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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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结束后，三人刚到教室，里面已经坐满一大半人，英语课代表忙着分发讲台上的十几份试卷。
热浪蒸腾钢筋水泥的城市，夏季的午睡越睡反而越累，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宴习一屁股坐下，看着桌面满满当当的试卷发呆。
卷子由第一位同学开始往后传，到桑榆这多出一份，桑榆顺手递给旁边的宴习。
宴习不想动弹，但还是侧身接过桑榆的卷子。
他叹了口气。
才转校来两天，桌面已经堆书如山，各科卷子把桌肚撑得如十月怀胎，甚至连木椅子下的两根横木都被迫架着十几本练习书，他快连坐都没位置坐了。
瞥了眼桑榆身后的大箱子，宴习寻思着他也要买个回来。
英语老师踩着预备铃而来，先是让同学们用7分钟做一道阅读理解，随后相互对答案分析错误原因。
宴习又叹了口气。
不停机械式重复刷题、做卷子、听课、记笔记，每日往返教室、宿舍、饭堂三点一线，这就是真实的高三生活——枯燥、乏味、高压。
所有人都像一个上了发动机的木偶人，只要发条一拧，齿轮开始转动，人人都往前跑时你就不得不跟上。
桑榆做完两个小问，宴习才调整好坐姿低头看第一个单词；宴习开始勾选第一题时，其他同学已经七嘴八舌开始讨论答案。
这就是1班速度，根本不用7分钟。
宴习在方致远和陆小梅的争吵中做完最后一道题，大拇指一压，“啪”一声盖上笔盖，一手托腮静静地看着他俩吵得面红耳赤，两人恨不得当场打起来。
“这题要是不选B，我倒立拉稀！”
“方致远你眼睛不要就捐了，这题明明选A！如果不是A，我嗑的cp原地分手！”
“来来来，你牛逼，你给我翻译翻译什么意思，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123出来。”
看了眼他们争吵的题目选项，宴习心里瞬间有了底气，出声劝架：“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参差不齐就选C，要不你们折个中选D吧。”
方致远&陆小梅齐声大吼：“你闭嘴！！！”
劝架不成反被骂的宴习：“……”
过了一会，英语老师公布正确答案。
方致远和陆小梅吵起来那题竟果真选D！
两人双双惨遭宴习打脸。
宴习一摊手：“好了吧，一个要倒立拉稀，一个嗑的cpBE了，早信我不就挺好。”
方致远气不过，他一把捉起宴习的卷子，他倒要看看这家伙是不是全对。士可杀不可辱，我做题不对，一个学渣却做对了，这和杀人诛心有什么区别。
方致远浏览了一下宴习的卷子答案，忽的冷笑一声：“除了最后一题蒙对，其他全错。垃圾！”
宴习无所谓地耸肩，把椅子拉到桑榆旁边：“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可是增进同学之间美好感情的有效方法。”
桑榆戴着白色有线耳机坐在窗边，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身上，额发下垂、睫毛轻颤时打下的阴影挡住清澈的双眼，眼底的淡漠浮漫出来。
书页划过他的指腹，徐徐而来的冷气拂过挺拔削瘦的身形，清冷且疏离，宛如是油画里的少年。
他有他的世界，孤傲且独特。
但总有一些狗屎不长眼，硬要往上凑。方致远憋着一股气，握紧拳头，他早晚要掐死宴习这个狗东西！！
桑榆摘掉耳机，问：“怎么了？”
1班的同学自由讨论题目的时候，从来没人会主动找桑榆，哪怕是方致远都不会找他。
因为桑榆段位太高了，哪怕他不说话压迫感也很强，这就是学霸绝对碾压，就算他温柔地对着题目念一遍其他人都会瘆得慌。
也许这就是普通人对学霸与生俱来的恐惧感。
“这题我不会，你给我讲讲。”宴习指着第一道题说，但似乎只有他不害怕桑榆，也只有他愿意主动找桑榆。
“其实这道题并不难，只要找准题干关键词就好。”桑榆为了讲题，往旁边动了动，膝盖刚好碰到宴习的大腿，“你觉得关键词是哪个？”
宴习眨了眨眼睛，好温柔的桑榆。
他盯着桑榆，双眼放光，傻傻地摇头。
“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我给你讲讲……”桑榆低头，用红笔一个词一个词圈出来，细致地慢慢讲。
淡淡的橘子味在鼻尖打转，好像是桑榆身上洗衣液的味道。
他俩凑得很近，宴习甚至看到桑榆耳朵上小小的绒毛在阳光下可可爱爱的模样，柔软细腻。
桑榆头上还有个小小的发旋，柔顺的发丝在暖阳下有点焦糖渐变色，好看到像是从漫画里活过来一样。
方致远半抿着唇，恨不得杀了宴习这个死绿茶，榆哥给他讲题他居然敢走神！
妈的，忍不了了，放学就套他麻袋！！
“所以你现在知道哪个是关键词了吗？”桑榆温声问。
宴习一怔，猛地回过神。
对上桑榆的眼神，他一下就慌了。
“that……？”偷偷瞄了眼桑榆的神色，宴习立刻改口，“w……which？”
桑榆嘴角一垂，眼里划过一道厉色，他把笔放在桌上，沉声说：“我问你关键词，你说先行词，耍我？”
明明桑榆放笔的动作很轻，但签字笔触碰桌面发出的声音却很重，在每一个人耳边无限放大。
声音如重锤攻击脊椎神经，方致远和陆小梅全身一激灵。
宴习心虚地咽了口唾沫，再也不敢分神，“你说、你说，我这次一定好好听。”
这次？那就是说刚才根本没听！
桑榆眉梢微蹙，脸色俊冷，他指着卷子上的关键句问：“这怎么翻译？”
有那么一瞬间，宴习感到空调坏了，周身低气压凉飕飕的。
他盯着句子发愁，每个字母他都认识，但拼凑在一起他就不认识了。
本想场外求助，一回头，哪还有人！
一个个缩到讲台，都快人叠人了！！
宴习硬着头皮说：“不、不会。”
他也不敢说谎，要是说谎了，桑榆肯定更生气。
“不会？”桑榆眼神微眯，像是审视宴习。
“你到底是怎样进入1班的？”
桑榆这句话也是1班所有同学一直想问的，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宴习是新转来的学霸，但从这几日的随堂测试来看，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假学霸，真学渣！
宴习：“我特招的。”
桑榆：“特什么？脸皮特厚？”
其他同学们捂嘴偷笑。
宴习：“我特有病！”
桑榆：“……”看出来了。
这次宴习打起十二分精神听讲，桑榆才讲一会他就明白了。
只是他蹙起眉头，似乎若有所思。
“有问题就问。”
桑榆觉得宴习有问题提问也是一种进步，起码学习态度端正。
“你说作者5年前26岁在联邦组织工作，但是……”他指着卷子上面的照片，小声嘟囔，“都地中海了，看起来不像31岁啊……”
在场所有人：“……”好一个学习态度端正。
没记住怎么解题，倒是看起图片来了。
桑榆背靠墙边坐着，一脚踩在旁边的木椅上，侧头盯着宴习顶了顶腮。
“啪——”手上的铅笔直接被掰断。
宴习：“！！！”
好强的杀气！
***
墙上的挂钟有节奏跳动，又到了放学时间。
校园铃声悠长，背包的少年肆意飞扬。骄阳炙热奔跑，脚下是花草，此时正路过青春。
桑榆骑车回家，宴习一个人在学校游荡。
百般无聊地一下一下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石子咕噜咕噜一头扎进天鹅湖。
瘫坐在树阴下的石凳上，头抵石背朝天看，阳光扎进眼角有点刺眼，宴习干脆闭上眼睛。
悠扬的歌声在一中上空飘转，学校广播的歌曲似乎格外好听。
“下面是高三1班的方致远同学为桑榆同学点的歌。”
一首DJ版《好运来》突然从头顶的大喇叭响起，彻底把宴习震醒。
宴习猛地睁大眼睛，整个人弹起来，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操！这他妈是《拿命来》吧！！”宴习回头指着大喇叭喊，“方致远你这个狗东西仗着桑榆不在就发癫，我录下来告状，看桑榆踹不死你！”
“操！”宴习点开微信才想起桑榆没通过他的好友申请，他暗骂一声，“发校长邮箱，投诉这个狗东西公器私用！”
此时BJM切换，律动超强的伴奏轰炸一中每个角落，动感的节奏让每一个人的神经共鸣。
方致远疯狂单压喊麦的声音继续从广播传来，毫无防备地冲进宴习的耳膜。
“祝桑榆同学——
万丈光芒又闪烁，一本五三刷刷刷；
打架揍到他找妈，人人见了都爱夸；
八省联考预祝他，状元头顶大红花；
拿着票子好回家，年年十八一枝花；
前程似锦红火火，不和宴狗来玩耍；
皆得所愿好结果，清北全部不要躲；
阳光帅气钱多多，可可爱爱就是我；
鹏程万里富贵泼，最屌是我桑榆哥！”
宴习：“……操。”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