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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送了厉子曜回家,桑榆继续往西巷走,他家在那头。

      宴习跟上去。

      沿途不少老街坊热情地跟桑榆打招呼。

      “小榆回来了,吃饭没?”

      “阿姨家煲了绿豆糖水,有空来喝哈。”

      “哎呀小榆又长高了,快来给爷爷瞧瞧。”

      “呀,这是谁家的小伙子,长得真俊啊!”坐在门前的婶婶打趣宴习,“有女朋友没有,阿姨跟你介绍一个呗。”

      宴习嘴甜:“谢谢阿姨,有啦,老漂亮嘞!脸蛋比剥壳鸡蛋还嫩,我可稀罕了~”

      婶婶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行,你这小子有出息!”

      桑榆越走越快,后面宴习要小跑才能跟上去。

      “你有女朋友了?”桑榆忽然停住,问。

      宴习完全没刹住,一头撞上去。

      两个脑袋一碰,发出一声沉闷的“哐当”声。

      “嘶——”桑榆捂住头顶倒吸一口气。

      “嘶——”宴习捂住额头想骂娘。

      “你会不会看路!!”桑榆骂道。

      “你走得好端端的停下来干嘛!”宴习反问。

      “我停下来,你不会跟着停下来?”

      “我停不下来,你就不会让一让?”

      “我不让,你就不知道拐弯?”

      “我要会拐弯,还用你提醒前面有人?”

      “前面那么大的人你都看不见,你会不会看路!!”

      “你无缘无故地停下来干嘛!”

      “……”

      “啪啪啪——”路过看戏的红毛拍手,“学霸不愧是学霸,脑回路都是闭环的。”

      “闭嘴!!!”桑榆和宴习齐声。

      红毛:“……?!”

      “不许再跟着我!”

      桑榆搓了搓头顶,冷眼看他。

      “我就跟!”

      宴习反骨上来了,非得要和桑榆对着干。

      桑榆懒得管他,转身就走。

      宴习憋着一股气,非就要跟上去。

      桑榆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平时的理智瞬间断弦,攥紧拳头,猛地顿住。

      一转身,拳头还没来得及挥出去。

      “嘭——”

      梅开二度。

      红毛捂眼,哆嗦了一下,看来这回够呛……

      两人双双摔倒,爬起来坐在一旁,甩了甩头。

      宴习感到头昏眼花,他扒拉住桑榆:“哎,扶我一下,好多星星啊,我摘一颗送给你……”

      红毛:“完了,这个傻了。”

      “滚开!”桑榆一把拨开宴习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一头倒回去,扑在宴习身上。

      两人像叠叠乐一样,一上一下叠在一块。

      红毛:“完了,这个废了。”

      “叮铃铃……”

      一辆三轮车经过,车后用油漆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废品回收”。

      红毛余光瞄了一眼,总觉得三轮车有点眼熟。

      从车座跳下来一个人,手脚麻利。

      “大孙子呦~”

      红毛瞪大眼睛,“奶奶?!您怎么又跑出来了?”

      柏奶奶挠挠头,这人谁啊?不认识!

      红毛:“……”

      柏奶奶手脚麻溜地扶起宴习,把他扔在三轮车上。

      还在头晕的宴习异常配合柏奶奶,但说话像个痴呆儿:“星星会、会跑耶,我会飞耶……”

      柏奶奶脚蹬一踩,三轮车扬长而去。

      三轮的车硬是被柏奶奶开出四轮的效果。

      红毛:“……”

      桑榆缓了好一会,才勉强站起来。

      红毛站在他旁边,抽出一根烟点燃,猛吸了一口。

      “你——”红毛像是有话要说。

      但桑榆对他的话并不敢兴趣,蹙了蹙眉头,转身要走。

      他不喜欢烟味。

      红毛看到他的不悦,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打过电话给我大哥?”

      红毛的话让桑榆停止要离开的动作。

      红毛继续说:“一中的事我听说了,能轻而易举摆平这件事的就只要……”

      “你到底想说什么?”桑榆直接问。

      “你放心,我不会打听你的事。”红毛又抽出一根烟,但这次他只是夹在手上,没点着,“我只是想问问,我大哥他……过得怎么样。”

      桑榆答:“不知道。”

      “你才和他打过电话,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红毛立刻反驳桑榆。

      “只是说了几句,没多聊。”

      “那他声音累不累,开不开心,你总能听出来吧。”

      “我打给他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他很快就接了电话,一开始声音有点疲惫。”桑榆说,“应该还在处理事情。”

      “哦……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啊。”红毛小声喃喃,“一定很辛苦吧。”

      桑榆双眼沉沉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有他电话,可以打给他。”

      红毛没应声,而是蹲坐在马路牙上,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啪一声点燃手里的烟。

      桑榆没再理他,继续朝西巷走去。

      第二天桑榆路过这里的时候,见到一地的烟头。

      ***

      宴习躺在三轮车上,闭眼歇了一会就清醒了。

      再一睁眼,已经来到红毛的发廊门口。

      奶奶凑到他跟前,捧着宴习的脸,给了他大大的一个吻:“大孙子!”

      宴习又气又笑,气的是奶奶随便捡人回来,要是捡了个坏人怎么办?笑的是幸好捡的人是自己,奶奶很可爱。

      小0打着哈欠走出来,“奶奶您又跑出去了,待会二哥知道,非得扒了我的皮。”

      奶奶板着脸:“大人的事,小孩别多嘴!”

      “哟,宴哥,你来看人家啦~”小0一看到宴习就来了精神,声线都变了样。

      宴习鸡皮疙瘩又起来了,“别夹了,再夹苍蝇都要被你夹死了。”

      “讨厌厌~~”小0伸出食指,翘起小拇指,指着他。

      “人家这叫特色啦,够骚男人才喜欢~宴哥哥,你喜不喜欢嘛~~~嗯~人家骚不骚~~”

      宴习浑身一震,随口敷衍。

      “骚骚骚,你最骚了。记得加点料酒去去腥。”

      小0娇哼一声,扭着屁股进了屋。

      宴习忽然想起卖破烂挣的21块,“奶奶你收款码亮一下,我把上次帮你买废品的21块还给你。我上次就应该还了,但忘了。”

      “啥?”奶奶竖起耳朵,“你要送我21朵花?”

      “……”宴习耐心说,“奶奶,不是花,是我要还你钱。”

      “啥?你还要送玫瑰花?”柏奶奶摆手,“我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你哄啥。你送给孙媳妇吧,要送红色的,大红大紫,喜庆!”

      “……”

      好吧,但愿桑榆别扇我两嘴巴子。

      宴习看了眼时间,“奶奶,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

      “哈?你饿了?!”

      “……”

      “什么?”奶奶大喊,“你咕噜咕噜饿?”

      宴习:“……”我都没说话……

      柏奶奶拉着宴习进了发廊,推开虚掩的门,来到里面的客厅。

      一尘不染的地板,干净的沙发,整齐叠放的杂志,吊灯是温馨的暖黄色,旁边角落还有一架盖着布的二手钢琴。

      挺像样的,没想到红毛还是个讲究人。

      走到钢琴旁溜达几圈,宴习掀开布的一角,伸手摸了一下,一手的灰。

      看来这个钢琴已经很久没人动过了。

      忽的,钢琴上闪过一抹金光,宴习好奇,干脆一把掀开防尘布。

      “全国美业公开赛一等奖”、“XX省美发新星特等奖、“国际金剪刀新人奖”、“THC年度发型师金奖”等十几个奖牌在钢琴盖上一字排开。

      尘土沾满奖牌和奖杯,只能隐约看到几分哑光。

      宴习摇头,感叹红毛的脸皮比他还厚,买那么多假货回来充场面。

      奶奶打开一个大盒子,朝宴习招了招手,“嘘——小声点。”

      宴习被柏奶奶情绪感染,把布盖上,像做贼样蹑手蹑脚过去,压低声音问:“奶奶,怎么了?”

      柏奶奶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大塑料袋,指了指盒子里面的零食,“都给你!”

      宴习翻了翻,各种各样的零食都有。

      他犹豫了会,这不好吧……

      “奶奶,您又想偷吃棒棒糖了,是吧。”小0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框,盯着他俩。

      “您今天已经吃过两颗棒棒糖了,不能再吃了。而且二哥的零食,他门清,您骗不了他的。”

      宴习笑了笑,原来奶奶不是耳朵不好,而是有八百个“心眼”。

      柏奶奶一下泄了气,忽然又振作起来,把盒子里的零食全部塞进塑料袋。

      置气说:“我全给大孙子吃,不给你们吃!”

      哟,红毛的零食,那就不客气了。

      宴习和奶奶一起把红毛的零食抄了个底朝天。

      要不是红毛发癫追着他打,他的生活费能没了?这波,算是便宜红毛了。

      柏奶奶送宴习出去,宴习悄悄塞了她两颗棒棒糖。

      两人默契偷笑。

      老小孩也是小孩,要人哄的。

      小0像极了青楼的小倌,他浪起尾音朝宴习挥手:“宴哥哥~有空常来玩呀,人家会想你的~木马~~”

      等宴习走了,小0马上变脸,“奶奶,把棒棒糖交出来。”

      柏奶奶千般不愿意,最后还是把棒棒糖上交。

      她一跺脚:“毒妇!活该你找不到男朋友!”

      “哼~”

      ***

      次日清晨7点30,桑榆刚晨跑回来,洗了个澡一身清爽,头发湿漉漉他却懒得擦。

      水滴划过他优越的下颚线,吻过青涩的喉结,停留在颀秀白皙的锁骨上。

      独属少年的身躯在半湿的白衬衫里若隐若现。

      桑榆叼着半根油条,打开二楼书房的窗户。

      风“哗”的一下吹来,拂过肌肤带来清凉,发丝飞扬飘舞,桌上的书页翻飞,黄色的窗帘随风摇曳。

      桑榆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舒服!

      拉开椅子坐下,翻开昨晚没做完的语文阅读,带上白色的有线耳机,开始笔下题海的漫游。

      做完最后一道题,计时器刚好掐点响起。

      桑榆扭了扭脖子,放松肩部颈椎,看着窗外发呆。

      房子临街,视野很好。从书窗向外望,可以看到门前院子的绿茵,街道来来往往的路人。

      赶集归来的叔叔阿姨从门前路过,牙牙学语的婴儿和父母悠闲散步,小美不知从哪叼来一块骨头趴在榕树下磨牙。

      路旁各家停满小车,上班的人难得休假,终于可以睡个懒觉。

      夏季蝉鸣热烈且响亮,为它们曾经短暂的来过留下印记。

      夏城是个很安静的小县城,没有乱眼的繁华,也没有喧嚣的慌张,只有需要慢慢咀嚼的平淡简单。

      市井长巷,铺开来,便是生活。

      桑榆看了眼手机,发现班群微信早就超过99+,任老的考前叮嘱淹没在一堆鼓励祝福中。

      明天就是新高三的第一次大规模联考,意义重大,1班的同学在群里相互打气加油。

      切出班群,微信还要一条未读消息。

      价值百万的宝:小榆榆,我好无聊啊~

      桑榆盯着这个消息蹙眉。

      这谁?

      不认识的,删了。

      就在手指点删除好友的瞬间,又跳出一条消息。

      价值百万的宝:你怎么又不理我,理理我呀~

      桑榆:“……”

      这语气,还能有谁。

      价值百万的宝:已经十秒过去了,你还没理我,终究是我不配了~

      价值百万的宝:我额头长了个大包,可痛呢。也没人给我吹吹,我好命苦。

      价值百万的宝:你头头还痛痛吗?吹吹~

      桑榆觉得如果他还不回复消息,宴习能一个人发消息自娱自乐一整天,但他手机到时肯定要炸了。

      木俞:正常说话。

      价值百万的宝:?!

      价值百万的宝:呜呜呜~桑榆,你终于出来了。

      木俞:有话说话,别说废话。

      价值百万的宝:我一个人在宿舍好无聊,我们来聊天吧。

      木俞:去找你的女朋友聊,别烦我。

      价值百万的宝:这就没意思了吧,我才17就开始催婚。

      木俞:?

      价值百万的宝:靠,你想找女朋友了?!哪个好人能受得了你啊……

      木俞:??

      价值百万的宝:就你的臭脾气、冷漠脸、一言半句就扇人嘴巴子的坏习惯。啧啧啧,难顶!

      木俞:你卖数据线的?

      价值百万的宝:不卖啊,干嘛这么问。你要数据线?

      木俞:谢了,但我不缺USB。

      价值百万的宝:……你骂我!呜呜呜……

      木俞:是你自己亲口说有女朋友的。

      价值百万的宝:我就口嗨,你真信了?你是笨蛋猪猪吗?

      木俞:滚!

      价值百万的宝:好嘞~笨蛋猪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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