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话，我愿意》我是花好好

47、永远都在

　　“姜予乐，我不信命。”
　　程淮川瞥了眼谢知言在的方向，“也不相信感情里的先来后到。”
　　“可是现在，我不得不信。”
　　因为姜予乐……把那个人看得太重太重了。
　　阿瑜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时，程淮川继续说：“见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你的心里藏着一个人。也许不是爱情，但他对你而言一定很重要。”
　　“我没有深究，因为每个人都有秘密嘛，只是后来，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我真的很在意。姜予乐，从前和我谈恋爱的时候，到底是他重要一些，还是我更重要？”
　　程淮川的眼神里透着少有的真诚，阿瑜却犹豫了。
　　她也不知道。
　　“算了。”程淮川侧过头，不再看她，“姜予乐，你赢了。反正，你现在爱他过于曾经爱我嘛。”
　　周围的树叶也被风吹的轻轻摇晃起来，月色汹涌，他站在那，神色平静，却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尽的忧伤。
　　和他原本傲气凌人的气质并不相符。
　　阿瑜站在长桌前，怔住。
　　她对谢知言的感情这么明显吗？程淮川那么早就看出来了？
　　阿瑜没注意程淮川离开，直到谢知言过来，喊了她一声。
　　“啊？”阿瑜明显心不在焉。
　　谢知言道：“刚刚程淮川找你了？”
　　“你看见了吗？”阿瑜见谢知言认真的样子，于是起了玩笑的心思，“他和我说了很多话呢。”
　　“是吗？”谢知言双臂环抱于胸前，明显是上钩了。阿瑜不嫌事大，继续说：“我觉得他还挺可怜的，唉。假如……”她还特意瞄了一眼谢知言表情，谢知言及时打断，“假如什么？哪有假如？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该时时刻刻想着我才对。”
　　见谢知言着急的样子，阿瑜不禁笑出了声。
　　她抬起一只手捏了捏谢知言的脸，“阿言吃醋的样子真有意思，有点可爱。”
　　谢知言偏过头，不想理她。
　　阿瑜却一直跟着他的目光。
　　不管谢知言躲到哪，她都能很快跟上。
　　她摇了摇谢知言的手臂，“夸你可爱也不行？”
　　谢知言不为所动：“不行。”
　　阿瑜道：“这么小心眼儿？”
　　“对。就是不如你的那个他大方。”谢知言顺她的话接上。
　　阿瑜明知故问：“哪个他？”
　　谢知言被阿瑜气笑了，“懒得和你说。”
　　阿瑜不依不饶，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谢知言见状，挠了挠阿瑜的肚子，两人不自觉地打闹起来。
　　“不许闹了。”阿瑜努力憋住笑，双臂挡在她和他面前。
　　谢知言却不打算听她的话，一步一步朝阿瑜靠近。阿瑜往后退了退，她拉起谢知言的手，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扯到了要去换药的话题。
　　谢知言不上套，直勾勾地盯着她，“都结痂啦，还换什么药。和我说说呗，你和他聊什么了？”
　　阿瑜扶额，哭笑不得，“这么好奇啊！你不是一向不管闲事的吗？”
　　“和你有关，怎么能算闲事呢？”
　　谢知言的话，阿瑜无从反驳。
　　阿瑜道：“他想通了。”
　　“因为我和他说，我爱阿言，过于曾经爱他。”
　　谢知言的眉眼逐渐舒展开，嘴角微微上扬。
　　夜色正浓，抬头便是数不尽的星星和悬在半空上的月亮。偌大的花园里人来人往，阿瑜的目光只落了在谢知言身上。
　　她静静看着他。
　　这人，怎么长得那么好看！
　　他的五官近乎完美，笑时温暖明朗，不笑时有种清冷的味道。
　　最重要的是，阿瑜很少见他这样高兴，连眼底都泛着笑意。
　　她，也没说什么啊？
　　“这还差不多。”谢知言摸了摸阿瑜的脑袋，阿瑜沉醉其中，呆呆看着他，喃喃道：“真好看。”
　　谢知言没听清阿瑜的话，问：“什么？”
　　阿瑜摆摆手说：“没事。”
　　她观察了周围，见没什么人关注他们这边，才放心，她凑近打量他的五官。
　　此刻，谢知言的笑已经敛去了几分，阿瑜道：“刚刚那种笑，除了我，不许给别人看。”
　　“啊？”
　　“因为……我会吃醋。”
　　阿瑜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后，径直离去。
　　谢知言紧跟其后。
　　“你再说一遍……”他一直缠着阿瑜。

　　在赵许宁和谈韵之的闲聊中，两人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
　　和远宁集团合作了许多年的安老板去世了，死于心脏病。
　　安老板能力非凡，很早的时候就创业了，一步一步地把自己的事业壮大的同时，对家庭也丝毫不疏忽，夫妻和睦，儿女孝顺，却没想到年纪大了，开始守不住底线，出轨，生养私生子，不顾妻子重病，诱骗妻子与之离婚后，随即另外娶妻。
　　妻子很快去世，三年后，也就是现在，他竟然也不在了……
　　人这一辈子，所追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或许每个人，每个时期都有所不同。
　　年轻时的安老板的梦想，有事业，有家，有爱人。
　　一步一步步入正轨的安老板看过了外面世界的灯红酒绿后，不甘于居于井底之下。哪怕知道对不起妻儿，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成为了自己曾经最厌恶的人。
　　安老板有自己的说辞，但那位在他穷困潦倒时默默支持他的妻子又何尝有错。
　　她爱错了人，错付了一生。
　　宴会接近尾声，谈韵之携女儿谈晓柔向来往的宾客一一道别。
　　等散场后，阿瑜和谢知言回家。
　　聊到如何爱人的话题时，阿瑜问了他一个问题，“阿言，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娶别人做妻子吗？”
　　“你要去哪？”谢知言说。
　　这人，怎么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呢，阿瑜停下了脚步，看着他，“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离开了这个世界，你会记得我多久？”
　　见谢知言久久没开口。阿瑜失落地垂下了眼眸，低头看着两人的影子，有些怅然。
　　有的人生性凉薄，对自己生病的妻子不闻不问，有的人重情重义，散尽家财只为让家人平安。
　　一辈子那么长，谁又能保证一辈子的事。
　　“阿瑜。”谢知言喊她，“我不想一个人生活在这世界上。永远，永远不要试图把我丢下。”
　　原本没有你的世界黯淡无光，就这么过着，也无所谓。可是那一天，你出现了，我的世界突然亮起来，我开始学着爱上生活。
　　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想，我真的会坚持不下去。
　　江边的风很大，吹走了阿瑜的困意，她定定看着眼前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好像就不该提起这个问题。
　　谢知言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阿瑜不在，他也不会独自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阿言，还是那个受过伤的阿言呐。
　　阿瑜思考了一下，认真道：“我才不会把你丢下呢。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要和阿言在一起。”
　　她边说着，边抱住谢知言。
　　“就像这样，永远不松开。”
　　谢知言淡笑。
　　用手轻轻抚着阿瑜的后背。
　　阿瑜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他想到了外婆。
　　病重的外婆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留下了眼泪。那是谢知言第一次看外婆哭。
　　外婆说：“阿言呐，外婆撑不了多久啦。你要……你要，咳咳咳，你要听话，平安地长大。”
　　小小的阿言大声痛哭，他怎么都接受不了，那个说好要陪他一辈子的外婆将会去往另一个世界。
　　只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个世界上待着。
　　真的好漫长。
　　……
　　和宋姝闲聊时，阿瑜得知祝星铭已经离开了国内。提到他，宋姝的眼底总有股淡淡的忧伤。
　　阿瑜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情感。
　　她想起初次见宋姝时，宋姝身上就自带了一股忧郁的气质。
　　那会儿刚刚开学，收拾好行李后，阿瑜去超市的路上，经过操场时看到了一个人坐在楼梯上的宋姝，透着孤寂的味道。
　　阿瑜能感受出来，她在想念一个人。
　　至于是谁，后来相处得熟了，也能猜到。
　　初恋，很难忘。
　　向来理智的宋姝也不例外。
　　但最后，她还是向现实妥协了，她答应了苏闻景的告白。
　　她说：“姜姜，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希望我走我母亲的路，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
　　相比于注定无果的祝星铭，温柔体贴的苏闻景更适合她。
　　当然，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当务之急，宋姝必须考虑清楚，要不要留下孩子。
　　身为朋友，阿瑜干涉不了太多，只能替她其中分析利弊。
　　陪宋姝散步的时候，在商场遇到了凌晓薇。她的手臂又多了几处伤疤。
　　阿瑜心里猜到了什么，她支开了宋姝，想和凌晓薇聊聊。
　　凌晓薇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
　　阿瑜道：“报警吧。”
　　凌晓薇身上的伤看着并不轻。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凌晓薇眼睛红红的，试图为那个人辩解。
　　阿瑜看着她，无奈道：“我不爱管闲事，你这样的话又何必来找我。”
　　“还跟踪了我那么多天。”
　　凌晓薇哽咽，“我，我也不知道。”
　　她为了余庭舟，付出了所有，甚至连她过世的姐姐都被牵扯进来了。
　　“姜予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想离婚，却又受不了如今的余庭舟。
　　阿瑜不忍心，于是说：“那你来找我，想让我怎么帮你？我能怎么帮？”
　　凌晓薇惴惴不安，道：“我，我……”
　　“对不起。”她向阿瑜道了歉。
　　忽然，她捂住肚子，眉头紧皱。
　　阿瑜于心不忍，道：“我送你去医院。”
　　她和宋姝打了招呼，开车去了医院。
　　幸好，没什么事。
　　凌晓薇向阿瑜表示了感谢，她说她想再给那个人一次机会。
　　阿瑜失笑，“这种人，你到底想给他多少次机会？算了，有事联系我。”
　　凌晓薇的想法，阿瑜实在不敢苟同，却又无可奈何。
　　见天色已晚，阿瑜送凌晓薇回了家。
　　他们住的地方不算太好，甚至说有点偏僻。待下了车，阿瑜扶着她回家。
　　周围漆黑一片，连路灯都没有。
　　阿瑜只能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明。
　　刚进家门，阿瑜忽感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凌晓薇才反应过来，回头就看到余庭舟骇人的眼神，打了个冷颤，“你，做什么？”
　　余庭舟笑，双眼猩红，“晓薇，还得多亏你帮我了。”
　　“不，不。”凌晓薇不可置信，很快拿起手机就要报警。余庭舟夺过她的手机，往地上重重一摔，“晓薇，你这是做什么？”
　　他双手紧紧扣在凌晓薇的肩头，“我们的好日子，就要到了啊！”
　　“你难道不想，和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吗？”
　　凌晓薇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问：“你想做什么？”
　　“他谢知言把我害得这么惨，我当然要让他也尝尝，失去爱人的滋味了。”
　　“真是疯了。”凌晓薇说：“我姐姐分明就是因为你才出的车祸。”
　　余庭舟狠狠瞪着眼前的女人，手指轻轻带过女人的脸颊。
　　真的太像了。
　　凌晓薇嫌恶地偏过头，余庭舟重重的把她推倒在地，然后找出手机，给谢知言打了电话。
　　自从被辞退，他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些天，看到谢知言越来越好，他就越来越不甘心。
　　谢知言就该和他一样，跌落尘埃，满身泥泞地在阴沟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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