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红灵》各木易楊

36、第 36 章

　　由于卧底身份再加上熊家过去的变动，琴酒的很多资料都被销毁或是遗失了。

　　沈秀安得知这个消息后有些失望，“什么啊，还以为能看到老师以前的照片啊。”

　　飞往莫斯科的飞机上，她有些气鼓鼓地戳戳琴酒的手臂，“真的一张照片都没留下来吗？”

　　“没有，你就这么想看看我以前的样子？”

　　琴酒把沈秀安散落的碎发撩起来，有些疑惑为什么她会对自己过去的照片有一种谜一样的执着。

　　“不然很不公平啊！”

　　沈秀安看向他，“我小时候的照片你都看过了！”

　　组织被摧毁，沈秀安的个人资料也开始逐步解禁，沈秀安的那几个叔叔伯伯几乎是迫不及待拉着琴酒给他展示沈秀安已经解禁的旧照，活像是老父亲在炫耀自家的闺女。

　　由于保密条例的规定，琴酒并不能把这些照片带走，他只能把它们深深刻入自己的脑海里，用自己的记忆去对抗时光的消磨。

　　不得不承认，离开组织后的沈秀安脱去了“神侍秀和”的外衣，整个人都变得灵动不少，倒是和那些老照片里的女孩对上了模样。

　　“但是我真的没有照片了……应该真的没有了。”

　　琴酒想了想，没有敢把话说的太绝对。

　　“好吧……”

　　沈秀安的眉眼微微低下去，靠在椅子上小声嘟囔，“我再去找找玛丽阿姨。”

　　听到她提起赤井玛丽，琴酒没忍住眉心跳了跳。

　　自打赤井夫妇身份恢复之后，赤井秀一和沈秀安两个人仿佛就迷上了听故事，总是被赤井玛丽的那些KGB小故事吸引的迈不开腿。

　　“还是我去找她问问吧。”

　　琴酒捏捏鼻梁，担心沈秀安又被赤井玛丽拐跑到不知哪里去了。

　　“先生们，女士们……”

　　谈话间飞机落地，沈秀安深深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俄航的魅力。

　　“老师你慢点……”

　　走下飞机廊桥，沈秀安扶着琴酒的胳膊不松手，她万万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居然有一天会栽在俄航的手上。

　　没错，她很不幸的晕机了。

　　对此，琴酒倒是没什么反应，这让沈秀安很是不解。

　　“老师，按说你也应该很多年没有坐过俄航了吧，怎么你就没事？”

　　琴酒露出一个不甚明显的笑容，“我嘛……”

　　沈秀安不自觉睁大眼睛，身体向琴酒倾斜。

　　“我在入选KGB之前，曾经是战斗机飞行员。”

　　沈秀安惊了，“老师……你就是传说中的俄航机长？”

　　怪不得以前在组织里的时候听到过基安蒂暗地里吐槽千万不能让直升机的控制杆落在琴酒的手上。

　　两人从机场里出来，一路按着琴酒的记忆，凭着两条腿走到城郊。

　　“到了。”

　　“这里就是老师你的……你以前住的地方吗？”

　　沈秀安原本想说“家”，但一想到两人现在的处境，立刻改换了用词。

　　“嗯。”

　　琴酒看向这一片楼房普遍不高的街区，试图从中找出一丝半缕过去的影子。

　　但是他失败了。

　　果然，这里的记忆都已经随着那个圣诞节被一起掩盖了。

　　看出琴酒的落寞，沈秀安拉住他的胳膊，“老师，你陪我到这里走走吧。”

　　“先说好，我对这边也不太熟了，万一迷路你自己想办法。”

　　“我自己想办法……”

　　沈秀安故意拖长声音又重复了一遍琴酒的话，有些狡黠的看着他。

　　琴酒不会做出没有准备的决定，既然选择回来看看，肯定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这里的冬天来的格外早，天空上已经落下纷纷扬扬的雪花。

　　两人难得卸下满身的防备，就像是普通的情侣那样肩并肩漫步在街头。

　　“再往前走就进入郊区了。”

　　琴酒在一片白桦林前停下脚步。

　　“还记得我名下的那家酒吧吗？”

　　沈秀安主动牵起琴酒的手，“就陪我在林子里逛一圈，好吗？”

　　琴酒根本没有理由拒绝她的请求。

　　两人步入白桦林，远远看见林中有一间小屋。

　　“这里面居然还有人？”

　　“或许是守林人吧。”琴酒也琢磨不清那间小屋究竟是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琴酒刹那间拾起所有的警惕，背过身上前一步将沈秀安护在身后。

　　“你是谁？”

　　来人是一个背着竹篓的老太太。

　　“我是这里的守林人，前面就是我的家。”

　　老太太指指两人身后的小屋。

　　“抱歉，打扰了。”

　　见来人没有恶意，沈秀安拉起琴酒就准备离开。

　　“等等，孩子们。”

　　老太太叫住他们，她的目光落在琴酒身上，“你是莫斯科人吧，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的莫斯科人。”

　　“你知道什么？”

　　她的一句话又让两人竖起防备，老太太倒是不慌张，手指点点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看出来的。”

　　说完，她自顾自感慨了一句，“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遇见故人。”

　　“故人？”

　　沈秀安有些疑惑。

　　“是啊，故人，”老太太冲两人招招手，“进来看看吧。”

　　互相对视一眼，两人手牵手跟着老人走进小屋。

　　屋子不大，只有一些最基本的陈设，但是被人收拾的很整洁。

　　老太太放下背篓，目标明确地走向角落，拿出一本陈旧的老相册来。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认出你了。”

　　琴酒闻言皱皱眉，被人认出来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孩子，你来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你？”

　　沈秀安按捺不住好奇心，伸长脖子凑过去一起看。

　　泛黄的黑白老照片上，一排士兵笑容灿烂。

　　“老师……”

　　沈秀安眼睛一热，险些滴出泪来，她捂住嘴看看琴酒又看看照片，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握着琴酒的右手，来回的摇晃着。

　　照片中间靠左的地方站着一个身姿格外挺拔的士兵，他的手搭在两边战友的肩膀上，昂首挺胸，对着笑容肆意。

　　琴酒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留在世上的老照片。

　　照片唤起了他尘封的回忆，当时他还是飞行员，这张照片来自一个训练日的午后，政委的突发奇想。

　　“是我。”

　　他轻轻地回应老太太。

　　当时的他还是一头利落干净的短发，和现在的气质可以说是相差甚远，但沈秀安依旧能透过黑白的老照片，想象出琴酒当时银白的发，碧绿的眼在战友里是多么出众。

　　老太太看着热泪盈眶的沈秀安，又看看下意识收紧了双拳的琴酒，脸上绽放出一抹微笑来。

　　“孩子，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