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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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C城逐渐闷热起来。姚梨感觉自己再一次过上了大四快结束的日子，拿着offer的她兴高采烈期待着新的旅程，甚至目的地都一样。拿到了学校寄来的文件，她马不停蹄开始办理学生签证。
从大使馆回家，姚梨没有开车，坐在地铁上，突然想起了一句歌词“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C城的城市基础建设都很新，并不能深刻体会到这句话。她想起了滨城的地铁，滨城的地铁建设很早，沿着楼梯走到等地铁的站台，姚梨才发现很多站台没有栏杆和扶手，只有一个简易的隔断，明显是后面几年加上来的。每次在滨城坐地铁，姚梨都会在地铁驶进站台前闭上眼睛，感受地铁呼啸而过，风呼啦啦的声音在就耳边，却又好像围绕着她的身体转了几圈，身体好像也会不自觉地跟随着摇摆不定。那一刻，就像不顾一切爱上了一个让你无法站稳的人。
黄之洋从段羽飞那里知道了姚梨读博的消息，给姚梨打来电话：“可以啊，姚博士，平时对你老人家有失尊敬了。”
姚梨听他调侃的声音，也不甘示弱：“我倒是听说有些人要为爱回国了。”
电话那头传来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你懂什么，真爱无价。”
姚梨还没来得及开口酸他，黄之洋又趁胜追击：“段羽飞好像很高兴，你俩有情况？”
姚梨却愣住了，她从没想过和段羽飞会有这一层的关系。段羽飞在她眼里就像一个遥远的偶像，或者不是很熟悉却有缘分的“大哥哥”。段羽飞对她说话也是公事公办，只是很温柔。姚梨知道他是会在飞机上帮助陌生人的性格，只当他对所有人都很温柔，从未想过段羽飞对自己有其他想法，赶紧解释：“段羽飞只是对人热情而已，你别想多了。”
黄之洋嗤笑：“他？段羽飞？对人热情？”
姚梨感觉自己有些八卦：“难道不是吗？”
黄之洋却不再继续：“算了，管你们的。等我下次回国见面聊。”
姚梨撇撇嘴挂断了电话，才发现沈亦俊给她发了一条微信，说有要紧的事情，一起吃个饭商量。坐在烤鱼店，姚梨双手抱胸看着沈亦俊坐在对面嗫嚅了半天，急性子地催促：“你让我不要告诉袁媛，来这里干什么？”
沈亦俊把烤鱼往姚梨这边推了推，不停地瞟着手机屏幕，不敢对上姚梨的视线。看着她越来越狐疑的表情，沈亦俊已经快要坐不住了。大学时他就害怕姚梨这种一脸怀疑的表情，他感觉下一秒就要被抓到审讯室去严刑拷打三天三夜。就在他准备和盘托出，负荆请罪时，秦牧远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店门口。他如释重负，站起来挥挥手：“这里！”
秦牧远示意后抬起腿朝着他们走来。下一秒，他听到姚梨忍耐着怒气的声音：“你是不是疯了？”
沈亦俊坐下，语速变得很快：“我真的受不了他一直烦我，求你了，我这是第一次帮他骗你，也是最后一次。”
姚梨听到他的话，只觉得自己脸涨得通红，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僵硬：“你觉得我们还会有下一次吗？”
沈亦俊还没来得及继续道歉，秦牧远一屁股坐在了姚梨旁边，挡住了她准备离开的动作，堵住了她的路。姚梨看看周围的客人，没人注意到他们这一桌。她转身面朝着沈亦俊不看秦牧远，听到自己的声音咬牙切齿：“趁我还没有闹大，你给我让开。”
秦牧远好像没听到她的话，坐在位置上纹丝不动，眼睛看了一下锅里的鱼，对着沈亦俊责备起来：“你怎么连她爱吃的土豆都没加呢？”
姚梨看着他混不吝的样子，以前的她总是对他的耍赖没办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干脆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己：“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牧远拿着放在一旁的大勺子碰了碰鱼，还没开口，对面的沈亦俊却突然站起来：“我去买奶茶。”
姚梨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消失在店门口。服务员看见秦牧远拿着勺子，赶紧过来解释：“可以直接吃了。”
秦牧远笑着点点头表示道谢，转过头，语气很是温柔：“先吃饭吧。”
姚梨看着他的脸，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看他了。恍惚间以为这真的是某个普通的下午，她和秦牧远在外面简单吃顿饭就会一起回家看电影一样。若不是秦牧远身上穿着一件她从未见过的短袖，她真以为这一年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姚梨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她，太多次哭泣、太多次崩溃已经把她磨得少了很多脾气。她甚至摆出了笑脸：“你不是特意找我吃饭的吧？”
秦牧远终于转头看她：“我就是想守着你好好吃一顿饭，你现在太瘦了。”
姚梨看着他，以前的秦牧远从不会跟她犟着。她知道自己其实犟不过秦牧远，还有几个月她就要去新加坡了，以后的人生也不知道会怎样。至少这一刻，她想和自己的初恋好好说再见。
姚梨认命般拿起筷子：“好，最后一顿饭。”她挑了一夹鱼肉放进碗里，继续说道：“分开确实太匆忙了，好好道个别吧。”她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已经不可避免带着哭腔。
秦牧远还是没看她，给姚梨不断地夹菜。姚梨干脆放下碗筷，认真地看着他，侧面看还能看出一些大学时的神态。她任由眼泪掉落，开口时发现自己因为哽咽仿佛快要吐出来：“你如果觉得对不起我，就不要再给我发令人误解的信息了，我会以为其实你也舍不得我。但是现在我想往前走了。”
秦牧远从桌上的抽纸盒中快速地抽出两张卫生纸，轻轻地放上姚梨的脸颊，姚梨抬手接过，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她不想再假装自己一切都好，她也假装不了。心口破了的大洞，她怎么努力也填不满。
两人的音量都刻意压低了。四周的声音很嘈杂，夹杂着大笑和谈话声，姚梨终于听到秦牧远开口：“你的以为没有错，我舍不得你。”
姚梨闭上眼睛，包在眼睛里的两滴泪滑落。她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缓缓开口：“我花了一年时间，才能做到在外人面前保持正常的样子去生活。你口口声声说舍不得，给我不断发消息，却没有一次真的为你的背叛道歉。甚至一口咬定你没有背叛我，难道在我们冷静期和其他女生睡在一起都不叫背叛吗？”
她看见秦牧远想反驳的样子，抬起手示意他不要开口，姚梨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抽动，熟悉的疼痛感席卷而来，她字字泣血：“我这一年看了很多心理学的书，试图理解你，解读你，也试图放过我自己。就像你说的，我幼稚冲动又任性，是我错了。我不想给自己留遗憾，所以我跟你道歉。但是你不要再这样了，你明明和陆思婕在一起一年了，却还是背地里不停地找我，这叫出轨，你懂吗？还是说你以前和我在一起，就是这样找陆思婕的？以后不要再让沈亦俊骗我出来了，不管你舍不舍得，都晚了。以后，我们应该也不会再见了。”
秦牧远安静地听完她说的话，转头看她，姚梨才发现那双她曾爱过的眼睛里装满了泪水。良久，久到她感觉鱼都快烤焦了，才听见秦牧远的声音，还带着颤抖：“为什么不可以再见了？”
姚梨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她从没发现秦牧远是这样难以沟通，但是这一次她决定说出自己的真心：“因为你伤害了我，我无法再面对你。你是我人生中的痛苦，想起你，我就会不受控制地哭，所以我不想再见你。”她看见秦牧远把脸埋进了双手，肩膀抽动了起来。姚梨也别过眼，不忍看。
秦牧远渐渐冷静下来，声音还无法恢复正常，他求着姚梨：“那你就当我自私，今天陪我吃最后一次饭吧。”
姚梨也不再坚持，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秦牧远就像过去的无数顿饭一样，把她爱吃的菜一个个挑进盘子里，推到她面前看着她，就像等待表扬的小狗。姚梨也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大口吃起来，眼泪和鼻涕却一起流下，她不断地擦着。旁边的秦牧远看着她，一直流着泪。直到姚梨吃完，沈亦俊也没有回来。她感觉自己的心气儿也在慢慢消失，渐渐麻木，擦了嘴就站起身：“我可以走了吗？”
秦牧远低着头，还是不愿意让开。姚梨无意间瞥见，秦牧远的手表上显示有电话打进来，来电人的名字：陆思婕。
她感觉心里有无数个恶魔在冲击着心脏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她就俯下身，在秦牧远耳边一字一句地说出最恶毒的话：“我这么好，你现在后悔了吧？但是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到我，除非，你死了。”
秦牧远没有想到姚梨会这样对他说话，印象中的姚梨，总是对他充满了无限的爱和心软。他有些呆楞住了，无意识地站起侧身，让开了路。姚梨一言不发，大步走出了座位，一次都没有回头。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