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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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远听了她绘声绘色的描述，开玩笑逗她：“你反应有这么快吗？”
姚梨觉得最近的秦牧远说话有意无意，越来越喜欢开着玩笑打压她。有些不快：“我反应不快的话怎么教你英语？”
秦牧远不敢再开玩笑，正色道：“职场本来就是这样，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也不要太真情实感。”
姚梨有些不解：“作为领导要有基本的担当吧？怎么能在出事的时候就马上撇清关系还恐吓下属啊。”
秦牧远觉得姚梨的思维还是很幼稚：“走入社会你就会发现，这样的人很多的。”
姚梨有种奇怪的感觉。人们总是把不对的事情归结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然后每个人都从最开始的不理解变成了“这个世界”里的一环，又再次对着那些企图质疑“这个世界”的人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而现在，秦牧远好像已经站在了那个世界里，还在责备姚梨为何还没有踏进“这个世界。”秦牧远也无法理解姚梨，她好像倔强地想停留在年少时代，以为世界只有真善美。两人都努力压下心中对对方的疑惑，不再争辩。
姚梨觉得毕业后的时间好像过得格外快，没有了暑假寒假作为标记，每天早晨起床，就像被设定好的机器人，洗漱，乘地铁，到公司，做着偶尔能得到乐趣的工作。有时候昏昏沉沉才发觉时间已经悄悄溜走很久。
安心的消息给她的生活带来了一点期盼：“下个月我回C城出差。”
姚梨把截图转发给秦牧远：“你的粉丝要回C城了。”
秦牧远：“好，安排。”
姚梨：“你要提前空出时间哦。”
秦牧远回了一个可爱的猫头。姚梨没有给他发过这个表情，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她憋着一股气：“你的表情是哪里看到的？”
秦牧远回复很快：“群里啊。”
姚梨打破砂锅问到底：“什么群？”
秦牧远觉得姚梨的那个耍赖的样子又回来了，大学时候看见他手机里的女生都会问半天，但是一直解释也很累：“高中同学的群。”
姚梨很久没有这样坚持了，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种小事情上面不断猜疑，但是这种不安实在是太强烈：“截图给我看。”
秦牧远不再打字，对话框上的“正在输入中”变回了他的名字，截图很快被扔过来。姚梨是知道的，秦牧远和高中要好的男生朋友有一个6人的群，果然是三天前其中一个男生发出来的表情。
姚梨放心下来，心里莫名有些泄气。她觉得自己很奇怪，好像总是担心秦牧远喜欢上别人，她不断地担忧，好像直到她确定秦牧远真的喜欢上别人，这样的担忧才会消失。
姚梨想起来，在NUS上课时，姚梨最喜欢的语言学课程的教授讲到语言中的困境，突然提起来Schr?dinger’s Cat，姚梨赶紧查了一下才知道是薛定谔的猫。Erwin Schr?dinger是奥地利著名物理学家，他提出了一个思想实验，将一只猫关在装有少量镭和□□的密闭容器里。如果镭发生衰变，会触发机关打碎装有□□的瓶子，猫就会死；如果镭不发生衰变，猫就存活，镭的衰变存在几率，没人知道确切结果。根据量子力学理论，由于放射性的镭处于衰变和没有衰变两种状态的叠加，猫就理应处于死猫和活猫的叠加状态。这只既死又活的猫就是所谓的“薛定谔猫”。但是，不可能存在既死又活的猫，则必须在打开容器后才知道结果。教授后来总结：“存在就是被感知。”你所能感受到的东西，大概率就是存在的。
姚梨觉得自己所能感受到的关于秦牧远的隐隐的不安，是她在努力寻找又不愿找到的东西。秦牧远好像被姚梨的不信任激怒，第一次对姚梨有了质问的语气：“你这样不信任我，到底是在怀疑我的人品还是质疑我对你的感情？”
安心独自到C城出差，谈完工作，按照姚梨的给地址到了姚梨的家里，这是她第一次来。直到她坐在姚梨家里时才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沈亦俊趁着秦牧远去买酒，又悄悄探头确认了厨房里的姚梨听不见，才悄悄对安心解惑：“他俩前几天吵架了。”
安心没当回事：“他俩大学时候也经常吵架，哦不，是姚梨单方面吵架。”
沈亦俊着急地摆摆手，示意她小声一点：“这次不一样，远哥也很生气。他平时够忙了，姚梨总是疑神疑鬼的。”
安心撇撇嘴：“姚梨心够大了，你也别太拉偏架了。”
沈亦俊有些委屈，刚准备辩解，秦牧远刚好买了啤酒到家，举起手里的口袋：“安心，今天喝开心才能走哦。”
沈亦俊使了个颜色，两人默契地跳过奇怪的氛围。姚梨闻声把准备好的卤菜、干锅一股脑端到了餐桌，四人坐定。
安心开着玩笑：“你自己做的吗？”
姚梨眨眨眼睛：“对呀，快尝尝。”
秦牧远却无情揭穿：“那你说说你做干锅的步骤呢？”
姚梨忍住自己想怼他的冲动，笑了笑：“差不多得了。”
秦牧远也不再说话，沉默地夹起菜尝了尝，才调整好自己的表情，露出惊讶的表情：“好好吃啊！你点外卖的品味还是不错的。”
姚梨放下筷子：“你是不懂我们在开玩笑吗？”
秦牧远没有接话，沉默着啃着刚才挑到碗里的排骨。沈亦俊和安心被两人突然的争锋相对震住，半晌没有开口，不知道该怎么熄灭这莫名燃起来的火。姚梨站起身：“我去楼下买纸杯，你们先吃。”安心还没来得及叫住她，姚梨就冲出门口关上了门。
剩下的三人相顾无言。
沈亦俊有些后悔了，好好的周五晚上，本来他应该回家打一巴塞尔达，为什么要自投罗网走进战场。他不是没见识过姚梨和秦牧远吵架。大三某一天晚上，他送完当时的女朋友回宿舍，路过宿舍中间的街心花园，看到前面的高个男生很眼熟，黑暗中仔细一看就认出来是秦牧远，旁边的人正是姚梨。正准备上前打招呼，就听见姚梨的有些激动的声音：“你为什么要给她打招呼？”
秦牧远语气很温柔：“我也不知道你这么介意，以后不会了。”
姚梨还是不依不饶：“什么叫不知道我介意？她之前在微博造谣我，你居然看见她还能那么自然的hi？Hi？你hi个头啊。”
沈亦俊不敢再听下去，他对学长和姚梨的情感纠纷不感兴趣，也不想被发现自己偷听到了别人的秘密似的。他感觉自己恨不得找个灌木丛躲起来，秦牧远却在这时注意到路灯后的影子，回过头看见是沈亦俊，有些尴尬：“你在跟踪我还是姚梨？”
沈亦俊感觉自己高中时晚自习当着全班放屁都没有现在尴尬：“我真的是路过。”
他看见姚梨转过来瞪着他，竟然脸上还挂着眼泪。
“完蛋了。”他本能想逃，实在是受不了撞破别人的吵架现场。回到宿舍后，果然收到了姚梨的威胁：“你敢说我哭了，我就来你宿舍灭口。”
沈亦俊当场发誓：“我说我哭了都不会说你哭了。”
他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姚梨暴走的样子，今天看到升级版的姚梨，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又被威胁。他决定先下手为强：“远哥，我下去跟姚梨一起买点吃的，你们俩先吃。”赶紧跟上了姚梨走出门。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秦牧远和安心，仍然相对无言。秦牧远从姚梨离开就没有再说一句话，沉默地从干锅里挑起虾剥起来。安心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你今天怎么了？”
秦牧远早就挂起那副淡淡的表情：“我没怎么。”
安心不想绕弯子：“你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瞒着姚梨？”
秦牧远哽住，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姚梨跟你说什么了？”
安心大学的时候很佩服秦牧远，那时候她还是大一的新生，看见秦牧远和拉的赞助商周旋谈价格，让她觉得很有自豪感。如今那种周旋用在自己身上才觉得有多么难搞。她深吸一口气：“姚梨什么也没说。我大老远回C城不是来看你俩吵架的。”
秦牧远有些抱歉：“确实，欠考虑了，一会儿我哄哄，不吵了。”
安心摇摇头：“不是这个问题。是你。”
秦牧远：“我？”
安心：“你以前从来不会用那种语气跟姚梨说话，即使生气也不会。”
秦牧远有些讶异：“什么语气？”
安心直视着他：“看不起人的语气。”
秦牧远愣住了。安心没等他解释：“我不知道你们俩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如果你解决不了，就告诉姚梨，至少要坦诚沟通。不要伤害她。你知道，她就是个傻白甜，你想让她猜你的心思，下辈子都猜不到。”
沉默良久，秦牧远嗤笑一声，把碗里剥好的虾全部倒进姚梨的碗里，取下手套，郑重地看着安心：“你现在到底是我的人还是她的人？”
安心收起脸上所有的情绪：“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正在这时，两人听到指纹解锁的声音，姚梨和沈亦俊走进来，除了纸杯，还提了一堆膨化零食，两人对视一眼，终止了没有完成的对话，但是答案都已经在心中初显弥彰。
刑警队的夏训开启，秦牧远和沈亦俊时间安排很紧，不能再陪着安心四处游玩。安心很善解人意地表示自己是来出差的，不需要安排游玩。最终还是姚梨请了假，带着安心去附近的古镇拍照。
“诶，对，就是这个侧脸，别动！”安心望着天空，等着姚梨给自己拍照。“好了没啊？好晒啊。”
姚梨很有耐心：“哎呀，你等等嘛，刚才有风吹着你头发好好看的。”
安心败下阵来：“那你怎么不拍？”
姚梨嘟起嘴：“你没发现我好久都不发自己的照片了吗？”
安心故意逗她：“这倒是没关注。”
姚梨一巴掌推了她一把：“你也太不关心我了！”
安心好奇：“那你为什么不发。”
姚梨低头看着手机里刚拍的安心：“我就是觉得，生活，好像没什么好分享的。自己都觉得无聊，更不会想分享了。”
安心克制住自己的担忧，重新组织了语言：“宝贝，你以前很热爱生活的，一个冷笑话都会笑得抽抽，还会发在朋友圈。”
姚梨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可是秦牧远说，工作了就是这样，会变的。”
安心尽量控制自己不要说秦牧远坏话：“他说的也不一定对，我觉得你可以坚持做自己的。要开心一点，我感觉这次回来，你没有以前那么没心没肺的感觉了。”
姚梨不知道她在夸自己还是损自己：“不好吗？”
安心很认真：“不好，至少我觉得对你来说，不好。”
姚梨不再说话，拿起手机拍下了天空。安心那时候没想到，自己再一次收到姚梨的信息竟然会是那样的。
安心短暂呆了三天就飞回了北京，宋政熹在机场接到她，问她姚梨是不是还是那么欠揍，安心却有些开不起玩笑：“你别这样说她了，我感觉她最近状态不是很好。”
宋政熹好心给姚梨发来问候：“听说你最近心情一般？”
姚梨：“比你没追到安心的心情好一点。”
宋政熹：“我关心你就是多余。”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