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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狂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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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举着火把,影影绰绰,谢景辰骑马在前,将军府的马车紧跟其后。
【宿主,您已获得六十五生命值时,请问是否兑换手术器械以及所有药品效果10%的加成?】
林瑾照掀开车帘,街上一个行人也无,前面人肩宽腰窄,身姿挺拔,与身下步伐稳健的骏马相得益彰,在这暗夜中莫名令人觉得安全。
她意念回复道:是。
【请宿主稍等,系统正在升级……即将升级成功……恭喜宿主获得手术器械,并获得药效10%加成。】
林瑾照没想到,今日看诊的人会这样多,让她只花就实现了三天前还觉得遥远的目标。她意念一动,一把精巧的手术刀刀柄就出现在了手心。
春兰借着火光看清,问道,“姑娘,这是何物,是新买的素钗吗?”
春兰平日里虽经常跟着林瑾照出门,但也不是时时跟着,林瑾照笑着回道,“这是用来救人的东西,早年师父送我的,还没用过。”
春兰点点头,“原是这样……”她没见过姑娘口中的师父,想是发生在她来将军府之前。
行至半路,她们突然听到路边传来孩子的哭声,“爹爹。”
林瑾照再次掀开车帘,只见一个男孩正趴在一男子身上恸哭,而那男子脚边,有一滩鲜红刺目的血,倒映着火把的光。
四周再无旁人,想是这男子受了伤,男孩约莫八九岁,她一个人既没办法抬着他去找大夫,也不敢去远处找大夫,将他一人留在这荒凉的大街,只能无助地在这里哭,寄希望于能遇见路过的好心人。
“殿下,我想下车看看。”怕是要耽误些时间了。
谢景辰默了片刻,“林大姑娘真是热心肠。”
车夫已然停下,见谢景辰没直言反对,更没驱马继续往前,林瑾照便当他默认,下了马车。
“小孩,我是大夫,让我看看。”
男孩见到有人来,惊喜万分,连忙抹了一把眼泪,糊了满脸的血和泥,原本就跪着的膝盖从朝向男子变成了朝向她,“大姐姐,求求你救救我爹爹。”
“好。”
林瑾照俯身蹲下,见男子的腿上有一块伤,皮肉被掀下来一大块,上面清晰可见两道齿痕,血流不止,必然是伤到了重要血管,这齿痕她早年在急诊见过,“狗咬的?”
男孩哽咽道,“是的,爹爹为了保护我,把我抱在怀里,他自己跑不快,被咬得时候还护着我……”
“疯狗吗?”
“嗯,那狗可凶了,见人就咬,其他人都跑得快,只有我爹爹被……”
“多久了?”
“大概两个时辰之前。”
林瑾照想,若是疯狗,怕是不能只处理伤口,还得上狂犬疫苗了。狂犬疫苗首针接种时间是被咬伤后十二时辰内,越早越好,到了第三天、第七天、第十四天和第二十八天还得分别接种一针。[1]
若不及时预防,将来他犯了狂犬病神志不清到处咬人,不知道多少人要受难,眼前这男孩怕是也活不了。
林瑾照当机立断,先不着痕迹地给地上男子打了首针狂犬疫苗,而后用箱子掩饰,尽量不突兀地拿出手术刀、镊子、缝针、碘伏棉球、生理盐水、局麻药等等,见谢景辰似乎没觉得哪里意外,便开始进行清创缝合。
谢景辰仍在马上,借着火光观察着眼前人,他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心中颇为震撼。
她以为,她这样便能瞒天过海吗?若是先前那些看不出成分的药片在古人面前能蒙混过去,如今这些器械,已经远远超出了当下朝代的工业水平了。
但她一心救人,已然没顾上这样的细枝末节。也或许,她没见过冶炼兵器,因而对当朝的炼铁水平不甚了解。
侍卫云影的火把已经尽可能靠近她为她照明,火光摇曳下她面容沉静,神情认真专注,正在一针针地缝者伤者腿上撕裂开来的伤口,血渐渐止住。许是用了麻药,那人昏睡中没皱半点眉头。
云影瞪大眼睛,新奇地看着,从来跟他上过战场、见过许多世面的人如今像是看见了格外了不得的事情。
春兰张着口,在一旁一边捂住了男孩的眼睛,一边紧紧遮住自己的视线,又时不时忍不住瞧上一眼,显得有些滑稽。
“小孩,你爹爹还需到我府上养一个月的伤,你跟我一同回去吧,”林瑾照缝完最后一针,见小男孩懵懂点头,问云影道,“侍卫小哥哥,可以劳烦你帮我把他抬到我马车上吗?”
被叫小哥哥的云影受宠若惊,咧嘴笑道,“叫我云影就好,自是可以。”
*
宣平侯府中,宣平侯顾璋办完差后回府,一回来便得知太子谢景辰给他们府上送了个人,他不敢耽搁,马上就去接见。
见送来的是林尚书府的府医,顾璋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谢景辰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敢随意将人放走,只能等着别的消息。
他没等来谢景辰,却等到了闻风而来刚回府的顾夫人和世子。
顾皓之同顾夫人先去了林瑾照说的医馆,得知一月前确实有一容貌姣好的贵女在这看脸,开的是治疗蛇毒的药。一回来又听门房说谢景辰将尚书府的府医送了过来,便知道了谢景辰的态度,这是要盯着他彻查今日之事了。
林瑾照是岳将军的外孙女,岳将军是谢景辰恩师的师父,两家的关系颇为微妙。若是此事不能水落石出,他们怕是在谢景辰那儿讨不了好。
顾皓之向父亲顾璋说了今日之事的来龙去脉,顾璋气得大骂,“这林天元,好好的一介尚书,竟然如此治家不严!”
先不论林卿婉和林瑾照到底孰对孰错,光今日林夫人旁观尚书府两个女儿互相抹黑对方而不制止,闹得那样难看,就是她身为长辈的不该。
既然谢景辰将关键证人给他们府上送了过来,他势必要审一审。这一审不要紧,审出来的事情严重程度竟然超乎他的想象。
府医一字一句皆是震碎了他的认知。
“林大姑娘刚回府的时候,林夫人便将小的父母妻儿软禁起来了,要我研制能毁女子容颜的毒药。”
“林大姑娘对花生过敏,他们让我用花生粉一起入药。后来,我研制出来了,林夫人却不肯放人,要我源源不断地给她提供毒药。”
“不久后,林大姑娘的脸就开始生疮,林夫人也不让我说出去。我于心不忍,有时候给林大姑娘开了点治疗的药膏,林夫人就会派人毒打我妻儿一顿,后来我便再也不敢了,只敢让林大姑娘的脸烂得别太过分。”
“好啊,好啊”,顾璋没想到,他这未来的亲家母,竟然如此歹毒。
林瑾照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好歹是他们尚书府的嫡长女啊,也是她夫君的骨肉。女子容貌若是被毁,那便是毁了全部的前程后路,林夫人真是好狠的心。
顾皓之闻言,便知道林瑾照今日在栖霞寺所说的话,大差不差都是实话。
他不禁问道,“那此事,林二姑娘卿婉可知情?”
府医连不迭点头,道,“林二姑娘也是知道的,而且,一个多月前林大姑娘去了将军府,林二姑娘也知道林夫人在脂粉中加大了毒药的剂量。”
“还请各位贵人饶命,我也是为了我一家老小啊,我也是受迫的。”
顾皓之不愿相信在他面前格外善良的林卿婉还有这样一面,愤怒道,“你可知,嫁祸栽赃他人,是何罪?”
府医被他凶狠的气势吓得胆都快要破了,连连磕头道,“侯爷,世子,小的当真没有半句虚言,句句属实啊。”
“林二姑娘确实知情,还曾反复找小的确认,确定林大姑娘的脸治不好了才放心。”
“还有,林二姑娘的脸最近也被毒药误伤了,所幸用量不大,已经治好了。”
听到这里,顾皓之便已经确认,林卿婉是当真知道此事了。原来,她清纯温和、看似不争不抢的外表下,或许真藏着颗蛇蝎一样的心。
林瑾照的脸之所以能治好,想必是历经了很多艰辛。
她这两年来在自己面前畏畏缩缩、小心翼翼地讨好自己,他却在跟伤害她的罪魁祸首谈笑生欢。
醒悟过来的她觉得他伤了她的心,所以即使她的脸好了,她也不愿以此为凭借阻止退婚,而是要跟他划清界限。
想到林瑾照当众那句“顾世子,我早就已经不喜欢了,”如今他才终于明白,为何她看他的眼神会那样冷了。
她哪里还在意他,怕不都是他的臆想吧?
顾璋得知他家未来儿媳、将来的世子夫人背地里竟然是这样一副德行,气不打一出来,质问府医道,“那你可知道,谋害世家嫡女,要如何处罚?”
府医将头磕得更响,求情道,“太子殿下说了,只要我都说实话,他就能饶我性命,如今我知道的都说了,求贵人们放我回去跟一家老小团圆。”
“你!”最终,顾璋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你回太子府罢,替我禀告太子殿下一声,就说此事我宣平侯府会处置妥当。”
看来,谢景辰因着岳老将军的关系,对林大姑娘颇有些照顾。
既如此,这口气,他便替林大姑娘出了。
他连夜就给林尚书府递了个帖子,就说贵府府医将府中之事已悉数相告,特邀林天元林尚书过府一叙。
至于林夫人和林卿婉,哼,他是见都不想见一眼。
林天元一回府,便得知林夫人和林卿婉双双晕倒的消息,府医还不在,从府外面请来的大夫说两人都是惊吓过度晕了过去,正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他将下人问了一圈,没人能完全讲清楚,只知道好像是得罪了太子殿下,太子将府医召走了。
林天元想等两人醒来后再好好问个清楚,却先接到了宣平侯府的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