和夜翼的互动，得意道：“承认吧，闪电小子就是比夜翼有名。”

　　“我做了功课，而你确实让人印象深刻。”伊琳眨了眨眼，伸出手，“伊琳·埃文斯。”

　　“哦，你好，我是闪电小子，不过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两人刚握上手，夜翼一把拽过闪电小子，搂着他的脖子往里面走，又扭头笑着招呼伊琳：“我们开始吧，就是这块儿吗？”

　　伊琳看过目击者拍的闪电小子视频，那是一道红黄色的光，在镜头前一闪而过。

　　现场看就全然不是那回事了。

　　他的手在伊琳选定的位置上不断出拳，由于动作幅度小、速度快，伊琳看到的并非残影，而是无数只手重叠在一起，气流被高速所引起的风扭曲，她的头发被变化的气压牵动，不断地往眼前飘。

　　还没等她再一次抬起手，已经有人走到她的身后，替她拢起头发夹在她耳后。

　　“我来。你盯着数据。”夜翼说。

　　更快了。

　　她的肉眼并不能捕捉到什么不同，但光屏上数据清楚显示了这个区域时空能量的不稳定，以及眼前这个人已经解离成了分子态，粒子与时空壁强行对冲，创造出了一个小型的真空区域。

　　她带着夜翼往后退了几步，躲过时空壁被击破的瞬间所产生的乱流，点击腕表发送出早已准备好的讯息段。

　　“好了！”

　　闪电小子瞬息间就到了他们身边，呼吸只是略微有些急促：“这就好了？没有什么特效？伙计们，我们这可是打穿了宇宙送出的消息。”

　　风平息了下来，空气中若隐若现的电火花也消失不见，伊琳再次确认过能量的稳定后关了监视系统，点开了一个名为“Cheers”的音频列表，摸着下巴沉思：“如果你想来点音效的话，我这儿有史前翼龙的叫声、Weevil的叫声还有时空风暴的声音，你可以自己挑选。”

　　“又或者，”她抬起头，扬起巨大的笑容，“你更想要我请你吃饭表达感谢？你喜欢墨西哥菜吗？听说牛油果巷那家的鸡肉塔可不错。”

　　闪电小子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答应，就被夜翼捂住了嘴：“谢谢你的盛情，但我们该走了。”

　　钩枪穿过破碎的窗外，挂在了街对面的屋顶上。

　　伊琳脚尖碾了碾地，抓住夜翼的绳索，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轻快：“确定吗？你知道的，我是发讯息找人来接我，这次要是错过了，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哦。”

　　夜翼轻轻握住她的手，示意她松开绳子，歪了歪头，翘起嘴角：“我听说过那家墨西哥菜，是挺不错的，但人也很多。你可以先去占个位子，说不定你的哪个朋友就会路过呢。”

　　**

　　“我还是搞不懂，她到底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迪克躺在沙发上，闻言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别啰嗦，赶紧换衣服，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种事上动作那么慢。”

　　“初次见面，我总得给你的女朋友留下个好印象。”沃利把头埋进衣柜里，和迪克打着嘴仗，“如果你想让你的衣服都烧起来，我可以加快速度。”

　　迪克抓起茶几上的薯片包装袋，团成一团，冲着沃利扔了过去。

　　一道光跳跃了两下，沃利出现在原位，而薯片袋子落在他的脚底下。沃利嘲笑说：“哈，尽管扔吧，这可是你家，一会儿要打扫卫生的可不是我。”

　　他从衣柜深处掏出一件红色T恤，在自己身上比划着：“这件怎么样？”

　　迪克把抱枕盖在自己脸上，没有回答他。

　　“说真的，如果她不知道你的身份，迪克·格雷森突然出现在那家墨西哥餐厅里，岂不是很可疑？”

　　“我没说过她不知道。”迪克语气懒散地回答。

　　“什么？你真的告诉她了？这可不像是你家的传统。”

　　“我也没说过我告诉她了。”迪克陷在沙发里，伸了一个懒腰，“我只是顺其自然。”

　　“听起来还是很不可思议。我以为你们都是信奉‘不明身份的人都是潜在的敌人’这一套的。”

　　“那是蝙蝠侠的思维方式，不是我的。”迪克支起身子，灿烂地笑了，“我，是乐观主义者。”

　　沃利终于换好了衣服，坐在了迪克身边：“我一万个赞同你开始一段新恋情。其实我们一直担心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白天黑夜连轴转，总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让人走进你的生活里对你有好处。”

　　迪克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接下去会有一个‘但是’呢。”

　　“但是，你确定她是开展恋情的好对象吗？她甚至都不是我们这个宇宙的人，随时都可能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哇哦，”迪克语气夸张地感叹道，“我从没想过你会是追求恒定生活的人，在这么多年充满未知的义警生活之后？”

　　沃利仍旧不依不饶地看着他。

　　迪克又重重叹了一口气——他实在觉得这些日子叹的气有些多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是在马戏团里长大的，在八岁以前，我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长久停留过。那时候我就知道，在你能够拥有的时候，不要去想分别。

　　“再说了，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他扬起一个笑：“我可是乐观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