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话，我愿意》我是花好好

13、名义婚姻

　　“爷爷，您的字越发好喽。”程漾带着阿瑜走近了些看。
　　果然是一手好字。
　　形神兼备，轻重得宜。
　　“你们呐，是没见过阿言的字！”程天宥将毛笔递给站在对面的谢知言。
　　谢知言笑道：“献丑了。”
　　只见谢知言大手一挥，怀瑾握瑜，嘉言懿行八个字栩栩如生立于纸上……和程天宥的雄伟苍劲不同，他的字笔意清婉，纵逸俊秀。
　　阿瑜双手交叠，准备鼓掌，却发现周围人并无动作，又尴尬放下。
　　程天宥倒是顺了阿瑜的意思，鼓起掌来。
　　“瞧瞧阿言……这几年进步了许多，淮川，你可要向他多学学。”程天宥道。
　　一旁程淮川正低头看手机，等程兮掐了他的大腿，才反应过来。
　　“哦，知道了，外公。”程淮川说。
　　阿瑜看中了刚刚谢知言的字，于是轻拉了谢知言的衣角，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那幅字我一会可以带回家吗？”
　　“这……得问下程爷爷。”谢知言道。
　　程天宥大笑几声，看向阿瑜：“你既喜欢就带走吧。他是你丈夫，要多少没有？”
　　阿瑜羞红了脸。
　　程淮川在一旁，面色不快。
　　“那……我就带走啦？”阿瑜轻轻拿过那幅字，心里高兴得紧。
　　回家的路上，阿瑜坐在副驾驶，细细揣摩。
　　她侧头问谢知言：“为什么写这句？”
　　“随便写写。”谢知言道。
　　“是这样吗？”阿瑜虽然怀疑，却也不想在继续追问。
　　“你觉得我今天表现怎么样？没露什么破绽吧？”阿瑜说。
　　谢知言肯定地点头，“非常好。”
　　阿瑜心里暗喜。
　　好在今天大家的目光都不在她身上。
　　主要是谢知言。
　　据她观察，程爷爷应该是程家对谢知言最好的人，谢炎辰其次，再者就是安雨连了。
　　但也不够准确。
　　安雨连应该只是心善，对谁都好。
　　阿瑜这样想着。
　　好像程漾对谢知言也不错。
　　“诶，你停一下。”阿瑜说。
　　谢知言找了个停车位，待车子停好，阿瑜解开了安全带，“我想去买点东西。”
　　对面有个超市。
　　谢知言也松了安全带，和阿瑜一起去了超市。
　　家里的零食都吃得差不多了，阿瑜准备买一些。
　　薯片，蛋糕，辣条，还有必不可少的方便面和自热火锅……
　　不一会，购物车里满满当当。
　　谢知言微微皱眉，“喜欢吃这些？”
　　“也不是……我，不会做饭，中午可以在食堂吃，晚上，就得自己解决了。不过不是每天都吃，会点外卖。”阿瑜解释道。
　　“难怪。”谢知言说。
　　最近家里的确多了一些外卖盒子。
　　阿瑜继续挑选着口味，却没想到谢知言将她挑好的方便面和自热火锅又放回了货架上，“嘴馋可以理解，但……不可以当饭吃。”
　　“为什么？我总不能饿肚子吧？”阿瑜不满，她是真的不会做饭，也学不会。
　　之前在月亮那里做过两顿，吃一次拉一次肚子，她可不想再体会那种感觉了。
　　“跟我来。”谢知言推着购物车去了蔬菜区，买了一些新鲜蔬菜和瓜果，然后又拿了几袋面条和面粉。
　　“干嘛？我是真学不会……”阿瑜委屈道，“我做的饭有毒。”
　　“我给你做。”谢知言无奈，“听话。”
　　“那好吧。”阿瑜答应下来。
　　回到家，阿瑜累得躺在沙发上小憩。
　　谢知言问阿瑜要不要吃宵夜。
　　阿瑜点头，“要。可以点菜吗？”
　　“想吃什么？”谢知言说。
　　阿瑜想了一会，“看你还买了面粉，我想吃面疙瘩，麻不麻烦？”
　　“可以。”谢知言系好了围裙。
　　阿瑜无事，去洗了澡。
　　等她吹好头发出来，谢知言也忙得差不多了。
　　她坐在餐桌前，等着投喂。
　　一碗香喷喷的疙瘩汤摆在了她眼前，她笑，“你不吃吗？”
　　谢知言道：“不饿。”
　　“那怎么好意思！”阿瑜说着，然后舀了一勺放嘴里，竖起了大拇指，“好好吃。”
　　“哇，还有鸡蛋……”
　　“慢点吃。”谢知言说，“锅里还有。”
　　瞧阿瑜吃得香，谢知言眉眼弯弯。
　　和阿瑜在一起，他总是笑容居多。
　　“阿瑜，和我结婚这事儿你可以当做是工作，我尽量不让它影响到你的生活。”谢知言忽而想起什么。
　　阿瑜随口道：“嗯。我知道。”
　　她倒也没多想，一门心思扑在了吃饭上。
　　说实话，谢知言的手艺还真不赖。
　　她这婚算是结对了。
　　三小时前，程家。
　　谢知言刚从程天宥房间出来，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程淮川。
　　他还是一样，瞧见谢知言就没了好脸色。
　　主动和谢知言搭话，也是为着阿瑜的事。
　　程淮川约谢知言后花园见。
　　谢知言去了。
　　程淮川双手插兜，语气平淡，“你和姜予乐，什么时候的事儿？”
　　谢知言轻笑了一声，“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问的？”
　　“我和她的事你不会不清楚，谢知言，她不爱你。”程淮川信誓旦旦，他笃定阿瑜不会喜欢谢知言。
　　谢知言轻抬了眼皮，看了眼程淮川。
　　“所以……你喜欢她？”谢知言问。
　　程淮川眼珠微动。
　　这么明显吗？
　　他说：“是啊，我喜欢她。”
　　程淮川没有否认。
　　喜欢姜予乐这件事，他从来不想回避。
　　“可她……也许早就放下了呢？毕竟已经过了那么多年。”谢知言说。
　　程淮川道：“她不会。”
　　谢知言并不想理会，准备走时又被程淮川拦住，“告诉我，为什么突然结婚？”
　　程淮川始终不信，阿瑜是真的放下了。
　　明明这么多年，阿瑜的身边并没有异性朋友，现在突然冒出了谢知言，不免有些怀疑。
　　谢知言道：“我只和你说一点，我和她是名义上的婚姻，你们的事我不会插手。”
　　谢知言走了。
　　程淮川在原地，始终未动。
　　假结婚？
　　阿予，你宁愿找个陌生人，也不愿意找我？
　　我们的那几年到底算什么？
　　“淮川。”程兮走过来，“在干嘛呢？”
　　程淮川看着程兮，良久，才开口，“妈，我想和温阮竹退婚。”
　　“又是因为那丫头？”程兮知道程淮川的性子，“刚刚在饭桌上我就看出来了，几年过去，你还没放下。”
　　程淮川眼尾泛红，“我放不下。当年您逼我订婚，逼我和她分手……我不怪您，我一直听您的话，好好读书，好好上班，您究竟有什么不满意？”
　　程兮冷眼看着程淮川，“你说呢？论能力你连程漾都比不过，论讨老爷子的欢心，你也比不上谢知言那个外人。程淮川，你记住，你今天所拥有的东西都是程家给的，我给的。以后再说混话，别叫我妈。”
　　程兮眼中不带半分感情，看程淮川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她冷笑着。
　　程淮川却哭了，“可我……是您的儿子，不是争权的工具。”
　　从小到大，程兮对他的要求就像是在培养一个工具，他不可以有喜怒，不可以不听话，更不可以有意见……即便如此，母亲依旧不满意。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他才可以结束这一切……
　　谢炎辰听到了这边的声响，走过来安抚母子俩。
　　待程兮回房，谢炎辰去厨房端了一杯热牛奶给程淮川，“淮川，冻坏了吧？”
　　程淮川看着谢炎辰慈爱的眼神，心里涌出几分暖意。
　　这个家，只有谢炎辰关心他。
　　“爸。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程淮川说。
　　谢炎辰轻抚了程淮川的脑袋，道：“臭小子，是遇上了喜欢的人，你妈不同意？”
　　程淮川点头。
　　谢炎辰幽幽地说：“让自己强大起来，等你足够强大了，自然有选择的权利。”
　　是啊，他现在完全是仰仗家里生活。
　　只有等他做出了一番事业，外公才会正眼看他，那样的话，妈妈也许就会同意他退婚的事。
　　“爸，谢谢您。”
　　这声感谢，是发自真心的。
　　程淮川看着谢炎辰。
　　果然是父子啊，长相都如此相似。
　　他自嘲般笑了笑。
　　“爸，你会不会和妈一样，突然有一天就把我放弃了？”
　　安静了一会，程淮川突然开口。
　　谢炎辰沉声道：“你妈妈从来没有放弃过你，这话不许再提了。”
　　是吗？
　　程淮川不知道。
　　他的妈妈也许早就不在了，现在的妈妈只是程家的女儿，程氏集团的总经理。
　　凉风习习，拂过程淮川的脸颊。
　　很冷，很冷。
　　不远处，传来了女孩子的嬉笑声。
　　程淮川听到阿瑜在说，“不闹了，不闹了。”
　　他叹息。
　　如果他当年收收心，阿瑜会不会真的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
　　大三。
　　春天。
　　阿瑜最近犯了春困，每天病恹恹的。
　　程淮川见她这样，特意换了约会地点，带她去爬山。
　　起先阿瑜还很兴奋，期待山上的风景。
　　半山腰的时候，她累瘫在地上，不肯再走。
　　程淮川昂着头，道：“姜予乐，你不太行啊？”
　　“哼。”阿瑜不想理他。
　　“我说真的，加油爬上去呗。”程淮川弓着身子，看着阿瑜。
　　阿瑜却不想继续了……她偏过头，“我才不要。”
　　程淮川拉过阿瑜的手，不停摇晃，“哎呦，我的公主殿下，您就全了小人的愿望呗。”
　　“哎呀。”阿瑜受不了程淮川撒娇，她拍了拍腿，起身后，继续往上面爬。
　　程淮川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到了山顶，依旧是精神抖擞。
　　阿瑜站在栏杆边，闭眼，感受微风拂过她的脸颊。
　　真舒服啊！
　　脸颊一阵温热。
　　阿瑜睁眼……这人，又占她便宜。
　　可恶！
　　阿瑜追着程淮川跑，奈何程淮川体力太好，阿瑜根本追不上，“程淮川……”
　　阿瑜装作生气。
　　程淮川看阿瑜气急败坏的样子，乐得合不拢嘴，他摆手道：“不闹了。”
　　“不许笑。”阿瑜用手指着他，“再笑的话你就没女朋友了。”
　　“好好好。”程淮川握住阿瑜的手。
　　“程淮川，刚刚在山下，你说我们一起爬上山，你就会实现我的一个愿望。”阿瑜收起了笑脸，见程淮川点头，她才继续说：“你不许再和安雅琪说话。”
　　“她是我们班长唉。”程淮川道。
　　“再说……”阿瑜瞪他。
　　程淮川立刻怂了，“我实现你这个愿望。”
　　那时候的阿瑜应该是在吃醋吧？
　　程淮川后知后觉。
　　其实回看他们的那几年，他以为阿瑜的不在乎其实是换了种方式存在。
　　他和阿瑜算是另一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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