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证人》晚风过梢

2、02

　　“看了会儿电视，喝了点酒，然后跟朋友打电话吹逼聊天。”我身体放松地靠上椅背，就差翘起个二郎腿，“男人嘛，不都那点事。”

　　王朝似乎对我的回答不太满意：“能展开说说吗，几点到几点间干了什么？什么时候睡觉的？”

　　“呃……”这个问题再次问倒了我，“警察同志，这每天的日子都大差不差，我哪里记得具体什么时间做了什么。只知道睡觉前一看时间，就已经凌晨一点了。”

　　王朝盯着我没说话，眼神像在审视罪犯。

　　我心里一慌，拧起眉思索再思索，扒拉手指头：“刚到家我先弄了点炒饭填饱肚子，边吃边看球赛。昨晚是突围赛，可精彩了，内加尔那招空中传球真是绝了！那时候我看了眼时间，大概是11点半不到。”

　　“然后我接到一朋友打来的电话，他也在看球赛，正兴奋着。我俩一通讨论，再一顿瞎扯淡，等我挂电话时我又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12点多了。”

　　“12点多少？”王朝打断我的回忆。

　　我摁了下眉心：“12点四十几吧，我和他都是话痨，聊起来就没完。不过……”

　　我稍微停顿一下，王朝目光扫来：“不过什么？”

　　“怎么说呢，其实我俩原本还能再聊会儿，他那边好像有人敲门，就挂了电话，说过会儿再给我打。”我说道。

　　听了我这话，王朝深吸口气，似乎听到重点的样子，就连李慧都停下笔来看着我。

　　我顿时有种被架上刑场的感觉。

　　“你确定对方是挂了电话吗？”王朝问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那张脸看起来比刚进画室时更黑了。

　　“对啊，他跟我说有人找他什么的。我也就没管，手机扔一边洗澡去了。”我频频看向画室外间，恨不得打个哈欠，又觉得有些不尊重警察同志。

　　屁股也有点坐不住的样子，“不是，这都些什么问题，真的和案件有关吗？你们到现在也没告诉我出啥事了。”

　　王朝和李慧一人一边盯着我看，我知道我长得帅，也相当从容淡定地享受着他们的目光洗礼。

　　“最后一个问题。”王朝终于说出了我想听的话，“你昨晚后来有出门吗？几点睡的？一觉睡到天亮？”

　　我真服了，这“最后一个”敢情是三合一。

　　“当然没出门，都那么晚了，我洗澡洗得慢，出来都一点多了，困得要死，直接爬床上睡了，睡到上午十点多吧。”

　　在我的耐心耗尽之前，王朝带着李慧最后沉默地看了我几眼，离开画室。

　　这些个问题磨磨唧唧到天快黑，画室里也只剩下最后两个客人。

　　她们是一起来的，已经快画好了。我走过去对她们笑眯眯地说：“今天可以免费加时两小时哦。”

　　也许是我的笑容太具有蛊惑力，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她们一脸雀跃地互相对视：“那要不今天晚点回宿舍？”

　　“行啊，反正回去也没事干。”

　　“谢谢老板！”

　　“没事哈。”我转身走进洗手间，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

　　拿出手机打通警方电话，我说：“我要报案，在南湖新区4栋14层1401室，可能发生了一起谋杀案。”

　　“被害人是我……男朋友，我手里有证据，犯罪嫌疑人现在试图跟踪我，我请求警方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