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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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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嘉琦打开水龙头，感觉到温水慢慢流过自己的手背，拿着左手的碗筷开始清洗。她有些后悔，今天来这之前已经想好了不再去在意王凯，但是刚才游戏时见到他落寞的样子，自己还是有些难受。
王凯手捧着几个碗走进厨房放在水池边，免起袖子就要挤开她：“我来洗吧。”
刘嘉琦躲了一下：“不用，你出去和他们玩吧。”王凯回头看着客厅，张亚文已经打开了电视，几个人正在一起选电影。
他还是坚持留下：“那我帮你擦盘子。”拿起挂在墙上的帕子开始细细擦刘嘉琦洗好的盘子和碗。两人都沉默不语，水声显得尤为大声。外面很快传来电影片头的声音，王凯看了一眼：“他们又在看小鬼当家，好无聊。”
刘嘉琦笑笑：“你发现没有，段羽飞对那个叫姚梨的女生有点不一样。”
王凯很少见刘嘉琦这么轻松地跟他说话，也很兴奋凑过去，借着水声盖住说话声：“是，那个女生来新加坡之前，他就像个上蹿下跳的碴一样帮她打听导师。”
刘嘉琦被他的形容词逗笑了：“你才是吧，我从没见过段羽飞像上蹿下跳的碴。”
段羽飞在身后突然拉开推拉门：“你俩说我什么？”
王凯推他：“你出去，你站在这里，我们三个像是在开组会。”
刘嘉琦手里的动作没有停，回头看他：“你进来，我问你。”
段羽飞打开王凯的手，挤到刘嘉琦身边：“怎么了师姐？”
刘嘉琦把最后一个盘子洗好放在旁边的沥水盘：“以前圣诞节，你从不主动让大家来家里吃饭。今年来这一出，是为了姚梨吧？”
段羽飞帮忙把盘子放回了橱柜：“你说什么呢？”
刘嘉琦见他不承认，也不再逼迫，取了围裙，语重心长地说：“你别太冷漠了，该体验的都要去体验。”
段羽飞笑了：“我哪有冷漠。”
刘嘉琦不想和他争论：“走吧走吧，一起出去。”
电视里刚好放到了一家人到了机场才发现Kevin不在，即使看了很多次，姚梨还是笑得很高兴。她看见段羽飞三人走出来，挪了一点位置：“嘉琦姐，你坐这里吧。”刘嘉琦点点头坐下，段羽飞和王凯也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每个人都在认真看着电影，只有crystal一直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地啪啦啪啦按着，姚梨隔着几个人看了一眼，应该是在聊微信。
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姚梨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迷迷糊糊醒来时电影还没结束，她一抬头就看见段羽飞站在窗台，旁边是crystal。crystal越说越激动，扯着段羽飞的袖子，段羽飞一直沉默，任由她扯着衣服也没有闪开。姚梨心里的好奇大过了酸涩，她左右看看刘嘉琦和Alex，估计也找不到人问，只能站起身去了卫生间。再出来的时候看见两人还在窗外，姚梨看得不真切，但是crystal好像在哭。张亚文显然也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况，看了看手表：“快十二点了，我们一起选礼物了吧。”
Jessica起身：“我去叫他们。”
她推开阳台的门：“你们俩进来吧，外面不冷吗？开始拆礼物了。”
姚梨看见段羽飞点点头，重新抬手关上了门，对着crystal说了些什么，从包里拿出一包卫生纸递给她，便开门走了进来。他看见姚梨，就直冲着她走过来，坐在她脚边的地毯上。王凯手一伸，把简易圣诞树和下面的几个礼物盒一起拿过来。王凯开口：“我们就321然后各自随机拿吧。”
姚梨看着那几个礼物盒，她早就想好选那个浅粉色包装袋的礼物。王凯坐得最近：“3、2、1！”
姚梨拿到了自己想要盒子，每个人都开始拆自己的礼物。姚梨注意到crystal拿到了自己礼物，自己在里面还放了一个纸条。她拆开自己的礼物，是一个老式的CD机，还配有一个周杰伦的磁带，姚梨很喜欢：“这是谁送的？好有心哦。”
王凯举手：“是我！”
姚梨举起来隔空示意：“谢啦。”
crystal打开包装盒，看见褐色的皮质外壳，随手翻了一下看见一张卡片掉出来，上面的字很清秀：“不管你拿它写日记还是记笔记，希望都能陪伴你走过最重要的时刻。”
她心下了然，Jessica和刘嘉琦的礼物是和她一起去买的，两人买的东西都不是扁扁的包装，这个字一看就是女生，应该就是姚梨了。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刚才情绪有些激动，在段羽飞面前哭了出来，此时心里还有些不舒服，她不想和其他人说话，连敷衍的道谢都没有说。
Jessica拿着围巾笑得很开心：“谁啊这么大手笔？”姚梨看着她手里的黑色Fendi围巾，有些惊讶：“wow，不是说了量力而行吗？”
Alex笑了：“我想着是第一次参加这个party，就买了一个男女同款的，不过你戴着应该很好看。”
Jessica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今天我来得好值！”
姚梨看着段羽飞手里的香水，应该是一款自制的调香。Crystal瞪着他拿在手里的香氛，很显然还是段羽飞抽到了她的礼物。
Alex举起酒杯：“Guys, Merry Christmas.喝完我就先回去了，已经快一点了。我奶奶在问我了。”
其他人也纷纷举起杯子：“Merry Christmas！”喝完酒，Alex开始站起来收拾桌上的零食垃圾和酒杯。
姚梨也站起身帮忙收拾：“那我也先走了。”
刘嘉琦起身：“我也该回去了。”
王凯喝完杯子里最后一点酒：“你等等，太晚了我送你。”
段羽飞拦住姚梨收拾的手：“一会儿我来收，走吧，我送你回去。”
姚梨看了一眼crystal，想起两人刚才还没说完就被叫进来，有些迟疑：“我这么近，我自己回去就好。”
段羽飞不由分说：“不行，太晚了。大家回家各自注意安全，到了后在群里说一下，我先送姚梨了。”
说完就拉着姚梨走出了公寓。姚梨站在原地，挣脱他的手：“你真的不用送我。”
段羽飞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有些茫然：“你怎么了？”
姚梨别过头：“这么多人，你只送我也不太好，况且还有Jessica和Crystal，她们也是两个女生。”
段羽飞若有所思：“哦，你吃醋了。”
姚梨被他一句话打得连刚才的矫情情绪都没了：“你胡说什么？我吃什么醋？”
段羽飞露出胜利的笑容：“被我说中了。”他伸手拉姚梨：“快一点，你再不走一会儿他们都出来了，看见我们俩拉拉扯扯。”
姚梨无奈，只能跟着他朝电梯走去。段羽飞按下向下的按键，电梯刚好停在三楼：“明天我晚上来接你，我们出去玩。”
姚梨跟着走进电梯：“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
段羽飞按了1楼：“那我现在问你，你答应吗？”
姚梨抬头看着电梯屏幕的数字变化，不自觉抿嘴笑起来，左晃右晃着身体不说话。段羽飞回头看她这个样子有些好笑：“你答应吗？”
姚梨不说话，两人朝着Block A走去，走到门口，姚梨正准备开门，被段羽飞拉住手腕：“你答不答应？”
姚梨收回手：“我不答应呢？”
段羽飞耍赖：“那你别进去了。”
姚梨被他耍赖的样子逗笑：“行吧，明晚。”
段羽飞松了口气：“好，明天见，快回去休息吧。”
姚梨点点头，开门，刚关上门。又想起什么，快速拉开门，段羽飞正准备走，看她突然开门有些茫然：“怎么了？”
姚梨：“晚安。还有，谢谢你带我和这么多朋友一起玩，认识了新朋友很开心。”
段羽飞站在门外，觉得她真诚得可爱：“Good night.”
姚梨关上门，看着手里的CD机，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好像回到了大学。她一开灯，被坐在黑暗中的Serena吓一跳：“你不是早上去欧洲了吗？”
Serena没回话，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姚梨觉得她情绪有些不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你怎么了？”问完才发现，Serena满脸泪痕，面前的茶几上全是酒瓶。合租这么久，姚梨在睡前经常喝酒，但是Serena几乎没有碰过酒精，姚梨看她这样有些害怕：“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
Serena终于偏头看了姚梨一眼，一开口嗓音也已经哑得不行：“我男朋友，哦不，前男友。”她突然哑了嗓子，姚梨赶紧给她拿水，拍拍她的背。Serena从沙发上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来一个界面递给姚梨。
姚梨拿过手机，是ins的聊天界面，右边的用户名是Serena罗青，显然是Serena。左边是一个叫Cici的女生，第一句话是：“你是罗青吧？”紧接着只发来了5张照片。姚梨点开，五张照片，是在不同的地方，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接吻的合照。背景里有伦敦桥、有火车站、有厨房操作台、有曼大的校园还有卧室。
姚梨看着一张张照片，心里已经明白了：“这个照片上的是你前男友？”
Serena拿回手机：“我早上在樟宜机场，正在排队过安检，就收到这几张照片。”
姚梨拿上桌上的啤酒瓶给自己开了一瓶：“那你就没有上飞机？什么时候回家的？”
Serena的眼泪还在掉：“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机场坐了五个小时了。我等了五个小时，看他会不会来给我解释，都没有等到，才回家的。”她看了姚梨一眼，哭腔更加严重：“甚至到现在，我没有去伦敦，他也没有给我发一个消息。”
姚梨有些心疼，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感觉自己好像也被拉回了那天下午：“哭吧，喝酒吧。把所有的毒都用泪眼排出来。”
Serena放声大哭：“啊啊啊啊。我那天还在心里笑你哭得像个傻子，我现在居然也这么傻。”
姚梨顺了顺她的背：“所有的过往就像一场感冒，感冒是毒和病菌，等你哭完，那些坏掉的东西都被排出来了，你就是新的你。”
Serena哭得更大声了：“我这么努力，就想着赶快毕业，去欧洲找他或者我们一起回国定居，我没想到他会背叛我们的约定。”
姚梨红了眼眶，站起身推开阳台的窗户：“你过来。”她见Serena不动，走过去拉她，把她推到窗边，指着远处的港口：“你看看大海。”
罗青走到栏杆边，看着远处的港口，她几乎没有好好看过外面的风景。自从搬来这个公寓，要么在不停地学习，要么和导师去国外出差，从没有心情在家里好好欣赏外面的景色。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新加坡好像永远不会陷入黑暗，大海隐匿在黑暗中，货轮在黑暗中缓缓行驶，船上的灯光在不停地闪烁，偶尔还会有汽笛声响起，仔细看能看见海面的灯塔。姚梨拿着酒瓶站在她身边，看着海面，很平静：“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新加坡读书吗？”
Serena不知道，她现在没有力气去猜任何事情。姚梨没有等她回答：“两年前，我发现我初恋男友出轨了。我们在一起四年了，我感觉没有一刻怀疑过他的真心，对我来说就像整个世界观崩塌了。后来，我辞掉了工作还不顾父母换了城市生活，机缘巧合下决定回新加坡读博。”
晚风吹着她的刘海，Serena有些惊讶，没想到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姚梨竟然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那你后来怎么走出来的？”
姚梨的回答让她很惊讶：“我走出来了吗？我不知道，现在我也会偶尔哭，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得了微笑抑郁症。伤害是真实存在的，但是爱情也曾真的存在过。”她转头看Serena：“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我也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人性是很复杂的。我们要学会去理解和接受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不能因为对方的离开或者背叛去怀疑自己，很多时候不是你做错了什么，而是我们需要通过这样的事情去成长、去塑造自我。”
Serena被她说得有些懵，都忘了哭，呆呆地吸了一下鼻子。
姚梨继续说：“你的人生，你才是主角。发生的所有事情，不管好的还是坏的，是为了让主角获得幸福而已。这个男的的离开，是为了让你和你的真命天子相遇。”她看着Serena：“不过，伤心也是在所难免的，现在想哭就哭吧。”
Serena再也忍不住，抱住姚梨，放声大哭，泪水掉在姚梨的肩膀上，她有些抱歉，但是此时此刻，她太需要一个拥抱。姚梨很少与人这样亲密，即使是安心，她也有些不好意思拥抱，此刻也只能忍住心里的害羞，回头也拍拍Serena的背。夜幕笼罩下的港口沉默又宏大，静静地看着阳台上相拥的两个女孩，只有潮水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尤其响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