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话，我愿意》我是花好好

38、她的心事

　　阿瑜是真的怕了。
　　她抱谢知言的力道更紧了一些。
　　“阿言，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你，我就高兴，和你这样抱在一起，我都觉得幸福。”
　　谢知言轻轻拍了阿瑜的背，“我知道。”
　　他又何尝不是。
　　只有在阿瑜这里，他才像个人。
　　“你现在好点了吗？我们下午去逛街，好不好？”阿瑜看他。
　　谢知言很快答应，阿瑜见状又重新端起那碗粥，多喂了他几口。
　　吃过饭，阿瑜回了房间化妆。
　　“阿瑜。”
　　谢知言走到阿瑜身后，温声道：“沈池说公司的一个项目有点问题，让我过去一趟。下次去逛街，行不行?”
　　阿瑜啊了声，“行吧。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确定。”谢知言说。
　　“你先走吧。注意安全。”阿瑜嘱托道。
　　“好。”
　　阿瑜一直坐在梳妆台前，直到听见门哐当一声关了，她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最近不是她加班就是谢知言加班。
　　阿瑜心情属实不大好。
　　她补了觉，睡了一下午，晚上七点多才醒。
　　因为懒得点外卖，她直接吃了点零食，作为晚饭。
　　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整个周末，阿瑜照着往常一样上班。
　　谢知言最近忙得离谱，每天早出晚归，阿瑜基本上都看不见他的人影。
　　和孟妍她们聚会的时候，谈起这个，宋姝有同感，因为苏闻景也一样。
　　“你们至于吗？垂头丧气的样子。和姐妹们一块逍遥自在不好?”妙汀晚敲了敲桌子，想让她们打起精神，“晚上去酒吧呗。”
　　阿瑜提不起兴趣，打算不去的，却又看到谢知言给她发的信息，还是和前两天一样，他估计很晚才回来。
　　她重重拍了下桌子：“去。”
　　孟妍道：“现在走！”
　　四个人结伴去了最近的酒吧。
　　阿瑜只喝了一点，她坐在卡座上，吃着水果。没事的时候打开了手机，还是没谢知言的消息。
　　她生气地把手机背过去，眼不见心不烦。
　　“行了。来这里就是放松的，看见那个人了没？一直盯着你呢。”妙汀晚说。
　　阿瑜顺着妙汀晚的目光看去，摇了摇头，“没我老公帅。”
　　妙汀晚笑了笑，说：“平常吃惯了大鱼大肉，也换换口味呗。”
　　“别。我是已婚人士。”阿瑜婉拒道：“你自己上就行。”
　　“交个朋友也不行?”妙汀晚道。
　　她余光瞥见了另一头的孟妍和宋姝，宋姝也和阿瑜一样端坐在一旁，“你和宋宋真是……”
　　孟妍：“我数三秒，一会那个男孩肯定来搭讪。”
　　妙汀晚心领神会，“来也没用。”
　　“一”
　　“二”
　　“三……”孟妍话音没落，那男生就端了一杯酒走了过来。
　　他主动坐到阿瑜旁边，举起了酒杯，“小姐姐，喝一杯吗？”
　　阿瑜尴尬地笑了笑，特意用戴了戒指的那只手回敬了他一杯。
　　那男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冒昧了。”
　　他走后，孟妍才开口：“哟，还挺自觉。”
　　这一切，被不远处的程家兄妹看得清清楚楚。程漾刚拍了一张照片，很快发了朋友圈。她特意把背后的阿瑜和那个男生坐在一起的照片放在了第一页。
　　即使谢知言不看朋友圈，沈池也能看见，一切在程漾的计划之中。
　　“哥，你故意来这里的吧？”程漾收起了手机，以往程淮川从来没来过这里喝酒。
　　程淮川放下酒杯，懒懒道：“我们真不愧是兄妹。”
　　他这话意有所指。
　　程漾淡淡地笑了下，然后喝了一大口酒。
　　程淮川道：“不过这么多年，我也才知道你对谢知言有意思?他到底好在哪呢？”
　　你们一个两个都对他念念不忘。
　　“我也不明白，姜予乐好在哪。”程漾直直盯着他。
　　程淮川微愣了一下，才道：“漾漾，你一向聪明，不用提醒也应该知道你和他根本就不可能，他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你。”
　　毕竟当初余庭舟和他针对谢知言的时候，程漾一直都是旁观者。
　　程漾抿了抿唇，眼底划过一丝悔意。
　　她不只是旁观者，甚至有一次，她做过幕后推手，并且是当着谢知言的面。
　　也许她的骨子里，就没看上过谢知言。
　　一开始，她和程淮川一样，将谢知言视作了抢走爷爷宠爱的外来者，可是少年的善良和温柔，还是让她不可控制的心动了。
　　她是程家的千金，程天宥的孙女。
　　外人眼里的她高傲如玫瑰，长得漂亮，能力出众，她的人生本该是耀眼璀璨的。
　　但是，没有人知道她的梦……
　　身为程家千金，她不可以走错一步路，她像个机器人一样任凭父母的安排。
　　那年的夏天异常燥热，她考试失利，被父母训斥后，偷偷躲在房间里面跳舞。
　　只有跳舞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父亲看到后制止了她，他说：“漾漾，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好好好学习，超过淮川，将来替爸爸争口气。”
　　她躲在角落里痛哭。
　　她现在连她最爱的舞蹈也不能碰了。
　　少年替她擦了眼泪，轻声说：“我觉得你跳得挺好的。”
　　程漾抬头，这是她第一次认真打量他。
　　少年刚来的时候，衣衫破旧，她当时就想，这样的人也配当她哥哥吗？
　　可她当时没注意，原来他长得这样好看，比淮川哥还要好看。
　　少年递给她一颗糖，“很甜的。”
　　程漾接了过去，拆开包装袋，含到了嘴巴里。
　　也是因为这颗糖，她逐渐注意到了他。
　　放学的路上，她看到了少年照顾的猫猫狗狗，她看到了少年拒绝女孩表白的羞涩，也看到了少年在篮球场上的肆意青春。
　　少年善良真诚，是她最渴望却无法拥有的东西。她从小就被教育要争，和姑姑争，和姑父争，和哥哥争。
　　在谢知言身上，她看见了自由，看见了她渴望成为的自己。
　　喜欢上他以后，她学着对他好，学着做个温柔的女孩子。
　　只是，他从来没有记得她。
　　所以她用了最笨拙的方法，想让他看见她，没想到最后她居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让他的心里有了解不开的结。
　　她知道他遭受的一切，却帮不了他。
　　因为她害怕别人看出她的心事。
　　谢知言出国以后，程漾经常去找他，倾尽自己的所有去关心他，可是他却把她拒之门外。
　　美丽的面容透着一股倔强，程漾起身，差点没站稳。
　　程淮川正要扶她的时候，她摆了摆手，“我想一个人静静。”
　　程漾刚出酒吧，就与一人擦肩而过，她闻到了那人身上的烟味儿，“好久不见啊，余庭舟。”
　　“程小姐?”余庭舟闻声回头。
　　程漾笑了声，“我哥在等你呢，快去吧。”
　　余庭舟继续往里走，很快就看到了程淮川。
　　程淮川朝他招了招手。
　　余庭舟坐下，拿起面前的酒杯，和程淮川碰了一杯。
　　“数据给牧远了吗？”程淮川开口道。
　　余庭舟笑了一声，“你让我办的事，我什么时候没办成过?”
　　程淮川道：“事情办完了就尽快辞职，别到时候被缠上了。”
　　余庭舟面色冷了下来，“怎么，怕我供出你啊！你也会怕吗？程家大公子……”
　　“爱走不走。”程淮川说。
　　他确实无所谓，只要消息不传到程老爷子耳中就行。
　　余庭舟咬牙道：“这几年眼看他混得风生水起，我就恨不能让他立刻跌落神坛。任他再厉害，最后不还得乖乖求饶……”
　　他的眼神骇人，程淮川见状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么恨他？”
　　余庭舟幽暗的眼神如一潭死水，叫人看不清他的想法，他冷声道：“他和我才应该是一路人……”
　　从认识谢知言的第一天起，余庭舟就知道，谢知言和他很像。
　　他们同样被父母抛弃，同样深陷泥潭，凭什么谢知言能从泥地里爬起，而他却只能永坠黑暗……这，不公平。
　　“家里，怎么样了？”程淮川问。
　　余庭舟摇头，“还能怎样？就那么过呗。”
　　“不是我说，你也够狠。人凌晓薇毕竟死心塌地的跟了你那么多年，现在还怀孕了，你就真的不在乎?”程淮川往余庭舟旁边挪了挪，他的手搭在余庭舟的肩上，“还是不喜欢?”
　　余庭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是领证了吗？还想怎样？”
　　程淮川啧啧了两声，“到时候事情查到你身上，她苦苦为你求来的工作可就没了，还怎么养家糊口?”
　　“我能缺工作?”余庭舟笑，“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程淮川认真道：“来我那，我罩你。”
　　因为要还债，余庭舟一个人同时干好几份工作，这些年身体也累垮了，好不容易等债还完，凌晓薇却突然怀孕。
　　他被凌晓薇催促着找份稳定的工作，没办法才联系了多年未见的程淮川和苏闻景。
　　苏闻景让他留在言池。
　　可是余庭舟……不会甘心在谢知言手底下做事，况且他大学辍学，学历不高，每天在公司都被人指指点点。刚好这时程淮川找上他，让他想办法给谢知言添堵，所以余庭舟才把公司的机密泄露给了竞争对手。
　　只是这样一来，他在言池的工作肯定不会长久。
　　余庭舟看到程淮川认真的样子，扯唇笑，“兄弟，你的心意我知道，只是……真的不用了。我可以。”
　　这些年，苏闻景和程淮川一直想对他伸以援手，可他的自尊却不允许。
　　之前他一个人还掉了父亲欠下的几十万的债，而现在他也可以凭自己养活妻儿。
　　程淮川看余庭舟的时候带了一丝亏欠，他和他之间除了利用，还是有一些感情在的。
　　程淮川说：“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说一声。我和闻景都在。”
　　余庭舟道：“我不需要你们的可怜。”
　　他的眼底带着几分倔强。
　　两人安静了一会。
　　余庭舟瞥见了不远处的阿瑜，又回头看了眼程淮川的神情。
　　“我说你和你妹也真有意思。”余庭舟道：“整天惦记着人家夫妻。”
　　这段时间，他算是看出来了，程漾喜欢谢知言，而程淮川喜欢的是姜予乐。
　　“堂堂程家大少爷，也追不上一个小姑娘吗？”
　　程淮川叹了口气，神情落寞，“闻景应该没和你说过，她是我前女友。”
　　“呵，你前女友多得数不胜数，就算他和我说过，我也不会个个记得。”
　　余庭舟说的也是实话。
　　“她，不一样。”程淮川哑着声音，又闷头喝了一大口。
　　余庭舟看不了他这副窝囊样子，夺过了他的酒瓶，“你小子，拿出当年的劲儿来啊！不就一个女人吗？还争不过谢知言?也不想想，当初我们是怎么把他狠狠踩在了脚底下，让他翻不了身的。”
　　说到此处，余庭舟满脸兴奋，“他那时候……求饶了吗？哈哈哈……”
　　忽然，他的头上一股凉意袭来，有液体从他头上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