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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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梨闭着眼睛，眼泪不自觉地流出来，顺着她的脸颊，流向两侧，有一些流进了耳廓里，有一些浸透发丝掉落在枕头上。
她的秦牧远，最爱她的秦牧远，笑着的秦牧远，委屈的秦牧远，哭着的秦牧远，都在那一瞬间化为了灰烬。姚梨想睡着，却发现脑袋里不受控制一直在想着秦牧远，黑暗中，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片沉寂吞没，坐起身来打开灯，她不想看手机，也不关心时间。盯着天花板的灯，她感觉干涩的眼睛再次冒出停不下来的眼泪。“这个灯，好像还是秦牧远帮她换的灯泡。”姚梨看着周围的一切，觉得是那么荒唐，这些年仿佛大梦一场。
一夜未睡，眼泪没有停下。姚梨感觉脸已经被眼泪浸湿过敏，每一滴眼泪掉下来都会让脸颊刺痛。
梁爽的信息在早上八点回复：“公司有自己的辞职流程，按规矩办。”姚梨盯着手机，去你大爷的规矩。
从书房拿出一瓶红酒，姚梨毫不犹豫地打开，她知道如果再不睡觉，自己可能会支撑不下去了。打开塞子后，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给自己拿酒杯，站在客厅中间一口气喝下了一半。“好涩，是因为没醒酒吗？”她很佩服自己还有心情评价味道。没过多时，一阵倦意和疲惫感袭来，姚梨斜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姚梨做了很长的梦，她和秦牧远回到了C城大学，两人坐在教学楼的天台，脚在风中晃呀晃，秦牧远把耳机递给她，给她放了一首歌。梦里的歌曲还没放，姚梨就被惊醒。她看着屋顶，又过了一天。
手机里是公司人力资源部门的人发来的信息：“姚梨，你需要来公司配合流程，至少还要上一个月班。”
姚梨点开梁爽的对话框：“梁总，我男朋友死了，请你通通人情吧。”
梁爽这次回复很快：“后天来办手续。”
姚梨晃晃悠悠站起来，自己在沙发上睡了一天一夜，感觉不到饿，也不难受。她毫不犹豫喝下了剩下的半瓶红酒。只要清醒着，眼泪就会不受控制一直掉下来，她感觉自己眼睛哭到红肿，已经有些看不清路，赶紧给宋政熹发去消息：“别告诉我爸妈，来一趟我这里，密码000000，你昨天说的是对的。”
宋政熹收到消息感觉姚梨很奇怪，距离他上次见姚梨已经四天了，怎么会说昨天？他赶到姚梨家，按开密码锁，正要数落她：“你密码不能用这种。”却傻了眼，客厅的地板上散落着红酒瓶、啤酒瓶，整个房子窗帘严丝合缝，酒味迟迟没能散去。他冲到姚梨卧室，看见她脸颊通红，躺在床上，他感觉自己不受控制把手放在姚梨的鼻子下面，还好，在呼吸。宋政熹猜到了故事的大概，低头看着她苦笑：“没想到我们都要走进滥俗的故事里。”
姚梨没有回答他，在酒精的作用下睡得很沉。
宋政熹默默关上门，把客厅一片狼藉收好后，无意间看到了玄关处的口袋，里面是一个巨丑的兔子玩偶和一张纸。他好奇地打开纸，看了开头就放了回去，那里面的笔迹应该是大学时的姚梨，他慌乱中把纸张折好，不可避免看见了姚梨的最后一句话：“其实我很平凡，但是在你眼里的我总是闪着光，我会努力不让这束光熄灭的。”
那束光，无论多努力，姚梨其实都无法控制，因为那是秦牧远眼里的光。
姚梨再次醒来时，听见门外有动静，带着残存的一丝幻想，她打开门，是宋政熹正在做饭。听见姚梨的声音，宋政熹正打算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回头却看见蓬头垢面的女鬼。他吓得大叫一声：“啊！你怎么不出声啊？”
姚梨愣了一下，好像刚反应过来为什么会是宋政熹站在这里。有气无力地回应：“你来啦。对不起，我担心我活不下去了，想让你来看着我。”
宋政熹关掉火，转身看着她，四天没见，姚梨好像瘦了一圈，脸上的颧骨都明显凸起。他有些不放心：“你这几天怎么过的？看起来像个难民。”
姚梨没回复，转身回了客厅，门口摆着体重秤。姚梨上去，看见数字那一刻呆住了，这四天她瘦了七斤。宋政熹刚好跟出来，看见姚梨站在体重秤上，在身后没有靠近：“你这几天吃东西没？”
姚梨这才意识到，她一口饭也没吃，一口水没有喝，只是在不停地喝酒，又不停地流泪，再不停地睡觉。她扯出一个笑容：“你说中了，他有了别的选择。”
宋政熹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姚梨，只能默默地回厨房做饭。
姚梨打开手机才发现，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今天是办理离职的日子。她换了一身衣服，戴上了墨镜遮住自己的眼睛：“宋政熹，我去趟公司办离职，很快就回来。”
宋政熹听见关门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打给了安心。
姚梨办完离职手续给爸妈发去了消息：“爸妈，我和秦牧远分手了，工作我也辞了。”
姚母的电话很快打过来，姚梨毫不犹豫切断电话，回复了信息：“我想一个人安静地呆着，抱歉。”
姚梨回到家里，看见宋政熹还在忙碌，走上前拍拍他：“辛苦你了，你先回家吧。我吃不下，想睡觉，头好疼。”
宋政熹担忧地看着她：“我明天有个面试，我把你这两天的饭菜都做好了放在冰箱，你必须吃，我会来检查的。”
姚梨知道自己应该感激宋政熹，如果宋政熹不在，她也不知道应该叫谁来才不会吓到别人。很快，宋政熹就提着两袋垃圾推开卧室门：“姚梨，你这样很危险，身体是自己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去辞掉工作，但是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疯。”
姚梨把床上的抱枕一把扔出去。打开手机，安心已经给自己打了很多电话。她往下翻着，习惯性地想要去看秦牧远的对话框，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删掉了他，在手机上再也不会看见秦牧远的对话框。想了想，她还是给安心回了消息：“没事，还活着。”
安心知道她不想接电话，不再强求，也回复：“是我的错，那一次不应该劝你不要想太多。”
电光火石间，姚梨也突然回忆起来那个卫生间发现的安睡裤，这时候才慢慢意识到，也许那不是秦牧远买错了。
安心忍着怒气：“那个女的是谁？”
姚梨努力回忆，只能看见一双鞋，女生应该很听话，躲在房间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她无奈地回复：“我没看见人。”
安心本想继续问，转念一想，事已至此，向前看才是最好的方法：“不管是谁，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第三者，你不许再糟蹋自己，听见没有？”
姚梨不再回复，微博不停地提示有新消息，姚梨打开。从她离开第二天起，秦牧远就不断翻出了她几年前的微博开始点赞，自己也发布了一条微博。
@Austin_
2天前来自iphone
对不起。
姚梨拿着手机，发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链，不停地掉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自己的视线。她把手机仍在一边，眼睛好热好痛，哭了太久已经没有了知觉，再次沉沉睡去。
姚梨醒来时已经是凌晨四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一天出门去了公司，竟然久违地感觉有些饿了，爬下床来到厨房，打开冰箱看见宋政熹炒了西红柿炒蛋、土豆丝和红烧肉，每一个盘子都用保鲜膜包起来。她拿出土豆丝，放进微波炉。等待的间隙无法克制地翻出了微博，秦牧远还是在点赞。姚梨没有心情去猜测，她感觉自己保持自己活着就已经耗费了太多精力，实在无暇去猜测别人的心思。
微波炉“叮”的一声，姚梨取出了土豆丝，香味瞬间弥漫开来，饿了五天，姚梨顾不得其他，站在厨房就吃了起来。吃得太急，一下有点噎住，她赶紧吐了出来，接了自来水吞进肚子里，慢慢摸着自己的胸口，帮自己顺气。终于缓过来，姚梨有些看不起自己一般：“我都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
姚梨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已经油腻不堪，几天没有洗脸擦脸，皮肤摸起来粗糙不堪，以泪洗面让脸颊过敏泛红。姚梨忍住头疼打开了花洒。水冲击在头上才感觉到自己有些活过来了，姚梨突然有些站不稳，心脏剧烈地刺疼了一下，她扶着花洒，让自己能够稳住，快速地洗了澡，坐回了沙发上。本想拿起吹风，却发现自己无力举着吹风，只能擦干了头发上的水等待自然晾干。姚梨看见手机提醒，好奇谁会在早晨六点给自己发来消息。打开一开，竟然是姚父。
占满了整篇屏幕的文字，姚梨不知道爸爸打了多久的字才会在六点发出来，也不知道父母这几天也度过了多少不眠夜。父母对子女的爱总是没有缘由，没有条件，无论你有意还是无意，伤害过父母多少次，他们总是会原谅，总是会不计前嫌。
姚梨看着爸爸发来的消息，不知不觉又留下了眼泪。平时对姚梨总是放任宠溺，从不干涉她选择的父亲，从未说过表达爱意的父亲，却在消息的结尾说：“你是爸爸妈妈的公主，一定会有真正爱你的王子出现。一次恋爱的失败并不意味着什么，爸爸妈妈是你永远的后盾。”姚梨放下手机，哭得天崩地裂，这几天总是无声的流泪，这一刻却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哭声，她恨自己的看走眼，恨自己的遇人不淑，恨自己的相信人性，才会让父母在深夜难免，让自己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